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165节
“听我说完。”段天涯按住他的肩,声音低沉,“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朕心里也从来没有怪过你,开炎那孩子...看似莽撞,实则最像年轻时的朕。朕这一生,有太多遗憾,只是这人世间的一切,已经无法再挽回了!
世事难料,纵然是一国之君,也逃不过命中注定,朕的时代,该结束了,朕听母后说自己出生时便是漫天大雪,可惜,朕是没有机会再看这北凉的雪了!”
秋风穿堂而过,吹得案上奏折哗啦作响。段天涯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渗出的血迹比方才更深。
“朕的时间不多了。”他拭去唇角血沫,苦笑,“他们估计这几日,也该动手了。”
顾云流猛地攥紧虎符,指节泛白:“开炎我会想办法。但是他或许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他或许没有机会。”段天涯望向窗外凋零的海棠,“但那位世子,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北凉的公主,主动来开启这场风波。”
他忽然转身,目光如炬:“老伙计,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想办法保住开炎。哪怕...踏着朕的尸首过去。”
最后一片枯叶从枝头坠落,在风中打了个旋儿,轻轻贴在窗棂上。
“老伙计,来世,你莫要生在帝王家了。”顾云流轻声说了一句。
暮色渐浓,殿内烛火次第亮起。两个身影在窗纸上投下坚定的剪影,这位帝王的时代终将走到了最后。
而宫墙之外,秋风卷着沙尘,渐渐掩去车辙的痕迹。
五日后,北凉举国缟素。
寒霜城钟楼敲响九九八十一声丧钟,悲鸣穿透凛冽的秋风,传遍每一条覆霜的街道。皇榜张贴处挤满了百姓,白纸黑字写着:
“帝崩于养心殿。遗诏传位大皇子段天德,举国守孝...”
纸钱如雪片般飘洒,落在守灵禁军的铁甲上,很快被呵出的白气濡湿。皇宫内外白幡蔽日,连檐角的铜铃都系上了素绸。
三皇子府邸门窗紧闭,却隐约传出瓷器碎裂之声。段开炎跪在灵堂角落,玄色孝服下拳头紧攥,指节掐得发白。
“殿下...”老太监悄声递来一盏茶,“节哀。”
段开炎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节哀?父皇分明是...”话未说完,却被顾云流按住肩膀。
顾云流一身素缟,他俯身拾起茶盏,指尖在杯底快速划了个“南”字。
窗外忽然传来礼乐声——新帝的登基大典竟与丧仪同时进行。段开炎霍然起身,孝服下摆带翻香炉,灰烬撒了一地。
“好个兄友弟恭...”他盯着宫墙方向冷笑,“连头七都等不及么?”
顾云流按住他颤抖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今夜子时,西侧门,你先离开吧,眼下的你已经不能待在北凉了,你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一片纸钱被风卷着贴上门窗,正好盖住窥视的缝隙。远处传来新帝诏书:
“...奉天承运,新帝仁孝,特赦三弟禁足之罚,许其守灵尽孝...”
段开炎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凄厉如夜枭:“好个特赦...好个尽孝...”
秋风穿堂而过,吹熄了灵前白烛。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顾云流往他手中塞入一枚冰凉的玄铁虎符。
数日后。
宫墙之外,新帝的仪仗正绕城游行。百姓跪伏道旁,却有人抬头望向三皇子府方向——那些目光里藏着同样的不甘与愤怒。
新帝寝宫内,段天德正把玩着玉玺,唇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老太监连滚带爬地扑跪在地:
“陛下!三皇子...三皇子府邸空了!”
玉玺重重砸在案上:“废物!不是让你们日夜盯守吗?”
“昨夜子时还在灵堂...”太监抖如筛糠,“今早送膳时才发现,三皇子不见了...”
段天德猛地掀翻御案,奏折散落一地:“搜!给朕掘地三尺也要...”
“不必了。”阴影中忽然转出一个黑袍人,面覆青铜面具,“如今你已经上位,一个段开炎罢了,无足轻重,你眼下最要紧的,是整顿兵马,掌握军权。”
段天德瞳孔一缩:“可段开炎他...”
“丧家之犬,何足挂齿。”黑袍人指尖轻叩鎏金柱,“就算三十万铁骑的虎符在他手中,但有什么用?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在他号令大军前...坐稳这个位置。”
秋风卷入殿内,吹动黑袍人袖口隐约露出南诏巫教的蛇形刺青。段天德盯着那刺青,忽然冷静下来:
“先生说的是。那依先生之见...”
“第一,先清洗军中老将;第二,朝堂上那些老臣,谁若不服,就杀谁,务必尽快把军队握在自己手中;第三...”黑袍人声音如毒蛇吐信,“把你父皇留下的一些棋子,该杀的杀,该换的换。还有你的那位二弟!”
窗外忽然传来乌鸦啼叫。黑袍人轻笑:“不要给自己留有祸患。”
段天德望着满地狼藉的奏折,慢慢攥紧拳头:“拟旨!即日起,段开炎与先皇离世有关,全国搜捕三皇子余孽!凡窝藏段开炎者,诛九族!”
黑袍人满意地点头,身影渐渐融入阴影。在他消失的刹那,段天德忽然对着虚空问道:
“多谢先生相助了...”
黑暗中传来缥缈的回音:“莫要忘了你的承诺,我们能让你当上北凉的皇帝,也能收回给你的一切。”
殿门开合,秋风卷着纸钱呼啸而入。段天德独自站在空荡的寝宫内,望着铜镜中一身龙袍的自己,忽然打了个寒颤。
第324章 血色北凉
镜中人的眉眼,竟与驾崩的先帝有七分相似。新帝的旨意如瘟疫般蔓延北凉。
不过旬日,寒霜城已是一片肃杀。
军中数名老将被冠以“谋逆”之名接连下狱,菜市口的青石板终日淌着血水。百姓们紧闭门窗,唯恐被扣上“余孽”的帽子——昨日还相邻而居的兵部尚书一家,今早便被铁链拖走,只剩门前未干的血迹。
“陛下有旨!加征三成赋税以充军饷!”太监尖利的嗓音在寒风中回荡。税吏踹开民户,抢走最后一点过冬的粮种。
城西军营突然火光冲天——那是北凉最精锐的铁骑驻地。新帝以“整顿”为名,将不肯效忠的将领活活烧死在营帐中。焦臭味弥漫全城,与纸钱的灰烬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段天德坐在龙椅上,醉醺醺地欣赏着歌舞。台阶下跪着瑟瑟发抖的户部侍郎:“陛下...如今寒冬将至,若是在这个时候强行征粮,那百姓...”
段天德掷出酒杯,“让他们吃草根去!一群刁民莫要坏了朕的大事,在北凉,只有朕的旨意才是头等大事!”
这是他答应南诏的事情,要整顿兵马,来年出征大乾,这是他坐上这个位子的关键所在,若是不把这件事办好,他这个皇位,怕也是极不稳妥的。
“陛下圣明。不过...二皇子今日又在宗人府绝食了。”
段天德眼中闪过狠厉:“既然不想吃...那便永远别吃了。”
他打了个酒嗝,“二皇子段正明意图谋反,赐白绫。”
夜深时分,寒霜城突然响起凄厉的号角。但皇宫内丝竹未停,新帝正搂着美姬观赏着舞蹈。
宫外百姓的哭喊声,秋风卷着焦臭与血腥味,将这座千年古城裹成一座巨大的坟墓,暮色渐浓,寒霜城迎来前所未有的漫长黑夜。
边关朔风如刀,卷起黄沙拍打着车帘。方益一身黑衣。铜镜中映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连日奔波的眼中还渗着血丝。
“先生这个时候走?这时候回去,太子殿下那边...”一旁的下人捧着热汤的手微微发颤,“如今北凉大乱,正是...”
“现在可还不是时候。”方益打断他,微微一笑。“段天德自毁长城,南诏狼子野心。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为了我大康来的。”
此时,忽然传来马蹄声疾。探子滚鞍下马:“先生!寒霜城传来消息...二皇子被赐死了!”
方益猛地攥紧佩剑,指节泛白:“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说是谋反...”探子回应道。
方益望向远方。他走的时候也想过把段正明带走,但他没有那个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先保全自己。
暮色中,整个死气沉沉,偶有南诏兵卒拖着哭喊的妇人经过,竟无一人阻拦。
“走吧。”他声音沙哑,“这北凉,已经彻底完了...”
他顿了顿,“这段天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咱们先回去。”方益最后望了一眼寒霜城方向,眼中闪过厉色,“剩下的争斗,便看他李成安了,这乱局,是他主动开的。”
是夜,方益悄无声息地撤离边关。
北凉变天的消息如野火般烧遍两国。大康边境的茶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
“且说那段天德弑父杀弟...”
茶碗碎了一地。有北凉逃来的难民捶胸痛哭:“寒霜城...已成鬼域了啊!”
与此同时,大乾京都的八百加急军报直入皇城。李玄掷碎茶盏,怒极反笑:
“好个段天德...好个南诏!”
而深州的驿馆内,李成安捏着密报的手指微微发白。窗外秋风呜咽,吹得案头灯烛明灭不定。
“世子...”林倾婉轻声道,“北凉一乱,南诏下一个目标...”
“我知道。”李成安忽然起身,“他的目标自然是我大乾,杀了他一颗棋子,赵承霄就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了?刚好林小姐给了我玄铁的方子,正好还差点材料,北凉没有这乱局,我还不好动手。”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秦羽皱眉。
李成安望向北方:“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磨刀不误砍柴工,等北凉再乱上一阵吧,而且快过冬了,他段天德不心疼自己人,我大乾的兵士还是很宝贵的,等开了春再说吧。”
当夜,三骑快马冲出深州。分别奔向北境、蜀州和京都。几乎同时,大康商州也飞出数只信鸽,朝着不同方向振翅而去。
寒霜城的血火,终于点燃了这场席卷天下的棋局,这片土地,终于将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大乾,深州!
深州的秋日透着凉意,晨雾尚未散尽,市集已是人声鼎沸。李成安披着件半旧的青衫,蹲在粮铺前与老农细语。霜花凝结在他的睫毛上,随着说话时的气息微微颤动。
“新政免了丁税,但粮税还是重啊...”老农搓着皲裂的手,“好在官府发了新农具,今年多收了三成粮。”
李成安执笔记下,墨迹在冷风中很快凝固。一旁的春桃忍不住插话:“世子何必亲自问这些?让底下人...”
“底下人报来的,哪有亲耳听的实在。”他笑着起身,霜屑从肩头簌簌落下。
转角茶楼里,茶商正抱怨漕运新规。李成安捻着茶叶细看:“若是改走陆路,每斤成本要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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