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60节
紫嫣嘴角一弯:“都这时候来还想着话本,看来这位世子对咱们家小姐...”
林倾婉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她随手拿起一本书卷,翻阅起来。片刻之后,他凝视着玄影,忽然轻笑:“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凝重的侧脸,只是眼睛的最深处,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
千里之外的清虚观内,初秋的凉意已经漫过石阶。几片早凋的梧桐叶飘落在庭院中,被细雨打湿后黏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斑驳的旧笺。
孟敬之披着件半旧的青色衣袍,正坐在廊下煮茶。泥炉上的水刚刚沸腾,白汽氤氲着融进雨雾里。平生撑着油纸伞快步穿过庭院,鞋履沾湿了衣摆也浑然不觉。
“先生。”平生将密信呈上,声音压得极低,“蜀州来的消息。”
孟敬之接过信笺,却不急着拆开。他先提起陶壶,将沸水缓缓注入茶盏。茶叶在杯中舒展,泛起嫩绿的涟漪。
“雨天地滑,走慢些。”他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平生却急道:“是世子的消息!他带着天启那位剑绝往大康那边去了,还把暗卫都留给了林家小姐...”
孟敬之终于展开信纸。目光扫过那些墨迹时,煮茶的手微微一顿。水汽朦胧中,他唇角似乎弯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先生不担心吗?”平生忍不住问,“世子这个时候离开,怕是...”
“怕什么?”孟敬之放下信笺,端起茶盏轻嗅茶香,“那是成安的大伯,还能害了他不成?当年的事,宇文拓和李睿都派人来找过老夫,但老夫那时候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所以他们自己搞了一出瞒天过海之计,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却不想如今被成安看出了破绽,老夫这学生啊,大概是老夫此生最大的骄傲了,李睿那小子藏了这么多年,如今老夫也下了场,他们也该站出来了。”
平生面色一惊:“先生的意思是当年大皇子没有死?而是早就和大康那位国师联手了?”
一片梧桐叶被风吹落,正好飘进茶盘里。孟敬之拈起叶片,对着光线细细端详叶脉:“傻小子,若非如此,老夫怎么会放心在大乾腹背受敌的时候离开大乾?当年李睿那小子若不假死,大概便不会有如今的大乾。”
平生似懂非懂:“先生既然说大康那位早就与大乾联手,为何还会有如今的战事?而且看那样子,也不似作假...”
“那时候的他们也没有办法,一个分崩离析的地域,和一个团结一致的地域,你觉得谁更可怕?”
孟敬之将叶片丢进泥炉,火苗倏地窜高几分,“当年的李睿太优秀了,他若不死,几国不乱,南诏便会亲自出手帮他们乱。也正是因为这里常年乱局,加上老夫在大乾,南诏才也懒得插手,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老夫的,所以这些年南诏一直没有过多插手这个地方的事情。”
雨声渐密,敲打着观顶的青瓦。远处山峦笼罩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平生忽然道:“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了。”孟敬之抬手止住他的话,“他们老李家自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他望向北方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重重雨幕。
“有些谜题,总要亲手揭开才有意思。不过这赵承霄,确实应该敲打敲打,老夫只是老了,不是死了,既然想试试老夫的手段,就让他看看吧。”
炉火噼啪作响,映得他面容明暗不定。廊下的菊花不知何时已经结满了花苞,在雨中微微颤动。
孟敬之忽然转向平生,“我记得这小子的母族是洪州,既然洪州是他的根基,就让他断了这条根基吧。”
平生一怔:“先生是说...”
孟敬之但笑不语,只将杯中残茶泼入院中。茶水融入雨帘,转眼不见踪迹。
雨越下越大,漫过青石,漫过阶苔,仿佛要将一切痕迹都冲刷干净。唯有廊下茶香袅袅,氤氲着一段未尽之言。
第314章 孟敬之的手段
数日后,南诏,洪州。
天色未明,洪州最大的码头却一反常态地寂静。往日这个时候,早已挤满了等待卸货的商船,此刻却只有零星几艘小船在江面飘荡。
“怎么回事?咱们的粮船呢?”码头管事焦急地踱步,“不是说好今日到洪州的吗?”
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刚收到消息,四大商行同时宣布暂停与洪州的所有商业往来!”
话音未落,又一个伙计慌慌张张地冲进来:“管事!北边的药材商也断供了!说是...说是洪州商路不通!”
码头上渐渐聚拢了人群,议论声此起彼伏。忽然有人惊叫起来:“你们看江面!”
只见原本停泊在江心的几艘大船正在起锚,船头调转方向,显然是要离开洪州。
“那是陈家的商船!”有人认出了船上的旗帜,“怎么连陈家的船都要跑?”
混乱中,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官吏面色惨白,举着公文高喊:
“急令!全城戒严!官仓...官仓发现大批私藏兵甲!”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私藏兵甲可是谋逆大罪!
与此同时,洪州城内最大的酒楼“望江楼”突然歇业。掌柜的带着账本连夜出城,留下满堂目瞪口呆的食客。
“听说东家收到风声,说是洪州要出大事...”店小二悄悄对熟客说道,“不仅是咱们这儿,全洪州的很多商铺都在连夜关门!”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打在青石街道上,溅起冰凉的水花。一队队官兵冒雨奔走,挨家挨户搜查私藏兵甲。百姓们紧闭门窗,从缝隙中惊恐地窥视着街上的动静。
洪州知府衙门内已经乱作一团。公文雪片般飞来,全是各地断绝往来的消息。
“大人!咱们的盐路也断了!”
“报——城北发现私铸兵器工坊!”
“大人!天州急信!”
城主赵文康瘫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他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窗外雨声渐急,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他惨白的脸。
洪州这座南诏平日里还算富庶的地方,在一日之间仿佛成了孤岛。商路断绝,民心惶惶,私藏兵甲的消息更如野火般蔓延。
洪州孙府,作为大皇子赵承霄的母族,在整个洪州说一不二的存在,一时风光无限。但今天,昔日车马盈门的景象早已不见。朱漆大门紧闭,门楣上“孙府”二字的金匾蒙上了一层灰霾。
“家主!不好了!”管家踉跄着冲进书房,衣冠不整,“城西的粮仓被官兵查封了!说是...说是发现了私藏的军械!”
孙家族长孙文远手中的茶盏“啪”地摔碎在地:“胡说!我孙家的粮仓怎会有军械?”
话音未落,又一家仆连滚爬爬地进来:“老爷!南方来的商队全被扣在码头了!说是咱们的货里夹带了违禁之物...”
雨点急促地敲打着窗棂,仿佛在应和着这混乱的节奏。
“报——”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湿透的伙计扑跪在地,“咱们在各地的商号...全被官府查封了!说是涉嫌通敌...”
孙文远猛地起身,脸色煞白:“通敌?通哪门子的敌?”
“说是...说是与天启有勾结...”伙计的声音越来越低。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声。孙文远推开窗,只见一队官兵正在雨中张贴告示。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
“去看看!”孙文远厉声道。
管家匆忙跑去,不久后捧回一张湿漉漉的告示。墨迹被雨水晕开,但“孙氏通敌”四个朱红大字依然刺目。
“荒唐!”孙文远一把撕碎告示,“我孙家世代忠良,怎会通敌,他赵文康他怎么敢的?!”
然而噩耗接踵而至。午后,南诏各大世家纷纷送来书信,表示断绝与孙家的往来,就连孙家的姻亲也都闭门不见。往日门庭若市的孙府,转眼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在很多世家高层的眼中,心里都清楚孙家惹到了什么人,虽说那老头只是一个快死的瘟神,但他这个时候毕竟还没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孙家沾染上什么关系。毕竟那一位若要报复,死的时候总是能带上一些人的,几百上千年的富贵,他们没人想在这个时候陪孙家做这个替死鬼。
这个时候,必须要离孙家越远越好,绝不能牵连到自己家族,家族的富贵和传承,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孙家而功亏一篑,到了这个地步,可没有什么风浪越大鱼越贵的说法,若是普通的风波尚且好说,但这场风暴不是他们能拦得住的,恐怕还没等到鱼上钩,船就要翻了!
雨越下越大,孙府院内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孙文远独自站在廊下,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苦笑:
“孟敬之!好一招釜底抽薪,没想到你在南诏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这是要把我孙家往死里逼啊。”
管家撑着伞过来,低声道:“家主,刚收到消息...大皇子那边也遭到御史弹劾...”
孙文远摆手制止他,目光投向南方皇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告诉承霄,不必管我们,明眼人都知道是那位铁了心要对付我孙家,只是将来,孙家没法再为他提供助力了,只要他在,我孙家就要还有重来的机会。”
这次的事情闹的这么大,用不了三天,就会传遍整个南诏,就算孙家能保全下来,也需要提供很大一批替死鬼交出去,这些事打不死孙家,却能让孙家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无法在南诏有任何作为,毕竟,南诏不是只有一位皇子,其他那几位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政治从来没有雪中送炭这个说法,若是可有可无的小事,为了维持表面的利益和情分,自然会帮你,但涉及到生死之危和利益之争,从来都只有落井下石,孙家在朝堂损失越大,其他人能得到的利益就越多!
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在石阶上溅起冰冷的水花。曾经显赫一时的孙家,就这样在雨幕中缓缓走向落寞。
而远在天州别院的赵承霄,此刻正捏着洪州急报,指节泛白。
他望向身旁的内侍,“朝堂那边怎么样了?”
内侍垂首:“殿下,今日御史台把洪州的官员都参了个遍,甚至就连孙家主也...”
第315章 赵承霄入宫
世家之人,不管是在地方上的利益争夺,还是朝堂里的纷争,总会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哪个世家手上没有点人命?
平日里身为特权阶级,家中有人稳坐高位,自然相安无事,但在这个时候,却被有心之人全部被挖了出来。
清算孙家,已经成了南诏朝堂这几日的主流,除了孙家自己的官员,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孙家说话,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再是孟敬之针对他孙家,而是彻底成为了南诏朝堂的一场政治斗争!
“我知道了。”赵承霄冷笑,“把控人心,好一个孟敬之,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不留活路...”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我先进宫见父皇,其他的回来再说。”
说完,他便冒着大雨坐上了驶向皇城的马车,雨声敲窗,仿佛在为这场权力的游戏奏响哀歌。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冰冷的金砖上。赵峥屏退左右,只留赵承霄一人跪在案前。
雨声敲打着琉璃瓦,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皇帝缓缓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如刀:
“后悔了吗?”
赵承霄抬起头,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儿臣不知父皇所指何事。”
“呵。”赵峥冷笑一声,将一份密报掷到他面前,“洪州三日之内商路断绝,孙家声名扫地,朝堂上下一片弹劾之声...这般手段,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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