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947节
于是千子只好口干舌燥地张开嘴,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单音节。
他的表现奇怪到让一旁的埃斯佩尔都忍不住皱起了眉,甚至开始搜寻自己的记忆——他下意识的以为这位古老的红魔子嗣刚才是在吐咒
他只能想到这一种尚算合理的解释了,不然该如何理解伊斯坎达尔·卡杨此时的表现?
怎么?那个能在言语交锋上完全胜过他的巫师突然间变成了一个白痴吗?
答案是否定的,伊斯坎达尔·卡杨还没有失去他的智力,因此他在短暂的愣神后迅速地跟随赛维塔,行了一礼。
半秒钟后,他们听见一声叹息。
“亚戈·赛维塔里昂。”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平静地开口。“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还有你,马格努斯的子嗣。请你务必记住一件事:无论这位伟大的帝国英雄在来时路上对你灌输了什么,它们都不是真的。说得更直白一点,他欺骗了你,以此来满足他自己的某种古怪的邪恶趣味。”
“现在请允许我稍微失陪一会,巴拉斯托城中今夜的气氛已经足够紧绷了,这门炮的响声不该再为其添砖加瓦既然那些人不愿开门投降,那么我就自己去一趟。”
言罢,他消失在原地。沉默再度降临,但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赛维塔缓慢地直起身时,卡杨朝他扑了过去。
千子面色涨红地将他撞入了战壕内部,紧接着挥拳就打,三拳两脚之间尽是些狠辣招式。埃斯佩尔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类型的格斗术,但当务之急倒也不是这个,而是赶紧分开他们。
他慎重地举起右手,打算施法,可他的法术才刚刚起势,卡杨便用一记低吼阻止了他的施法。这吼声威严无比,仅仅只是一个简短的音节便让埃斯佩尔才聚集起来的灵能彻底消散,犹如君王之命。
亚戈·赛维塔里昂大笑起来。
“你学艺不精啊,埃斯佩尔!老格里萨克难道没告诉你一定要小心千子吗?尤其是在施法的时候!”
他一边抵挡着卡杨的拳头,一边如此喊道。
这仍有余力的表现让千子愈发愤怒了,他索性起身离开赛维塔,一个跳跃离开战壕,双手合十又张开,一把沉重的法杖就这样突如其来地坠入他手中。
它通体都被某种古老的布包裹着,看不出半点神异。卡杨干脆利落地挥动它,使其尖端指向仍然躺在战壕里笑个没完的赛维塔,暴怒地咆哮起来。
“起来,和我战斗!以马格努斯之名,我要——”
“——你要怎么着?”赛维塔摊开手,躺在泥土中,满脸好奇地盯着他。“你要在这儿把我打成个残废?还是直接杀了我?”
千子的眼角重重地抽搐了一下,他怒不可遏地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收回法杖,愤怒不减地开口。
“我做梦也没想到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亚戈·赛维塔里昂!”
“一个玩笑罢了.”
“玩笑?你让我在他面前颜面尽失!”
听见这句话,赛维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终于站起身来。
他拍拍黑袍上的泥土,三下五除二离开战壕,走到卡杨面前,毫不设防地将脖颈露给了对方。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距离,一旁的埃斯佩尔毫不怀疑,只要卡杨有心攻击,赛维塔就算不死也会立即重伤。
战犬聚气凝神地盯紧千子的脸,右手已握住腰后的爆弹枪。只要卡杨有动手的意图,他就会立刻拔枪开火.
反制法术又如何?这个距离下的爆弹射击,除非他早已展开护盾,否则就一定会被命中。
而且,以他们刚才的表现来看,卡杨并没有为自己准备护盾类的法术。
但两人没有给他开枪的机会,他们都没有,无论是仍处于暴怒之中的千子,还是主动走入他攻击范围内的夜之长子。
前者松手扔掉了他的法杖,后者则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愈发靠近卡杨,声音也愈发低沉。
埃斯佩尔则在此时发现,自己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冷静下来了?接下来让我们都诚实一点,你还记得发生在佐亚上的事吗?嗯?需要我帮你回想一下,那发生在两个军团之间长达半月有余的对峙吗?”
“你们一声不吭的突然撤退,将我们扔在佐亚人的枪炮之下,无论我们如何在通讯频道内呼唤都选择静默——伊斯坎达尔·卡杨,尽管那时你还只是个小军官,但你应该明白这是多么恶劣的事。”
“我们干完了活才在那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你们,一整支千子大军,龟缩在一座可笑的高塔之下,每日按照那塔的限制派九个人上去翻箱倒柜,阅读知识,刻录书籍启明之塔,是吧?哈,我还记得它的名字,那该死的名字。”
赛维塔轻笑起来,满意地看见卡杨的怒火消散了。
千子似乎被那个名字激起了某种不堪的回忆,厌恶、仇恨和畏惧一同浮现,使他的面容变得扭曲至极,再无半点英俊可言。若非要描述,他现在看上去甚至不太像人.
“它是蓝色的。”赛维塔接着说道。“佐亚人用他们世界上极为稀少的一种天然的蓝色岩石建造了它,再加上那个名字,这是多么强的暗示?只可惜当时的我们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卡杨铁青着脸,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不过,我提起这桩旧事来并不是想指责你什么,毕竟我的那些咒骂早已被我的原体代替我说完了,而你们的原体也代替你们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认识彼此的时间是如此的久远,以至于细想起来几乎算是上辈子的事,但它还是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相信你也是,毕竟那是大远征时期的珍贵回忆,我们不可能忘掉”
“因此,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卡里尔·洛哈尔斯是何许人也,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们对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是何等态度。不过,你似乎忘记了这些事。不要紧,我可以替我死去的兄弟们重申一遍。”
“你听好。”
赛维塔抬手按住千子的肩膀。
在这一刻,他阴鸷的眼中各种情绪都有,其中最为明显的一种,大概、姑且、或许可以被勉强称之为恨铁不成钢。
“第八军团有且只有一个教官,他不是神,不是疯子,不是需要崇拜或敬仰的伟大之物化身。他切切实实地待在我们身边,与我们同行,并且流血、疼痛、死去活来,一遍又一遍,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得选,他从来不想当那个什么狗屁的神。就像如果有得选,你的父亲也不会自杀一样。”
“我可以容忍那些出生在大叛乱后的人对他敬拜,但你不行。你我同是万年前苟延残喘至今的活死人,你明明知道一切秘辛,所有真相,更不要提你还是个千子所以,你怎么会也像他们一样,视他如神,伊斯坎达尔·卡杨?”
玻璃碎裂的声响顺着夜风从不远处传来,送入两人耳中。
像是找到了一个共同的机会,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恰好看见数十具尸体从上百米的高空之中向下坠落。
它们摔在法务部那宏伟的大门前,变成粉碎,鲜血与碎肉飞溅而起,糊在门上,在金与银的雕刻中肆意徜徉。
不久后,那个凡人走了回来,表情不再紧绷,而是变得轻松。
“我的事情办完了。”他有些高兴地对埃斯佩尔·巴拉加什说。“接下来只需要再派人看紧沃萨克斯之火第二十二团的驻地即可”
“不过,我们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埃斯佩尔智库。有关这个邪教的资料就在我的公文箱里,你回去再打开它,就能看到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适当的参考一下。”
“走?不,这大人,你们要去哪儿?”战犬愕然又不安地问,被他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有些吃不消。
“我们得去办一件非常、非常、非常要紧的事情。”凡人非常认真地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将这件事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我没有得到许可。它的保密等级太高了,以至于我无法向你透露。但我也请你放宽心,因为这件事不会持续太久.无论成与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智库张开嘴,他看上去有许多话想要说,但他终究是一名战犬,努凯里亚人一脉相承的某种精神仍然流淌在他的血液中。
这精神驱使着他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嘴,在依次行礼后离开了原地,赶往了法务部的大楼前,开始做善后工作。
可以预见到的是,他接下来的日子必将十分忙碌。
凡人望着他投入进工作之中,直到好一会后,才将视线转回来,放在余下的两人身上。
这时,他再说起话来,语气便不再那么温和了,而是变得很严厉——尤其是在他对赛维塔讲话的时候。
“你又干什么了,亚戈?”
“我觉得你应该猜得到。”亚戈很温顺地说。“而且我不相信你猜不到。”
“你在和我打哑谜吗?”凡人走到他身边,仰头看他,如此询问。
“不。”亚戈说,然后移开视线。
“看着我。”
“.”
“看着我,亚戈·赛维塔里昂,然后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
夜之长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翻了个白眼,咕哝着低下头,开始讲述他所开的那个玩笑。
伊斯坎达尔·卡杨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那个赛维塔会有这样的一面,而且他竟然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露出了这一面.
卡杨明白,归根结底,这不是上下级之间的问询,而是一个长辈在管教一个他眼中还不成熟的后辈。后辈对此心知肚明,却心甘情愿地接受。
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恍如隔世——原体死了,军团散了,余下仅存的几人
他,阿泽克·阿里曼,弗西斯·塔卡,梅内斯·卡利斯顿,雷维尔·阿维达.
在那诅咒蔓延起来以前,与他眼前此时此景所类似的事,又曾发生过多少次呢?
时过境迁,他如今孤身一人地游荡,若不是这次任务,恐怕也不会再遇上其他任何人,而他的兄弟们是否如他一样?
他仅存的兄弟们。
不是后来的新普罗斯佩罗之子,而是这些他记忆中的鲜活面庞,这些如他一样承担了恐怖罪孽苟活着赎罪的人。
伊斯坎达尔·卡杨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才让自己脱离这种由漫长的记忆和生命所铸就的哀伤。
他长叹一声,挥手招起他的法杖,随后非常认真地走到那寻常体型的凡人面前,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第十五军团的伊斯坎达尔·卡杨,教官。”
赛维塔因他的称呼而冷哼一声,但也没有阻止。卡杨瞥他一眼,忽然咧出了个不太符合他习惯的笑容。
“我大概已经猜到,你带着我们伟大的帝国英雄前来是要做什么了。”
凡人笑了,伟大的帝国英雄在一旁阴着脸默不作声。
“我是第八军团的卡里尔·洛哈尔斯——”他说。“——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烦请你为我们指路了。”
——
某片洞窟深处,一个狱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还在流血,距离上次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左右了,而他的伤口仍然没有愈合。
他站起身,同时尽可能地保持了极轻柔的动作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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