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30节
“待我掌间的「鱼刺」扎入你的心脏之后,你便知道自己是何等的愚昧!”
他话音落下,周围飞雪骤停,疾风静止,远处即将斩杀最后一名弩箭手的闻潮生动作也随之顿住,此方天地仿佛陷入了绝对的宁静。
时间当然不可能停滞,是有人太快,快到连风与飞雪都无法反应过来!
铮!
「鱼刺」在虚空中刺出,月华掠过的寒光先行,裹挟着凛冬的肃杀,先一步在阿水的心口位置盛放!
寒芒已至。
这剑来得太偏,太准,太突兀。
其他刺客还没有来得及拔剑时,白酉雨的剑锋已经抵达了阿水的心口。
正如他先前所说,他要将阿水一剑穿心。
人被刺穿心脏的时候不会立刻死亡,这样,白酉雨就能够看见阿水眼眸里那惊恐和绝望的眼神。
他很享受猎物死前露出这样的神情。
锋利的剑尖已经刺破了阿水的胸膛肌肤,看着没入的剑尖,白酉雨嘴角扬起,他所修穴窍皆在手脚,速度之快,便是许多通幽境界的大人物也未必能及,让他先出手,近距离下一式斩杀通幽境的武者也未必不可能,更何况眼前的女人早已油尽灯枯,身负重伤?
扑哧!
剑锋贯入胸膛,带出大片鲜血。
白酉雨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冷笑道:
“现在,当如何?”
阿水冷冷凝视着他,瞳孔不曾半点涣散,短暂的一个呼吸之间,白酉雨便觉得不对劲,他正要抽身,一柄柴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恐怖的杀意封锁了他所有后退的可能。
“你……”
白酉雨面色僵住,他确定自己这一剑绝对刺入了阿水的心脏位置,可为何对方居然一副无事的模样?
“你确定自己真的刺中了?”
她冷冷开口,白酉雨目光凝滞,握剑的手微微一颤。
他感受到,剑身上传来了心脏的搏动。
这一剑……并没有刺中阿水的心脏。
噗!
阿水一刀挥过,白酉雨的头颅飞起,血雨迎着鹅毛大雪冲天而上!
白酉雨一死,其他几名黑衣人本该萌生退意,却不曾想一人胆大心细,察觉到阿水状态极差,上前一刀,要用命搏出生天!
这刀辟雪而来,直袭阿水脖颈,后者未避未防,转身亦朝着这名黑衣人出刀,竟要以命换命!
此一战,白酉雨的剑虽未对阿水造成致命伤,但此前她本就重伤在身,如今伤上加伤,刀早已没了先前那般迅疾,眼见黑衣人的长刀即将斩在阿水的脖颈,关键时刻一只弩箭贯穿风雪而来,精准没入黑衣人的小腹处,他闷哼一声,手中长刀脱力,下一刻,胸膛便被阿水握住的柴刀劈开,洒了一地。
他一死,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已被吓破肝胆,不敢停留,转身朝着风雪深处疾奔而去……
阿水咳出一大口血,回头看时,是闻潮生拿着一把劲弩对准了这头。
眼前重影烁烁,她坚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栽倒在了茫茫雪中,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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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活命
此方战斗结束,不到一刻钟,风雪便几乎覆盖了所有的痕迹,尸体先是被覆上一层霜,随后变成了雪地的一部分,唯有地面上插着的刀兵还在诉说这场战斗的惨烈。
不多时,此地又出现了脚步声。
一前一后,一共四道。
为首的,正是穿着绒袍的陆川与淳穹。
“啧啧,要不说怎么值十万黄金呢?”
“江湖上的人和官家的人,一个没剩啊。”
“下手真狠。”
陆川的语气没有丝毫畏惧,转而对着身边一直背着单锋大刀的黑衣瘦削男子道:
“黔驴,把尸体挖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瘦削男子闻言,单手抽出了这单锋巨刃,将其当作铲子,手腕一动,便轻而易举地把雪地里那些尸体全都掘了出来。
黔驴的力气和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看似体型瘦弱,却能轻松驾驭这百斤重的玄铁巨刃,当面前铺满了数十具尸体之后,他才对着陆川说道:
“陆先生,这些人全都是被一招斩杀的。”
陆川抖了抖肩上的雪,语调下沉,严肃了不少:
“全是一招?”
黔驴笃定道:
“一招。”
“同一个人吗?”
“这些忘川的刺客是被同一人杀死的。”
陆川侧头与淳穹对视了一眼,说道:
“这回真是找着了大货。”
“忘川这次出动了共计四十二人,其中三十五人是火字旗的年轻刺客,七人林字旗,那名使用‘鱼刺剑’的刺客白酉雨,是一位成名已久的高手,半只脚迈入了通幽境。”
“他原是陈国人,后来在齐国扬名,为人好赌好色,但本事的确不小,曾袭杀过三位通幽境的武者,掌中的‘鱼刺’在天机楼的名剑榜上排行六十六,不少人都认为他未来极有可能会晋入风字旗。”
“没想到这样的人,最后竟然在苦海县这等凄凉地以如此草率的方式落幕。”
他说着,忽而眉头一皱,对着黔驴问道:
“有找到‘鱼刺’吗?”
黔驴摇头。
“周围都已经摸索过了,没有见到。”
陆川摸着下巴,眉头锁住,陷入了思索。
淳穹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淡淡说道:
“齐国重文但不轻武,即便是这样边陲的地方,都有些训练优益的弩军可以驱使,江湖上寻常轻鸿境的武者,很难在黑夜里挡得住齐国特制的连弩,但今夜五六十人出动,却没能拿下那一人,咱们可能得重新审视一下对方的实力了。”
“虽然我现在是苦海县的县令,远在王城的大人们也不是很关心苦海县的实际状况,但若是死的人太多了,我这里同样不好交差。”
陆川笑了笑,轻轻一拍他的肩膀,然后捏了捏。
“放松点,县太爷。”
“她若是没点儿问题,也不会去查看刘金时的尸体,咱们这次来有着一样的目的,我总不会害你。”
“而且,今夜之战固然惨烈,但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不是吗?”
“‘鱼刺’易进不易出,我看那个女人未必就从此地全身而退了。”
淳穹未曾搭理他,转身带着吾邪朝着县城的方向而去。
“不怕死你就去吧。”
“雪大,不奉陪了。”
看着淳穹消失在远处的身影,陆川脸上的笑容未褪,转而对着身上覆了一层白的黔驴说道:
“今夜换做是你,能杀这忘川四十二人吗?”
黔驴站在冷风中的瘦弱身影仿佛随时都会被吹倒,他平静地开口道:
“能。”
陆川眉头扬起:
“所以,那人的实力跟你差不多?”
黔驴摇了摇头,他缓缓将玄铁长刀背在了身后,说道:
“比我强。”
“从这些尸体上的伤势来判断,那个被通缉的女人应该身上有伤,而且不轻,武者受伤时,一对一的影响可能没那么大,但一旦遭遇一对多的状况,劣势就会立刻显现出来。”
“如果我受了比较严重的伤,估计只能杀掉在场一半的人不到。”
“这还是在白酉雨袖手旁观的情况下。”
“那个女人非但比我强,而且极为擅长一对多的战斗,这些都是我不如她的地方。”
陆川望着飞雪的茫茫然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抖了抖身上的飞雪,对着黔驴道:
“走吧,天这么冷,回去喝口蛇汤,老羊弄了这么久,应该煲好了。”
黔驴微微颔首,跟在了陆川身后,他们离开不久,此地的尸体便被落下的大雪彻底掩埋……
…
破庙里,闻潮生燃了火堆,烧了锅热水,给昏迷的阿水喂了些,又掐了掐她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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