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上的大明 第96节
高有勋已绕到志贺亲次的背后,刚要来个居合拔刀,然后就想到:“我会拔个屁的倭刀,还拔!”
随后索性就把倭刀当棍子,伸手套在了志贺亲次的脖子上,死命往后勒。
志贺亲次奋力挣扎,他憋红了脸,伸手想要去拿刀,可哪里能够?
吴有孚和石流龙几乎同时握着刀扑上来。
志贺亲次抬脚,把石流龙踢得贴地翻了个跟斗。
吴有孚挥刀一砍,正砍中志贺亲次的腿。
志贺亲次惨叫声,身体重心往地面下跌。
高有勋则也叫了声,把他又往上提。
旁边的沈嘉旺抽出胁差,闪电拔出鞘,逆着刺入了志贺亲次的下颔,又狠命地往上提了两提,无比清脆的刀锋切入骨肉的声响。
志贺亲次的鼻孔和眼眶,噗得冒出血来,咳了两下,顿时没了呼吸。
惜哉日本西国一代勇将,就这样死在高有勋这几位的「暗算」之下。
和上次在刘义朴庄园里的乱斗不同,这次这几位的配合已非常默契。
“臭弟弟,快把这倭酋的铠甲蒙身上!”听到外面越来越猛烈的马蹄声和铁炮射击声的吴有孚,一边指挥同伴搬运掩藏尸体,一边对着高有勋说道。
“我们的骑兵就要冲过来啦。”高有勋捧着志贺亲次带着日轮立物的兜盔,疑问地对吴有孚说。
“你呆掉了......那群辽镇的虎狼真冲进来,咱们脑袋都得被割下去邀功。”吴有孚一语点醒梦中人,哪怕是石流龙、管海洋也都明白了。
高有勋也急忙将兜盔系稳,望着手里的军配,心中自然想起在安州城之战里,小西行长各种用军配指挥的方法来。
阵幕入口处,志贺党那两位把关的武者的眼睛老是冲着潘俊岩张望,好像已开始怀疑这位不是濑川采女正。
等到其中一位见到潘俊岩套着虎皮尻鞘的戚家刀的刀柄,实非倭刀制样时,就说了句日语。
潘俊岩和赵火都是不懂的,没法应答。
潘就指了指自己所佩的戚家刀,似乎在反问把关武者:“你是不是觉得这把刀很怪?”
那武者颔首,拄着大身枪,示意潘接受他的检查。
恰好这时,高台上,志贺党的那门国崩炮被点着,炮身颤抖晃动着,对扑到木栅前的明军射出团霰弹,声响震耳欲聋。
就在这一秒,潘俊岩左手拔出佩在右边的戚家刀挥开,风也似的切开自己左侧的把关武者的脖子,而后右手又拔出佩在右边的倭刀,切开自己右侧把关武者的脖子。
两位把关武者身躯晃了下,下意识地丢开大身枪,抬手捂住自己飙血的脖颈。
潘俊岩又闪电般左右交叉劈砍,把关武者脖子那边也被割开,咕咚两声,齐齐倒在潘俊岩的脚下。
国崩喷出的焰火,让阵幕前一片彻亮。
亮光中,潘俊岩从容不迫地甩下胳膊,将双刀同时来了个血振,血呈条弧线,甩在了阵幕的布幔上,而后各自收刀回鞘。
赵火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抱着朱枪,见到潘千户一气呵成地斫杀两位精强的倭贼武者,又是敬佩又是害怕。
阵所前,志贺党和好几百足轻杂兵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李宁骑兵给吸引了,国崩发射的时刻,恰好是李宁挥旗大喝突击的生死关头,居然无人注意自家的阵所和大将,都被混入的奸细一锅端的事实。
没几何,高有勋身着志贺亲次的甲胄,胸口还挂着个黑色的十字架吊坠,小鼻头也举着飘扬着圣徒画像的旗标,站在有勋的旁边。
硝烟中,遭到霰弹轰击的李宁骑兵,晓得难以突破拥有火炮的志贺党的军阵,便不再恋战,又风也般地撤退,去捕捉其他的战机了。
就在几位铁炮奉行和枪奉行转身,对高有勋所站立的方向跪下时,高有勋伸出军配,将绘着日月图案的一面展示出来,随即扬动了三下。
“追击!一个不留,把唐人全都杀光!”海螺和鼓点声大作,得到主将命令的志贺党武者嚎叫着,纷纷拔刀,越过木栅,对着遁走的明军骑兵发起追击。
“臭弟弟,这么熟啊,你不会通倭吧?”吴有孚在旁边嘀咕道。
“家兄,要不是我给万岁爷爷献上日本考这书,得了万岁爷爷的点差,兴许现在我还在淮安漕帅府里做旗鼓官呢。当然了,当新建伯爷爷的旗鼓官也没什么不好。可当名锦衣卫副千户投身朝鲜战场来对我来说,更加海阔天空嘛!”
一片喧嚣混乱中,又有两名母衣骑马的使番,自后侧的道路疾驰而来,见到高有勋就下马行礼,大声问些什么。
“这应该是从黄州来的,大友吉统的信差,来问你,平壤那边如何了,你又打算怎么办?”
“问我?”高有勋回问沈嘉旺。
“自然,你可是大友家的重臣,吉统要听你的意见。”
高有勋满肚坏
水,就对沈嘉旺说如此如此。
“摄津守殿,已在平壤城内中炮,讨死啦!”沈嘉旺带着哭腔对两位使番说。
吓得这使番武者都抬起脸来,表情就是个不可思议。
“少佐卫门尉在这里殿后掩护,请武卫殿立刻撤离黄州、凤山,收缩阵线,与黑田殿下的军势会合!”
“遵命!”两位使番立刻点头,又起身上马,鞭策而去。
这两位纵马,穿过黑桥川的桥梁,直抵凤山城下,将「摄津守殿中炮讨死」的消息报告给大友吉统。
“这,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啊!”刚刚还在酣饮的大友吉统吓得酒都醒了。
整座阵幕内,大友的家臣们也是惊慌骚动。
接着使番说出志贺少佐卫门尉亲次的建言。
“少佐卫门尉说得对啊!”
“小西摄津守殿既已阵亡,我等再投入战场。非但无济于事,还会引得三番队崩溃。若是我等灭亡,那黑田长政殿下区区六千人,又靠什么来抵挡后继的唐军呢!”
大家纷纷劝说大友吉统道。
“如太阁追究起来,怎么办?”大友吉统这时也想起「太阁之恩」来。
当即就有家臣回答,这是前方的志贺少佐卫门尉提出来的,志贺又是太阁殿下最器重的武者。若是有任何差池,那也是志贺阁下的失误,和殿下您并无关系。
醉醺醺的吉统,便扯着嗓子,脖上满是青筋:“自黄州、凤山后撤!”
当日傍晚,乱糟糟的大友军退至黑田长政所镇守的白川城。
“武卫殿您的酒醒了吗?”对大友吉统此举又恼火又无奈的黑田长政坐在馆内,问吉统道。
此刻大友吉统才想起不战丢弃防区的罪过,面色惨白,冷汗直流,便抖抖索索地对黑田长政提及「全是志贺亲次说,摄津守殿阵亡」云云。
“请武卫殿留在白川,等待太阁殿下的慰问使者渡海。在此期间,您的部众暂且由鄙人代为指挥。”黑田长政满脸「那就这样吧」的表情,表情平淡地对怔怔的吉统拜了一下,鼻孔里冷哼两声,起来噔噔噔地走开掉。
“太阁......慰问使......”吉统抖着手,抹了下额头,冰凉的,全是汗珠。
慰问使?屁的慰问,是那群豺狗般毫无怜悯之心的「军目付」们。
“普通门已冲破!”
平壤城,惨烈的攻城战依旧持续着,明军的炮兵轰开了普通门,李如柏、李芳春身披大将装束,一马当先,身后旗帜飞扬,越过累累坠落的日军尸体,冲入城门内,追随马后的明军死士提着刀,揪住死掉或是濒死的敌人,开始割首级。
“不准乱取首级!”李如柏回身,指着厉声呵斥。
话音刚落,和城门相连的一处房屋的木栅后,一名受伤的日军铁炮手,盘膝蹲在地上,对着李如柏的头盔处,就是一发铅子射了出来。
李如柏根本不及躲闪,铅子直打在他裹着的棉盔上,将他往后掀落了下去。
“爷爷!”家丁将如柏扶起,另外数名家丁上前,砍翻爬起来的那铁炮手,又踏着对方的背用刀乱搠。
李如柏睁开眼,摸了摸棉盔,抖落出颗变形的铅子来,在内里铁盔上留下道冲击的凹痕,头脑虽扔在流血,可并无大碍,“没事!纵火焚屋,把倭城里暗藏的倭奴全都烧死!”
瞬间,普通门街道涌入的明军,对着房屋到处抛掷火把,并运来柴火,堆在倭城角下点火焚烧。
烟火顺着风势升腾弥漫,普通门直到朝鲜国王的行宫,无一处不着,身上带着火焰的倭寇,当然也有普通或助倭为虐的平壤住民,厉呼着自藏身处奔出,被赶到的明军或挥刀砍杀,或纵马践踏,又是阵炮响——李如松亲自督战的七星门,也大炮被冲破。
第110章丸马出
“我神威将军炮,真可谓声震数十里,地动山摇,管叫再固若金汤的城池,也顿为齑粉,此火器攻城最为得力。”立在后面山头上观战的经略宋应昌,看到炮火、火箭自昨晚直今日大展神威时,不由得兴奋地对旗鼓官沈有容说。
自普通门、七星门、含毬门攻进来的明军兵分数路,扑向风月楼、练光亭、密德台等残余的倭城据点,而自被打下来的倭城的日军全面猬集于此,自木栅后用长枪、铁炮拼死抵御,而牡丹峰松山城至乙密台间的一字墙,也正遭吴惟忠营所携的火炮猛轰,势要切断牡丹峰和平壤内城间的这条运兵通道。
“将军你瞧,这一字墙上,那自松山城下来的倭奴个个不畏死般,这头炮子刚打塌陷掉了,他们后来就冒着弹雨来修,片刻间便能修完,又有兵向那内城去了!”炮兵阵地上,一字排开打发不绝的将军炮、虎蹲炮,一位头戴棉盔的炮手旗总对着赶来的吴惟忠喊到。
“麦昆,别忘记你可是秀才出身,现在这行伍间吃饭,可得靠脑袋钻,你想个法子,把这一字墙给轰掉,爷爷我打完升你当百总!”吴惟忠许诺说。
“非得得天字大将军炮不可。”
“天字号不是在七星门那边?”
“军门虽战前说要把火炮均分给各营的,可咱们的营分的多是些小炮,不济事。”
吴惟忠便叫来名家丁,叫他往李如松那边求助,叫牛把天字大将军炮给运来,轰掉这堵一字墙。
先前,李如松所部也是苦攻七星门的「工」字墙久久不下,便调来这天字号大将军炮,结果二炮就把七星门的谯楼轰塌,倒下的梁木燃烧引起大火,逼得日军溃败。
片刻后,来的不是天字大将军炮,却是大将军——提督李如松杀气腾腾地策马而来,冲到吴惟忠的炮队前,便给了麦昆一鞭子,又对吴惟忠说:“兵贵神速,一字墙现在关乎内城易手,哪来空闲再牵拉大将军炮来?又哪来空闲搬运弹丸、火药来?本军门刚拿下七星门,现在此持剑督战,你营只顾冲下这一字墙,倭奴用铳来射,你营就用铳去射他,倭奴用枪来挡,你营也就用枪去刺,不是你死就是他亡,给你营一个时辰拿下这墙,明日即剿灭内城倭奴,再可围攻这牡丹峰,不然唯你是问。”
吴惟忠和麦昆都看着马上的李如松,总觉得他这是拿本营兵丁的性命作赌。
可李如松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他很快就骑马来到牡丹峰日军的射程内,用鞭子继续抽吴营的那些义乌兵们,叫他们沿着山坡,冲一字墙。
墙头还有松山城临时曲轮(洞窟),小西行长麾下轮番递出铁炮来,几乎是不间断地往下射击,蚂蚁般爬坡冲锋的吴惟忠营兵,中弹者络绎不绝,山脚下有一队总畏惧,摇动旗帜,刚叫属下退下躲避时,即被李如松一剑斩掉,“畏葸动摇者,斩!先登者,赏银一万两;再先登牡丹峰者,也赏银一万两!”
吴惟忠心想,这下不冲也得冲了,便亲手取来将旗,对麦昆说:“你再发一轮炮,打完爷爷我领队冲,快冲到时,你别问,再发一轮炮,就算打死爷爷我也与你无涉。要是爷爷不死,必拿下这一字墙,斩将搴旗。”
“爷爷若是立了功,那一万两银子怎地分?”麦昆当场就和几位炮手问。
“你们他娘的......”
“若爷爷不认账,第二轮炮就照准爷爷后背打。”
“谁说爷爷不认账的?”吴惟忠说完,就挥动旗帜,领着标下家丁,猛跑到一字墙下,不顾方才被倭贼的铁炮射中负伤,只顾沿着山坡往上爬。
眼看吴惟忠等登上一字墙,倭奴跳出来挥刀舞枪要肉搏时,麦昆取下远望镜,对着炮队劈下了令旗,“公孙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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