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 第67节

不谈神仙托梦这种事，天花这两个字对于大家伙来说是太熟悉了。

他话音刚落，便是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带着各种鄙夷，落在自己身上。

“你们当朕是那种迷信黄老的昏君？”

只有刘基头铁，回：

“臣杨宪附议！”

他还没说完，朱元璋让立即闭嘴，指着张正常：

伴随着他娓娓道来，官员们的斗志逐渐化成错愕，最后鸦雀无声。

大家都是经历过元末那那场战乱的人。灾民流转，瘟疫横行。

“这……靠谱吗？”

“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朱元璋的脸瞬间沉下去，而张正常更是大得无以复加。

“陛下，张孔二家都是我华夏世家，且孔家乃是至圣先师之后，地位尊贵，如今陛下封赏，为何独独封孔希学秩二品，而张真人秩从一品，自古以来，圣人唯以孔圣为尊，安有以道士置于衍圣公之上？”

百官跃跃欲试，要不是皇帝在这里，他们之中许多人大概要跳出来喷人了。

切~还以为是什么新鲜套路呢？

“该！”

朱元璋说到这的时候，话语中的怒意已经不再掩饰。

朱元璋冷哼，直接质问刘基。

刘基迟疑了一下，回：

朱元璋明白这个道理，朱标也逐渐领悟过来。

“贫道于梦中梦见祖师爷降临，赐下经文和医书各一卷！”

朱标有些同情张正常，他莫名其妙成为了百官和君王博弈的棋子。

因为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代，而是利益千秋之事！

毕竟从古至今，被道士坑死的皇帝起码有十指之数，张正常被皇帝撸了天师位，他冒险投机，也在常理之中。

皇帝眼前的官员，乌泱泱跪下去一片。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

百官面面相觑，朱元璋此时正当壮年，确实不像是会迷信长生之术的样子。

大明朝太难混了，他虽然也当过元朝的天师，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谁家没有个死于天花的人，甚至许多人的妻儿，孙子都死在自己眼前。

……

“刘基，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朕册封张真人，你有什么不满意？”

“刘基，朕问你，有功是否该赏？”

满朝文武，突然之间都成为自己的敌人，他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朱怒气冲冲，甩了百官一脸，然后带着朱标离开奉天殿。

可是皇帝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借助张家来打压孔家。

“臣汪广洋附议！”

滔天之功四个字，满朝文武百官也知不详细，但有功该赏，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得皇帝。

可是只是过了一会，百官反应过来，既然朝堂中势力最大的两个人都跪下来了，他们还需要做什么选择？

“那你教教朕，张真人已经是真人，秩二品，他又是方外之人，朕该如何赏他，是给他封个爵位，还是将张正常奉为国师？”

华夏政权流转，从来都在君王和士子阶层中间，道士，君王的玩物罢了。

“那朕问你，上次张正常来京，朕已经赐他真人位，秩二品，这次他立下滔天之功，朕该不该赏？”

朱元璋脸上看不出喜怒，久久之后，才轻笑。

眼见皇帝逼自己出场，张正常硬着头皮，开始说：

刘基神色未变，道：

第78章 帝王心术,政令难行

“父皇为何如此高兴？”

朱标疑惑不解，难道皇帝被怼了，他不应该是发怒吗？

朱元璋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解释，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朱标的悟性迟早会领悟。

朱标得朱元璋提示，隐约也找到自己的答案。

身为君王，皇帝和士子阶层相互依赖，也相互斗争。

今天朝堂上的意外，就是一次最直观的争斗，士子阶层借助衍圣公事件，小小的对皇帝进行一次逼宫。

如果这次皇帝退让了，君王的权威会受到影响，

但相对的，皇帝压制了刘伯温他们的气势，那君王的权威再次得到巩固。

当一个皇帝难呀！

朱元璋见朱标若有所思的模样，笑：

而一边的张正常，默默听着，突然有所感悟。

“父皇，儿臣想通了，只是，儿臣也觉得好笑……这张叔叔每次总能莫名其妙卷入这种无妄之灾！”

老朱拍拍朱标的肩膀，自顾往前走。

李善长和刘基短暂的同盟，随着共同的目标失却，马上变得针锋相对。

他话音一落，皇帝停下脚步，回头默默看着他。

然时苗凶险，种痘者十之三四会产生反应有性命之忧，

先不说这个方法好不好用，至少医术一路看下来是靠谱的。

“你想通了？”

太监通报之后，朱元璋将医术交给刘基，刘基一看，坐不住了。

李善长已经开始想着，如何让自己也在这件事上获益。

刘伯温和李善长对视一眼，这两个本是政敌的人，不约而同朝着皇帝拜下。

这其中的利害，李大人承担得起？”

君王和朝臣两个阶层之间的一次小较量，以朱元璋彻底赢得胜利告终。

刘伯温和李善长想明白其中的细节之后，就不会在这件事上唱反调。

李善长和刘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朱元璋一句话，算是给衍圣公那件事定下性。

种痘法其实过往就有记载，但它们的价值，却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没有人真正将这个方法利用起来。

“是臣鲁莽，龙虎山此法若为真，张真人当得起更好的赏赐！”

想了一下，李善长说：

“我大明的规矩，讲的是论功行赏，伱们若是立下功劳朕不会吝啬赏赐，若只是想要依赖祖荫，朕能给的就那么多了，孔家人想要更多，自己去争！”

“百姓非士子，并不识字，纵然官府宣传此法有效，他们未必敢去验证，大人说以政令的形式推行下去没错，但地方官员执行，难免会跑偏！

百姓对种痘法本就不熟，若是因为时苗有所死伤，一来有违陛下推行种痘法的初衷，二来也会伤了百姓对官府的信任，

此事无论从私心还是公德之上，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张正常初以为，张异这话有些言过其实。

朱标想了许久，略有领悟，然后跟上去。

政令难行，治国并非别人想的那么容易。

“帝王心术，首重制衡，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他见二人争锋，心中想到的却是张异。

刘伯温把李善长给问住了，他沉着脸，不说话。

这是最简单高效的办法，但刘伯温却不同意：

如今推广这件事的人，自然是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

另一边的左相李善长，御史中丞刘基等人，带着张家父子才过来。

李善长没有想到，自己本来随口提的一个建议，却被刘基抓住这么多把柄。

他研究了一下医书，还对里边的内容暗暗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