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959节
“有人以屠夫之钉为蓝本创造出了它,仔细听,伦塔尔·黑貂,听它的哀嚎——你可曾在无生者身上见过这种绝望?”
诚如他之所言,那东西正在用它们的语言恳求解脱。
这亵渎的语言自被创造而出以来于亚空间中回荡了无尽的岁月,它曾用它嘲弄多少无辜的灵魂?如今却卑微到不惜让我这凡胎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本可嘲笑它,实际上,我也应当嘲笑它,但我忘记了这件事。
我正沉在颤栗中,与恐惧作战。
“麻烦你回去告诉大审判长”干尸停顿片刻,狂怒一闪即逝。“此物的本质脱胎于屠夫之钉,但其本质已与亚空间中的事物搭上了线。寻常邪物绝无可能使它痛苦至此,我能感觉到,它正在被改变——此事非同小可,必将牵扯到诸多世界,请他务必小心。”
它话音落下,‘卡车’的一块部件便飘荡而起,落至我身前。
这漆黑而沉重的机械很快便将我要的书面报告以文件的形式交到了我手中,但我已无心细致阅读,只是草草翻阅几下便迅速了事.此时此刻,我只想将这件事如实汇报。
赛拉诺那敏锐的第六感再次应验了,在数个小时以后,战犬们得知了原委与真相以后,势必会让所有相关者血流成河。
“快走吧,伦塔尔·黑貂。”干尸说。“愿你我永不再见。”
“多谢您的帮助,格莱克大师。”我低声说道,转身离去。
很快,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撕扯感,我离开了维度迷宫。
亚历克西欧审判官仔细地观察了我一会,直到我抬手对他比出几个复杂的手势,并亲手拿出了那枚天鹰徽记之后,他才放下手中的枪。我的女主人也是如此,只是她的动作要更快一些。
“怎么样?”她问。
我抬手,将文件递过去,一句话也不想讲,只是转头凝视窗外。
舷窗外的世界冰冷而肃穆,一颗巨大且颜色鲜艳的球体漂浮在不远处,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我的思绪却上升到了一个更为遥远的地方
不知为何,我甚至没有办法好好集中精神在当下,万千思绪一同奔跑起来,在我心中制造出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
我被迫咬紧牙齿,忍住疼痛,亚历克西欧审判官立刻注意到了我的情况,马上走了过来。
他标志性的毁灭者手枪仍然提在手里,但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左手却非常轻柔,仿佛唯恐刺激或伤害到我。
“黑貂。”他低声开口。“深呼吸。”
我立刻依言照做。
“继续。”
“不必管他。”我的女主人冷冷地说道。“他死不了的——哪怕我们都死了,他也能活下来。”
审判官似乎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但没有理会,只是拿出了一根针剂,交到了我手中。
“最新的安神剂,由医疗学会配置,你自行考虑注射与否吧,黑貂。”他如是说道,随后便走到了赛拉诺身边。
后者此时已经完成了阅读,顺手便将文件交给了他。她冷笑一声,来到我面前,从我手中拿走了那针安神剂。
我本想说点什么,抬起头来,却正好看见那银光闪闪的针尖
这一幕实在是触及到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我本能地向后一躲,她却像是被激怒了似的扑了过来,不容分说地将安神剂打进了我的脖子里。
高效的注射方式带来了迅速的起效,只几秒钟时间,我便向后倒去,靠在了沙发上,长出一口气。
“我给你三十分钟缓一缓。”她平静地说。“但你最好在我们降落以前恢复正常否则后果自负。”
“你对他是否过于严格了?”一旁看完了全程的亚历克西欧审判官以一种不忍直视的表情如此询问。
“这和你有他妈的什么关系?”我的女主人头也不回地甩出一句粗俗的辱骂。
“说实话,没什么关系.”
“那你何不闭上嘴呢?”
“我心中的正义感让我很难在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在这种时候,噤声即是沦为帮凶。”
我的女主人再度冷笑起来。
“是吗?你献祭同僚的时候怎么不谈正义感的事?嗯?虽然他们是自愿的,但我不相信你当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我曾视你为前进的动力,亚历克西欧·哈尔斯特拉德。只是现在,你让我感到作呕。”
她甩下这句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挑起黑袍的两把匕首不见半点颤抖,这意味着她走得很平稳
依照我对她的了解,想必她已经在脑海中设想过这一幕许多次了。
我有些唏嘘——一对好友,一对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的伙伴,怎么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亚历克西欧审判官缓慢地叹息了一声。我看向他,在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破天荒地窥见了一抹苦笑。
“她天生就知道如何让人痛苦。”他朝我摇摇头。“你以后有的受了,伦塔尔。”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而且我也已经习惯了。
我闭上双眼,等待降落。三十七分钟后,我脚下传来震颤。
我们抵达了努凯里亚。
第797章睚眦必报者
翻阅文件用不了多久,最难的点在于如何找出词语来形容他眼下的感觉。
恐惧?不太可能是恐惧,但他的确感到些许呼吸困难,就像是被人用刀捅进气管。
想到这里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儿有一块极大、极粗粝的伤疤,摸起来与石头几乎无异。
这是四十一年前在坦普卢斯防御战时一个奸奇巫师亲手留下的。它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已经出现羽毛和鳞片的脸上已不存在所谓人类的五官或其他任何可供辨别的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那杂种的脸看上去就像一团不停旋转的漩涡。它手里没有法杖,而是抓着把刀,弯曲的柄,细长的刃,泛着邪恶的光,刀尖暗红,像是锈迹。
那时,他知道正确的决策——即停止施法,先解决对方,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身边的数百个兄弟正以他们的性命为他拖延时间,好让他在万军从中完成这个仪式,唤出亚空间中的毁灭精魄.
为此他站在原地,半步不退地让那把刀子插进了他的喉咙。
疼痛来袭的前一秒,他勉强了事。那之后第四天,他才醒来,而且仍然不能说话。
刀上的邪术要了他半条命,陶钢护颈没能起到该有的作用——他已经习惯这件事了,陶钢的防御性能对多数物理层面上的伤害都非常有效,但若是和那些超自然的东西相比,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
总是如此。他想。我们和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在这些东西面前,往往是束手无策。
埃斯佩尔·巴拉加什放下手中文件,然后深呼吸。
他看上去仍然保持着理智与冷静,但桌后的另一人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对他而言,压抑着的怒火仍是怒火,它燃烧时的气味足以蔓延出去数千米。终其一生,他都在同它打交道。从这一点上来说,愤怒是他的老友。
假如去掉他仇恨它这一点的话。
安格朗抬手放在他智库馆长的肩膀上,没有使用能力,只是轻声开口。
“不必如此。”
一句话而已,埃斯佩尔·巴拉加什就这样冷静了下来,但不是因为说话之人是他的基因之父。其中有些关联,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安格朗似乎总能做到这种事——以眼神、话语、手势或动作就抹平他人的愤怒。
智库馆长握紧双拳,强迫自己继续保持平静。
“我们应该进行全星球,不,全星系范围的戒严。”他慢慢地说,觉得思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困难,完全像是伸手从海浪里找寻一滴特别的水。“而且要快,原体,巴拉斯托的事情已经传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了。直到二十年后,它都仍然会是一种谈资。”
安格朗摇摇头,放下了手。
他穿着淡白色的笔挺制服坐在灯光下的模样看上去英俊非常,这一点与大众想象中的他截然不同。
在所有听过红砂之主、角斗士之王和解放者故事的人心中,他应该是个强壮暴力如公牛般的形象。最好还会在推倒前任暴君的宫殿后自己新建一座,然后坐在王位上用他绝对的力量统治一切,直到时间的尽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办公室里,轻声细语地讲述自己的想法。
“不要过度反应,埃斯佩尔。”他非常耐心,也非常温和地告诉自己的子嗣。“就算将半个帝国都封锁,对这件事又能起到什么帮助呢?假如他们想逃、想要隐姓埋名,我觉得军团多半是没办法把他们找出来的——毕竟他们已经在努凯里亚上隐藏了这么久,不是吗?虽然这与我前段时间的消失也有一定关系.”
智库馆长咬紧牙齿,忽然大声起来:“或许我们的确无能,但眼下我们有——”
他猛地伸手指向一旁的一群黑衣人。
他们男女老少各不相同,有人脸上挂着笑,有人面无表情如坟地里的死尸,唯一的共同点只在那身漆黑与胸前的徽记之上。若是在某些稍显愚昧的世界,这幅尊容大概会立刻被乡野中的村民误认为是死神集体出行。
“——有审判官们的帮助,是的,我知道。”安格朗接过话。“但这件事.”
他停顿片刻,眉头轻微皱起,像是在仔细地思考。
这件事很有趣,因为他此时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他自己,反倒更像是罗伯特·基里曼与康拉德·科兹二人的混合:既有基里曼的理性,亦有科兹黑暗的冷酷。
几秒钟后,在这对于原体来说非常漫长的短暂时间过去以后,他再次开口。只是此时,声音已经变得平静。
“当务之急其实不在夺魂针上。”他若有所思地说。“甚至不在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教派上。”
智库馆长困惑地看着他。
安格朗转向那群黑衣人们,目光精准无误地放在了一个站在最后,却最为高大的人身上。
后者挑起眉,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身侧的另一人——仿佛是在问:我?你怎么不找他?
安格朗以笑容作答:是的,我就是找你。
于是亚戈·赛维塔里昂离开队伍,脱离了可以神游天外的悠闲境地,在瞬间变成了夜刃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战团长。
“大人。”他停在办公桌前,低头,微微鞠躬。“有何吩咐?”
安格朗暂时没去管他这异常的恭敬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一些小小的不满——权当没发觉吧,毕竟现在的确也是个适合公事公办的场合.更何况,有不满才正常。假如没有,他才要担心。
“你的那些老手艺,它们还在吗?”
“您指哪一种?”
“折磨。”安格朗说。“能让死人都尖叫着开口求你停下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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