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齿铜牙纪晓岚 第7节
乾隆素来偏爱纪昀的才智,听纪阳这样说,便笑了笑,说,“准!”说完便走开了。
和珅见乾隆已走,看看四周无人,说,“纪大人,能否告诉我,你为何挑选福建?”纪昀一笑,说,“你不相信我想游山玩水?”和坤说,“如果我没猜错,纪大人必是要躲开万岁?”纪昀淡淡地说,“哦?”和珅说,“唉,伴君如伴虎啊,能不躲远点嘛?”纪昀说,“和大人果然官场老手,何不学我,做个闲云野鹤?”和珅苦笑,说,“我?太迟了-…·我已经是过河卒子,无法回头了。”
宫中。一盏大灯笼在黑夜中急促晃动,太监引着乾隆在回廊里飞快走着。
乾隆冲到奶娘房外,推门而入。
大内奶娘房内床帐低垂,房门推开,风尘仆仆的乾隆走进来,一名宫女跪拜乾隆,乾隆挥手示意,宫女急忙退下。乾隆走近床边,轻轻揭开床帐,乾隆年迈的奶娘,奄奄一息。
乾隆颤抖着,说,“奶娘-…·朕来迟了。”
奶娘气息微弱,说,“皇上……我终于等到您了……不迟……不迟……”乾隆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奶娘,有什么话交代?朕一定为你办到。”奶娘奄奄一息,说,“云州府……”乾隆一怔,问,“云州府?奶娘,云州府怎么了?”奶娘说,“白娘子……”乾隆疑惑,问,“白娘子?你要朕找白娘子?她是谁?”奶娘说,“她……”
乾隆不安地注视着奶娘,奶娘说,“她可以证明,皇上……不是满人……”
乾隆大惊,说,“奶娘?你说什么?”奶娘握住乾隆的手,说,“皇上……您是汉人啊!”乾隆握住奶娘的手,震惊地瞪大眼睛,”奶娘?”奶娘含笑死去。
乾隆呆住,乾隆低头望着自己手上,奶娘的手中,握着半片金锁。
乾清宫内,灯笼在风中晃动,乾隆立在窗口,狂风吹着乾隆的衣衫,他的眼里布满红丝。和珅在一旁谨慎地望着乾隆。乾隆说,马上召纪昀入宫。和珅回答,万岁,纪晓岚已到福建上任了。
乾隆一震,十分失望。乾隆独自在风中,怅然而立。
云州闱场大院内,高悬着“云州围场”的匾额。大批应考的书生挤在闱场内,接受士兵搜身检查。闱场的楼阁上,纪晓岚汗津津地坐在藤椅上,身后有两名仆人摇着大扇子,一名同考官陪坐,知府吴醉在一旁献上一碟摈榔。吴醉说,“福建湿热,纪大人,来两颗槟榔?”纪昀望一眼摈榔,说,“槟榔?久闻其名,尝尝。”说着,取一槟榔入口,槟榔味道太厉害,纪昀整个脸都变形了。吴醉问,“大人,此味如何?”纪昀喘不过气,说,“好……好厉害啊!”
闱场的人群中间,女扮男装的杜小月注视着士兵在为书生们搜身。小月目光滴溜溜转着,考虑着如何才能顺利地进入考场。
一士兵正搜查一个书生,书生衣袖内写满了字,士兵抓走了书生。纪昀见此笑了,说,“这还不够特别,我在山东主考,有人戴了假发,里面全是夹带。”吴醉一听,“似有所悟,大声命令士兵,检查头发!”
士兵抓起一书生的假发,书生露出光头,假发内写满了字。书生被士兵抓走了。
吴醉对纪昀献殷勤,说,“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啊!”纪昀无奈,说,“连作弊手法都不肯翻新,令人失望!”
小月心惊胆战躲到另外一条人龙中去,士兵对书生逐一搜查,将一书生衣衫扒下,书生的两条大腿和肚子上全写满了字。吴醉喝道,“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小月心惊肉跳地躲开。
闱场内,士兵在书生们的鞋内搜出夹带。发现内裤写满文字;将一书生的笔筒旋开,内藏夹带;将砚台撬开,内藏夹带;一士兵命令书生张开大口,士兵从一书生口中取出一副假牙,假牙内抽出张写满宇的纸。
纪昀在一旁看了,饶有兴致,说,“假牙也能夹带?这还有点新鲜!”
小月正想躲开,一只手抓住她肩膀,小月回头一看,一名老兵冷冷地注视着她,说,“想躲?门儿都没有!搜身!”
小月一时无措,说,“我……”老兵说,“把衣衫脱下来!”小用手忙脚乱解开衣带,一锭银子从衣衫内掉到地上。老兵眼睛一亮,一脚踩住银锭,说,“快进去!”老兵蹲下来佯装整理鞋子,悄悄抓住银子塞入靴筒。小月一笑,进入中门。
闱场内,纪昀一头大汗,一边抽着烟,一边巡视一间间的考试号房,门外士兵把守,考生埋头苦作文章,有的毗牙咧嘴,有的搔首挠腮,有的咬着毛笔苦思,有的写一张纸揉一张纸。纪昀同情地望着这些考生,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突然间,场内传来一声大笑,纪昀与同考官皆吓一跳,回身一望,一名考生冲了进来。考生发狂了,说,“我是状元!我是状元!”一把抓住纪昀衣裳,纪昀愣住了,说,“喂,你干什么?”考生说,“我的文章好!我是状元!”
两名士兵冲上来,抓起发狂的考生抬走了。
纪昀惊魂未定,说,“他疯了?吴敬样写了一本《儒林外史》里面说有个范进,中了举人才发疯,这位倒好,没中就疯了?”
正说着,纪昀突然一愣,在一问号房内,女扮男装杜小月挥笔疾书。纪昀见状,说,“好!这个书生好!一挥而就,必是才子!”
杜小月咬着牙,愤怒疾书。纪昀微笑,问小月,“叫什么名字啊?”小月注视纪昀,“你是谁?”同考官在一旁喝道,“不得放肆,这位是京城来的学政,纪昀纪大人!”小月惊喜,“纪晓岚?”纪昀微微有些得意,“你也认识我?”小月目光中充满敬佩,说,“纪晓岚是天下第一才子,哪个不知?谁人不晓?”纪昀大喜,说,“拍马屁没用哦!本官还是秉公阅卷,不会给你一点便宜的哦。”
小月说,“我是鹿港朱明!”纪昀说,“鹿港人?”纪昀含笑打量同考官,说,“我要考一下年兄,鹿港在何处啊?”同考官说,“好像是……云州过去一点点,漳洲过来一点点……”
小月摇头。纪昀说,“鹿港在台湾!”
同考官惭愧。小月钦佩地望着纪观纪昀打量小月,说,“朱明,原来你是从台湾来赶考?海峡波涛,真不容易啊!”小月注视着纪昀,说,“纪大人,你聪明吗?”纪昀大笑,“他问我聪不聪明?……”
同考官赔笑,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月语带双关,说,“朱明卷子,恐怕您看不懂!”纪昀说,“我看不懂?天下有我看不懂的文章?哈……”同考官大笑,“纪晓岚看不懂?哈……”
小月冷笑,望了纪昀一眼,径自走入自己号房。
纪昀摇头叹息,“科举害人啊!刚才出了个疯子,这儿又出了个狂生……可惜啊可惜!”
书房内摆着一碟槟榔,一叠试卷。纪昀抽着烟,批阅试卷。纪昀说,“狗屁!狗屁!”一边抓笔打叉,一边骂,这种狗屁文章,真该打屁股。纪昀看另一筒试卷,“嗯,这篇还差不多,可惜,一笔烂字,不中!不中!”说着,将试卷丢开。同考官走入房内,满面春风,手上拿着一张请帖,同考官说,“大人,府行送来请帖,今夜请大人赴宴。”
纪昀眼望试卷,抽着烟,说,“赴宴?不去。”同考官说,“府行的人特别交代,吴大人今夜请了云州府最好的戏子唱堂会。”
纪昀问,“最好的戏子?何许人也?”同考官说,“杜小月。”纪昀一笑,说,“替我谢谢吴大人,我不能去。”他打量试卷,说,“这其中,也许就有国之栋梁,我不能马虎啊!不去,不去!”
一名监试官匆匆走入书房。监试官说,“纪大人,请您过去一下。”纪昀一怔,拿着烟杆,说,“怎么了?”监试官非常紧张,说,“发现一份怪卷。”
纪昀一愣。
纪昀跟着监试官匆匆走人抄录房,誊录官将一份试卷交给纪购,纪昀打开试卷,试卷上是一个“冤”字。纪昀一愣,说,“怎么回事?”纪昀慌忙展开试卷,试卷上,密密麻麻,全是冤字。纪昀大怒,问,“这是哪个人的卷子?”
监试官说,“朱明。”
纪昀一震,“朱明?”随即回忆起女扮男装的杜小月,傲然地对自己说朱明的卷子,恐怕你看不懂。纪昀果断地下命令,“朱明是台湾鹿港来的,他必定住在本地客栈,马上将其逮捕归案,严加审讯。”监试官说,“朱明不住客栈,他住在大牢里!”纪昀不解其意,说,“大牢?”监试官说,“朱明上个月就被捕入牢,此刻还关在府衙牢中。他不可能来应试,一定是有人冒名顶替,故意捣乱。”
纪昀抽了一口冷气,说,“冒名顶替?此刻他一定远走高飞了,那就难找了。”同考官四肢发抖,说,“纪大人,烧了此卷!”纪昀周身一震,“你说什么?”同考官说,“皇上恩科,出了这种事,大逆不道啊!考生要杀头,十主考官也难辞其咎。我们大家全都要连坐!”
同考官恐惧地望着纪昀,众考官屏声静息,人人自危,大气也不敢喘。纪昀也没了主意,问,“各位,有何高见?”
监试官说,“烧了此卷,另作一卷顶替,只要不取他中,风平浪静,就过去了。”纪昀抽烟,沉思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考官举起一盏油灯,说,“纪大人,不能犹豫了!”
纪昀目光颤抖,油灯上的火焰在风中飘忽,纪昀颤抖着抓起试卷,有气无力走到灯前,正要烧掉试卷,灯火照着试卷,密密麻麻的“冤”字,纪昀停住手,冤字刺目,纪昀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纪昀说,“冤,冤,冤……好不容易躲到福建来,以为可以躲过那是是非非……想不到,这里也有冤魂缠身啊!”纪昀拍案而起,“来人,备轿,去云州府行!”
云州戏园里,锣鼓理做,戏台上,白蛇、小青正演唱着闽南的歌仔戏。戏台下,便衣的乾隆与和珅正在看戏,戏园内坐满观众。乾隆目光惆怅。
和珅苦笑,说,“这唱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懂。”
戏台上,白娘子长袖飞舞。乾隆回忆着奶娘临终前的那句话,“云州白娘子……她可以证明,皇上不是满人。”
戏台上锣鼓理骼,鼓点如雨,彩旗飞舞。和珅陶醉地看着,频频拍手叫好。
乾隆激动地注视着戏台,耳畔却回荡着奶娘的声音,“皇上……您是汉人啊!您是汉人啊!您是汉人啊!
白娘子在狂舞……“
空空荡荡的戏园,戏已散场。乾隆呆呆坐在戏园中,低头看着手上那半片金锁。和珅低声说,“主子?该走了!”
乾隆喃喃地说,“我想见见这位白娘子。”
戏园后台,乱堆着各式道具,戏服。戏子们正在卸妆,乾隆与和珅缓缓走入。班主上前阻拦,“两位大爷,走错道了吧?请回吧?”乾隆不理他,径自向前走去。班主有些急了,没好气地说,“喂,你们……”班主没有再说下去,一锭银子闪闪发光摆在他眼前。和珅手上托着一锭银子,微笑着,说,“我们公子想到处看看。”班主贪婪地接过银子,说,“看看,看看。”
乾隆在戏子中间大步而行。众戏子正忙着卸妆,没有人注意乾隆。乾隆突然停步,望着杜小月一身白衣,背对着他,坐着卸妆。乾隆激动地注视着杜小月。小月从镜子中看见乾隆,疑惑地停住了手,乾隆缓缓走近杜小月。小月有些不安,说,“你……”
乾隆按捺着激动,说,“你就是云州白娘子……?”小月说,“我叫杜小月。”乾隆重复着小月的名字,“杜小月?”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叫,“杜小月呢?!”小月吃惊地抬头望着,乾隆也随之回身一望,见师爷领着一队衙役如狼似虎地冲入戏园后台。
班主忙上前赔笑,“师爷?”师爷说,“我们知府大人今夜设宴,指名要杜小月去唱。”杜小月紧张起来。乾隆与和珅注视着盛气凌人的师爷和行役们,众戏子紧张而视。班主又上前对小月赔笑,“小月……?”小月站起来,说,“我去!”
乾隆注视着小月。班主松了一口气,说,“六叔,你带些人去吧!”六叔点点头拿起胡琴。乾隆在一旁突然伸手抓起了一把胡琴,和珅一愣,低声问,“您要干嘛?”乾隆说,“拉琴!”
小月被师爷押出,乾隆一手握住胡琴,跟着走去。和珅四下一望,抱起一个大鼓,追了上去。小月好奇地望着乾隆,乾隆手握胡琴走在她身边。”
小月不安,问,“你是谁?”乾隆一笑,说,“许仙。”小月嫣然一笑,二人并肩走出戏园。和珅抱着大鼓追上二人,和珅看不见路,一下子撞到师爷身上。师爷推开他,骂,“没长眼睛啊!猪!”和珅大怒,“猪?……猪……?!”乾隆担心和珅发作,唤住和珅,“小和!”和珅一怔,“小和?”乾隆笑了笑,说,“走,看热闹去!”和珅说,“好,看热闹,越到后头越热闹。”
众人走出戏园。
灯火通明的府街大院内,正在大摆宴席。胡琴拉奏,锣鼓铿锵,纪昀坐首席,吴醉在旁,其他官员两侧作陪。便衣的乾隆与和珅,悄悄隐藏在一棵大树之后,观察着远处宴席。
宴席上,纪昀对身边的吴醉说,“吴大人,有个叫朱明的人,你可知晓?”吴醉一惊,说,“朱明?”纪昀说,“他就关押在府衙大牢,我想见见他。”吴醉说,“纪大人,这个人你不能见啊!”纪昀默然,吴醉说,“此人乃反清复明的逆贼,钦差大臣福康安已然赶抵云州,亲自监斩!大人若是见他,难免引人非议哦!”纪昀抽一口烟,笑道,“福康安也来了,热闹啊!”
杜小月一身白衣出现在宴席上,载歌载舞,她发现了纪昀。
杜小月突然以白巾包住自己的头,很像一个男人,用以提醒纪昀。纪昀一震,突然记了起来。
乾隆注视着杜小月。和珅看著有些糊涂,说,“白蛇传没这一招啊!这杜小月赶情是外行啊!”
锣鼓楼骼,纪昀激动地注视着小月。
他明白过来了,是女扮男装,杜小月扮成书生朱明。纪昀自言自语,“朱明?”吴醉慌忙提醒纪昀,“纪大人,那个朱明,就不要再提了。”纪昀哈哈大笑,“这个戏子,她叫什么名字?”吴醉说,“她就是杜小月,演白娘子不作第二人想,不晓得今夜,怎么扮相全错了。”纪昀大笑,说,“杜小月?叫她不用唱了,上来陪我!”
乾隆听到纪昀的话,脸色一变。
吴醉对纪昀陪笑,说,“大人真有雅兴,杜小月,来!来!来!纪大人要见见你。”杜小月风姿绰约地走近纪昀。
乾隆脸色阴沉,说,“这纪晓岚在北京道貌岸然,想不到到了闽南,便露出书生本色。”和珅说,“这官场上全是一样,纪晓岚是京城来的官,地方官自当好好招待,此乃惯例也。”
杜小月走到纪昀身边,挨着他坐下。纪昀打量着她,神情激动。吴醉说,“小月,好好服侍纪大人,包你荣华富贵。”小月笑望纪昀,“纪大人批阅试卷,辛苦了,来,我敬大人一杯!”说着,给纪昀斟酒。纪昀望着小月,感叹,“卷子难,我看不懂啊!”吴醉听了,说,“纪大人真爱说笑,您才高八斗,天下哪有您看不懂的文章啊?”纪昀一语双关,说,“鹿港文章,艰深啊!”小月意味深长,说,“大人,有心就能看懂!”纪昀说,“有心?”小月说,“一颗爱民之心!”
纪昀心中微微一震,“说的好!”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锣鼓理骼,音乐奔放,一队歌妓翩翩起舞。纪昀搂着小月,低声交谈。
乾隆阴沉着脸,注视着纪昀和小月。和珅火上加油,说,“主子,您就别气了。云州府好意招待,纪晓岚若不领情,那就得罪人了!”
小月贴着纪陶耳朵,低声说,“大人,朱明冤啊!”纪昀搂住小月,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小月与纪昀耳语,说,“小月不能多谈,请大人带我去大牢见朱明!朱明会解释一切!”纪昀低声说,“不行啊!我是学政,只管秀才,我进不了大牢!”
纪昀与小月搂在一起交谈,以防身边吴醉听见。吴醉开心望着二人。监试官笑了,说,“吴大人,你找这妹妹,很对纪大人口味哦!”吴醉很开心,说,“是啊!是啊!”监试官说,“您瞧,他二人多投缘,好像老相好。”吴醉笑道,“大人也是人嘛!”
乾隆愤怒地注视纪昀和小月,说,“和珅,我看纪晓岚不像应酬哦!”和珅打量着乾隆的脸色,暗喜,说,“主子不必见怪,纪晓岚也是人嘛!”乾隆冷笑,“这句话似乎很流行哦?”和珅摸不透乾隆的心思,望着乾隆。乾隆冷笑着,说,“朕处置多少贪官污吏,常常听到有人用这句话为之说情,好像我大清国只有官吏才是人,老百姓都不是人了?”和珅说,“主子?官场应酬,逢场作戏,这真不能怪纪昀!”乾隆望着和珅,“你也替纪晓岚说话?”和珅说,“和珅只是说真话而已!做官的人也有他的苦衷。”
宴席上,杜小月拿着一杯酒,花枝招展地走到吴醉身边。
和珅苦笑着,说,“主子,这个白娘子肯定不是您要找的那个。”乾隆不悦,说,“何以见得?”和珅说,“你看她,简直是个潘金莲嘛!”
小月勾住吴醉的脖子,举杯劝酒。小月秋波流转,说,“吴大人,我们喝一杯……”趁着吴醉饮酒,小月悄悄从吴醉身上偷走一块令牌。吴醉陶醉地说,“好!好!照顾纪大人要紧……”
和珅望着宴席,连连摇头,说,“真是不堪入目。”乾隆面色铁青……
小月走到纪昀身边,悄悄向他出示今牌,纪昀站起来,佯装半醉,说,“吴大人,我可不胜酒力,要先告辞了!”吴醉说,“咦,纪大人没喝多少啊。”纪昀搂住小月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吴醉一笑,不再挽留,说,“来人,备轿!先送纪大人回馆!”
纪昀搂着小月走了出去。
大树底下,乾隆正要冲出去,和珅一把抓住乾隆,低声说,“主子,不可暴露身份。”乾隆说,“这个纪晓岚,太不像话了!”和坤说,“他……唉,真没想到啊!”乾隆说:“逢场作戏,也就罢了,看来他是假戏真作啊!”和珅劝道,“主子,您别气,别气……”乾隆说,“朕最倚重的就是你和纪昀,想不到他也是个伪君子!”
乾隆一掌击在大树上,树叶纷纷坠落。
大牢外,火把熊熊,令牌闪闪。一个牢头挡住了女扮男装的杜小月。小月扮成仆人模样,高举着从吴醉那里盗来的令牌。小月冷笑着望着牢头,“看清楚了,知府吴大人的令牌。”牢头检查令牌,抬头打量纪昀。纪昀傲然而视。牢头说,吴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朱明,怎么又会令人前来看他?纪昀说,“哦?牢头真是尽忠职守,那我就回去了!”说罢,打一个呵欠,“谢谢牢头,让我可以早点睡觉。”纪昀又看看小月说,“你去告诉吴醉,要他自己来吧!我不管了!”纪昀向外面走去,口中念叨着,“福康安要摘了他的顶戴花翎,我也不管了。”牢头慌了。纪昀边走边跟小月说,“我看牢头这四十大板,是逃不过了!”牢头慌忙拦住纪昀,“大人,大人,请入牢!请入牢!”纪昀举起烟杆打了牢头一下,“什么请我入牢?你咒我吗?”牢头说,“不……请大人审犯……”
小月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