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248节
见李成安心意已决,徐征虽仍有担忧,却也不再坚持,三人一同躬身应道:“是,我等明白!”
一切准备就绪,去往中域的旅程,即将开始。
夜色如墨,星子零落。京都城外的忠烈祠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庄严。
祠堂依山而建,青黑色的砖石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仿佛与山体融为一体,默默守护着长眠于此的英灵。
李成安只带了春桃一人,提着灯笼,踏着石阶缓缓而上。祠内,长明灯摇曳,映照着殿内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灵位,空气中弥漫着香火与木头清冷的气息。有些牌位上刻着姓名,有些却只有简单的代号,更有一些,因尸骨无存,身份难辨,只立了一个无字的空白牌位,代表着一段段沉默的牺牲。
李成安静静地站在那一片望不到头的灵位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名字,每一个代号,仿佛能看到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庞。幽云铁骑的悍勇,普通士卒的坚毅,那些在蜀州、在各地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身影,似乎都在昏黄的灯火中若隐若现。
春桃默默上前,点燃了三炷线香,递到李成安手中。李成安接过,双手持香,对着那万千英魂,深深三揖。
他没有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誓言,声音低沉,如同与久别重逢的故友夜话家常。
“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
“家里一切都好,朝廷的抚恤,王府盯着,不敢有缺。”
“幽云骑重建了,新来的小子们,听说侯爷说劲头很足,没丢你们这些前辈的脸。”
“大乾,也在慢慢恢复元气…”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随即又被压了下去,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决绝:
“诸位兄弟...我…要走了,要离开大乾,去中域。”
“苏清雨虽然死了,但是躲在背后的人还活着,那些让你们血染沙场的人…他们欠下的债,该还了。”
“我会去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找出来,所有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
“......”
他将线香插入巨大的香炉之中,青烟袅袅升起,盘旋在无数的牌位之间。
“此去路远,或许艰难。希望你们……保佑我,也给我些时间,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他在祠堂中站立了很久,久到香炉中的香柱燃尽,化作灰白的余烬。夜风穿过殿堂,带来远处山林的低啸。
最终,他再次深深一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忠烈祠。
就在他踏出祠门的那一刻,一阵夜风骤然卷入殿内,满堂的烛火齐齐向着李成安离去的方向剧烈摇曳了一下,明灭不定,仿佛是无数的英魂,在用他们唯一的方式,回应着他的誓言,为他送行,亦是为他助威。
回到王府,夜已极深。李成安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独自来到了王府内一处僻静的偏厅。这里,供奉着一些对王府而言极为重要之人的灵位。
他走到一个崭新的牌位前,上面刻着“玄影”二字。
他看着那个名字,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沉默寡言、却始终守护在他身后的身影。
“玄影,”他轻声开口,如同老友交谈,“过两日,我也要走了,去中域,去给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为你讨一个公道。”
“你小子喜欢安静,就好好留在王府,替我照顾好家里。”
“对不起了,曾经说过我要带你回中域,没想到如今却食言了。”
“......”
他在灵位前静立片刻,抬手轻轻拂过冰凉的牌位,如同一次无声的告别,随后毅然转身,融入了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
三日时间,倏忽而过。
京都城的空气多了一丝暖意,街头巷尾也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烟火气,虽不及鼎盛时期,但那死寂的沉闷已被打破,透出了一丝顽强的生机。
这一日清晨,天色微熹,两辆看似普通却异常坚固的马车,悄然驶出了北凉王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碌碌的声响,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王府大门内,李镇与陈欣悦并肩而立,默默注视着车队远去,直至消失在长街的拐角。陈欣悦眼中噙着的泪水终于无声滑落,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倚靠着丈夫。
李镇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他的背脊依旧挺直,如同撑起这个家的梁柱,但眼神深处,是化不开的担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必须要去闯的天空。”李镇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
陈欣悦将头靠在丈夫肩上,哽咽道:“我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好好的回来。”
她甚至不敢去多想中域的危险,只将所有的期盼寄托在“平安归来”这四个字上。
李镇紧了紧手臂,没有再多言,只是目光依旧望着空荡荡的街口,仿佛还能看到儿子离去时那决然的背影。
第506章 回一趟道门
与此同时,巍峨的京都城楼之上,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悄然独立。
皇帝李玄凭栏远眺,目光追随着那支逐渐缩小的车队,眼神复杂无比。有欣慰,有期盼,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愤怒和深切的无力感。
一个王朝的安危,未来的国运,竟然要压在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肩上,需要他远赴异域,去面对未知的强敌,去搏杀出一条生路。这对他这个一国之君而言,是何等的讽刺与屈辱!
一袭宫装的皇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轻轻将一件披风搭在他肩上,柔声劝慰道:“陛下,放宽心吧。成安那孩子非是池中之物,他会平安的,大乾…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玄没有回应,只是负在身后的双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所有的愤怒于事无补,感伤更是徒劳。唯有将这份屈辱转化为力量,让大乾真正强大起来,才是对李成安最大的支持。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心绪压下,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深沉。
车队出了城门,行进不过十余里,便在官道旁的凉亭边看到了一辆早已等候在此的马车。车帘掀开,露出王砚川那张写满不情愿的脸。
李成安示意车队停下,自己下了马车,走到王砚川车前,直接吩咐道:“你,跟着秋月他们走。”
王砚川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诧异和惯有的讥诮:“你不跟我们一起?又要去哪里找死?”
“我另有要事,需先去处理。”李成安语气平淡,“最多晚上几个月,我就会到天启城与你们汇合。”
王砚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哼了一声,语气依旧不善,但其中却夹杂了一丝极难察觉的别样情绪:“哼,随便你。不过我可提醒你,你现在可是个废人,别事情没办成,先把自己给折腾没了,到时候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李成安对他的毒舌早已免疫,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马车,下令队伍分头行事。
秋月、唐立、徐征所在的马车,连同王砚川的那一辆,向远方疾驰而去。而李成安则只带着春桃和一名车夫,继续沿着另一条道路前行,很快便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湖州境内。
初春的青云山,寒意未完全褪去,但山涧已有潺潺流水声破冰而出,道旁的老树抽出了细嫩的绿芽,点缀着苍翠的山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显山间静谧。
李成安带着春桃,轻车熟路地穿过熟悉的殿宇廊庑,来到后山一处僻静的小院,此刻房门紧闭,院内一株老梅花期已过,只剩下遒劲的枝干。
李成安在院门外站定,深吸了一口气,朗声喊道:“二师兄!是我,我是成安啊!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
院内寂静了片刻,随后,一个略显沙哑却依旧平静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不必来见我了。”
李成安却不放弃,又连续喊了几声,语气带着恳切与焦急:“二师兄!你让我看看你!我就看你一眼!”
门扉依旧紧闭,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身着朴素道袍,气质温润澄澈的大师兄明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轻轻拍了拍李成安的肩膀,叹了口气。
温言道:“小师弟,他不愿让你看到他如今狼狈的样子。放心吧,他的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经脉也在缓慢温养,过些日子,心境平复了,便会好的。他…没有怪你。”
李成安闻言,沉默了下来。他何尝不知,二师兄陈静虚双腿经脉尽断,对于曾经纵横来去,潇洒不羁的他而言,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这份“不愿见”,里面包含了多少不甘、失落,或许还有不愿让他这个师弟愧疚的复杂心绪。
他在院门外伫立了许久,眼神中带着些许不甘,春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梅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最终,他对着那扇始终未曾开启的门,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师兄,你在家好好等着我。总有一天,小师弟会找到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扇门,转身,带着春桃默默离开了小院。
就在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院外小径的拐角处,那扇一直紧闭的院门,却“吱呀”一声,从里面被缓缓拉开。
陈静虚坐在木质轮椅上,面容清减了许多,往日的神采被一层沉郁笼罩,但眼神依旧深邃。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径尽头,久久不语。
明心走到他身边,看着自家这个倔强的二师弟,轻声问道:“既然心中不舍,为何又执意不见?他想见你!”
陈静虚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低沉却清晰:“他此行前路艰险,肩上担子太重。他这人…太重情义。若见我如此模样,必成他心中又一道枷锁,一份执念。我这个做师兄的,将来帮不上他忙已是无能,岂能再成为他的心魔,拖累于他?”
明心看着他故作平静却难掩关切的侧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吐出五个字:“死鸭子嘴硬,他此去中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若真不见,可就来不及了。”
陈静虚没有反驳,只是重新推动轮椅,缓缓退回了屋内,将那扇门再次轻轻合上,也将所有的牵挂与期盼,关在了这方小小的院落之中。
李成安带着春桃,心情有些沉重地沿着来时的小径往回走。刚绕过一片竹林,便看到一个穿着小小道袍的身影正蹲在路边,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捡拾掉落的山茶花。
那身影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眼神清澈的小脸,正是无尘。
“小师叔!”
无尘见到李成安,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跑了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第507章 新的传奇种子
李成安看着眼前长高了一些的小家伙,脸上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是我们家小无尘啊,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你,没想到你也长高了不少。”
无尘却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成安披散在肩头的白发,小脸上满是困惑和担忧,他伸出小手,想碰又不敢碰,怯生生地问:“小师叔,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呀?像山上的雪一样。”
李成安微微一怔,随即不在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松:“他们说这样好看些,而且显得稳重。”
无尘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小眉头皱得紧紧的,语气带着孩子气的认真:“小师叔,我觉得头发白了一点也不好看!像师祖一样,无尘还是喜欢以前那个黑头发的小师叔。”
孩子的直觉最为敏锐,他似乎能感觉到这头白发背后隐藏的沉重。
李成安心中微暖,又有些酸涩。他蹲下身,平视着无尘清澈的双眼,温声道:“也许将来哪天就变黑了呢,好了,小师叔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在家要好好读书,也要帮小师叔照顾好你师父,还有…二师叔,知道吗?”
听到“照顾好二师叔”,无尘的小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为难和失落,他低着小脑袋,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师父说…说我没有什么根骨,学不好武,但是二师叔又喜欢打架,我该怎么照顾二师叔啊……”
李成安看着小家伙沮丧的模样,心中一动,问道:“那无尘自己呢?你想学武吗?”
无尘立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用力点头:“想!我想像师父一样厉害!那样的话,以后谁欺负小师叔,就不用师父和师叔他们再出手了,我自己就能把那些欺负小师叔的人给揍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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