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的技能不正经 第664节
“流氓,淫贼!”
啪。
楚平生一巴掌扇过去,把她掴倒在地,右脸顿时肿起,昨晚睡乱的头发贴在脸上,紧挨嘴角,黄裙半裹,亵衣微露,别有一番雨打梨花,楚楚可怜之态。一大早就洗了个冷水澡的黄瓜听见异响,闯进房间一瞧,有点懵,不知道该去扶初经人事的王家小姐,还是帮主子清理地板。
“王初冬,你就不好奇吗?昨夜明明是在自己房间,怎么会睡到我的床上。”楚平生说道:“你瞧仔细些,哪个是你的徐哥哥。”
王初冬羞愤难当,卷了黄裙,靸着绣鞋,眼含热泪撞出门去,踉踉跄跄向外跑,绿蚁终被两个女人搞出的动静吵醒,推门走出,眼见她夺路而去,不由向湖长叹,感慨徐家的奴才不好当,自己一辈子卖命就算了,老婆儿子女儿也要当牛做马为奴为婢。
“公子,你不去追吗?”
眼见黄瓜蹲在地上捡王初冬扫落的文房用具,瞧着没完成的画大呼可惜,绿蚁说她把地弄湿了,再不换衣服会感冒的,将人推回西厢,弯腰去拣剩下的东西。
“为什么追?”
“你不是说让王林泉把女儿嫁给你么?算起来,她该是公子的正室吧?”绿蚁把黄瓜直道可惜的半成品画作揉成一团丢进火盆,又把摔出一道裂痕的玛瑙镇尺和成套的笔山放回原位:“王林泉不惜将女儿亲手送上公子的床,也要把王家与公子绑定,就算不立即举行婚礼,夫妻关系也要定下来的。”
“林家遭难,林谯才死不久,公子我这个大孝子怎能贪图女色,罔顾人伦呢,与王初冬完婚不是不可以,三年后吧,不知王林泉能不能活到那天。”
绿蚁拿砚台的手一哆嗦,擦到墨渍,削葱点漆,黑白分明。
“公子,你居然在这儿等他?孝子……”
昨日她和黄瓜没有跟去后花园旁边的院子见林家女眷,不过三夫人的惨叫听得真切,不用想也知道是无法无天的主子在搞事。算一算时间,距离林家男丁遇害已经过去三个多月,期间他一直呆在北椋,霸着徐家世子的梧桐苑吃香喝辣,遛鸟斗鸡,谁会当他是孝子?
“我以前不是孝子,过完今天就是了。”
绿蚁一头雾水,楚平生也不解释,伸个懒腰起身,拍拍落着王初冬一缕秀发的白色内衣,扬起双臂:“洗漱更衣。”
她赶紧把价值千金的斑竹笔放好,拿起放在榻上的干净儒衫,帮这个反复横跳,总是让人无所适从的男人更衣,又拿拧干水分的汗巾擦脸,吩咐换好衣服跑过来的黄瓜去取由北椋带来的上等牛角篦梳头,两人一番忙活,很快把他打扮得英姿勃发,皎若玉树。
楚平生踏步向前,探手虚握,放在茶案上的大凉龙雀剑匣打开,银光一抹,长剑入手,他在廊下面南仰头,脚尖轻点,风过人去,化作一束白虹,射入变得稀薄了些的雾气中。
绿蚁和黄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奔到院里,模糊看到一人悬空,缓缓拔剑,沛然之风漫卷山野,雾气被推向春神湖,由庄园到山顶一片澄净,二人又看向对面,那尊十数丈高的净瓶观音像,似怒非怒,似悲非悲。
庄园主楼,才穿好袍子,不及洗漱的王林泉在家丁的招呼下跑到中庭,抬头望去,一大一小,两白对立,急道一声不好,便见银光耀目,狂风自前庭过境,吹到庄园最北端的后花园,低沉轰鸣漫过岛屿,脚下随即传来清晰的震感,那尊以吴素为原型,耗费百万银两,十载方成的净瓶观音拦腰而断,上半身迅速倾斜,与山石碰撞碎成好几大块,滚向后山。
“王妃……”
王林泉跪坐在地,不知道山顶雕像怎么招惹到林青,一剑下去就把这姥山岛的祥瑞毁掉。
徐凤年的心情更加复杂,剑是他娘的大凉龙雀,像是她娘的面目,用他娘的剑斩他娘的化身,林青摆明是在羞辱他。
狂风吹散大雾,山腰和山脚的人也注意到山顶一幕,无不一脸骇然,各自震惊。玉屏观音相当于一座小山头,一剑斩之?
第722章 没错,我,林青,反了
码头以船为家的渔民纷纷走出船舱,遥望西北,听见后山传来阵阵惨叫,无不为住在王家别苑的家丁护院捏一把冷汗。
楚平生的船和徐凤年的船间隔一道栈桥,晨起操练的宁峨眉在左,折柳洗牙的赵凤雅在右,长达一盏茶的目光对峙被山顶动静打破,这遭绑架的离阳公主像个高傲的胜利者仰头挺胸,冲凤字营都尉手刀抹脖,瞠目吐舌,一脸挑衅。
姜泥也看到山上一幕,李淳罡舔着脸勾引她,问想不想学剑,跟他学剑,终有一日,她也能做到一剑平山头。
“保佑三姨娘平安都做不到,要你何用。”
声浪滚滚,穿云追风,前一刻还在耳边,后一刻便入心田,昨夜喝到酩酊大醉的岛民被惊醒,穿着睡衣仓惶出屋,惺忪着眼问发生什么。
王氏庄园外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猜测与白衣剑神的三姨娘有关,王林泉和他的三个儿子,闹着要自杀的小女儿刚刚从大夫嘴里得知,林家三夫人没有扛过去,死了。可问题是,她明明是被林青所伤,猫哭耗子不说,迁怒山顶的净瓶观音像是什么鬼?
昨天还是六亲不认的操行,今天又立母慈子孝的人设?什么情况?
王林泉看了哭哭啼啼的小女儿一眼,然后是第二眼,第三眼。
……
一炷香后。
王林泉刚刚听完次子汇报,得知后山别苑损毁大半,不禁咬牙切齿,本想大骂几句出口恶气,不想白衣剑仙从天而降,把他所有的愤怒逼回腹中,忙换谄媚嘴脸接剑看茶,恭请上座,对林家三夫人的事言辞恳切,深表遗憾,仿佛不知昨日下狠手的人就是身边举茶共饮的林探花。
这很虚伪,假到让人尴尬。
王林泉知道这样不好,可他没辙呀,任谁碰到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繁复横跳的主子,没被逼疯就是天大的幸事。
“我砍了姥山岛的保护神,你好像一点不生气?”
“该砍,该砍。”王林泉拢手作揖,长袖及地:“既为圣灵,本该护佑一方,三夫人就在观音像脚下,平素吃斋念佛,广积善果,谁想一夕之间溘然辞世,三寸之地尚不能惠,何况八百里春神湖?”
楚平生瞟了他一眼,放下釉质细腻,极具手感的茶杯:“王林泉,你把最爱的女儿送上我的床,充分证明了王家对林家的忠诚,还怕我不信任你?以后咱们就是翁婿关系了,哪里需要用这种假话空话套话维持关系?”
“咳,公子说的是。”王林泉忍着骂娘的冲动说道:“小的只希望公子以后做出像方才那般举措,提前知会小的一声,也好早做准备。”
楚平生指指山顶:“你猜我为什么砍了净瓶观音像?”
王林泉说道:“公子这么做,自然有公子的道理。”
其实他很好奇,林青为什么和净瓶观音像过不去,曾猜测林青嫌吴素碍眼,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吴素死时林青尚幼,依照常理,不可能把净瓶观音像和吴素联系在一起。
“得整点动静告诉靖安王赵衡和青州人我回来了,态度也要表一下的,三夫人过世,我把姥山岛的观音像砍了,赵衡杀光林家男丁,不会认为假装不知道,事情就能翻篇吧,相信这里发生的事很快会传到靖王府。”
“公子果然渊图远算,这大动静搞得值。”
王林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心疼了,也不愤怒了,一张老脸枯藤返春。
“大动静?这算什么大动静?咱们不如玩的更大些。”
“公子?”
“姥山岛易守难攻,我看不如斩木揭竿,剑指太安,灭了离阳赵家。”
王林泉阴郁老脸微微一颤,往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捏住袖口,瞧着有些紧张。徐骁和李义山的目的就是激起林青与朝廷的对立,拉赵家下水,集天下之力消灭这个大魔头,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林青直接跨过搞赵衡父子为林家男丁报仇这一步,直接就扯旗造反。
“是不是太草率了?”
“之前在陵州,徐骁在我面前如一条败犬,有家不敢回,有仇不敢报,有女不敢救,还要用你这个三面间谍营救林家女眷的事卑微求和,如今王家认主,有八百里春神湖这种天然屏障,那不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样的忠臣?等我灭了赵家,夺得天下,你女儿便是一国皇后,你为开国元勋,新朝国丈。”
“……”
楚平生颜色趋冷:“怎么?王林泉,你有胆子为我开罪赵衡,没胆子为我扯旗造反吗?刚才那一剑下去,你觉得王家营救林家女眷的事还能瞒过赵衡吗?”
王林泉又退两步,大袖扑地,屈膝跪拜:“但凭公子吩咐。”
“老泰山何须行此大礼。”
楚平生右手虚抬,王林泉整身浮空,像个蛤蟆一样丑态毕露,两只脚蹬了又蹬,距离地面总有半尺距离,最后不得不求助地看过去,那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子方才卸去力道,准他落地。
“告诉你在襄樊的人,叫他们放出消息,就说离阳无道,赵家无德,姥山岛王家反了。”
楚平生拍拍他的肩膀,朝外面走去:“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王林泉拢袖低头,把人送到外面,不见人影方还,回到大厅坐下,喝了口茶安神,一摸后背才发现袍子塌了。局面确实在朝徐家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他却有一股深沉的焦虑塞在心头,这就好比一辆行驶中的马车,方向没错,速度太快,快到不受车夫控制。
……
两天后。
襄樊城北接春神湖,为西楚门户,离阳未征服六国前,春神湖西北为西蜀,东南有南诏,东北有离阳,几国时有摩擦,频生战乱,襄樊因此一直被西楚视为兵家要冲,号称天下腰膂。徐骁领兵南征,与西蜀、西楚在此乱战,西楚旧臣王明阳临危受命,据险而守整整三载,西楚亡了,西蜀亡了,他依旧不降,为表决心烹妻食子,坚守至最后城破,二十万余军民活下来不足一万,自此被评为天下第一守将,有人佩服他的忠勇刚烈,有人指责他以命搏名,丧尽天良,总之毁誉参半。
朝廷并不禁止离阳人穿戴具北莽风情的衣物,流行北莽情致的歌舞,有人借天下第一守将的名头做生意,自无不可,于是明阳楼成了襄樊城最红火的酒楼,是文人雅士,江湖武夫,达官显贵宴请宾朋的首选去处,因为可以坐楼指天,载酒追思,历史故事很大众,是人皆爱。
青竹号雅间内,一弱冠男子临窗远视,望见两名渔民推车入城,木桶里是一尾又一尾出自春神湖的鲤鱼,几个贪便宜的妇人围车砍价,为两文钱能喷三碗口水。
“你们听说没有?那个在北椋闹得很凶的林探花来青州了,现在春神湖姥山岛。”
对面纶巾羽扇,曾在上阴学宫读过两年朱门理学的瘦削男子说道:“我听说负责给靖安王打理产业的王林泉乃是林家安插在靖安王身边的细作,如今林家仅存男丁林青回归,他携早前救出的林家女眷投诚认主,狠狠地摆了王爷一道。”
“你们俩的消息过时了。”直面轩窗,却难见街景的位置坐一位蓄胡男子,长衫发白起皱,靴面点点泥斑,看起来是三人中最困顿的,也是最贪杯的,半斤五粮酒独下七成:“姥山王家已经举起反旗,要与林青对抗朝廷。”
那二人表情一变:“此言当真?”
“这事儿我能骗你们吗?在春神湖讨生活的渔民已经接到青州水师的通知,近日不得接近姥山岛,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弱冠男子与瘦削男子相顾骇然,他们原以为王林泉投靠林青,最多找靖安王的麻烦,王林泉手里肯定握有王府见不得人的秘密,万一事态闹得不可开交,离阳赵家兴许会给青党一个台阶下,重罚赵衡父子,毕竟宰相张巨鹿一直主张削藩,只要北莽大军不动,麒麟真人和林青联手还谈不上挑战皇族底线,现在王林泉直接竖起反旗,好比往离阳皇室心口捅刀子,事情再无转圜余地。
弱冠男子直呼荒唐,青州地界,王林泉这个名字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可谓成功商人的典范,据险姥山岛造反这种注定赔钱的买卖,他怎么会干!
“真不知道姓林的给王林泉灌了什么迷魂汤,失智若此。”
蓄胡男子打了个没有豌豆味儿的酒嗝:“王林泉要把小女儿嫁给他。”
“王初冬?六岁作诗,十五岁写东厢头场雪,据说后宫娘娘都来催稿的王初冬?疯了,王林泉一定是疯了,他凭什么认为林青能与赵家争雄?北莽国师麒麟真人若能颠覆离阳,北莽哪里需要用兵边境?”
蓄胡男子像是没有听到瘦削男子的分析,面红气喘,上身轻晃,往桌边一趴,碰倒了滴入菜油的半杯酒水,一只筷头刻有明阳字样的榉木筷滚下餐桌,掉落在地。
第723章 你们确定要跟我打水战?
姥山岛最开始是鸡飞狗跳,楚平生杀了三个跳得最欢的官吏,又把一位忠君爱国的士子装进猪笼,浸湖淹死,刺耳的咒骂没有了,只剩各种倒腾金银器皿,奇珍古玩搬家逃命的声音。
楚平生毫不在意,王林泉同样毫不在意,这岛因他兴,因他败,属人间平常事,只要是为徐家好,他连一家人的命都可以不要,何况姥山岛。
徐凤年是坐船离岛后才知道王初冬为什么突然不理他了,有种徐骁让王林泉伪装成林谯暗线投靠林青,和他在清城山施展驱虎吞狼计,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一样的感觉,好在战略方向对,王初冬这碗生饭已经被煮熟,李淳罡又打不过林青,他也没有破局良策,以离岛行为和王林泉切割后,便将大船驶入王林泉建造的隐秘码头,静观青州水师动向。
绿蚁和黄瓜知道探花郎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也没有想到这把牌他玩儿恁大,只凭一座姥山岛就反了?
黄瓜把赵凤雅盯得死死的,理由简单直接,担心她跑掉。赵凤雅相当迷糊,以为自己又做错事情,惹得主子不高兴,便一五一十交代了这几天在船上统战林萧,给那丫头全副武装,左袖干果蜜饯,右袖肉脯鱼干,怀里再揣两个芝麻盐胡饼,问就是长身体容易饿,备点零食随时啃,毕竟谁会跟一个智力只有八九的孩子较劲呢。
这与强权斗智斗勇的顽强精神,楚平生给她气笑了,绿蚁揉着两个鬓角说她小聪明用错地儿了,主子扯旗造反,她一个离阳公主,不该思考怎么逃命么?赵凤雅反问她,林青又没杀她爹娘,姜泥敢呆在徐凤年身边,她怎么就一定要逃?等哪天主子打进太安城,她再想解救爹娘的法子就是了,事情没有发生就胡思乱想,那叫杞人忧天,自寻烦恼。黄瓜不信,说她是存心麻痹公子,寻机刺杀,绝对不能大意,得看住她。
岛内岛外的人皆以为青州水师会立即攻打姥山岛,消灭这伙反贼以儆效尤,实际并没有,朝廷战船只将姥山岛周边水域封锁,围而不攻。王林泉问楚平生怎么办,他的回答是他们不来,自己过去好了,便命王家人留守姥山岛,重登民船南下,去襄樊城找王妃谈心。
大船重新起航,驶离姥山岛不远,前甲板吹风放哨的老徐敲开了楚平生所在船舱的舱门,小声说了几句,二人便一前一后走出去,黄瓜好奇心大盛,警告赵凤雅老实点,不然往后两天没饭吃,紧追主子脚步来到擦得干干净净的前方甲板,她还以为是青州水师战船来袭,并不是,快速靠近左舷的是一头大鼋,鼋背宽过两丈,身负大碑,细密的浪花在龟甲周围翻腾,竟比船速还快。一袭白裙,头发散乱飞舞的王初冬扶碑挺立,焦急地喊着什么。
老徐吩咐舵手放缓船速,大鼋也跟着慢下来,靠近船舷,黄瓜往外倾了倾身,方才勉强听清王初冬的话,大意是他们离开姥山岛不久,王林泉就被护院头领挟持上一条小船,往西边去了,如今岛上乱做一团,王家人心浮动,惶恐不安,她不得不唤出脚下的大朋友,载她追船求助。
“公子,要不要返回姥山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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