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39节
他的瞳孔缩紧,已经明白了自己与黑衣男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玄铁巨刃少说百斤重,对方的体型看上去也不过一百二三,居然能单手挥动,还能控其于毫厘之间,这般实力绝非他能相比!
“最后说一遍,回去。”
黑衣男冰冷的言语中已经带着一丝杀意。
闻潮生目光下移,小心翼翼地让自己脖颈远离了黑衣男手中的玄铁巨刃,而后缓缓呼出一口白雾,转身朝着远处的红衣男人走去。
周身寒冷,闻潮生不断搜刮着自己腹中之物,想着这般境况应该如何脱困,但到了这等窘迫的地步,无论闻潮生怎样冷静,如何临危不乱,最后的结果都是一片空白。
阿水不在身旁,吕先生也不在,那夜的老头也不在。
没有反抗的可能。
眼下,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他一步一步来到了红衣男子的面前,对方双手交叉放于身前,脸上挂着祥和的微笑,人畜无害。
“黔驴,快把刀收了。”
“好好的,吓人家做什么?”
他问责了闻潮生身后的黑衣男子两句,后者很听话地将玄铁巨刃重新背回了自己的身后,红衣男对着闻潮生招了招手:
“年轻人过来些,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闻潮生沉默着朝着他走了几步,红衣男人的手轻轻搭在了闻潮生的肩膀上,掌心明明温暖,却让闻潮生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吃饭没?”
面对他的温暖问候,闻潮生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
“您吃了吗?”
红衣男人摇头:
“我还没。”
闻潮生点头道:
“那我也没吃。”
红衣男闻言先是一滞,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闻潮生的肩膀,后者疼得龇牙咧嘴,额头冒冷汗,却也是陪着他笑。
“你小子……有点意思。”
“有点儿意思。”
他略带深意地重复了一遍,松开了抓住闻潮生的手。
“走吧,我请你吃饭。”
“鸳鸯楼。”
“以前去过没?”
闻潮生一听这名儿,心头忽地一动,想起自己先前在县城外和司小红闲聊的内容,立刻摇头:
“没去过,没钱。”
红衣男人赞道:
“我喜欢你的实诚,虽然你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实诚的人。”
“我叫陆川,你呢?”
闻潮生:
“闻潮生。”
陆川:
“为谁工作?”
面对这个问题,闻潮生理所应当地犹豫了一下,论及眼下自己的处境,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回应陆川的话,这种笑面虎最是难缠,表面和和气气,一言不合就可能会要人性命。
尤其是他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人。
他之所以会犹豫,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撒谎,而是不想给吕知命带去任何麻烦。
第49章 锅来!
正如闻潮生告诉阿水的那样,他是惜命,不是怕死。
当初为了不让吕知命瞧他不起,闻潮生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坚持回破庙内住。
而如今,面临着脖子上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闻潮生自己都惊异他居然能忍住不回话。
沉默须臾,陆川关切地看向闻潮生,问道:
“你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风太冷了?”
闻潮生回过神,思绪飞速转动,嘴上用一种略显难做的语气说道:
“陆大人,您看,落水难题这不就来了吗?”
陆川目光一闪,饶有兴趣地问道:
“什么落水难题?”
闻潮生跟他解释道:
“大概就是您妻子和您的母亲同时落在水里,但她们都不会游泳,您只能救其中一个,您会救谁?”
陆川思索了一下,答案正欲脱口而出,却听闻潮生又补充道:
“您妻子怀了您的孩子。”
陆川张开的嘴一下子又顿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用很怪的语气问道:
“这跟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闻潮生耐心地解释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可能对您这样的存在来讲,我都不算人,就是路边随脚能踢死的一条野狗。”
“但我能看出您和旁边这位的身份绝不简单,不是我能得罪的,我也不确定给我工作的人是否跟你们有所恩怨,倘若有,那我就是害死了我的救命恩人。”
“但您问我,我不说,我肯定得死。”
“所以,我现在就是在考虑,到底是救自己,还是救我的恩人。”
陆川叹了口气:
“你这么坦诚,弄得我很尴尬啊,那我也坦诚些……兴许你今天谁都救不了。”
闻潮生蹙眉,偏头诚心诚意发问:
“陆大人,我真的不理解,我这种草里的一只臭虫,怎么就惹到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存在了。”
陆川指着前面小河对岸灯火通明的高楼,笑道:
“哎,别急,就几步路,过去点了吃的,咱们边吃边说。”
来到了鸳鸯楼,姑娘们莺莺切切,见到了陆川,好似见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骨碌全涌了过来,一时间香蝶扑鼻,陆川也不嫌厌,乐呵呵地从兜里摸出些银子散去,才带着闻潮生艰难从中脱逃,去到了高楼前堂。
当然,不是没有些个姑娘见到闻潮生脸上那凝重的神色,但此乃风月场所,她们向来不问关于风月之外的事,这是宋妈妈一直以来对她们的告诫。
鸳鸯楼每日要接待大量的客人,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知道的越少便越安全。
她们出身寒微,背后没有靠山,真要惹出了什么大祸,谁都保不住她们。
鸳鸯楼大厅里,宾客们各置一处,有吟诗作对,把酒言欢的,有闲聊生意,吹牛打屁的,台上琴师的位置本该坐着一名妙龄女子,但闻潮生进入大堂时,却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他心中暗沉。
今夜似乎格外倒霉,不但他自己身陷囹圄,周围一切可能帮助他摆脱困境的可能都被抹去了。
真的……没有活路可言了吗?
闻潮生不认识陆川,也确信自己此前根本没有和他见过面,但闻潮生能确定一点,那就是陆川这样的家伙在知道了自己要知道的事情之后,必然会杀人灭口,不会留下丝毫的证据。
陆川来到了大堂里比较偏的角落里,周围无人,他点了些酒菜,姑娘先上了些酒水与瓜子,至于那名叫做黔驴的黑衣男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闻潮生拿起了酒壶,先为陆川倒了一杯。
他倒不是企图通过这种细节来获得陆川的好感,只是单纯地不敢让陆川碰这酒壶。
“说吧,陆大人。”
“今夜找我,所为何事?”
陆川举杯,与闻潮生轻碰,一口饮下,抚掌道:
“纠正你一下,闻潮生。”
“我不是奔着你来的,也根本真的不认识你,今夜会忽然找上你,是因为你拿走的东西。”
闻潮生瞳中轻动,默默从袖中取出了之前从王坤那里拿到的信,放在了桌面上。
“这个?”
陆川拿过信,随便扫了一眼,嘴上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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