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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文帝 第56节

“什么?!”杨广、杨素同时嚷道。
张衡徐徐说道:
“想那高颎,实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非如此,他又怎能辅佐当今皇上潜移周鼎,建立隋王朝?如今,我们想取太子之位而代之,岂非班门弄斧?便是被他看穿,也不必大惊小怪。殿下睿智聪明天下少有,越公老谋深算人间无匹,如今二位竟然都没有识破下官的机关,那下官就可以指望瞒过高颎!”
“你……”杨广略为缓和道:“你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
“不才前日所施的计策有阴阳两面。”张衡得意道:“阳为上屋抽梯,如果高颎照我透露的天象示警消息去祈禳厌胜,我们就弹劾他厌魅之罪,令其作法自毙;倘若高颎识破此计,必然急急如脱网之鱼,不仅发现晋王殿下。越公兄弟、汉王殿下等要置他死地,也将想到圣上和二圣为何对他怀疑重重,更要想到太子勇地位岌岌可危,还要想到天象对他极为不利……试问,对此高颎能不胆战心惊?便这一惊,他就坠入我的打草惊蛇之计,这就是‘阴’的一面。有道是慌不择路,说他是脱网之鱼也好,说他是惊蛇也好,都要急于寻找出路。然而,哪里才是他的出路?靠天,天象示警;靠地,遍地都是陷阱;靠皇上,皇上怀疑他;靠皇后,皇后唾弃他;靠太子,太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今高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我们把他惊醒过来,就是要计让他看清自己的处境,逼他铤而走险!孙子曰:‘围兵必缺’,我们现在就是要让开一条最危险的路叫他去送死。高颎不也曾经让出这样的一条路叫尉迟迥去走吗?嘿!他却万万料想不到,他自己今日也要步尉迟迥的后尘。”
“可是高颎是条老狐狸,”杨素道:“他肯铤而走险?”
“请越公放心,”张衡又是一笑:“在下已经买通了两位沙门大德,让他们先后拜谒高颎,向高颎透露起事的有利契机。”
“你们的意思是逼他反叛?”杨广惊愕地问。
“他不走这条路,还能走别的路吗?”张衡又得意地一笑,但立即又萧然道:“当务之急,是要在高颎这条必由之路的两侧设伏。这就要请越公向大理少卿物约兄弟密授机宜,叫他务必细察高颎同各路诸侯的往来,尤其是同那些手握重兵者的往来。”
“越公!”杨广见杨素傻傻地发愣,便提醒道:“你听见了没有?你在想什么?”
“哦……”杨素回过神来:“我在想江南的事。殿下可曾记得?开皇九年,我们攻下金陵的第三天,庆功宴上有一道烤羊的名菜,那可是南朝宫廷厨师的大手笔!你们可知道烤羊这道名菜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先把活羊绑在柱上,然后在旁边烤起炭炉,把活羊烘烤得口渴难当,这才把酱油、参汤等佐料端到羊的面前让它喝下去,第二天才把羊宰了,炮制出烤羊名菜。当年高颎对这道名菜赞不绝口,想不到今天他自己也变成了烤羊……建平,你也是一个名厨师啊……嗯,你刚才似乎是对我说……说什么呀?”
杨广望着木然无语的张衡,恍惚间,但见张衡浑身血迹斑斑,双手鲜血淋漓,竟与屠夫无异!他浑身寒栗,定一定神,这才对杨素言道:
“建平的意思,是要你转告杨约兄弟,留意高颎与各路诸侯的往来……”
“抓住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杨素道。
“正是。”张衡道:“另外,太子的东宫卫队太强了,万一将来同高颎里应外合,岂不弄假成真?这是可能的,务必解决,要把其中精壮的卫士都抽调出来,用以充实皇上的禁卫。此事也要劳驾越公面奏皇上。”
“就怕高颎反对……”杨广道。
“正要他反对!”张衡笑道:“他一反对,皇上会怎么想?嗯……如今天下太平,东宫要庞大精强的卫队作甚?莫非太子想通宫,想逼我退位好提前当皇帝,庞大精强的卫队只有逼宫一途才有用处,你高颎反对抽调卫队用心何在?你是太子勇的亲家,莫非已然与太子勾结在一起,要不利于朕?嘿嘿!高颎愈是反对,皇上便愈加疑心,那就愈要调走东宫的精兵!”
杨广同杨素交换一下眼色。均觉张衡的神机妙算是莫测高深,佩服之余却不能不生忌惮之心。
在大理寺的阁楼上。
杨约坐在座床上,面对案上的一堆卷宗,思索着。
自从张衡交代他留神高颎与各路诸侯往来之后,他对新近送来的疏表状辞都要亲自一一过目;然而收效甚微,几乎连蛛丝马迹都见不到。他迟疑了一阵,再次把案卷底下的一卷状词抽了出来。这是他第三回向这状词伸手了。他已经很仔细地把它看过两遍,每次阅毕总是很小心地把它压在案卷的最底层。他有个习惯:凡是最紧要的文件,一向都压在最底层,这样才万无一失;然而,这份状词分明无足轻重,何以每次都将它压在卷底,这是连杨约本人也莫名其妙了!
也许,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他第三次向它伸手,并且将它展了开来。
这回他几乎是对状词逐字进行推敲。看了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紧锁双眉,努力思索着。忽又站了起来,离开座床,走向朱富,把窗帘收拢,推开雕花的窗扉,向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立着不动,凝望天际一朵飘浮的白云,它正缓缓地向中天的白日进逼。
案上的状词是昨日昭玄寺送来的。昭玄寺乃是皇家掌管宗教的衙署。隋朝先前本无此“寺”,因杨坚晚年笃信佛道,所以沿袭了北朝旧制,增设了此“寺”。案上状告的是凉州总管、上柱国王世积的部下纵火焚烧石洞寺的罪行。
案情是这样的——
本月上旬,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牵了三匹骏马到石洞寺避雨。寺主持慧觉劝他把马系在门外走廊的柱子上,但那军官置若罔闻,径自牵马人寺,系在大雄宝殿之中,然后自己便历阶穿殿,到处观光去了。慧觉看到这一情形,心中暗急:
——要是这畜牲不知好歹,在殿上撒尿拉屎,岂不污了佛门圣地?
正担心着,忽然一匹花马撒了一大泡尿;好像有约在先,另一赤马也拉屎了,并且是拉稀!慧觉惊呼“阿弥陀佛”!立即手忙脚乱地把三匹马牵到门外廊柱上系好。
不一会,那军官转回大雄宝殿,不见三匹骏马,吃了一惊,他想了一想,便朝寺门外大步流星地走去。这时,几个和尚正同慧党议论马污宝殿的事,不料那军官已然迎面走来。这时外面风雨交加,零零星星的雨点正不知分寸地飘落在屋檐下三匹骏马身上。那军官不觉怒火中烧,指着最近的一个和尚大骂道:
“入娘贼,野秃驴!你敢糟蹋俺家的千里马!”
说着便狠狠地摔去一巴掌。那和尚一个踉跄努力稳住身体,手往脸上一抹,巴掌上全然是血。
“壮士贵姓?如何这等莽撞……”那和尚虽是受辱,责词仍是颇为平和。
那军官则气呼呼道: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俺是上柱国王世积的亲信皇甫孝谐,打你一巴掌便犯了王法啦?”
这时慧觉迎上前道:
“壮士有话慢慢讲,怎可动手打人。”
皇甫孝谐两眼圆瞪慧觉:
“打便打了,又怎么样?俺这三匹都是千里马,淋坏了你赔得起?就是宰了全寺野秃驴,也顶不了账!”
“千里马固然贵重,但你把人打成这个样子,难道人还不如马?万物之贵,以佛为尊,你污了佛门,就不怕报应?”慧觉道:
皇甫孝谐瞟一眼被雨飘溅的名马,忽又敛眉双竖,大骂道:
“人有三等十二号,像你们就不是人,是驴!是一群秃驴!怎能同千里马相比?佛尊又算个啥?要是能报应,前朝诛沙门,毁佛像,焚佛经,又有谁遭了报应?”
“阿弥陀佛!你这样非进阿鼻地狱不可!”慧党合掌道。
这一骂,皇甫孝谐立时狂怒起来,便望慧觉的面门一拳打去;慧觉一闪,拳头落在肩上,便连忙负痛逃走。其他三个和尚夺路逃命。皇甫孝谐打得性起,穷追不舍,逢人便打。最后追到厨房,见灶门口吐火焰,便不假思索捡起一根着火的木柴,走到殿中,点着了帷幔。瞬间,浓烟绦绕,烈焰张天,整座石洞寺没入火海之中。这时,雨过天晴,皇甫孝谐早已骑上骏马,赶着另外两匹千里名驹,扬长而去。
这便是案情始末。
慧觉乃是名僧慧远的师弟,声名显著,便是朝廷昭玄寺的官员也久闻其名,所以一状投出,直接通天,很快便转到大理寺杨约的手中。
原先,杨约细看状词,单只看皇甫孝谐纵火烧寺的罪行,以为是常见刑事案件,无足轻重;待他看了第三遍,这才留意到“千里马”三字。千里马一匹难求,一个人一时竟有三匹千里马,实是非同小可!皇甫孝谐自然不可能有三匹千里马,定然是凉州总管王世积的了!那么,王世积叫他的亲信牵三匹千里马作甚?这可是大有文章了!
若是牵赴凉州自当别论,要是送到京都来便是大案一桩了!王世积向来与高颎、元宇、元胄等人关系极不寻常,会不会以千里马相赠呢?这可是情近叛逆的大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想到这里,杨约精神亢奋,激动得难以自己。这可是将高颎一帮人一网打尽的良机;高颎一倒台,杨勇自是不堪一击,晋王杨广便可顺风扬帆,直取太子宝座!到那时,嘿嘿……杨约得意非常,不觉便笑出声来。然而,一转念却又有点泄气:
——倘若皇甫孝谐千里马是牵往凉州,那可什么把柄也没法抓到!这……看来关键在于皇甫孝谐离开石洞寺后究竟是南奔还是北走!南奔,很可能是赴京送礼;北走便不必细查。最好是先到昭玄寺查问一下,投状的和尚是否还在京都?要是还在,一问便清楚了。
杨约决定亲自往昭玄寺一行。
昭玄寺虽是朝廷的衙门,却不设在皇城内,而是附在大兴善寺之中。杨约离开了大理寺,出了皇城的南大门朱雀门,正欲直奔大兴善寺,忽见一人悠哉游哉地在门外徘徊,他并非旁人,正是皇甫孝谐!杨约曾多次出入王世积的府中,自然认得王的亲信。隋朝,三品以上的大臣均配有“亲信”官员,上柱国的亲信是六品官,相当于下郡太守,这等要员,杨约怎不认得?他定睛细看,确是皇甫孝谐,激动得血脉贲张,连忙对守门的卫士发令:
“快逮住那个家伙!他是纵火犯!”
话声一落,四个卫士径直向皇甫孝谐奔去,口里喊道:
“抓纵火犯!抓纵火犯!”
皇甫孝谐对京都十分熟悉,他一听喊“抓纵火犯”,便意识是冲着他而来的。但在皇城门口一跑,便会陷入重围。他沉着地按正常步伐走了十来步,到了朱雀街旁的一道巷口,这才拔腿狂奔。
“抓纵火犯!”
四个卫士声色俱厉地呼喝着,但却立刻停在那儿不再往前追捕,着实古怪得很。但怪是不怪,因为卫士的职责是守皇门,并非捕盗,他们离开岗位,跑了许多步,已是给杨约极大的面子,否则,他们本可以寸步不移的。卫士们回到朱雀门,杨约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眼睁睁看罪犯漏网而去。
然而,杨约并不犯愁:
——皇甫孝谐虽没抓到,但问题却弄清了。罪犯人在长安,距纵火时间不逾十日,以行程核算,三匹千里马是牵到京都来的。
他可以断定:
——皇甫孝谐在石沿寺放的那一把火,必然会延烧到京都大人物的身上。只要抓到案犯,什么问题都可以弄清。抓到案犯并不难,皇甫孝谐必然要跑回凉州,寻求上柱国王世积的保护。
下午,杨约交代大理寺丞发追捕文书去凉州,然后便出了皇城去昭玄寺。他与昭玄寺的大统,共同磋商保护佛教及道教的事宜,并示意昭玄寺大统,可根据石洞寺纵火案上疏朝廷,奏请圣上降诏,把毁坏佛像和天尊像的行为定为不道的大罪,以儆效尤。大统对杨约的建议甚为感激,表示要立即照办,并再三恭维他如此关心佛教,来日一定会上天堂;杨约于回家的路上则想:
——这样把案情扩大开来,定然会有更多的人下地狱。
过了三天,杨坚果然降下圣旨:
——凡损毁佛及天尊、岳神、海神像者,一律以不道论罪!
追捕文书未到凉州,王世积就先派骑卫把皇甫孝谐押送京都大理寺待罪,这实在出乎杨约的意料之外。然而,审讯很不如意。皇甫孝谐只承认火烧石洞寺的事,至于三匹千里马的去向,是否赠送人,送给谁,这些最重要的问题,他却始终不吐实情。动了大刑,不说;出示“一律以不道论罪”的诏书还是不说。尽管杨约挖空心思地诱供,皇甫孝谐只是嘿嘿冷笑。杨约忍无可忍,一怒之下,决心依旨判他死刑。
当晚,杨约来到了晋王府。
杨广指示道:
“不能杀,还是边远充军好。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日长月久的折磨比大刑管用。应当为他挑选一个最苦的地方!”
“桂州如何?”杨约道。
“好!那地方不仅很苦,而且总管令狐熙笃信佛教,最恨亵读佛祖的人!”杨广道。
“那就把皇甫孝谐发配去桂州吧!”杨约道。
第六章 太白袭月 第三节
杨广终于在夺嫡的路上扫除了绊脚石高颎。
杨坚始终将自己窃比秦王,他的眼光总是投注在边陲,必欲扫清六合才称心如意。然而,去年漠北及高丽的大败却大丢其脸,此事如不立即报复,怎能咽下这一口气?更何况都蓝和达头两个东西突厥可汗连兵。尚有长驱直入越过黄河之势,为了塞北的安宁,也必须用兵。于是,杨坚一道令下,兵分三路,齐头并进奔赴漠北。
杨素兵出灵州,为西路军;高颎兵出朔州,为中路军;史万岁兵出幽州,为东路军。在京都斗得难解难分的高颎、杨素,只得分赴边疆各显身手。至于革职为民的史万岁何时重新起用,恐怕只有杨坚才心中有数。
这回全线出动,三路都旗开得胜,捷报频频。朔州道行军总管高颎这一路,已然收复了阴山南麓的大草原,此地原是突利可汗的大本营,这对空头可汗突利的重振旗鼓是太重要了。
作为持节护突厥的长孙晟,这回没有作战的任务,他的职责是帮助突利,如今号称“启民可汗”,帮他招回亡失的部众,使之重建家园。
长孙晟一行五人,立马怅望莽莽的大草原,入目尽是凄惨的景象。那些窜伏草莽的突利部众,见到来者是大隋的长孙大使,便陆续走了出来。他们大都形容憔悴,饥疲不堪,连诉苦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以呆涩的眼光望着长孙晟,缓缓地向他靠拢。
不久,突利也来了。他的随行的数百名部众和附离,已经押来了蚁群般的骆驼运输队,上头装满了隋廷拨给的粮食、布匹等生活用品,还有大量的征衣、兵器等军用品。躲在荒野里的突厥人望见突利的狼头大纛和红棕马,纷纷探出头来,仿佛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蚁群,从四面八方拥上来,没有欢呼,也没有言语,他们实在太累了!当他们看到驼峰上装着无数的日用品,眼中才闪出一点欢乐的火花,这火花出现在苦涩人的脸上,实在是不可思议。慢慢地,大家才突利长、突利短地同自己的可汗搭话。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被隋廷更名为“启民可汗”。
没几日,启民可汗的狼头大纛下已经汇集了六七万突厥人,男女老少都有。为了安排这些新附的衣食住行,并把他们重新武装起来,长孙晟和启民可汗忙得不可开交。
长孙晟一行继续北上,来到了族蠡山,这儿,高颎的先锋、柱国李广达与都蓝可汗血战了七日。鏖战留下的痕迹是惨烈的。无数的残骸与灌木杂草交织。尸体死状万千,断头的、折臂的、截腰的、扑地啃着的、仰天欲呼的、抽搐成团的、挺直僵仆的……应有尽有。死人不论,伤残的战马也令人惨不忍睹。偶尔还可以看到几匹完好幸存的马,它们在草原上逡巡着,对嫩草无动于衷,它们要寻找自己失去的主人。然而,主人是永远找不到了,于是,便昂起头来长鸣着,似呼唤,似倾诉,凄凉得紧。
又有无数的突厥人投到启民可汗的麾下。他们大都是去年被都蓝可汗俘去的人,这次趁都蓝与隋军混战之机逃亡的。至此,启民可汗已招回了二十多万先前的部队,恢复了原来部落的规模。
长孙晟、启民可汗追随隋军的足迹,来到了乞伏泊。先头李广达的部队在族蠡山击败都蓝之后,便循迹追袭到这儿。正当李广达与都蓝可汗窿战正酣之际,高颎的后续部众又再赶来。结果,又一次大破都蓝。杀伤无数,活捉千余,掳获杂畜骏马数万。先前被都蓝俘去的启民部众又有许多逃回。为了安置部众,重新武装他们,启民可汗和长孙晟又忙了一阵。
战场上的节节胜利倒也罢了,面对眼前数万匹的骏马,高颎实是惊喜难按,激动异常。眼望着草原上如波浪起伏的马群,他似乎看到万马奔腾人长安的壮观场面,那马背上呼啸的战刀与壮士的怒喝交织一片,声声入耳。他突生异想:倘若能从京师再调来数万步卒,用数个月时光把他们调教成骑兵,那么,他所拥有的兵力将凭空增加数倍,那将是无坚不摧……于是,他立即找来李广达,两人密商了半天,最后决定遣人返京,向杨坚请求增兵,道是如此便可长驱直入,扫清漠北!
高颎屯兵乞伏泊,休整待命。
这一日,高颎宴请长孙晟,陪坐的还有柱国大将军李广达。他便是开皇三年与李充一起在白道州奇袭沙钵略的李彻,李初是其名,广达是其字。李妻宇文氏是北周皇族仅存的女性,李在北周时颇受重用,青年时便被拜为车骑大将军,由于他生性深沉严谨,言行无失,到了隋朝又晋升了一级,为柱国大将军。他本总管晋王府军事,按理当是晋王杨广的心腹,然而,这回出征漠北竞与高颎一拍即合,人间的机缘实有难以言喻之处。
席间,主客自然谈到遣使入京请求增兵的事。李广达忽然担心道:
“国中屯兵无几,诚恐圣上不允增兵。”
“我也有同感。”高颎沉思道:“精兵已然全数出塞,国中空虚,万一有人乘机起事,帝京岂不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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