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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应 第38节

  因为相比较于陆川而言,闻潮生见过的东西太多了,学过的东西也太多了。

  闻潮生虚构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小国‘明’,然后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让陆川相信了这个小国的存在。

  对方本来对于他口中的故事没那么感兴趣,可当他得知‘明’的开国皇帝是一个乞丐时,胃口就这么被吊起来了。

  人一旦有了胃口,也就有了耐心。

  “……之所以会来到了苦海县,是因为我没得选,因为‘明’在荒原的那边儿,隔着上万里,我们一个队伍因为王室的叛乱,提前逃出来了百余人,最后就活了我一个,前任县令刘金时因为我拿不出十两银子,不让我进入县城,把我关在外面三年,好在我有丰富的荒原求生经历,不然这三年我怎么都不可能活下来。”

  陆川看向了一旁的黑衣男黔驴,后者淡淡道:

  “书面上没有这条,但先前我去查证的时候,负责处理苦海县人文信息的笔吏跟我提过一嘴,闻潮生的确在县外被关了三年,还是淳穹来上任之后,赐了他一个齐国人的身份。”

  陆川啧嘴道:

  “淳穹这般好心啊,这么敏感的时候让一介流民入境,不怕惹出什么大事?”

  “我还以为他做事多么谨慎呢,没想到还得让我来给他擦屁股。”

  听到‘擦屁股’这三个字,闻潮生心头一紧。

  他看着陆川,想问问今天他是不是非死不可,目光忽然瞟到了琴台上,忽然大声道:

  “哎,琴师来了!”

  众人被他的声音一扰,都下意识地看向了琴台的方向,而琴台上刚回来的司小红却恰巧相反,一脸错愕地看向了闻潮生,二者目光交接的瞬间,闻潮生的手指立刻在空气中划过了一个竖直的起伏。

  司小红眼光一烁,错愕的小脸渐渐恢复了正常,她忽然起身,捂着肚子,蛾眉轻蹙,对着在场的人一躬身,脆生生道:

  “各位官人,今夜实在抱歉,小红身子不适,大抵是吃坏肚子了,若是扰了各位官人雅兴,还望大家谅解!”

  说完,司小红也不顾下方的客人们挽留或是叫嚣,转身从后面的门匆匆离开。

  “奇怪……”

  闻潮生用筷子夹起了一颗花生米,扔进了自己嘴里,对着陆川问道:

  “陆大人之前也常来鸳鸯楼吧,听说鸳鸯楼的琴师是县城里唯一一名通晓音律之人,如今一见,好像身子不大好?”

  “但说不通啊,前些日子刘金时五十大寿,是她帮助鸳鸯楼哄高兴了那位爷,这般稀奇的摇钱树,鸳鸯楼的老鸨比她自己都更关心她的身体吧。”

  “不过我观她也是有眼无珠,陆大人如此身份贵重之人就坐在这里,她方才还朝着这头看了一眼,结果起身就走,也不知真是身子不适,还是……私底下接了私活。”

  “陆大人要去查查吗?”

  他的话让陆川眉头一皱。

  司小红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刚回来立刻就又离开,他觉得不大对劲,本来准备让黔驴跟过去,可闻潮生这话精准戳到了他的软肋,把他无形之中给架了起来。

  倘若他真这么做了,便好像是为了一个边陲之地不入流的青楼女子争风吃醋。

  他的身份与骄傲阻止了他。

  默不作声地在桌上夹了一点快要冷的肉片放进嘴里,陆川一边咀嚼,一边淡淡道:

  “你啊,真没见过世面。”

  “井底蛙的典故听过吗,你抬头看,天就一小块,以为这就是你的世界。”

  “过去在王城,数不清的佳丽美人倒贴银子想见我一面,难如登天……而且,我不喜欢年纪太小的,没味儿。”

  闻潮生目光一动,不知想起了前世哪位互联网大师的至理名言,顺着陆川的话题攀谈道:

  “这倒是,女人嘛……像酒,时间不够酿出来的味儿不够,品来寡淡,跟喝水没区别。”

  “但若是酿的太久,味儿又烈了,一般人招架不住。”

  陆川闻言目光一闪,正要从袖兜里掏东西的手停住,他瞧了闻潮生两眼,嘴里啧啧称奇:

  “你这毛头小子,无才无权,没女人看上你吧,嘴上一道一道的,哪儿来的经验?”

  闻潮生埋下头,神秘兮兮地笑道:

  “陆大人,我确是无才无权,但前不久在县城外捡到个受伤的女人,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她送了我一夜鱼水之欢……”

第51章 信你一次

  陆川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想起了不久前县城外雪夜里的尸体。

  “还给你小子捡到了这天大的便宜?”

  “那女人容貌、身材如何?”

  闻潮生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字,飒!”

  陆川被闻潮生这得了便宜卖乖的表情逗乐了,他饮了一杯酒,沉默了短暂的时间,用几乎承诺的语气道:

  “这样,你把那女子的样貌,体态特征,详细地告诉给我,我今日便让你活着离开鸳鸯楼,如何?”

  闻潮生眼睛先是一亮,随后试探性地问道:

  “陆大人也喜欢这种类型的?”

  陆川举杯,眼神充斥着深意。

  “非常……喜欢。”

  闻潮生琢磨了一下,咬着嘴唇苦恼道:

  “我这人吧,虽然识字,但是因为年少贪玩,肚子里墨水不多,再加上那天天黑,外头没火,我还真没看太清,不晓得怎么讲……这样,陆大人有无法子弄来纸笔,我给您画画看?”

  陆川点头,抬手唤来了一位姑娘,散了点钱财,让姑娘去帮忙弄纸笔,鸳鸯楼里常有些自诩文人雅客的人来舞文弄墨,所以纸笔常备,姑娘没过多久便拿来了东西,闻潮生也不含糊,脑子里搜索起了一些奇怪的图片,依葫芦画瓢。

  自古书画一家通,考验的皆是指腕间的笔力与想象力,本质则是对于美的追求,因此大部分对写字有研究的人,往往画画上也沾点造诣。

  涩图嘛,手到擒来。

  闻潮生没画五官,笔尖走墨,时重时轻,不多时,一幅性感的春宫图就呈现在了纸上,站在一旁侍奉的姑娘只是看了一眼,面颊便飞来一抹嫣红,紧咬着嘴唇,心想这客人怎么真在大庭广众之下画这种东西。

  完事之后,闻潮生正要将那幅春宫图交给陆川,大堂外,一名瘸腿的女人忽然走了进来,她穿着寻常女子的淡青色布裙,手腕处的袖子挽起,周围的客人偶尔扫过她一眼,只当这是在鸳鸯楼里干活的下人,没有搭理,而这女人径直来到了闻潮生的旁边后,扫了一眼那幅春宫图,一把揪住闻潮生的后颈,将闻潮生拎小鸡似的拎得站了起来。

  “大晚上不回家,来这里鬼混?”

  阿水冷冷的声音在闻潮生耳畔响起,那一刻,闻潮生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面色尴尬,跟脸上挂着淡淡诧异的陆川介绍道:

  “这是家……姐。”

  阿水的忽然出现打乱了闻潮生的逻辑与思绪,凭着本能反应,闻潮生方才下意识想说一句‘这是家妻’来帮阿水掩饰一下身份,可一回想起阿水那杀人时冰冷的目光,闻潮生活生生将最后一个字换成了姐。

  虽然他与阿水有过过命的交情,也喝过酒,但闻潮生的心里始终对于这一尊身怀秘密的女煞神有着距离感。

  一时的嘴碎,换来的可能是终身的沉默。

  “赶紧回去,下次再来这个地方鬼混,小心我告诉爹妈,你看他们打不打断你的腿!”

  阿水也不死板,配合着闻潮生将这戏演了下去,她拉扯着闻潮生往外走,后者扭过头,看着眉头紧皱的陆川,同他挥舞着手里的春宫图:

  “陆大人,图,图……”

  陆川看着他那模样,没有去接,直到二人消失在了大堂门外,他才对着身边的黔驴道:

  “怎么不拦下他们?”

  “刀不在身旁,那女人是个万中无一的高手,我若妄动,交起手来怕伤了先生。”

  陆川眯着眼:

  “这家伙谎话连篇,县外做了三年流民,哪里来的姐姐,这个女人的身份很难不引人怀疑啊……”

  黔驴迟疑片刻,说道:

  “那女子虽纳息于内,却是神中藏龙,气如煌渊,修为不在我之下。”

  “此次南行,大人有所交代,我的主要任务是保护陆先生人身安全,还望陆先生谅解。”

  陆川摆手,看着桌上的菜肴,又摸了摸袖中的毒药,许久后微微摇头,似是没了兴致,起身付钱离开了。

  路上,阿水与闻潮生一道冒着风雪回行,后者对着她道:

  “我猜对了。”

  “那些假信的背后,果然有问题,今日这个叫做陆川的人,就是奔着信来的!”

  一旁的阿水盯着闻潮生手中捏着的春宫图,没有回应。

  闻潮生继续自说自话:

  “你让我去查的那个人叫王坤,他有个儿子叫王业,十七年前从军,到现在为止没回过一次家,全是寄来的信,每年一封,而且这信也不是同一个人写的,虽然字迹很像,但能看出差别……”

  他说着,与阿水走进了一个小胡同,后者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转身将他摁在了墙上,另一只手从闻潮生的腰间摸出藏着的柴刀,横在了他脖颈上。

  闻潮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动不动。

  “怎,怎么讲?”

  阿水语气冰冷如霜:

  “几时看的?”

  闻潮生被他问懵住,仔细且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做对不起阿水的事,这才底气足了些:

  “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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