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985节
一把刀——来源于她腰间——慢慢悠悠地飘了起来,随后快准狠地刺向了她的腹部,毫无半点犹豫。
它视融化的护甲为无物,精准地剖开了她的血肉。作为审判官,赛拉诺对人体结构是何等熟悉?
她甚至无需观察也能做到这个小小的手术,但她现在必须睁着眼睛,去观察、去仔细地看
刀刃继续深入,继续向下。痛楚使她忍不住想要放声尖叫,但她忍住了。她越痛,那只握住刀的灵能之手就越稳。
她的心冷如冰川寒铁,甚至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很快,一具尚未成型的胚胎,就连着她孕育生命的内脏一齐被带出身体,落在因怒焰燃起而变得冰冷的地面上,表面附上了一层淡淡的蓝光,像是薄膜。
两分钟,做完这些事,只花了她两分钟。
那把刀终于掉落下来,与此同时,她身下的法阵终于绽放了亮光。
一个淡金色的灵体就此出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你”
“别碰那孩子。”赛拉诺轻声说道。“假如你真的认为自己是荷鲁斯·卢佩卡尔,是帝皇的忠嗣与首归之子的话,就别碰那孩子。”
灵体悲伤地来到她身边,重重地点头。
“我向你承诺——”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我已经预见到了未来,你违背不了自己的本性.你不是他。”
赛拉诺打断他,凝视着头顶漆黑的岩石,感到眼皮越来越重。
死亡即将来临,即将带走她,但她的口齿反倒愈发清晰,声音也愈发平静。
“帮我个忙。”她又说道。
“好,你要我做什么?”灵体赶忙回答。
“我的腰带里有一管针剂,把它拿出来,给那孩子注射。它没有受损,否则我现在就不会是这幅模样我还要你把那具尸体搬到我身边来,然后,离我远点。”
金色的灵体全都依言照做。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扭过头,看向那具仍带余温的尸体,看向她的爱人。
一个前所未有的美丽的笑容在她满是鲜血与汗水的惨白之面上绽放,宛如血中玫瑰。
“我爱你。”她说。
熊熊怒焰于她胸口处为起始,狂怒地燃烧起来,将她与伦塔尔·黑貂的尸体吞没。
在火中,两具尸体逐渐扭曲,血水滚烫、四处纵横;骨骸扭曲,彼此缠绕.
他们看上去几乎像是在相拥。
而待到怒焰熄灭,从其中站起的,已经不再是审判官赛拉诺·范·德尔莱夫与她的仆从伦塔尔·黑貂,而是另一种存在。
一头恶魔。
它头顶狰狞的螺旋双角,高大异常,强壮如牛,面容却模糊不清,蒙着黑纱。它肩头上坐着一名女子,穿着带血的长裙,双脚化作荆棘,刺入恶魔的身躯,她的双眼中亮着晦暗的红光。
她转过头看了那灵体一眼。
“走吧,吾爱。”然后她说。
恶魔以咆哮作答,就此冲入洞窟深处,地面震颤不已。
被注射了万灵药的胚胎对此一无所知,它现在甚至算不上拥有生命,本该在离开母体后就彻底死去
它的母亲用决心与爱为它编织出了一面坚盾,一只隔绝外界的摇篮,让它能够活着,能够活下去。
自认为是荷鲁斯·卢佩卡尔的灵体看着这一切,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他凝视那孩子越久,就越能感到一股渴望。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
第816章与火同行(五)
活得久,不见得全是好处,但也不见得全是坏处,至少康斯坦丁·瓦尔多此刻就能从他漫长的生命中拎出一部分对眼下这场战斗有帮助的细节。
有趣的是,它们只是一些古老的民俗传说。
在泰拉仍然只是泰拉,尚未被冠以‘破碎’这一前缀的年代,他从书本上读到了它们。
这些故事往往与怪物有关,吃人手指的,趁着夜晚偷窃婴儿的,让怀孕的女人流产,让丈夫从脚踏实地的好人变成烂酒鬼与好赌的疯子——种种这些,初看之下不过只是蕴含着一种民间智慧的劝诫之言。
诚实地说,他那时对这些要么怪异、要么就恐怖的故事丝毫不感兴趣——当你生活在一个巫术横行,以及远比巫术更加邪恶的科技遮蔽天空的年代时,故事就只是故事了。
这些故事不会咬人或吃人,故事里的怪物会,可惜它蹦不出来.
但它要是出来了呢?万一它是真的呢?
不止一个人想过这件事,有些以玩弄文字为生的人甚至满怀喜悦地试图将这个念头扩展成为一个新的故事。
暂且不论他们究竟是完成了它,还是在痛苦中放弃。但是,有时候,书里的东西真的会咬人。
瓦尔多平静地回身一刺。
日神之矛上的辉光自战斗开始以来就始终保持着明亮,此刻更是如同爆炸一般闪耀起来。它行使着武器的职责,狠毒而无情地刺入一片血肉,然后扭动、噬咬、切割.
鲜血飞溅,受伤之物故作吃痛地吼叫起来,只是那声响落在禁军元帅耳中听来与嘲笑完全无异。
“我知道我无法杀死你。”他如是说道。“但这不代表我无法伤害到你。”
“你也一样,朋友,你也一样.”怪物在自己的鲜血中笑着回应。“你用那矛刺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它与生俱来的天赋正帮你看清我的模样,如何?感到满意吗?我的脸是否很英俊?”
它说着,忽然瞪大那黄澄澄的眼睛,用手指将眼球抠出,混着湿漉漉的粘稠鲜血,用爪子将它们上下抛飞,看上去滑稽异常。其形体也随之一同发生了改变,血肉如同橡皮泥一般扭曲起来,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捏成了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他把眼睛放回眼眶,然后咧嘴一笑,萎缩的牙龈上挂着几颗歪斜的牙齿,双眼漆黑,皮肤惨白,由久不见天日的地底所塑造。他的手臂上满是刺青,匪帮的习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待在那儿,昭示着他来自一个早已毁灭的庞大监狱。
它由古老的泰拉权贵塑造,起初用来关押罪犯,后来则将无辜的人一同扔进其中。
数百年过去,他们早已忘记地下还生活着另一群人,于是囚犯们就这样被忘记,直到人类之主的军队攻破那里。
瓦尔多的记忆力再次发挥了作用,很快就将这张脸与第八军团曾经的第一连长联系了起来。
怪物望着他,伸手掰下一颗牙,然后吞入腹中,刻意把表情做得怪诞又可怕。
“怎么样?我看上去像不像他父亲?”
康斯坦丁·瓦尔多终于流露出几分愤怒。
“你也只有此刻才敢.”
他止住声音,满怀杀意地扬起手臂,一矛将它劈成两半。
它故作疼痛地大喊起来,浮夸地捧起内脏,被一分为二的嘴巴一左一右地尖叫与咒骂——可能也是自觉没趣,这看似凄惨的伤势在下一个瞬间便立刻愈合。
它笑着站起,然后抹了把脸,在鲜血中,那张脸看上去又是另一幅模样了。
一个女人的脸。
皮肤黝黑,满是风霜与战争留下的痕迹。久居高位,却是个残暴的领袖。
她因偷水而被处死。
“如何?”它笑着问。“你瞧?我可是知道很多事!”
“低劣的计谋,这便是你唯一能做之事”
“计谋?!”
它捧腹大笑。
“你未免太看高我了,尊敬的大人!我才懒得计划周全,或是在战斗里想几个办法来让我占据所谓的上风呢——那是你们这类人的特权,你们因战斗的目的而被创造出来,我却不同,我生来只是为了”
它伸出细长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在血肉的颤抖中化作女人年幼儿子的模样。
“我想我只是为了让你们难受。”它耸耸肩,用年少的拉·恩底弥翁的脸说。“当然,如果能死上那么些人,就更好不过。”
瓦尔多已经懒得再去理会它了,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杀不了它。
寻常恶魔在日神之矛的锋锐之下什么也不算,无论它们拥有多么强壮的肉体,或披挂着受到何等祝福的盔甲,帝皇亲手铸造的武器都将让它们在哀嚎中死去
此物却不同,它的生死已牢牢地与未来的卡西多里乌斯·德尔库纳斯绑定了起来,而那信使现在恐怕还躺在摇篮里无忧无虑。
但这不代表禁军元帅会让它好过。
他挥矛,切断它如今所捏造的躯体的双腿,然后逆转长矛,猛力一刺,贯穿了它的额头,深深地刺入了火山岩之内。
与此同时,地面却开始颤动——他与它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向通道的入口。
恶魔微笑起来,像是见到了什么一直想要见的事物,而瓦尔多眼中只有沉重。
他拔矛,它怪笑着向他表达感谢,血肉随后翻涌,变作一头肌肉虬结的巨兽,近乎疯狂地冲向了另一头恶魔。
瓦尔多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立马掷出日神之矛,却不料它竟在半空中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击中,抛飞了回来.
身穿带血长裙的女人看向他,像是涂抹着血迹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必插手,我们会带走它。”她以一种非人般的平静说道。
她身下的那头恶魔敏捷的动作应证了这句话。
它抬起双手,在迎面而来的高速冲锋中准确地找到了那怪物所化巨兽的头颅,紧接着双手一挥,竟硬生生将它摔倒在地。
漆黑的碎石四处飞溅,薄纱之后,那已不似人类的面容变得愈发扭曲。
最终,它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女人抬手轻抚它的侧脸,然后再次开口,声音变得轻柔而婉转,所用语言嘶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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