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984节
因此它无法被杀死,除非人类也一同被毁灭。
恶行如今仍在,恶意此刻仍存,人类依旧紧紧地握着它。
赛拉诺闭上双眼,静静地听。她想听见的声音是艾泽凯尔·阿巴顿的惨叫声,但她心里明白,此事可能性不大。
她必须做点什么了。
思考,赛拉诺·范·德尔莱夫,思考。
首先要考虑的是什么?是那得到了阿巴顿身体与名字的东西最想要的东西。
他来了死亡火山,因此这个答案恐怕无需再去多想。只是,就算不提康斯坦丁·瓦尔多,他也绝无可能胜过火龙之主。
那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在物质界中度过了一万年时光的基因原体,其力量恐怕早已升至顶峰.
他想干什么?
一道灵光闪过。
是的。审判官咬紧牙齿。她想到了。
要得到火龙之主于自己心中所铸的荷鲁斯·卢佩卡尔当然很困难,但若是另一个呢?
那个因一些人的愚蠢与虔诚而在亚空间内诞生的实体,那个真的以为自己是昔日牧狼神的存在.
审判庭追踪它的痕迹已经很久了,久到足以摸清一些规律,以及它现在的状态——这个实体有着强烈的想要复活的愿望,但仅凭它自身的力量,是完全不足以做到这件事的。
刚好,物质界中存在着另一个荷鲁斯·卢佩卡尔,一个远比它要更为受到帷幕欢迎的。
它会不自知地被他所吸引,这件事已经得到证实了。它的过去几次现身,其地点正在一点点地向着夜曲星靠近。
按照那个已被毁灭的教派的计划来看,050.M40,也就是符合双重圣数的第十三次出现,它就会在夜曲星上现身。
但现在是二十五年前的时间,现在是025.M40
赛拉诺的思绪被一阵异常的声响所打断了,她立刻抬头看向那片火幕,面前却传来一阵滚烫的风。一具仍然冒着高温的尸骸从火幕后倒飞而出,落在她身前,斧头已经不见影踪,盾牌却仍死死地握在手里,只是已经残破至极。
艾泽凯尔·阿巴顿大步走出火幕,表情仍然平静。
“太弱了。”他如是评价。“哪怕是复仇这样一种不计后果的力量,也不能帮助他那孱弱的灵魂战胜我但是勇气可嘉。形魂俱灭这种结局,可不是人人都能够接受的,审判官,你有个不错的仆人。”
赛拉诺站起身来,将视线从那具尸骸上移走了。
她再次举枪,但是这一次,阿巴顿没有再给机会。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去理会那些子弹,只是一步来到赛拉诺面前,挥手打掉武器,再捏着她的脖颈将她提起,随后侧耳倾听。数秒后,一抹微笑自他面上诞生。
“你知道胚胎的心脏会在母亲怀孕的第四周后就成型并开始跳动吗?”
他忽然问道,提起了一个与现在的话题根本不相关的事。赛拉诺理也不理,只是反手放出积蓄好的灵能冲击。
阿巴顿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这一击,胸甲凹陷下去,鼻血也迅速淌出,但他没有松手,面上的笑容甚至愈发明显。
“孕育生命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审判官。”他归剑入鞘,抬手抹去鲜血,缓缓开口。
“我对此研究不深,但的确读过几本书.正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第四周,孩子的心脏就会开始跳动,最晚也不会超过第六周。心脏过后形成的器官则是神经管,然后是面部特征,以及逐渐开始发育的四肢。等到怀孕第八周时,主要器官就基本成型了,四肢也是如此。它不再是一个小小的肉团,而是拥有人类特征的胎儿。”
他缩紧手指,让赛拉诺逐渐窒息。同时又吐了口血,受住了第二发灵能冲击。
“让我说得更明白一些,你怀孕了。”他在血中微笑着说道。“虽然还处于早期阶段,但你的孩子的确已经有了心跳对我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但对你来说大概不是。所以,这是你与谁的后代?地上躺着的那个勇士的吗?啊,我很遗憾。”
他叹息着松开手,让审判官落在地上。
她顶着窒息的苦痛和一种自己都完全意识不到的疯狂,在落地的那一瞬间释放了灵能火焰,烧的她自己皮开肉绽,护甲崩碎、融化,但也烧得阿巴顿连连后退,盔甲之下甚至传来焦糊的臭气。
只是这仓促的施法带来的反噬却太严重,她的神智一时之间受到了重创,根本无法做出下一步行动。
阿巴顿稳住身形,走上前来,轻轻地扭断了她的四肢,确保她无法移动,然后便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
漆黑,薄如蝉翼,弯曲如利爪。
他蹲下身,将它刺入地面。线条与图案被一一刻下,他一丝不苟地仿佛正在课堂上为学生教授数学的老师。
很快,一个庞大的召唤阵就这样成型,赛拉诺就躺在它正中央。只是,它并非一个常见的与混沌有关的八角星阵。
阿巴顿收起刀,取来审判官的血液启动法阵,随后笑容满面地看向了她。
她奇迹般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从法术反噬中清醒了过来,却要面临一个更加令人绝望的局面.
而且,她现在还不能呼唤那位神祇。
她训练有素,还是正式的信徒,她知道,自己必须仰仗仪式的力量,否则唤来的力量便是不受控制的。
“他很快就会听到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阿巴顿说。
他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火龙之主,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来迟了,我已经做完了所有事。”
伏尔甘举锤朝他冲去,阿巴顿立刻后退,却依然被一锤重重地击飞,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倒飞出去。
火龙之主无可匹敌的力量彻底击碎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就连眼球都在眼眶内炸成了两团血雾。等到他镶嵌入岩壁之时,人已经再无生机,只剩下一团血肉浆糊。
但是,只是数秒后,一阵扭曲的嘎吱作响声便缓缓响起。
伏尔甘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人立而起的巨大阴影,滔天怒火于双眼中一闪即逝。
“活下去,赛拉诺·范·德尔莱夫。”他背对着审判官说道。“不要放弃。”
言罢,他冲向那怪物。
——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做过很多次训练,还接受过药物的处理来降低她在感知与情绪方面的敏感度。没有其他办法,她必须用这样危险且极端的方式来确保自己不会迷失在仇恨中.
十岁那年,她眼见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杀死,她藏在衣柜里,却被杀手找了出来。
他们本想也直接杀了她,但法务部已经赶到了。
他们迟到了,尽管没有迟到太久,但还是迟到了。
她在那时就明白了准时与效率的重要性。
多年后,她成为了一名审判官,但仍然在与仇恨做斗争。
无独有偶,她的一些同僚也都活在煎熬的地狱之中。他们都有深仇大恨,且已无处可报,只能在折磨中越走越远.
在这种情况下,沉沦进空虚中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以酒精与化学药物也可以,但他们偏偏是审判官,因此他们不能这样做。
他们只能越来越痛苦,然后在某日迎来不算平和的解脱。
所以,伦塔尔·黑貂的出现是个神迹——至少对她而言是这样。
她爱他。
起初没有,只是觉得这个掌印者派来的探子真是蠢得可怕,竟然不知道她根本就不需要他所谓的保护。
但情况后来有所变化,因为他竟然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他不把自己当做一个探子看,反倒全心全意地对待起了这份蠢得可以的工作。久而久之,赛拉诺便习惯了这件事。在一些剑拔弩张的场合,她往往只需要一个冷笑,黑貂就会把枪顶上某人的脑门。
她终于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来做了。
久而久之,他们变得配合无间,彼此也多了几分了解。她知道了他父亲几份工作合约里的细节,和他对此的厌恶,他则知道了她的童年创伤。
平心而论,赛拉诺其实知道自己的经历没什么大不了的,放眼银河,比她惨的孩子大有人在.
但苦难的重量是无法相等的。
而且,生出仇恨的人也不是她,是那个十岁的孩子,那个孩子被父母的死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她不过只是碎片愈合过后的产物,她没能力决定这些东西是否能够消失,亦没有资格代替那孩子去释怀、去平静。
黑貂理解这件事。
他非常理解,只是角度非常诡异——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一部分的他也同样破碎了,至今未能愈合。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会从相知到相爱倒也是情理之中,两个本就有缺陷的人找到了能够填补彼此空缺那一部分的对象,仿佛天作之合
他们在一年前即将离开泰拉前结了婚,祝福词由大审判官本人念诵。
那是一段只需要幸福与快乐就好的时光,这两个词对他们而言早已非常遥远,因此,能够再次体会,两人都非常珍惜。
她爱他。
赛拉诺·范·德尔莱夫转过头去,看向那具尸骸,眼泪肆意流淌。悲伤像刀一样切割起心脏,痛不欲生的感觉再次清晰地降临,使她难以呼吸——但她只配拥有这么一丁点的时间,来缅怀逝去之人。
审判官的训练很快便让她重新恢复冷静。
在泪水中,她尝试着想要积蓄起一点力量,奈何法术反噬的后果实在太过于强大,她甚至才刚有点念头,就被剧烈的痛楚刺激得七窍流血。
在强烈的眩晕中,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耳边的声音也一点点地沉寂了下来,徒留下自己的心跳声,以及另一个更加微弱的声音。
砰砰、砰砰。
审判官喘着气睁开双眼。
不行,不行。
她曾以自己作为过容器,封印过一头恶魔。那种感觉极其可怕,就连她都差点没有挺过去。
成为那实体的宿主或许与她的经历较为不同,但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也经历同样的折磨。
而且,而且
我必须.
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但每次只吐出一小点。疼痛逐渐变得模糊了一点,尤其是来自脑海中的,这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是个训练有素的灵能者,等级不高,现在能操纵的力量也仅有少许,但这不重要。
在拥有做完一切的决心时,这件事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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