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应 第74节
闻潮生道:
“但今夜我能帮你。”
程峰先是一滞,随后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打量着闻潮生,摇头说道:
“潮生兄,我奉劝你不要意气用事,你愿意帮我解决那些过来找麻烦的混混,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但裘子珩跟这些混混完全不同。”
“惹怒了他,你会有大麻烦!”
闻潮生对此似乎并不介意,一脸平静道:
“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并且我十分确信,裘子珩的麻烦远不如我的麻烦。”
“以往你被人欺侮,你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反抗,也便认了,我理解你。”
“但现在有人帮你出头,你却仍要踌躇,仍要当那缩头乌龟,我不理解。”
程峰苦笑道:
“我只是不想把麻烦带到朋友那儿去。”
闻潮生指着他:
“婆婆妈妈的,我真是有些受不了你这种书生。”
“裘子珩不揍你,我都想揍你。”
“去不去,回答我。”
程峰见闻潮生心意已决,只得道:
“好吧,我去。”
闻潮生起身,抓住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傍晚日落时分,在鸳鸯楼的门口,我等你,不见不散。”
“另外……”
说着,他又指了指门口的那堆腐烂的老鼠尸体。
程峰一直没去打扫,因为他知道,哪怕自己扫干净了,这些老鼠尸体很快又会出现。
“带两只来。”
“我有用。”
程峰望着门口,有些不明所以:
“这……潮生兄,带这死老鼠做甚?”
闻潮生回答简洁而有力:
“让他吃。”
ps:欠600字,来不及了,明天补。
第90章 细雪夜宴
晚宴,鸳鸯楼。
窗外细雪阵阵,微风如铃,这场小雪似乎来的正是时候,既不至于寒冷,又能为房内满座的宾客们和这灯火通明的大堂添上独有的氛围感。
烟火的热闹与窗外天地的孤寂相对,便愈发让大堂温暖。
宾客们言笑晏晏,觥筹交错,不少人眼神飘向了大堂的琴台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这苦海县唯一的一名琴师登台。
在大堂的一处边角,一名看上去略显年轻,书生打扮的男子对着身边的长辈问道:
“叔父,这场宴会又是裘公子专门为了那名叫做司小红的琴女开设的?”
他叔父轻轻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回答道:
“自然。”
“难不成还是你我?”
“咱们今日能在这宴会上吃喝玩乐,见着县中这么多的大人物,还真得多亏了那名琴女,待会儿等大家酒兴上来了,你随我去挨个敬酒,混个脸熟,若是让某些大人记住了你,兴许便是你未来的机缘!”
这名年轻的书生犹豫了片刻,凑拢了些,压低声音道:
“叔父,我观那琴师姿色虽然清丽,但年纪幼小,且没有多么出众的亮点,裘公子这般人物,若是想要,县城里的美人不得排着队倒贴过来,干嘛非得花这么大价钱为了一名青楼女子开宴?”
那中年人淡淡一笑,饮下杯中美酒。
“你呀,太小,还不明白这里头的事。”
“这世间,往往都是物以稀为贵。”
“司小红的姿色的确在苦海县内……甚至是鸳鸯楼中都排不上号,她太稚嫩了,身上没那股子媚劲,但你要明白,她是咱们苦海县中唯一的一名琴师。”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的身价远超出其他的青楼女子。”
年轻书生闻言,低头若有所思。
…
与此同时,在内堂中,身材臃肿的宋尘楠亲自对着铜镜为司小红梳妆打扮,再为她抹上了鸳鸯楼内购置的最贵的唇红,最后,默不作声地牵着她来到了登上琴台的幕后。
司小红正欲拨开帘子,想要登台奏琴,却发现宋尘楠牵着她的手很紧。
她回头看向宋尘楠,只从她的眼中见到了抱歉与愧疚。
“小红……妈妈对不起你。”
宋尘楠声音苦涩。
司小红转身,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宋尘楠的手背,清脆地说道:
“妈妈,说什么呢?”
“小红的命都是你给的,今夜若是因为小红自己的缘故害了鸳鸯楼和各位姐姐,小红才要愧疚终身了。”
“知恩图报,不是妈妈一直教给小红的道理么?”
“没关系的……妈妈。”
宋尘楠对鸳鸯楼里的每个姑娘都不错。
因此,她很了解这些姑娘的真实想法。
若是鸳鸯楼内的青池与红玫被裘子珩盯上,她非但不伤心,还要恭喜这二位,毕竟她们毕生的梦想就是找个富商嫁了。
但司小红不一样。
她在楼内卖艺不卖身,天生对于音律有着天分,未来辗转几年,兴许能有更光明的未来,若是被裘子珩这样的人糟蹋,这辈子便算是毁了。
可宋尘楠虽然知道,却是得罪不起。
以往的时候,因为刘金时与裘子珩不对付,所以哪怕裘子珩真的想要胁迫鸳鸯楼里的姑娘做些什么,她也可以暗中塞些财物,运作一下,在刘金时的帮助中找到合适的立足之地。
可如今……
她想去找新来的县令淳穹帮忙,然而还没准备好财物,姑娘就告诉他,今夜淳穹也受邀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宋尘楠,一下子便想到,裘子珩因为吃尽了关于刘金时的苦头,于是在新县令上任的时候,第一时间买通了淳穹。
这回,苦海县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的了。
司小红轻轻从宋尘楠的掌间抽出手,她知道宋尘楠也是真心待她好,正因为这样,她今夜不能躲,必须得去。
登台后,全场瞩目,司小红不免觉得紧张,其实这样的场面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会心跳加速。
闻潮生当初告诉她,这是因为她社恐。
不过这种紧张,随着她的双手抚在了琴弦之上后,立刻如潮水一般消弭了。
青葱的指尖跃动,舒缓琴声立刻填满了此方空间,宾客们似乎也在琴音的熏陶之下变得不那么粗鲁,劝酒声都小了许多。
许多双眼睛不停在她的身上打量着,游走着,其中最毒辣,最犀利的那道目光当属饮酒的裘子珩,琴声响起不过半刻钟,一名青楼侍奉的女子来到了裘子珩的身旁,从他掌间接过了一幅字,笔迹龙飞凤舞,谈不上差,也谈不上好。
“裘公子赠琴师司小红字: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名女子声音洪亮,读完之后,拿着这幅字登上琴台,轻轻放置于司小红琴边,后者面色一僵,但还是抿着嘴,对着裘子珩颔首道谢。
“多谢裘公子赠字。”
这字出自《琵琶行》,本就不是描述古琴音律的诗词,但裘子珩叶公好龙,表面上装成个秀才,实际上肚子里墨水就那么一点儿,让他自己想,半句打油诗也得借着酒劲上来了才可能憋出来。
即便如此,堂下仍是有人爆发出了一声叫好,掌声洪亮:
“好词!真是好词!”
“不愧是裘公子呵,学富五车,胸藏诗海,这要是换成我这种老粗,屁都蹦不出来一个!”
其余宾客也附和道:
“说的是啊!”
“裘公子不只是好文采,连这字都是当世一绝!”
“大珠小珠落玉盘……啊,我没了!”
面对众人捧臭脚似的吹捧,裘子珩却很受用,他笑着举杯一敬,脸上虽写着‘这不算什么’,可得意的眼神却已将他出卖。
气氛被引燃,大家都开始争先恐后地捧杀起来,生怕自己夸得慢了,被裘子珩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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