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64节
三日后,北凉二公主突发恶疾薨逝的消息如同秋雷炸响京都。京都无数百姓们窃窃私语,皆道红颜薄命。
黄昏时分,一队身着素缟的宫人抬着沉香木棺椁出了皇城。棺椁四周钉着九九八十一颗镇魂钉,棺盖缝隙处都用朱砂封死,俨然是处置疫病的规格。
“听说公主得的是传尸痨...”茶肆里,有个老汉压低声音,“昨夜抬出来的宫人都直接送去了焚化场!”
与此同时,一匹黑马悄无声息地从西侧门驶出京城。马上使者背负玄铁密匣,匣中装着盖有玉玺的国书:
“北凉公主不幸染疾薨逝,朕心甚痛。特遣使护送灵柩归国,另附黄金万两以慰北凉皇帝丧女之痛...”
夜色渐浓,那骑快马消失在官道尽头。而另一道黑影却朝着相反方向疾驰——周延揣着皇帝密令,正赶往远方。
秋风卷起纸钱,在街巷间打着旋儿,深宫里,李玄独自站在皇城的城楼上,望着北凉方向。
“陛下。”王全悄步上前,“北凉那边...怕是会起疑心。”
李玄目光幽深:“疑心?朕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们,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天涯自己心里有数,朕没问他要个交代,都已经算是朕仁慈了。”
他指尖轻叩栏杆,“朕担心的倒不是北凉...只是成安这孩子,到底知道了什么,竟然连朕都不能告知。”
王全接过话道:“陛下!世子大概有自己的顾虑,等他...”
“顾虑?”李玄意味深长的看向王全,“就连中域这等庞然大物都没让他顾虑,你觉得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让他顾虑?以他的性子,还有什么值得他顾虑?你再想想他调阅的是哪些人的文卷!
看完文卷,转眼人就去了大康,却没有在商州发生任何纷争,事情恐怕比朕想象的更复杂,你跟着朕的时间最久,自然也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朕和二哥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
沉默片刻,王全脸色骇然,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他转身望向南方,目光仿佛穿透千山万水:“那孩子重情...总是惦记着家里的长辈,既然他不想说,朕也没必要多问,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成安,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除了坑朕的时候!”
秋风萧瑟,吹动楼檐铜铃作响。京都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这座暗流汹涌的皇城。
而远在百里之外,周延正快马加鞭。夜色中,他想起离京时王全的嘱咐:“告诉世子,陛下...在等他回来。”
京都,周延离京次日,陈清瑶所在的庭院秋意正浓,几株枫树染作赤霞,金桂缀满枝头,甜香混着晨露的清冽在空气中浮动。
陈清瑶一袭劲装正在练剑,剑光如练,卷起满地落叶纷飞。银杏叶金黄的碎片随剑风旋舞,在她周身形成一道绚烂的光晕。
“小姐。”陈五捧着封信笺快步走来,“门外有人送来的,说是那位李成安托人带给小姐的。”
剑势骤收,一片枫叶恰被剑气从中剖开,翩然落在剑尖。陈清瑶挑眉:“李成安?他竟会主动来信?”
来了京都几个月,李成安身边的人她倒是已经不少,眼下这位世子突然来信,倒是让她颇为意外,她顺手接过信笺她眸光微动,独自走到枫树下拆信。
秋风拂过,信纸发出簌簌轻响。墨迹苍劲有力,与那人平日散漫的模样截然不同。
片刻之后,她指尖猛地收紧,银杏叶从肩头滑落。忽然轻笑出声:“好个李成安...好一个大乾世子,不愧是先生的传人,五叔,咱们这一趟倒是没有白来。”
陈五见状上前,低声询问:“小姐,可是这李成安给态度了?”
陈清瑶将信纸轻轻一抖,信纸在阳光下显出水印暗纹:“五叔,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这也是一个极好的开始。更何况天启皇室的人在这里吃了瘪,这一下,李成安便无论如何都不会站在天启皇室那边,这对我陈家而言,就是好消息。
而且这位世子在这个时候写信来向我陈家示好,就说明未来我们不会是敌人,至少短期之内不会,最重要的是,南诏那位大皇子走了一步昏招,而这位世子比我想象中胆子还要大,这个时候居然想主动与赵承霄开战。”
陈五凝神细品,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李成安凭什么敢和南诏的一位皇子开战?他有什么资格?”
“他凭什么不重要。”陈清瑶指尖轻点信纸,“重要的是,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开启先生留下的棋局了,他这一手,恐怕是先生也不曾预料到。”
秋风卷起几片枫叶落在石桌上,恰盖住信纸一角。
陈五迟疑道:“那咱们是不是先回...”
“不急!”陈清瑶轻笑打断了陈五,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五叔,您亲自跑一趟,把消息送回允州,父亲和两位兄长知道该如何抉择,陈家,可不能错过这场大戏。”
陈五瞳孔骤缩:“小姐是想把宝压在李成安头上?!”
“从我们从允州离开的那个时候,这条路就没有别的选择...”陈清瑶执起一枚枫叶把玩,“五叔,天启的局势您也清楚,先生放弃苏家,但这第一个动手的,不能是我陈家,也不会是林家,谁若第一个动手,必然会遭到苏家最疯狂的反扑。
我们两家都没动,别人更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位世子,比我们想的都要有意思,他便是撬动天启局势最好的选择,咱们不能让他折在这里。”
她忽然起身走向书房:“另外,你告诉兄长,这个时候就别犹犹豫豫,她林倾婉都敢把宝压在大乾,莫要让人小瞧了陈家,让家里的极境都别闲着了。”
第322章 禁足半年
“全部出动?”陈五愕然,“那将来咱们...”
“既然要合作,总得拿出诚意来,苏家在天启权势滔天,这些年积攒的底蕴可不是一点半点。”陈清瑶铺开宣纸,唇角微扬。
“林家一家,可是扛不住的天启皇室那么多高手的,就算有个秦羽也是一样,而且父亲和兄长想争,那咱们和苏家早晚都有一战,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这个时候,很多事大家都没放在明面上来,自然是能杀一个是一个。”
阳光透过窗棂,将她的侧影镀上一层金边。陈五还想说点什么,她却直接打断。
“五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让皇室和林家斗,陈家从中牟利,若是往常,这条路是可行的,但是现在,绝对不行。这个时候不做出一个选择,将来陈家怕是连选择的机会都不会有,你别忘了,先生可还没死。
陈家现在不表态,你觉得先生有没有那个能力把陈家踢出棋局?你要知道,南诏洪州的孙家就是前车之鉴,天启还是先生的大本营,再加上那两位到如今都不曾现身,先生虽说世子没有入门,但是这话,你若真信了,那就是傻子。这个时候,陈家不能做蠢事。”
“明白了,若是属下离开,那小姐的安全。”
陈清瑶摆了摆手:“无妨的,现在的大乾很安全,比任何地方都安全,更何况不是还有七叔在嘛?”
秋风穿堂而过,吹动案头信纸簌簌作响。
北凉,寒霜城。
寒霜城的秋日来得格外早。皇宫飞檐上已覆薄霜,枯黄的藤蔓缠绕着汉白玉栏杆,在秋风中瑟瑟作响。议事殿内,北凉皇帝段天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凋零的海棠,手中攥着的国书几乎被捏碎。
“好一个大乾...好一个突发恶疾!”他猛地转身,将国书掷于地上。纸张擦过鎏金香炉,带起一丝残香。
三皇子段开炎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玄色蟒袍被透过窗棂的秋阳割裂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父皇息怒。此事...儿臣确实不知。”
“不知?”段天涯冷笑,靴底碾过地上的国书,“这香只有南诏才有,你当真不知?”
殿内熏香袅袅,却掩不住陡然升起的杀气。段开炎抬头直视皇帝,目光沉静:“儿臣确实不知,如今儿臣还与那李成安有些商业上的往来,着实没有那个必要与南诏勾结,在这个时候去增添祸端。”
秋风卷入殿内,吹动重重帷幔。段天涯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段开炎瞳孔微缩:“父皇...”
“朕还没死!”段天涯拭去血迹,眼神锐利如刀,“这件事李玄没有放在明面,已经是给了朕极大的面子,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开战事,若是不把这件事查清楚,朕的颜面何在?朕的女儿,就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殿外忽然传来兵器碰撞之声。禁军统领匆匆入内禀报:“陛下,在二公主旧邸发现此物——”
呈上的锦盒中,静静躺着半枚蟠龙玉佩。正是段开炎平日随身佩戴之物。
段开炎脸色骤变:“父皇...这是陷害!”
“陷害?”段天涯拾起玉佩,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裂痕,“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秋风呼啸着穿过长廊,卷起满地落叶拍打窗棂。父子二人对视间,殿内烛火齐齐摇曳。
段开炎忽然轻笑:“父皇既然认定是儿臣所为,儿臣不管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缓缓起身,玄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父皇,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你为何不怀疑大哥二哥?他们也是皇子,宫里还有那么多人,就一定是儿臣所为?”
段天涯目光骤寒,猛地一拍御案:“来人!”
殿门轰然洞开,四名金甲禁军应声而入。秋阳透过敞开的殿门,照得段开炎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刺眼夺目。
“三皇子段开炎以下犯上,即日起禁足府中半年,无朕手谕不得出入!”段天涯背过身去,声音冷如寒霜,“带下去!”
段开炎猛地抬头,眼中迸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父皇!就凭这拙劣的栽赃...”
两名禁军上前扣住他的手臂,鎏金护甲硌得蟒袍丝线迸裂。段开炎奋力挣扎,发冠坠落在地,墨发披散下来:“儿臣不服!”
秋风卷着落叶扑进殿内,将他嘶哑的呐喊割裂得支离破碎。段天涯始终背对着他,唯有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带走。”皇帝的声音疲惫而冰冷。
段开炎被强行拖出殿外,蟒袍在汉白玉石阶上拖出凌乱的痕迹。他回头死死盯着殿内那个背影,眼中赤红如血:“父皇!”
宫门重重合拢,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段天涯微微佝偻的背影在秋阳中投下的长长阴影。
禁军将他押上马车时,一片枯叶恰落在他肩头。段开炎忽然停止挣扎,任由枯叶滑落掌心。
他低头看着叶脉,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南诏...”
马车驶过覆霜的御道,车辙在薄霜上碾出深深的痕迹。而议政殿内,段天涯缓缓转身,拾起地上那半块蟠龙玉佩。
“你这是何必呢...”一道黑影站了出来,正是顾云流,他欲言又止。
段天涯摩挲着玉佩,目光投向南方:“南诏的人来了,他们想借北凉的手来和李成安对弈,朕保不住他,你也不能明着去保他,要让他活下去,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
他指尖用力,玉佩应声而碎,“朕只是让他禁足,没有削他的权,北凉要想在这一局中活下去,他便是那个唯一的希望。”
秋风穿殿而过,吹散了一地碎玉,卷着碎玉在殿内打着旋儿,撞在鎏金柱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顾云流望着满地狼藉,忽然道:“你明知是南诏设局,为何还要顺他们的意?”
段天涯俯身拾起一片碎玉,指尖被锐利的边缘划出血痕:“云流,你看这玉。”
他将染血的碎片举到窗前,“即便碎了,也还是北凉的玉。你有你的难处,这件事,我不怪你,毕竟你出身顾家,但我身为北凉君王,总得想办法为北凉求得一线生机。”
第323章 北凉惊变
血珠顺着玉纹蜿蜒,在秋阳下映出诡异的光泽。顾云流眉头紧锁,他确实是知道这件事,而且他还知道这件事就是大皇子做的,断魂香也是南诏提供的,为此还派了两位极境来到北凉,眼下就在寒霜城。
但是他知道又能如何?他本就是出身南诏顾家,因为自己犯了错才来到这个地方,如今皇室来人,他就算是极境,可他在那群人面前也没有任何话语权,他就算拦得住一次,也拦不住第二次,他改变不了上层人的想法。
“南诏既然出手,就不会只满足于一个皇子。”段天涯将碎玉掷于案上,“他们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朕,朕倒是没想到,有一天,朕会死在他们手里。”
殿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啼叫,凄厉地划破秋日的寂静。段天涯走到御案前,取出一枚玄铁虎符:
“拿着这个,万一朕有不测,就把它交给开炎,想办法安排他离开北凉吧,北凉铁骑的兵符或许是他将来翻盘唯一希望...”
顾云流瞳孔骤缩:“老伙计,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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