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乾第一世子 第250节
马车在废墟中艰难前行,最终停在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前。这里,曾是蜀州的吴王府,是他和春桃等人少年时期度过许多时光的地方。
如今,只剩下几段残破的墙基和满地的碎砖烂瓦。
李成安走下马车,站在废墟前,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春桃,你看,这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
春桃站在他身侧,眼中也闪过一丝追忆与伤感,但她很快便收敛情绪,柔声道:“世子,新的蜀州城里,也重建了王府,规制、布局,都尽量按照记忆里的样子复原的。等建好了,您回来,还能住回熟悉的地方。”
李成安闻言,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是啊,房子可以重建,可以复原得一模一样。可是……人呢?”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怅惘:“很多人都回不来了。玄影,还有那么多幽云骑的兄弟,蜀州军的将士,还有许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蜀州百姓…他们,都回不来了。”
春桃看着世子眼中那化不开的哀伤与沉痛,心中揪紧。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异常坚定和柔和:“世子,他们从未离开。”
李成安微微一怔,看向春桃。
春桃迎着他的目光,认真地说道:“他们一直都在。您跟我来。”
说着,她引着李成安,离开了这片废墟,登上了旧蜀州城旁的一座高山。山路经过修葺,不难行走,来到山顶,视野豁然开朗。
只见山顶之上,矗立着一座规模宏大且气势庄严的祠堂。
青黑色的砖石,飞檐斗拱,门楣上悬挂着巨大的匾额,上书“蜀州英烈祠”五个鎏金大字。祠前广场开阔,此时正有络绎不绝的百姓前来祭拜,香烟缭绕,弥漫山间,庄严肃穆之中,又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民间情谊。
春桃指着那祠堂,声音清晰而有力:“世子,您看,他们都在这里。蜀州的百姓没有忘记他们,朝廷也没有忘记他们。他们的牌位受着香火供奉,他们的名字被后人铭记。他们会在这里,时刻看着蜀州如何从废墟中崛起,看着这片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如何一步步走向更好的将来。”
她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成安:“他们会陪着蜀州,陪着世子,一直往前走。所以,世子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李成安站在山巅,猎猎山风吹动他的白发与衣袍。他望着那香火鼎盛的英烈祠,望着祠堂前那些神情虔诚、默默祭奠的百姓,望着山下那片正在孕育新生机的广阔平原……
良久,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坚定的力量所取代。他朝着英烈祠的方向,深深一揖。
是的,他们从未离开。这份沉重的记忆与责任,将化作他前行的力量,直至达成所愿的那一天。
就在李成安对着英烈祠深深一揖,心潮起伏之际,旁边前来祭拜的百姓中,有人认出了他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和清俊却带着风霜的侧脸。
“是世子!世子殿下回来了!” 一个老者颤巍巍地惊呼出声。
这一声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波澜。周围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成安身上。他们脸上的神情从惊讶,迅速转变为由衷的敬意与激动。
第510章 隐龙山来人
人群如同潮水般围拢过来,男女老少,纷纷朝着李成安躬身行礼,甚至有人就要跪下。
“草民拜见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
李成安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伸手虚扶,声音带着急切与诚恳:“诸位,快请起!万万不可!我李成安…受不起此礼!”
他看着眼前这些面容质朴,眼神真挚的百姓,想到这片土地曾经的血泪与牺牲,想到那些再也回不来的人,一股深沉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声音不由得哽咽了一下,随即朗声道:
“该行礼的,是我李成安!是王府,对不起蜀州的百姓,让你们背井离乡,让蜀州千疮百孔!”
他环视着众人,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或苍老、或带着稚气的面孔,语气沉痛而真挚:
“当年父王来蜀州,欲为蜀州乃至大乾,打造一个安稳的屏障。当年我向你们承诺过,要护佑此地百姓安宁!”
“可结果呢?战火燃起,强敌来袭,我们未能尽全功!致使城池破碎,家园焚毁!让无数蜀州儿郎血染沙场,让无数家庭痛失亲人!让诸位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
他的声音在山风中传开,带着无尽的自责与悲怆:“这满目疮痍,这英烈祠中的万千牌位,皆是我李成安与王府之过!是我…辜负了蜀州百姓的信任与托付!我…愧对你们!”
说到动情处,他对着周围的百姓,亦是深深一揖。
“世子殿下,您千万别这么说!” 一个中年汉子激动地喊道,“若不是王爷和世子,我们蜀州哪能有过去十几年的太平日子?我们心里都清楚!”
“是啊,世子!”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抹着眼泪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那些当兵的娃,还有我那当家的…他们是因为护着咱们死了,但我不怪他,也不怪世子!”
这时,一个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学子模样的青年,挤到前面,眼眶发红,却语气坚定地大声说道:“世子殿下,家父生前是蜀州一名军人,他战死在蜀州城外。他常对小子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护佑乡梓,乃男儿本分!他是心甘情愿的!蜀州的百姓,没有谁怨怼王府,怨怼朝廷!我们只恨那些来犯之敌!”
“对!我们只恨敌人!”
“......”
群情涌动,声音汇聚在一起,充满了理解,甚至是一种近乎固执的维护。
李成安看着这一张张真诚的面孔,听着这一句句质朴却重逾千斤的话语,只觉得喉头堵塞,心中百感交集。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他挺直脊梁,对着众人,声音清晰而有力:“多谢诸位不罪之恩!成安在此立誓,必竭尽所能,让蜀州重现繁华,让逝者得以安息,让生者能享太平!”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未知的中域:“而今,新的蜀州城正在崛起,望诸位同心协力,共建家园,让我大乾,更加繁盛!”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决绝的杀伐之气:“而那些掀起战端,致使我蜀州蒙难、英魂长眠的罪魁祸首……我李成安在此保证,势必亲自去向他们讨一个公道!为死难的弟兄,为蜀州的百姓,讨一个说法!”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再次对着英烈祠和周围的百姓,郑重地抱拳一礼。
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李成安毅然转身,带着春桃,沿着来时的山路,一步步向下走去。
山风吹拂,白发飞扬,他的背影在众人眼中,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带着无尽的决绝与信念,汇入苍茫天地,踏上了那条布满荆棘的复仇与征伐之路。
李成安带着春桃下了山,并未再停留,直接登上马车,离开了那片承载着太多记忆与伤痛的蜀州故地。
马车沿着新修的官道前行,刚驶出蜀州边界不过二三十里,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山林旁,车夫忽然“吁”了一声,缓缓停下了马车。
“世子,前面有人。”
春桃警惕地低声道,手已按在了腰间的短刃上。
李成安神色不变,掀开车帘望去。只见官道中央,一位身着青灰色劲装的中年男子静立在那里。此人身材不算高大,却给人一种山岳般沉稳的感觉,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内蕴,气息绵长深远,赫然是一位极境高手!
那中年男子见马车停下,不卑不亢地上前几步,对着车厢方向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平和却清晰:“属下天成,奉隐龙山大先生之命,特来护卫世子周全,听候世子差遣。”
李成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下了马车,虚扶一下:“不必多礼。你是大师伯安排来的?”
天成站直身体,恭敬答道:“正是,大先生吩咐,务必护得世子平安。世子此行,恐怕需要一些隐龙山的支持。”
李成安微微颔首,他随即问道:“大师伯他们人呢,如今在何处?”
天成回道:“大先生行踪飘忽,并未明言。但他让属下转告世子,待世子办完要事,返回天启之前,可往听涛小筑一见。二位先生皆在那里,不会耽搁世子太久时间。”
听闻二位师伯都在,李成安心知这或许不止是叙旧那么简单,他略一沉吟,便点头道:“既是大师伯一番心意,那便有劳你了。”
“属下分内之事,世子言重了。”
天成再次躬身,随后便默默跟在了马车旁,如同一个不起眼的影子,却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一行人重新启程,有了天成的加入,队伍的安全系数无疑大增。
马车一路向西,穿过山川河谷,历经数日奔波,终于抵达了西域地界——如今,这里已是大康的疆域,眼前的这座边陲大城,名为“疆城”。
城池的风格与大乾迥异,带着明显的大康特色,土黄色的城墙高大厚实,城头巡逻的士兵穿着大康的制式皮甲,市集上往来的人群服饰也多有不同,充满了异域风情。
李成安让天成一行人先在城中寻了一处干净的客栈安顿下来,随后,他独自一人,径直前往当地的刺史府。
第511章 新的开始
刺史府的门房见李成安气度不凡,虽衣着简单,但那头醒目的白发和沉静如渊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又听闻他自报家门后,更是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引他入内。
穿过几重庭院,下人将他引至正厅之外,躬身道:“贵客请,太子殿下与国师正在厅内。”
李成安神色平静,迈步而入。
厅内,大康太子刘渊正坐在主位之上,一身常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属于储君的矜贵与沉稳。而在他下首,正是大康国师,宇文拓。
两人见李成安进来,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李成安目光平静地扫过厅内二人,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怎么亲自到这边疆之城来了?”
刘渊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带着对师长的尊敬,起身道:“老师要远行,我这个做学生的,自然应当亲自前来送行,略尽心意。”
李成安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这个说法,随即目光转向一旁静坐不语的宇文拓,语气郑重了几分:“国师大人,当初晚辈答应过你,待时机成熟,便带你一同去中域寻你的仇人,清算旧账。如今,是时候了。晚辈此行,便是来履行当日承诺。”
宇文拓深邃的目光落在李成安那满头刺眼的白发上,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声音低沉地反问了一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你把自己搞的…跟本座一样,头发都白了。”
李成安闻言,抬手随意地拂过自己肩头的白发,脸上竟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些许代价,不足挂齿。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有希望,不是吗?”
宇文拓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他缓缓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古井无波:“是啊,人活着,就有希望。”
他不再多言,直接问道:“何时启程?”
“明日。”
李成安回答得干脆利落。
“知道了。”宇文拓吐出三个字,对着刘渊微一颔首,便不再停留,袍袖一拂,身影已然如鬼魅般消失在正厅之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霎时间,厅内只剩下李成安与刘渊两人。
李成安看向刘渊,直接问道:“太子殿下特意支开国师,单独留下,是还有别的事?”
然而,出乎李成安意料的是,刘渊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袍,面色一正,对着李成安,竟是郑重其事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李成安眉头微蹙,侧身避开,不解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此礼从何而来?”
他与大康太子本就平辈,甚至从两国关系而言,他并无受此大礼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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