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窗十年中秀才,方知此世是神雕 第28节
演武场风波,果真如一场狂风,不出半日,便席卷了整座重阳宫。
“听说了么?叶师兄硬接了刘师叔一记‘青云掌’,只退了八步!”
“何止!你没见着那场面,他当着掌教真人的面,引经据典,把刘师叔的脸皮都给一层层剥了下来,那叫一个痛快!”
“真是大快人心!鹿清笃那伙人,仗着是赵志敬的走狗,平日里何等嚣张跋扈,这回总算是踢上铁板了!”
“自今日起,叶无忌师兄,便是我辈三代弟子的楷模!”
无数出身寻常、曾受过赵志敬一脉欺压的三代、四代弟子,谈及叶无忌时,无不眉飞色舞,与有荣焉。
“叶无忌”这个名字,在他们心中,已然成了一面不屈的旗帜。
然而,这面旗帜,在另一些人眼中,却比穿肠毒药还要刺目。
祖师堂内,香烟缭绕。
刘处玄直挺挺地跪在重阳祖师的画像前,双目紧闭,脸上青气浮动,心中翻腾的,却非半点悔过之意,而是无尽怨毒。
他想不通!
自己堂堂全真七子之一,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逼到了如此境地!
而自己的师弟丘处机,非但不为自己寻回颜面,反倒处处偏袒那孽障,当众折辱于他!
“丘处机……叶无忌……好!你们师徒二人,都很好!”
后山,一处阴寒潮湿的废弃石洞。
此地本是犯戒弟子面壁之所,此刻却成了赵志敬的暂居之地。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听着面前的皮清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完白日里的经过,那张本就阴鸷的脸,此刻已扭曲得不成模样,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你……你再说一遍?”他一把扼住皮清玄的衣领,单臂发力,竟将他整个人生生提离了地面。
“他……他让周师兄给杨过那小杂种下跪……”皮清玄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已是一片湿热。
“是……是真的……”他颤声哭诉,“周师兄不从,他……他就说……说请刘师伯祖代为下跪……”
“放你娘的狗屁!”
赵志敬怒吼一声,一脚将皮清玄踹得滚出丈外。
“刘师伯何等身份,岂会受此折辱?!”
皮清玄连滚带爬地哭喊道:“千真万确啊师父!正是因为这句话,刘师伯祖才雷霆震怒,悍然出手!可……可谁能想到,那叶无忌,竟真的……真的接下了一掌!”
赵志敬霎时呆立当场。
他脑中电光石火,将整件事飞速串联起来。
从叶无忌废掉周志平双臂,到言语激怒刘处玄,再到硬接一掌后,在丘处机面前“鸣冤告状”。
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他不是在发疯泄愤,他从一开始,便算计好了一切!
此子,竟拿周志平的胳膊做局,拿刘处玄的脸面做饵,最后拿全真教的门规做刀,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好一个叶无忌!”
赵志敬只觉胸口一股腥甜之气直冲咽喉。
他明白了。
论心机之深,论手段之狠,自己竟远不是这个入门不足半年的小畜生的对手!
再用寻常法子去对付他,只怕会落得比周志平更惨的下场!
既然如此……
赵志敬眼中那股狂怒渐渐褪去。
既然明面上动不了你叶无忌……
那便从你最在乎的地方下手!
他缓缓蹲下身,瞧着地上抖如筛糠的皮清玄,脸上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清玄啊。”
“师……师父……”
“想不想……让他们加倍奉还?”
皮清玄猛地抬头,眼中射出豺狼般怨毒的光。
“想!弟子做梦都想!”
“好。”赵志敬拍了拍他的脸,“你附耳过来。”
他凑到皮清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布置着。
“……你去找鹿清笃,让他如此这般……”
“……记住,事情要做得干净,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杨过自己……德行有亏,咎由自取……”
皮清玄听着听着,脸色由白转青,眼中满是惊恐。
“师父……这……这太毒了!万一被发现……”
赵志敬冷笑一声,“你只管照做即可,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赵志敬的下场!”
第26章 道法自然
夜沉如铁,天上连星子也无半点,只一钩残月,冷冷照着终南山巍峨的轮廓。
重阳宫的殿宇都化作了沉睡的巨兽,蛰伏在墨色里。
某一间不起眼的弟子房中,窗棂推开一道缝隙,一条黑影飘出,足尖在瓦檐上三点两踏,便没入了无边夜色,竟没带起一丝风声。
禁足?
叶无忌唇角勾起一抹冷峭。
丘处机这道手谕,明着是罚,暗里何尝不是一道护身符?
刘处玄那一掌留下的内伤,本也沉重,在先天功自行流转之下,不过三日,瘀塞的经脉便已疏通如初。
与其在斗室中枯坐,倒不如去寻那真正的泼天机缘。
身影几个几个起落,已似一道山鬼,奔行在太白峰的幽僻山道上。
峰顶,罡风如刀,刮得崖上孤松铁鳞簌簌作响。
那道瘦削的身影早已负手立于崖边,袍袖在风中猎猎鼓荡,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与这山石一同在此矗立了千年。
“驭风而来,这太白峰顶的清冷月色,想必是看厌了。”
老道士并未回头,声音听不出半点喜怒。
“晚辈叶无忌,拜见前辈。夜风寒峭,前辈久候了。”
叶无忌知道这老道在讥讽自己,姿态放得极低。
老道士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了不起,当真了不起。”
语气里却满是讥诮之意。
“硬接刘处玄七成功力的‘青云掌’,呕几口血,便让你在全真教中威风八面,成了人人侧目的人物?”
叶无忌心中一凛,垂首不语。
“蠢材!”
老道士的叱喝震得他耳廓嗡嗡作响。
“若非他顾忌着全真七子的颜面,怕一掌毙了你,不好向丘处机交代,在最后关头散了三成掌力,你此刻早已化作一滩肉泥!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与老道说嘴?”
叶无忌身子一震,将头垂得更低。
“前辈教训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复又抬头,目光里没有半分不服,只有一片澄澈的恳切。
“晚辈当日所为,逞的是口舌之辩,借的是门规之威。若论真实武功,晚辈与刘师伯相较,实有云泥之别,不可以道里计。”
“晚辈内力虽仗着功法之奇,小有所成,然则运用之法,却粗劣不堪,只知用一股蛮劲,横冲直撞。今日斗胆夜闯,正是想求前辈指点迷津,不吝赐教。”
“哦?”
老道士那两条雪白的长眉微微一挑,似乎颇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坦然自承其短。
他“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只信步走到身旁一株古松下,伸出两根手指拗下一截尺许长的枯枝。
“上次让你在老道手下走了十招,是瞧你骨头尚算坚硬,有几分捱打的能耐。”
老道士掂了掂手中那截犹自带着松香的枯枝,眼神陡然锐利。
“今日,只三招!”
话音未落,人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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