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267节
与翰林相比,紫金阁的书目要更为杂乱,尤其是下面三层,这些书目皆为江湖杂学,由于流派实在是太多,没法分类,于是按照品质分为了三层。
闻潮生直接向上走。
不同的令牌权限不同,齐王给予的令牌,自然可以获得阅览紫金阁所有书籍的权限,闻潮生拿着铁签过了守卫的审查,一直抵达了紫金阁的最高层。
并非闻潮生好高骛远,而是他没有在下面的六层里找到小和尚法慧的身影。
抵达了第七层,玄铁打造的书架层层排列,宛如阁楼的双肋,而小和尚的身影,正在不远处的角落中,阁楼内的烛火皆以特殊的防火罩隔于墙内凹陷处,见到闻潮生后,法慧并不惊讶,抬头微微一笑:
“闻施主果然还是来了。”
闻潮生道:
“你知道我要来?”
法慧说道:
“我与闻施主有缘,日后还会有很多次的见面。”
闻潮生不置可否,笑了笑去到一旁寻找自己所需的书籍了。
紫金阁的第七层所留存的书,全是极为珍贵的武学,有详细的分类,哪些适合蕴神养身,哪些适合斗战戈伐……而闻潮生自是一本一本地寻找着,但凡与「丹海」二字沾边,便与他无缘,就这样,在他找了百来本后,忽听角落里的法慧开口道:
“闻施主,方才小僧说什么来着?”
闻潮生朝着法慧看过去,见对方的手里拿着一本秘籍,面带笑容朝他走来。
法慧双手将这本秘籍递交给了闻潮生。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闻潮生略有一点讶异,法慧道:
“施主身上没有丹海,自然在找不需要丹海也能修行的秘籍。”
闻潮生接过了法慧递来的书,对着他道:
“多谢,法慧大师。”
“叫小僧法慧即可,小僧历浅识薄,当不得「大师」二字。”
闻潮生行至一旁,低头翻阅着手里的这本秘籍,秘籍名为「侠客行」,讲述的皆是与人临阵对敌的经验、技巧、以及诸般奇巧手段,涵盖剑法、刀法、弓箭、暗器、枪法、棍法等。
这东西的确对闻潮生很有用,他虽从阿水那里学得了些本事,从徐一知那里练到了些身法,但他的对敌经验远远不如阿水,修为也远不如徐一知,这种高人前辈行走江湖与各个高手过招后留下的独特经验心得,对于闻潮生乃是大补之物。
此秘籍的主人姓「任」,但未留下名号,书中只称自己为任某。
闻潮生潜心研读,直至天黑时分,他抬头时发现法慧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合十,双目轻合,宛如一块木雕。
闻潮生的注视让法慧「醒」了过来。
“闻施主看完了?”
闻潮生摇摇头。
“还没有,不过时候太晚,只能明日再来了……法慧,你饿吗,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法慧点头笑道:
“小僧正准备出去化缘。”
闻潮生眉毛微挑:
“你没带钱?”
法慧犹豫了片刻。
“倒是带了些,不过香火是留着备用的,吃饭的话……王城这般富饶之地,小僧随处寻些施主,倒不至于饿着,实在不行,也能与齐王讨些吃食。”
闻潮生将书放回了原位。
“跟我走吧。”
“你帮我找到了这本秘籍,我请你吃饭。”
…
第347章 不在你我之间
…
春季是王城雨多发之际,二人行走于王宫内时,又有雨点落下,虽然密且小,但闻潮生好似已经对这场雨失去了耐心。
又或者说,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失去了耐心。
法慧对着闻潮生道:
“闻施主在忧虑什么?”
闻潮生被小和尚忽然的询问惊扰,侧过头去道:
“法慧,你来齐国的紫金阁学习武学,是为了下月的四国会武么?”
法慧一头长发披肩,却是单手合十放于胸前,总感觉有些怪异,他笑道:
“陈国参与四国会武的是佛子,而不是小僧。”
闻潮生讶异道:
“你陈国只出佛子一人?”
法慧笑意盈盈道:
“可莫要小瞧了佛子,他虽年幼,修为却不弱,久闻书院高手如云,希望这一次,佛子能让书院内的诸位尽兴。”
闻潮生认真打量了一下法慧,发现自己看法慧时,总半真半隐,见不真切,他便道:
“法慧,你修为当也不弱,定是过了四境,为何不参加四国的会武?”
法慧道:
“小僧不爱与人争端。”
“修行是为渡人,若非必要,小僧不会与他人动手。”
闻潮生微微摇头:
“那你还来齐国紫金阁,我大致翻阅了一下七层其他的书,十本有八本皆为攻伐类型,毕竟这些秘籍大都传于江湖,而江湖之中向来腥风血雨,你若不爱争端,何必跑了几千里的路,来这紫金阁里学习攻伐之术?”
法慧对于这一点没有过多辩解。
“小僧来学习,是因为修行之中遇到了难以化解的瓶颈,欲借前人经验来破己身业障,而来齐国的原因自是小僧与齐王有缘,再加上正好赶上四国会武也在这里,若是去了北燕或是赵国,怕是连燕王与赵王的面也见不上一次。”
闻潮生闻言笑了起来:
“你险些也没见到齐王。”
法慧看了一眼闻潮生:
“你呢,闻施主,你身为书院的学生,放着书院的藏书不看,为何要来紫金阁?”
闻潮生:
“我没有丹海。”
法慧微微一怔:
“都说书院乃天下修行圣地之首,传言圣贤有教无类,难道没有留下供给没有丹海之人修行的方法么?”
“若是如此,闻施主一身的修为又从何而来?”
他如今见闻潮生的境界是二境圆满,有隐隐要破三境的征兆,但闻潮生的身上也的确不见丹海,法慧之所以先前不曾询问或是好奇,是因他默认了书院之中有让闻潮生这等没有丹海之人修行的方法。
而如今,闻潮生却与他言并非如此。
“说来话长了,先随我去酒铺里打点酒吧,我要去见一位朋友。”
…
书院,小阁楼。
二楼的门被拉开,院长进入了房间,她放下了手里的书在桌几的一旁,接着自己取少许的水,缓缓磨墨,便在她想要继续抄录书籍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目光移向了笔尖。
缓缓转动笔尖,杜池鱼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一旁的章印上,接着她拿起桌上的纸,细细一捻。
“……臭小子。”
杜池鱼笑了笑。
下方传来了脚步声,徐徐上楼,一直到了门外,只见平山王提着一个极为精美的木盒出现在了门口,他看了院长一眼之后进入屋内,坐于院长的对面。
“四国会武就要开始,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好好准备一下自己的身后事,来我这里作甚?”
平山王将那木盒放于桌面上,解开了四方的锁扣,将盒盖缓缓打开。
“该交代的事早已经交代完了,拖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还淳治华一个人情,结果苦海县的事情出了岔子,弄到现在,人情也没有还到……”
盒盖被打开后,里面立时浮现出香气,飘摇入鼻,一层切割平整,花纹精致的花糕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陈国进贡的五仙糕,你以前喜欢吃这个,正好这一次他们又拿来了些,索性一并吃了。”
平山王说着,自己拿起了盒子里的竹签,戳起一块塞进了嘴里,细细品尝。
杜池鱼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放下了笔,也吃起了这花糕。
“还是熟悉的味儿,但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这花糕做的有些青涩,没了以前的那种岁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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