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291节

　　楚天青耐心解释道：“现在那些医女们其实都学的不错，她们心思细腻，照顾病人尤为体贴，许多工作做得比男子更好。但是。”

　　他话锋一转：“医院里终究有些力气活，或是需要男性病患更方便处理的场合，仅有女子是不够的。比如，协助重伤员翻身、搬运体沉的患者、值守夜班以防突发状况、甚至是处理一些男性病患的私密护理。”

　　楚天青看心情程咬金，笑道。

　　“就像处默的肛周手术，如果我不在，谁给他上药？让那些医女吗？”

　　程咬金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他虽是个粗人，但道理一点就透。

　　“唔……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个理儿！”

　　他摸着自己的络腮胡，铜铃大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大老爷们儿躺那儿，净让一群小娘子伺候，是有点抹不开面儿！的确得.....诶？”

　　程咬金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将身子往前探了探

　　“天青啊，你要太监不要？你要的话，我过几天给你送来。”

　　太.....太监？

　　楚天青一时愣住了。

　　不应该是老婆吗？

　　程咬金见他没明白，嘿嘿一笑，凑得更近了，耐心地解释道：“有不少苦命人家的小子，净了身，想着送进宫里去谋条活路。可那皇宫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么？”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有的是净身之后伤口没养好，身子骨太弱，宫里不收；有的是长得不够周正，或者年纪不太对盘；还有的更冤，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一刀，家里却打点不起进宫门的门路，没钱孝敬管事太监，也就被硬生生挡在了外头。”

　　“这些人啊。”

　　程咬金摊了摊手：“说他们是太监吧，宫门都没进去过，说不是吧，却又实实在在挨了那一刀，种不了地，当不了兵，寻常人干的营生他们都做不了，处境着实尴尬。你要是愿意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来你这医院学着伺候人，换药清理什么的，他们指定比谁都精心仔细——毕竟，这可是条难得的活路啊！”

　　“行了行了，你快打住吧！”

　　听完程咬金这话，楚天青点哭笑不得：“别处干活可能还分个轻重缓急，我们这儿忙起来，那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他指了指病房的方向，仿佛能看见外面忙碌的景象。

　　“你想想，要抬病人、搬药材、协助手术，哪个不是力气活？那些净了身的......唉，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大多本就身子骨弱，小胳膊小腿的，气力不足。真来了我这，别说当牲口使了，怕是连个女人都顶不上，到时候是我照顾他们，还是他们伺候病人啊？”

　　程咬金被他说得一噎，挠了挠头，也觉出自己的主意有点欠考虑：“呃......好像是这个理儿！是俺老程想岔了，光图省事，没想周全！那咋办？这长安城里，肯干这活又有力气的爷们，可不好找。说句不好听的，这活儿既没体面，还净干些妇人做的琐碎事。寻常男子汉，谁拉得下这个脸？怕是家里头第一个就不答应，嫌丢人呐。”

　　“丢人？那还是因为钱没给够。”

　　楚天青笑了笑，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

第330章 魏征

　　其实眼下这个阶段，楚天青倒也不急着找男护工。

　　毕竟，培养一个能真正上手做事的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

　　在大唐，懂医术、识药性的人，大多出自医学世家，或是正经拜过师、学过艺的，背后都连着一条清晰的师承脉络。

　　医院虽然缺人，但也不能为了应急就去挖别人的徒弟。

　　那是坏了行规，容易惹众怒，得不偿失。

　　另外，现阶段医院算是刚起步，真正需要纯体力劳动的场合其实不算多，暂时还应付得过来。

　　像是抬重物、搬病人这类力气活，也可以先让手下的护院队顶一顶。

　　提到护院，楚天青就不由得想到了护卫队的孙队长，孙强。

　　这汉子身材高大结实，胳膊粗得赶上别人小腿，一身力气仿佛永远用不完，正是做男护工的理想人选。

　　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楚天青发现孙强对医术特别上心。

　　有一次闲聊，楚天青问他看他对医术很感兴趣，孙强这个糙汉子脸上居然露出些后怕和感慨。

　　原来他儿子之前得了急病，幸亏王大夫抢救及时，才把孩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那之后，他就想着，家里要是有一个懂医的人，心里才踏实。

　　所以孙强虽然现在是护院队长，但一有机会，他还是想多学点、多看看。

　　楚天青得知后，眼前顿时一亮。

　　有钱比不过有心。

　　孙强是个有动力的好苗子，本身又踏实肯干，稍微培养一下，说不定真能成事。

　　于是之后巡房、理药的时候，楚天青就常把孙强带在身边，让他多听多看。

　　之前给房遗爱做碎石治疗，也没让他避开，还让他去接送尿杯。

　　今天一早，楚天青还特意找了几本讲正骨和跌打损伤的基础医书送给孙强，让他好好看看。毕竟看他这身板......

　　简直就是先天的骨科圣体！

　　三人就着男护工的问题又闲聊了几句，程咬金还在那儿掰着手指头琢磨长安城里哪些闲汉可能愿意来干这活儿。

　　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瞪向院子，脸上闪过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惊奇表情。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房玄龄：“老房，你快瞅瞅，那边刚下马车的是谁？俺老程没看花眼吧？”

　　房玄龄和楚天青闻言，都顺着他的目光向院中望去。

　　只见医院前庭的青石小径上，一位身着半旧青色圆领袍衫、头戴寻常襥头、身形清瘦的男人，正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神情专注地打量着医院门廊上那块由李世民亲笔题写的匾额。

　　“诶？”

　　房玄龄也有些意外，随即忍不住笑道：“那不是玄成吗？”

　　玄成？

　　楚天青愣了愣，随即想到当初和李世民结拜的时候，他可就是化名玄成的。

　　嘿！

　　这老小子不地道啊！

　　用了个臣子名。

　　楚天青笑了笑，也是不由得问道：“房相，此人是......”

　　房玄龄扬了扬眉：“他啊，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郑国公，魏征。”

　　哦~

　　楚天青恍然，原来是唐朝著名谏臣，人送外号“大唐第一大喷子”的那位。

　　楚天青打量着院里的魏征，见其一脸严肃的样子，倒是的确符合他心目中谏臣的样子。

　　与此同时，程咬金起身，几步就蹿到窗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扯着大嗓门就朝院子里喊。

　　“玄成兄！哎呀呀，真是你啊！瞅什么呢？快上来！这儿！这儿有好茶！”

　　正凝神端详匾额的魏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肩头微微一震。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窗户里，程咬金那张硕大热情的圆脸正笑得见牙不见眼，还在使劲朝他挥手。

　　魏征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尤其是程咬金。

　　他脸上闪过一丝极明显的错愕，随即又迅速转化成了一丝无奈。

　　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袍衫，迈步朝休息室走来。

　　房玄龄在屋内看着这一幕，不由抚须轻笑，对楚天青低声道：“瞧见没？玄成这人最讲究体面，被知节这么一喊，估计正尴尬着呢。”

　　不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面容肃然的魏征出现在门口。

　　他的目光先在房内快速一扫，掠过房玄龄，对着程咬金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落在了楚天青身上，微微颔首致意。

　　“想必这位就是陛下一直提到的楚公子吧？”

　　楚天青连忙起身，拱手道：“小子楚天青，见过郑国公。”

　　程咬金可不管那么多，上前一把拉住魏征的胳膊，找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嘴里还嚷嚷着。

　　“哎呀玄成兄，别端着你那宰相架子了！怎么着，身子也不舒服，来找天青看看吗？是哪儿不得劲啊？是不是又跟陛下吵架气着了？我说你啊，差不多得了，陛下也不容易......”

　　“知节！”

　　魏征闻言打断道：“陛下乃圣明之君，若事事皆合乎法度、顺应民心，臣等唯有称颂，何来争执之气？正因陛下亦有思虑未周之处，为臣者才需直言进谏，此乃臣子本分，岂是为了一己意气？”

　　程咬金一看他这又要开始讲大道理的架势，连忙举起双手。

　　“得得得！俺说不过你，不跟你吵吵这个！俺这不是关心你嘛！那你倒是说说，你跑这医院来干啥？”

　　魏征被这么一问，脸上那严肃的神情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细微的不自在，他轻轻咳了一声，目光略微游移，这才看向楚天青，语气放缓了些。

　　“楚公子，实不相瞒，老夫今日冒昧前来，确是被一顽疾所扰。近一月来，左侧这肋下以至后背之处，时时常有剧痛发作，其痛楚......甚为怪异难言。”

　　魏征微微蹙眉，似乎正在仔细回忆那恼人的痛楚，他伸出手指，虚点在自己左肋靠后的位置。

　　“疼起来的时候，一开始像针扎一样，接着又变成火辣辣的灼烧感，特别尖锐。就连穿在身上的内衣轻轻擦到，都像砂纸在磨似的，根本忍不了。晚上睡觉盖个薄被都觉得压得难受，每次都得侧着躺，避开痛的那边，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

第331章 带状疱疹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下去。

　　“但这种疼痛并不是一直持续的。有时候那阵剧烈的疼痛过去之后，发疼的地方会突然变得麻麻木木的，用手去摸，感觉就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皮子，反应非常迟钝，简直不像是自己身上的肉。反正就是有时候敏感到连风吹过都觉得刺痛，有时候又麻木得好像那块肉根本不是自己的，实在......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