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29节
梁渠坐下来,拉起袖子招呼院子里的工匠们:“活计都放一放,过来吃早饭热热身子,碗就在旁边,吃多少自己盛。”
垒砖的工匠从水池坑里探出脑袋:“梁爷,我们这早上都吃过了,您太客气了。”
“是啊,我们是吃了来的。”
“你吃的和我吃的能一样?锅里头可是鱼妖的肉,吃了干活有的是劲,甭废话,过来拿碗拿筷子!”
听说是鱼妖肉,众人咽口唾沫。
刘全福此时从后院绕路进来,身后跟着一票工人,他第一个拿起碗:“梁爷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过这村没这店,早吃完早干活!”
资历最足的刘全福表了态,剩下人心里压力渐消,陆陆续续上来盛粥,端着碗或站或蹲,稀里哗啦喝起来。
做饭大娘也端出第二锅,第三锅,不怕不够。
梁渠将小马扎搬到刘全福旁边。
“福叔,我那船的事咋样,能不能办?”
他之所以能给出一百两一艘的价钱,一方面是回报足够大。
蛤蟆吃剩下的妖兽残骸不说,就它收藏的船只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
另一方面是难度的确很大。
就算是模型楼船,七八米也不小,它是立体封顶的,比一般乌篷船都要复杂。
每一块木板都要称量裁剪铆合,整艘船造下来用上万块木板都正常,是个实打实的细致活,一点不比盖房子简单。
一个人搞,指不定要弄上一年,刘全福有七八位徒弟帮忙,估摸着也要按月算。
梁渠不是吝啬的人,活难就多给钱,很正常,省那点没意思。
刘全福擦擦嘴:“这两天我回去画图纸估摸了一下,不下水乘的话能成,我那几个徒弟已经在做,夏至之前应该能弄一艘出来。”
梁渠大喜:“那就多麻烦福叔上点心了。”
刘全福点点头,不过还是觉得怪异:“东家,这船造出来不乘人,到底有什么用啊?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我好心里有数。”
“欸,福叔,实不相瞒,我啊,在外头认识一个大人物,它就好这口,特别爱船,越精致越喜欢,桅杆越多越喜欢。
可一艘船多大多值钱,家里也放不下,就只能玩点小的,摆在家里看,舒坦,所以能不能用不重要,好看就行!不过也不能太脆,一捏就散架,那不行。”
刘全福恍然。
权贵嘛,喜欢什么都正常,人家一株珊瑚都要上千两银子,前朝还有皇帝喜欢当木匠呢。
清楚用途,刘全福心里大抵有数。
“成,您这么说我心里就有了谱!回去图纸再改改,夏至前包管给东家弄来一艘七八米的小楼船!”
“福叔你手艺我是相信的,这义兴市那么多人,哪家哪户建房子不请您掌眼?”
刘全福连连摆手:“哈哈,都是虚名,虚名。”
跟刘全福寒暄一阵,梁渠又搬马扎到垒水池的几位泥瓦匠旁边。
“阿泉,阿金,昨天你们请假去丈量田地的事情咋样,有眉目没有。”
阿泉放下手里的碗筷,长叹一口气。
“你这什么表情,出什么事了?”梁渠本来想从几人手里看看新县令要干什么,瞧这模样,不太对劲啊。
一旁的阿金道:“田丈量是丈量了,可上头根本没有要重新分配的意思,只是让漏缴的那些人补上,要添到官仓里,而且我亲眼看着有几个老爷的田根本没量完!”
此言一出,周边几人全有话说。
“这田量了跟白量的一样,和咱们压根没关系。”
“还以为能东头那块田能重新还给我呢,结果是个屁。”
“伱以为老爷都和梁爷一样啊?呸,十个里九个不吐骨头!还有一个抱着小妾狎呢!”
“诶诶诶,话不能这么说。”梁渠连忙打住。
话再说下去就不合适了。
众人噤声。
“那照你们的意思,就是让那些个泼皮吐了粮出来呗?那也没多少啊?”梁渠问。
“谁知道呢,可能那点粮县令也稀罕呗。”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修路是真的,好多吃不上饭的都去干活了。”
“诶,米价越来越贵,去年才七八文一斤,现在都涨到十七八文了,一斗米得三钱银子,这谁吃得起?马上我也吃不起了。”
梁渠不解:“别的地方不是运粮过来了吗?怎么粮价还那么贵?”
“东家您说笑,那灾粮怎么可能够吃,也就解一时之急,今年这茬稻谷种出来之前,我估摸粮价是不可能下去的。”
“要没灾粮,指不定得二十三四一斤,这算是好的了。”
众人闻言皆是叹气。
阿金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我听人说,新县令要办一场赛舟赛,各个地方都能参加,赢了有钱拿!”
“花里胡哨,种田都来不及,哪有功夫赛舟?”
“倒也是,不过我听我隔壁邻居的二嫂子说,县衙府都弄得差不多,明天新县令就要兜青龙,烧三把火了。”
第140章 瘦和尚
梁渠坐在院子中,喝着鱼肉鲜粥,和一群瓦匠木工坐在一起。
听他们喝粥时谈天说地,梁渠对外面的变化了解颇多。
七品县令在督抚衙门中不过是个小角色,但对于所任的县,乃至周边地方来说,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新官上任的“红谕”发出,沿途的驿站都会提供服务,各州县长官都会按照官场潜规则,送上一些银两。
县令到任后第一件事便是接印,在随行人员的陪同下,绕衙门巡视一圈,即所谓的“兜青龙”。
“兜青龙”以后,县令要穿着公服往北面而跪,叩谢圣恩。
此时差役们要发梆,共三次,再敲堂鼓,也是三下。
紧接着,县令朝南而坐正式升堂,开始放“三把火”。
主要就是烧香拜神,城隍庙,先哲庙这些都要上香,然后检阅,清点之类。
自从平阳镇变为平阳县,潮江县被撤后,那边的档案信息和吏员班子都在往平阳县搬。
只是那么大一个县衙,不能说一两个月就搬完,建好,很杂乱。
新县令刚来时便没有进行这一系列的流程,暂缓下来,先发了几道告示和政令,等全理清楚后再补上流程。
所以所谓的丈量田地,真的很草率。
梁渠坐在这里听大家的话语,感觉就像是随便量的一样,主要目的好似是为了宣告自己的到来。
想来也是,别说分田,就说度田定税那也不容易。
县里那么多老爷,哪個能同意你说丈量就丈量?
要那么好办,就不会出现土地兼并的情况,隔段时间重量一遍就好。
吃过早饭,梁渠上午水下修炼,下午去一趟武馆,教几位学生,自己再学点东西,便去了书院。
“什么?要考试?”
梁渠很诧异。
他来那么久了,从来没听说过要考过试啊?
司恒义笑道:“一直是要的,只不过你和其他学子不同,是杨老爷安排来的,我又亲眼见到你的学业进步,就从来没给你考过,但是新县令来,这场考试你是免不了的。
按照以往惯例,新任县令必须要对本县的学子进行一次书面考试,了解他们的才学优劣。
不过放心,不会怎么样的,就是一个流程,考得好与糟糕不会如何,顶多是个印象问题。”
梁渠放下心来,只是走过场,那就不碍事了。
“对了司先生,最近丈量田地的事您听说了吗?”
司恒义点点头:“修路,赛舟,丈量田地的事都听人说起过。”
“您有什么看法?”
司恒义沉吟一阵:“修路肯定是好的,百姓有饭吃,路也能修好,但赛舟和丈量田地的事情,我看不太懂。”
“看不懂?”
“当今县令乃是皇帝钦定的榜眼,学识比我高出数十倍,按理真要丈量田地不该如此草率,明知无用而为之,可能另有深意,只是我看不出来。”
司恒义说的比较委婉,实则他也认为面子工程居多。
梁渠点点头,不再多想
医馆内,医师端来一盆水,掰下一截柴木放在其中,双指按在浮于水面的柴木上。
“浮脉如水中漂物,就像这水中浮木,你轻轻按能按倒,但是重按它就跑了。”
医师将浮木按下,浮力太大,柴木自然跑开。
接着他又扔下两块石子,石子直直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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