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261节
“若是他们犯了事儿,我也不会留手,该杀杀。”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想清楚了,霍雨昕。”
霍雨昕死死捂住自己的伤口,鲜血汨汨从他指缝之间渗出,他咬着牙,眼中迷茫、恐惧、彷徨等情绪在不断交织,最终带着哭腔说道:
“大人,人太多了,太多了啊……!”
“几年前的事了,况且我与那些新兵本来也没有多少交集,无非就是点个名,哪儿还记得住啊!”
闻潮生见他仍是嘴硬,便知晓此事绝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他心中思绪千帆而过,持伞迈步,来到了霍雨昕面前缓缓蹲下,平静道:
“你记不住名字,但该是能记住「事」吧?”
“诸如张长弓这样的人,是不是还有不少?”
闻潮生诈了他一下,但见对方瞳孔一缩,身子竟然在哆嗦。
“我……”
霍雨昕嘴唇泛乌,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冷。
闻潮生语重心长道:
“这里只有我们几人,有什么要讲的随便讲,不然待会儿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霍雨昕双唇紧抿,权衡利弊之后,他咬牙道:
“大人,张长弓这个名儿我实在想不起到底是谁了,如果您真的想查,得去查宁国公府的人,与小人无关啊!”
闻潮生目光一闪:
“那些人被送去了宁国公府?”
霍雨昕忍住手指传来的剧痛,在雨中声喘如牛:
“绝大部分的新兵我们都是按照章程要求派发去边关戍守,少部分运气不错,没有被发往边关,而是去了一些重城看守要犯。”
“这部分人员无一例外都有详细准确的名单记录,可有一部分新兵,会被宁国公挑选,进入府内为国公做事……你说的张长弓,大概率便是被宁国公选中了的人。”
闻潮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继续问道:
“宁国公为何非要从这些新兵里面挑选下人?王城那么多人,想进宁国公府里谋职的怕是不在少数。”
霍雨昕苦笑道:
“大人……那是国公啊,我是什么边角料,国公的事,我哪儿敢瞎打听?”
闻潮生:
“他年年如此?”
霍雨昕:
“是的,大概是从十三年前开始,年年如此。”
闻潮生:
“一次大约多少人?”
霍雨昕:
“不好讲,多的时候百来人,少的时候二三十。”
闻潮生:
“从来没人过问此事?”
霍雨昕: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也只是奉差办事,宁国公权势滔天,他的事……我不敢问。”
闻潮生盯着霍雨昕许久,缓缓站起了身子,对着一旁的甲士说道:
“将他带给齐王吧,把方才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与齐王。”
那几名甲士带着霍雨昕离开,闻潮生低头将那几根断指踢进了湍急的小沟中,正欲离开时,见远处鸟翁的住处仍旧亮着灯火,他心下一动,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看到鸟翁盘坐于雨中,却是片滴雨水不沾身。
一层不可视的奇异力量弥漫于他的体表,将雨水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鸟翁徐徐睁开眼,与面前撑伞的闻潮生对视片刻后,淡淡道:
“上次你说,再来时要给我带酒。”
“你食言了。”
第340章 再入宁国公府
大部分人没那么容易记住自己的梦境,闻潮生自然也没有记住那场在阿水床上做的极为荒诞的一场梦,但这不代表他完全没有印象,随着鸟翁讲出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闻潮生记起了一切。
不过,闻潮生并没有像梦境之中那样逃亡。
他并不恐惧,甚至觉得有些莫名的滑稽。
“我不久之前在梦里遇到了一个人面鸟身的人,也与我说「你食言了」,那时可把我吓得不轻,跑了很久才把它甩掉,如果你知道王城这个点儿有哪家酒馆还开着,我倒是可以去打些酒来。”
鸟翁看了闻潮生一眼,回道:
“那就下次。”
言罢,他又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眸,似乎正在运转某种功法来疗愈自己在灵仙谷内所受的伤。
闻潮生走到了一旁檐下,将伞上的雨水抖落,合上伞后置于一根梁柱旁,接着坐下,对着院中的鸟翁缓声:
“鸟翁,跟你打听个死人的事儿。”
“早先的时候,你一直在宁国公的身边做事,有没有注意到,宁国公每年会从招募的新兵中抽取一部分去他的府邸内任事?”
雨中的鸟翁犹如一尊雕塑,他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你先前不是去过一次宁国公的府邸,难道没有发现什么?”
闻潮生蹙眉道:
“发现什么?”
鸟翁:
“宁国公府曾经每年会进来很多非是王城本地之人,但最后无一人出去。”
“如今宁国公已死,他麾下的那些门客早已化作鸟兽散尽,若是你想要知道真相,不如跟平山王要个权限,去府邸之中好好看看。”
“人又不是什么小物什,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
鸟翁将闻潮生的注意力引向了那座府邸,后者便忽然想起了先前在苦海县时,程峰与他讲述的那些关于宁国公府内的秘闻(291章)。
心,随着这场愈冷的春雨渐渐沉入地底。
“多谢。”
闻潮生与鸟翁道谢,接着便又撑开了伞,甚至带着一丝匆忙地走入了雨幕中,与夜幕融为了一体。
他一路前往了平山王府,时候过去不久,那守门人固然认得闻潮生,却告知闻潮生平山王此刻不在府内,闻潮生询问他平山王的去处,那名守门人遥指向了宁国公府的方向。
“你进不去。”
他直言。
闻潮生请教道:
“那我怎么才能进去?”
守门人指着自己:
“你得带上我。”
闻潮生对着他一拱手:
“劳烦移步。”
守门人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别整这些虚的,五十两银子一次。”
闻潮生呼吸一滞,随后嘴角不自然地抽动道:
“这若是让王爷知道,你就不怕事后被问责?”
守门人微微摇头:
“不怕。”
闻潮生讶异:
“为何不怕?”
守门人神情坚毅:
“不怕就是不怕。”
闻潮生给这厮气笑了,笑完后又讲起了价:
“五十两太贵了,我给的起,不过事后我肯定得跟王爷讲,你指定得接受处分,搞不好还要把这银子吐出来。”
“若不然你便宜些,合适的话,我就当这事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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