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37节
宴设在一处稍大的厅堂,酒肉俱全,在乱世中已算奢侈。作陪的只有韩寨主、那文士以及另外两名看似心腹的头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言谈似乎愈发融洽,但话题却总在不经意间绕回黄天谷的细节——人口多寡、防务强弱、以及那“符水”的奥秘和“燥石”的产地。
林墨打起十二分精神,言语谨慎,虚与委蛇,将“符水”归于祖传医术和人心所向,将“燥石”说成是偶然所得,数量稀少,产地险峻。
酒至半酣,那文士忽然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墨:“仙师可知,这天下将乱,非人力可阻。然乱世之中,亦有大机缘。譬如……一些尘封已久的‘故物’,若能得之,或可得窥天机,乃至……掌御一方?”
来了!林墨心中一凛,知道戏肉到了。他故作茫然:“先生所言高深,林某山野之人,实难领会。天机渺茫,岂是凡夫所能窥探?”
文士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仙师过谦了。能得‘磐石之赐’者,岂是凡夫?”他说话间,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林墨放置在一旁的行囊(那枚金属碎片在内)。
林墨心脏猛地一跳!磐石之赐?他果然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感知到了碎片的存在?
他强作镇定,摇头道:“先生妙语,林某愈发糊涂了。莫非是醉了?”他端起酒杯,掩饰着心中的惊涛骇浪。
韩寨主此时接口,语气变得深沉:“林仙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韩某确有招揽之心,亦知仙师或有顾虑。然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仙师谷中不过数百疲敝之众,困守穷山,终非长久。若愿与我等共图大事,韩某必以兄弟相待,谷中民众皆可得庇佑。否则……”
他话未说尽,但威胁之意已然弥漫开来。
宴无好宴,图穷匕见!
林墨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韩寨主,文士先生,林某之心,白日已然表明。黄天谷只求苟活,无意争雄。若寨主强人所难,林某唯有告辞。交易之事,若寨主仍愿,林某感激不尽;若不愿,林某亦不敢强求。”
他站起身,做出欲走姿态。
“啪!”一名作陪的头领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给脸不要脸!真当我韩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几乎同时,厅外传来隐约的兵甲碰撞和呵斥声!显然,对方已经动手,目标直指被安置在寨门附近的林墨随从!
林墨脸色一沉,心知谈判彻底破裂。他暗中凝聚精神,沟通脑海中那口“锅”,那股冰冷的锐利感再次浮现。
“韩寨主这是何意?欲强留林某不成?”他声音冷了下来。
韩寨主缓缓站起身,脸上伪善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枭雄的狠厉:“林仙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不能为我所用,岂能放虎归山?你那黄天谷,以及谷中的‘秘密’,韩某……笑纳了!”
他话音未落,那文士突然从袖中掏出一物——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古旧的罗盘,指针并非指南,而是疯狂地指向林墨的行囊!
“寨主!异宝就在其囊中!波动强烈远胜我等所得残片!”文士激动地大叫!
果然!他们也有类似碎片,并能感知!这罗盘竟是搜寻之物!
“拿下他!”韩寨主厉声下令!
两名头领拔刀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墨脑海中那口“锅”剧烈一震!那股冰冷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爆发出来,并非实质攻击,而是化作一股强烈的、针对那文士手中罗盘的干扰脉冲!
嗡!
那罗盘指针疯狂乱转,瞬间失灵!
文士“咦”了一声,面露惊愕!
趁此间隙,林墨猛地将案几掀向扑来的头领,同时身体向后急退,一把抓起行囊!
“拦住他!”韩寨主怒吼!
厅外脚步声大作,更多的寨兵涌了进来!
林墨心知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向着记忆中寨门的方向冲去!他身手虽一般,但那股冰冷能量似乎微微强化了他的反应和速度,总能险之又险地避开劈来的刀锋。
沿途试图阻拦的寨兵,被他以那种蕴含冰冷能量的精神力量稍稍冲击,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动作迟滞,竟被他接连闯过!
寨中顿时大乱!呼喊声、兵刃撞击声、警报声响成一片!
林墨不顾一切地冲向寨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与随从汇合!必须逃出去!
刚到寨门附近,就见自己那五名随从正背靠背结阵,与数十名寨兵厮杀在一起,地上已经躺倒了七八具寨兵尸体,但他们也人人带伤,情势危急!
“仙师!”看到林墨冲来,随从们精神一振!
“冲出去!”林墨大吼,加入战团。那冰冷的能量似乎能轻微影响周围敌人的神智,让他们的配合出现混乱。
五人变六人,如同困兽,拼命向寨门冲击!
守门的寨兵试图关闭寨门,却被岩部落射手精准的两箭射倒!
“走!”
六人冲出寨门,一头扎进漆黑的夜色之中!
身后,是韩寨主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密集的追兵脚步声……
第53章 广宗惊变,谷口来客
夜色如墨,林墨背靠着一棵冰冷的古槐树剧烈喘息。王五用从死者身上撕下的布条,死死勒住自己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仍不断渗出,将他半邊身子染得暗红。另一名随从阿生瘫软在地,胸口微弱起伏,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出发时的五个人,如今只剩下三个,且个个带伤。
“仙师,追兵的火把…好像远了。”王五侧耳倾听,声音因失血而沙哑。
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感知周围。那来自地下设施的微弱能量感应,在离开山谷后已几乎断绝,但此刻,在极度的疲惫与危急关头,他仿佛能捕捉到体内那股“白粥”之源的微弱悸动,它不再仅仅是饥饿时的饱腹之物,更像是一潭沉寂深水,被投入了巨石,泛起涟漪,却难以掌控。
“不能停。”林墨咬牙站起,将阿生架起,“韩虔(韩寨主)不会放过我们,他想要的东西没到手前,追兵绝不会停。”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自东南方向的大道由远及近,打破了山林夜间的死寂。林墨心中一紧,示意王五噤声,三人迅速隐入更深的灌木丛中。
来的并非追兵,而是七八骑衣衫褴褛、丢盔弃甲的官兵。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惶,仿佛刚从地狱逃脱,甚至有人伏在马背上低声啜泣。
“…完了…全完了!广宗…广宗城破了!”一名骑士声音凄厉,带着哭腔。
“闭嘴!你想把黄巾贼引来吗!”为首的小校低声呵斥,但声音同样颤抖,“快走!去邺城!只有到了邺城才有一线生机!”
“卢…卢中郎被槛车征还了…是董卓!是董仲颖那个匹夫!他葬送了大军!”另一人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广宗城破?卢植被撤?董卓?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林墨脑海中炸响。他虽然对这段历史细节记忆模糊,但也知道广宗是张角兄弟的核心据点,此城一破,意味着北方黄巾主力即将崩溃!而董卓上台,更是标志着汉廷镇压策略的转变和地方军阀势力的初步崛起。
历史的洪流,竟以这样一种突兀而狼狈的方式,拍打到了他逃亡的路上。
那队溃兵并未停留,如同惊弓之鸟般仓皇北去,留下令人窒息的消息在夜风中回荡。
王五看向林墨,眼中充满了震惊与茫然:“仙师,广宗…那是大贤良师的根本之地吧?若是城破,那…”
林墨面色凝重。黄巾主力若败,意味着短期内来自张宝、张梁方向的压力会骤减,但同时也意味着,成千上万溃散的、失去组织的黄巾兵卒将如同瘟疫般扫荡各地,黄天谷面临的威胁将从有组织的军队变为更混乱、更绝望的流寇。而且,朝廷的注意力,下一步会转向哪里?
“乱世,才刚刚开始。”林墨低声道,心中那股现代灵魂带来的救世理想,在冰冷的历史现实面前,再次感到彻骨的寒意与无力。
然而,危机并未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身后的山林中,火把的光芒再次闪烁,韩寨的追兵循着他们留下的血迹和踪迹,逼近了。
“走!”林墨拉起几乎昏迷的阿生,和王五互相搀扶着,继续向更深、更崎岖的山岭深处逃去。广宗陷落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但眼前的生死逃亡,才是必须度过的第一关。
……
同一时间,黄天谷。
谷口哨塔上,负责值守的山鹰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被夜色笼罩的小径。林墨先生逾期未归,让整个山谷都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突然,他猛地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弓手戒备。
黑暗中,一个踉跄的身影正艰难地向谷口挪动。那不是林墨先生一行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的男人。
“谁?!”山鹰张弓搭箭,低声喝问。
那人听到声音,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倒在地,抬起头,用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喊道:
“我…我乃汉郎将卢公麾下…求…求见此地主事…广宗…广宗急变!”
话音未落,那人已彻底昏死过去。
山鹰心中巨震,不敢怠慢,立刻下令:“放下吊篮!快!去禀报孙老和李郎中!出大事了!”
广宗急变!一个来自前方战场的汉军溃兵,竟然找到了他们这隐蔽的山谷?这究竟是祸,还是福?
夜色中的黄天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客人”,瞬间被推到了历史浪潮的边缘。
第54章 王胥归谷,献策未来
黄天谷内,灯火通明。那昏死过去的汉军溃兵被抬入谷中,李郎中亲自施救。孙老汉、陈老丈、张铁匠等核心人物围坐在聚事厅内,面色皆凝重如铁。广宗陷落的消息像一块寒冰,压在每个人心头。
“广宗…真的破了?”张铁匠声音干涩,难以相信那席卷天下的黄巾大势竟如此突然地崩塌了一角。
“溃兵之言,虽慌乱,但不像作假。”孙老汉捻着胡须,眉头紧锁,“若真如此,天下局势将剧变。朝廷下一步,会如何?”
厅内一片沉默。他们偏居一隅,信息闭塞,对于庙堂之上的谋划和天下大势的走向,几乎无从判断。这种未知,比明确的威胁更让人不安。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影踉跄闯入,扑倒在地。
“孙老!诸位!”
众人一惊,待看清来人面容,更是骇然!
“王胥先生?!”
来人正是失踪许久的王胥!他比离去时消瘦了许多,衣衫褴褛,满面风霜,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混合着疲惫与一种洞悉了某种真相的锐利。
“您…您怎么回来的?”孙老汉连忙上前搀扶。
“此事容后细禀!”王胥喘着粗气,接过旁人递来的水碗猛灌了几口,急声道:“我先说紧要的!我一路潜行,多方打探,得知朝廷因卢公久攻广宗不下,已遣使持节,槛车征还卢公!接任者乃是河东太守董卓!”
此言一出,印证了溃兵的消息,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更紧要的是!”王胥语气加重,“朝廷已下诏,准许各州郡自募兵勇,助讨黄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