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70节
容太妃的记忆还停留在二儿子出京就藩时的模样:那时的李敬渊是初升的骄阳,眉眼间尽是少年人的锐不可当,举手投足都带着张扬的霸气,仿佛这天地间没有他不敢踏足的地方。
可眼前这人,却静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周身萦绕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沉静,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惟有偶尔垂眸时,眼底掠过的微光,竟像极了她丈夫晚年时的模样。
那位曾执掌大胤王朝、临危不乱的上任帝王,不动声色间便自带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仪。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只剩下急促的喘息,目光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反复逡巡,心头翻涌着惊涛骇浪。
“不,他不是渊儿!”
容太妃刚涌起的激动瞬间被理智压下,她定定地望着那道玄色身影,浑浊的眼底渐渐清明。
她的二儿子李敬渊早已不在人世,死时已是四十六岁的年纪,鬓角甚至已染了霜色。可眼前这少年,眉眼间尚带着未脱的青涩,瞧着不过十五六岁,身形挺拔如青竹,怎么可能是她那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的儿子?
心头的惊涛尚未平息,新的疑云又翻涌上来。
这少年是谁?
为何与她的渊儿生得如此相像,连眉骨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李,李珩霄?!!!”
摔在一旁的瑞亲王忽然出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震惊,连舌头都有些打了结。
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目光死死锁在那玄色身影上——一年前他曾出使靖地,当面劝降李珩霄,对于李珩霄的狂妄,他的印象可以说是深刻到了极点。
此时突然出现在面前,自然是一眼认了出来,只是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这里可是皇宫啊!
就算李珩霄大势已成,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宫里。
“什么?他就是李珩霄?!!”容太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栽倒在地。那是她的大孙子,是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的新任靖王,更是……朝廷钦点的头号反贼!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来都不奇怪,唯独他最不该出现在这里!
如今京中布防森严,承平帝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他此刻闯入皇宫,岂不是自投罗网,等同于送死?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地上的小丫头。
林念慈听着长剑始终没有落下,又听到“靖王”二字,才敢慢慢掀开一条眼缝。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的少年面容,眉眼间竟与记忆里母亲的画像有三分相似。
他正朝自己伸出手,白净的掌心看上去极为温暖。
“你就是靖王?”小丫头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李珩霄墨玉般的眸子沉静无波,只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薄唇紧抿着未发一语。
修长的手指在袖侧极轻地动了动,刹那间,一股无形无质的气流便悄然萦绕在那小丫头身侧。
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腰间一暖,身子已被稳稳托离地面,惊得她下意识攥紧了脏兮兮的衣角,眼里满是茫然。
下一刻,那股力量便如春风拂柳般轻柔,将她送到李珩霄身侧,双脚落地时轻得像一片羽毛,连地上的尘埃都未曾扬起半分。
他从晋地来的路上,就听到了不少关于容太妃的消息,说她身染沉疴,到了药石罔效、病入膏肓的境地。
毕竟是原主的血亲,他也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于是顺道进入皇宫查看。
对普通人来说戒备森严的皇宫,对他来说,和逛自家后花园差不多。
入宫不过盏茶功夫,便撞见了方才那幕。
林念慈被太监送进宫,容太妃和小丫头说话,魏王妃闯进来要杀人,瑞亲王赶到救场,殿外侍卫视而不见。
种种迹象串联,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推动,目的不过是想用两人的死,将他引诱过来。
路上听到的那些谣言,显然也是同样的目的。
不过以朝廷如今剩余的那点微薄力量,便是倾尽全力布下天罗地网,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承平帝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明知是以卵击石,却偏要引他至此……
李珩霄唇角勾起一抹冷峭弧度,周身气压陡然一沉。他缓缓抬眸,目光似能穿透重重宫阙,直抵那潜藏暗处的存在。
“九婴!本王已到,还不出来!”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股磅礴气势随声而发,如惊雷滚过苍穹,瞬间穿透宫墙楼阁,传遍了整个京都。
街巷间的喧嚣陡然静止,连皇城根下的老槐树都似被这股力量震得簌簌作响,无数人仰头望向皇宫方向,脸上满是惊疑。
在场的容太妃和瑞亲王更是满脸惊讶,眼前的李珩霄突然出现,已经让他们震惊的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如今李珩霄又莫名其妙的喊什么“九婴”,更是让他们弄不着头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虚空中陡然荡开一道低沉的嗓音,像是从亘古深渊中传来,带着几分沙哑,更藏着难以掩饰的惊讶:“你居然知道本尊名讳?”
那声音不辨方位,却仿佛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识海深处,震得宫殿梁柱都微微嗡鸣。
这方天地间,知晓他存在的修士或许不少,可“九婴”二字,是他身为先天神魔的真名,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七千年岁月流转,如今应该早就没人知道了才对。
“无需废话,动手吧!”李珩霄的声音冷冽如冰,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
他指尖微动,身侧的小丫头已被一股柔和的灵力护在身后,那双墨眸里只剩下凛冽的战意。
名字自然是从摘星子那里听来的,眼前这道声音的主人,正是摘星子封印的两尊先天神魔之一。
第193章 魔神九婴
“知道本尊名讳,还敢闯进来?你这小辈的胆子,倒是比传闻中更大些!嘿嘿嘿……”
阴冷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在死寂的空间里蜿蜒游走,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与杀意。
至于对方是如何知晓自己名讳的,等会直接将其拿下,进行搜魂即可。
从李珩霄踏入这片领域的刹那,他便已悄然布下天罗地网。
此时的李珩霄,对他来说,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你废话太多了。”李珩霄立于原地,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好小子!”九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挑衅的怒意,“看来本尊沉寂得太久,连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辈,都敢在我面前叫嚣了!”
他虽被封印束缚在这片区域,无法踏出半步,但残存的力量与手段,也绝非寻常修仙者能够抗衡。
否则,这地方又怎会成为修仙界谈之色变的禁地?
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脚下的地面突然“咔嚓”作响,无数道漆黑的裂缝蔓延开来。
紧接着,滚滚黑雾如同苏醒的巨兽,从裂缝中疯狂涌出,带着蚀骨的寒意,眨眼间便吞噬了整片京都!
原本晴朗的天空被染成墨色,太阳的光芒被彻底遮蔽,天地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狂风呼啸,裹挟着凄厉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
方圆百里之内,无论是正在赶路的行人,还是城中的居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仰望着被黑雾吞噬的京都方向,脸上血色尽褪,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极致的恐惧像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爬上头顶,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而站在李珩霄身后的瑞亲王、容太妃与林念慈,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瑞亲王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容太妃神色苍白,若非侍女及时扶住,早已瘫倒在地;林念慈双手死死抓着李珩霄的衣衿,眼睛里写了满惊恐。
这等毁天灭地的威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李珩霄依旧立在原地,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玉雕,任由漫天黑雾翻涌。
周遭的黑雾带着蚀骨的阴寒与凶戾之气,几乎要将天地间的一切生机吞噬,可他自始至终眼帘未抬,周身气息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这遮天蔽日的异象,不过是拂面而过的清风。
就在黑雾浓稠到极致,连光线都彻底湮灭的瞬间,异变陡生!
“嘶——”
尖锐的嘶鸣穿透黑雾,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只见那翻滚的黑雾深处,猛地探出九颗狰狞的头颅!
每一颗头颅都足有磨盘大小,肤色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额头凸起扭曲的骨角,嘴巴咧开时,露出两排森白如利刃的獠牙,涎水顺着齿缝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冒着青烟的小坑。
更骇人的是它们的脖颈——如同被无限拉长的蛇躯,粗壮的躯干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暗紫色鳞片,鳞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随着脖颈的扭动,鳞片摩擦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仿佛每一寸移动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力量。
九颗头颅缓缓抬起,十八只竖立的瞳孔在黑暗中亮起幽绿的光,如同十八盏索命的鬼火,没有丝毫感情,只有最原始的暴戾与贪婪。
它们转动着,精准地锁定了场中唯一岿然不动的身影——李珩霄。
那目光像是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干净,再一口口嚼碎吞下。
地面上,无论是方才强作镇定的侍卫,还是早已心神不宁的太监宫女,此刻全都被这九首怪物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
有侍卫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连他自己都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抖得像筛糠,双腿一软便瘫坐在地,裤脚已被冷汗浸透。
离得近的几个宫女太监更是直接失声尖叫,却又在恐惧的窒息感中硬生生憋了回去,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连后退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被无形的锁链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九颗头颅在黑雾中蠕动,感受着死亡的阴影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
“阵仗倒是不小。”
李珩霄的衣袂猎猎作响,脸上却不见半分波澜。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怪物的咆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淡然,仿佛眼前不是恐怖的凶兽,只是场稍显热闹的戏码。
话音未落,他体内骤然爆发出璀璨的灵光,一道凌厉的剑气撕破虚空,伴随着龙吟般的清越嗡鸣,灵龙剑已破体而出。
剑身白光暴涨,宛如一道贯通天地的闪电,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朝着九头怪物最中间那颗狰狞的头颅直斩而去。
风停了,连怪物的咆哮都顿了半拍。
谁也没料到,面对这般碾压性的阵仗,率先出手的竟是看上去气定神闲的李珩霄。
白光掠影,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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