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开局救下少女素还真 第32节
对比赵砚舟印象中那一人,少了几分忧郁沉闷,却多出了几分蓬勃生气。
“正是赵某。”赵砚舟抱拳回礼,目光坦然,“阁下是?”
“在下,蜀道行。”来人微微一笑,笑容干净爽利,“久闻赵盟主行走武林,锄强扶弱,侠名远播,心下甚为钦佩。今日得见,特来结识。”
“谬赞了。”赵砚舟摇头,语气诚恳,“赵某所为,不过顺应本心,见不得不平之事,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蜀道行闻言,眼中欣赏之色更浓:“赵盟主过谦了,当今武林,风波诡谲,能如盟主这般秉持本心、仗剑直言者,已是凤毛麟角,侠之大者,未必在于惊天动地,更在于日常行止间的坚持。”
一旁素还真静静伫立,看着二人对谈,目光在蜀道行身上停留片刻,心下暗忖:此人气度不凡,根基深厚,更难得是正气凛然,不凡也。
慕少艾则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廊柱上,吞吐着烟圈,眯着眼打量蜀道行。
正当赵砚舟欲再与蜀道行深谈时,帝獒那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整个内堂之前:“吉时已到——请诸位贵宾入席,继位大典,即刻开始!”
场内细微的交谈声顿时平息下来,所有目光皆投向大堂中央。
赵砚舟只得对蜀道行歉然一笑:“兄台,看来你我先得观礼了。”
蜀道行亦含笑点头:“正事要紧,待大典结束后,你我再寻一处清净之地,煮酒论武,畅谈侠道,如何?”
赵砚舟欣然应允:“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第49章 御风楼高朋满座
两人约定稍后再叙,随即各自归位。
赵砚舟与素还真、慕少艾在帝獒的引导下,于厅堂之中预留的席位坐下。
忠烈王府的继位大典,庄重而简洁,并无过多繁文缛节。
笏政老王爷亲手将象征权责的印信与佩剑交予笏君卿,过程肃穆,堂下众人皆屏息。
笏君卿手持剑印,朗声立誓:“笏君卿在此立誓,必不使忠烈王府之名蒙尘,必将秉祖训,持公义,护武林清平。”
声落,礼成。
整场继位大典并未发生任何波澜,或者说哪怕真有人要寻忠烈王府的晦气,也不会愚蠢到要专门挑选这样一个时候。
大典既毕,赵砚舟几人婉辞了王府宴请。蜀道行再三力荐,一行人便转往他口中那间颇有盛名的酒楼——御风楼。
只见黑底招牌上“御风楼”三字金漆虽历经风霜,依旧熠熠生辉。阵阵酒香肉气自楼内溢出,混杂着厨下锵锵的刀勺声与堂倌清亮的吆喝,热闹非凡。
素还真见赵砚舟望着那招牌似有出神,不禁轻声问道:“前辈何以驻足?莫非曾来过此处?”
“倒是曾经去过一家御风楼,却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家。”赵砚舟解释说道,四人一行迈步踏入内中,只见大堂之内人声鼎沸,往来多见江湖客,而在酒楼一角,戴着圆框茶色眼镜的长发男子,身着黑袍,拎着二胡,演奏的乐曲却并不如何伤春悲秋,反而多有潇洒缥缈之意,颇符合江湖人的脾胃。
“嗯?”
赵砚舟一眼,几乎是在同时与那乐者对上,随后乐者缓缓点头示意,赵砚舟同样点了点头。
铸音造声乐行词……
果然是那座御风楼,该说这个江湖果然还是太小了吗?
随后赵砚舟的目光转过,便看到了那熟悉的“高朋满座”,上头赫然已经留下了蜀道行的名字,此外还有剑痞忆秋年、名剑铸手金子陵等……
此时,柜台后转出一位掌柜模样之人,满面笑意迎上前来:“侠刀,可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几位贵客快请楼上坐!”
说话间目光扫过赵砚舟几人,竟无丝毫滞碍。
蜀道行抱拳笑道:“劳烦安排几样贵楼招牌,再开一坛好酒。”
“放心,放心!”掌柜连连应声,目光在慕少艾、赵砚舟、素还真身上一转,笑道:“名动江湖的药师慕少艾、墨海沧浪赵砚舟赵盟主、清香白莲素还真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岂敢怠慢?必让诸位宾至如归!”
“哦?”慕少艾烟管轻转,眸中掠过一丝讶异,唇角噙笑:“认出赵大盟主和素丫头不稀奇,连深居简出的老人家我都识得,掌柜的,有来历哦。”
掌柜拱手谦笑:“哪里哪里,江湖跑腿,开门迎客,靠的就是耳聪目明,混口饭吃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诸位楼上请,酒菜即刻便来。”
小二引四人上楼,于临窗一处清雅位置安排坐下。窗外远山含黛,市井喧嚣恰被隔开几分,视野极佳。
很快,几样精致冷盘并一坛泥封老酒便送了上来。酒盏斟满,香气醇厚。
蜀道行倒不似往后一般,眼下反倒是率先举杯,聊起天南地北的江湖见闻、风土奇谈。
赵砚舟亦拣了几桩沿途诛邪除恶的旧事说来,言语虽平实,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素还真与慕少艾偶尔从旁含笑插言几句,或点评,或询问,气氛渐渐活络热切。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怎的,便转到了“侠”之一字上。
蜀道行放下酒杯,面色微凝,看向赵砚舟,眼中带着真诚的探询:“赵兄行事,侠风磊落,蜀某心折。不知在赵兄心中,这‘侠’字,究竟该作何解?”
“侠?”赵砚舟看着眼前的蜀道行。
是了,眼前的蜀道行虽然说算不上初出茅庐,但也非是他记忆当中的那个侠刀,虽缺了沉稳,却也多了些英气,在“侠之道”的探索上,自然也不会有未来那般成熟。
但从先前的交谈而言,分明蜀道行也已走上了属于自己的侠路。
只是这个字于他,着实有些遥远陌生。
他本是异界来客,行事多凭本心与利益考量,虽也路见不平,却未必全然源于那所谓的“侠心”,他沉吟片刻,脑中闪过过往所见所闻,那些关于侠的论述纷至沓来。
也罢,便说说看吧。
他抬眼,目光扫过凝神倾听的三人,缓声开口,语气平和中正,却自有一股沉凝力量。
“吾人以侠设教,侠之为言平也,故侠之唯一原理为平性动而爱力生。”
他略作停顿,见蜀道行目光炯炯,显是极感兴趣,便继续道:“平性动,吾侠谓之真情;爱力生,吾侠谓之热情而践之以无畏。”
“不平则鸣,盖人对不平而发动自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盖见人有不平事而发动他爱;见不平就是真情之流露,相助就是热肠之动机,拔刀就是无畏之实现。”
“故吾侠生命之立足只是真情,向上之工作只是热肠,创造之手段只是无畏,吾人欲完成“侠”之任务,非真情以立,热肠以行,无畏以至不可也。”
“不真情而伪意,不热肠而冷血,不无畏而懦弱,皆非侠者所应为,侠而不侠,罪加一等。富贵不能淫吾志,侠为之也;贫贱不能短吾气,侠为之也;威武不能摇吾心,侠为之也;生死不能夺吾节,侠为之也。”
只在最后,赵砚舟轻轻摇头,语气带上几分淡然:“古语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境至高,赵某钦佩,却不敢妄称。于我而言,但求能做一个行侠仗义、济人困厄的‘小侠’,于心已足。”
话音落下,席间一时静默。
素还真静静望着赵砚舟,眸光清亮,隐含赞许。
慕少艾斜倚窗边,慢悠悠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后的目光在赵砚舟身上转了转。
而蜀道行分明沉浸其中,久久不闻言语。
恰在此时,只听一旁传来清晰的抚掌之声。
“好一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更难得的是,哪怕明悟了此等道理,仍旧甘作一行侠仗义、济人困厄小侠,客官啊,你这番言论,若是我们大东家在店,怕是要与你痛饮三天三夜大酒了。”
第50章 侠邪御神风
御风楼内,人声鼎沸,酒香四溢。
赵砚舟一席“大小侠”之论落地,席间暂陷一片微妙的静默。
恰在此刻,一阵清晰的抚掌声自楼梯口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那掌柜不知何时已悄然上楼,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由衷的叹服笑容,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近。
赵砚舟抬眼望去,微微一笑,举杯示意:“掌柜过奖了,不过酒酣耳热后的随口妄言,聊佐酒兴罢了,当不得如此盛赞。”
掌柜行至桌前,笑着将手中托着的一个小巧玲珑、不过巴掌大的紫砂酒壶轻轻放在赵砚舟面前。
“赵盟主过谦了,侠名在外,已是难得,更有此等胸襟见识,更是令人钦佩,此物,聊表敬意。”
“哦?这是……”赵砚舟目光落在那造型古雅的小壶上,面露疑惑。
无他,只因这壶也忒小了些,作为酒壶,只怕几口便见了底。
掌柜含笑解释道:“此乃我家大老板亲酿的‘神岚剑魄酿’,大老板平生有两大爱好,一乃以剑行侠,二乃以酒寄怀,此酒是他采卷云台晨霭精华、论剑海赤霞血枫,辅以墨玉灵黍,耗心血秘制而成,拢共只得三百壶,专赠有缘之人,今日得遇赵盟主,合该赠予一壶,方才闻您高论,更觉此酒赠得其所。”
“神岚剑魄酿?”赵砚舟闻言,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壶身上轻轻摩挲,只觉触手温润,隐隐竟似能感到内中酒液蕴藏的某种灵韵波动。
“正是。”掌柜点头,继续道,“此酒性烈而意远,非寻常器皿可承其韵,欲品其真味,需以这‘剑魄冰晶’所铸之盏为引。”
说罢,他朝旁微微示意,一名店小二立刻恭敬地捧上一个托盘,其上放着一只晶莹剔透、宛如寒冰凝就的酒盏。
那酒盏甫一出现,周遭温度便似降了几分,凛冽寒意中更隐隐透出一股锐利无匹的剑意,令人心神为之一清。
赵砚舟看了看那仅有一只的剑魄冰晶盏,又扫过桌上三人,看向掌柜:“既是此等珍稀之物,合该与众人同享,还请再取来几道酒盏。”
掌柜闻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抱歉了,赵盟主,这剑魄冰晶同样也是非凡之物,楼内只得此一盏。”
闻言,赵砚舟略一沉吟,便摇头笑道:“既是如此难得的好酒,一人独饮,岂非如衣锦夜行,失却了许多趣味?佳酿需共品,方得其乐,纵然无此冰盏为引,能与知己好友共享,我倒以为,风味或许更胜三分。”
话语甫落,不等掌柜回应,赵砚舟抬手屈指一弹,一股柔韧气劲精准地撞开壶口木塞,旋即掌心虚引,沛然真元轻吐,那壶中酒液竟如受无形之力牵引,化作一道绚烂流光跃然而出!
只见酒液于日光下呈现出暮霞流转、金辉隐现的奇异色彩,瑰丽非常,酒香也在霎时弥漫开来,清冽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之气。
赵砚舟操控入微,酒液于空中一分为四,精准无误地落入桌上四人面前的普通白瓷酒盅之内,滴酒未溅。
“来,众人共饮!”赵砚舟率先举起自己面前的酒盅,朗声邀约。
“前辈……”素还真见状,唇角不禁漾开一抹清浅笑意,如春风拂过莲塘,随即亦优雅地端起酒盅。
慕少艾烟眉微挑,似笑非笑地瞥了赵砚舟一眼,随后也放下烟管,懒洋洋地伸出纤纤玉指,拈起了酒杯。
蜀道行看着眼前酒盅中那霞光流转的琼浆,再看向赵砚舟,眼中欣赏之色更浓。
他先前独饮时,确是以那剑魄冰晶盏相配,深知二者相得益彰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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