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10节

　　一点一点挑开她的束腰丝带，彼得回望她温润的乞怜眼神露出笑容。

　　当天入夜，冬宫传来密旨，召皇储殿下押解列昂季面见女皇伊丽莎白。

　　夜，渐深。

　　一连多日的狂风停歇，整个圣彼得堡恢复了宁静……可今夜冬宫的戒备足足是往日的数倍。

　　侍者低着头为彼得拉开马车门，那沉默的面容尽是恭顺。

　　“陛下在翡翠厅。”

　　冬宫的卫队长尤里拾阶而下，快步迎上彼得垂首下去。

　　但他转瞬面露震惊，因为看到了马车内的列昂季。

　　应该是为了见女皇，男人们帮他恢复了些体面，可熨烫平整的礼服掩盖不住浑身的伤势。

　　显然，为了让他开口，皇储身边的小伙子们，对他使用了一些格外“温柔”的手段。

　　“怎么，亲爱的姨妈不是要见我么……”

　　彼得对着失神的尤里打了个响指，紧跟身后的伊万立刻下令把老家伙拖下来。

　　“是是，殿下您请！”

　　这次，男人脸上多了几分崇敬，赶忙在前引路。

　　几人押着列昂季穿过冬宫通明的回廊，老管家的镣铐在寂静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突然，前方翡翠厅的大门还未打开，里面已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女皇伊丽莎白暴怒的呵斥：“废物！让你监视普鲁士间谍，你却把眼线浪费在了那些女人身上？”

　　看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彼得唇角微勾，立马抬手示意身后的卫队停下。

　　此时连带路的尤里也变得紧张，短暂与彼得交换目光后，小声向门边的侍从询问状况。

　　得知女皇尚未传达觐见的命令，彼得长舒了口气，与伊万交换眼光。

　　而此刻鎏金门缝内，却又传出舒瓦洛夫颤抖的声音：“陛下息怒！但，那些情妇确实可疑……”

　　女皇的冷笑像是哥萨克的刀锋：“列昂季在奥拉宁鲍姆传递密信，整个波兰边境的防务都被他窥测，你却盯着几个女人不放！”

　　听到了女皇点到其名，列昂季突然在两个士兵手上剧烈挣扎，彼得反手一记肘击让他跪倒在地。

　　老管家咳着血沫，从牙缝里挤出话：“殿下……您以为赢了？舒瓦洛夫的人早就在——”

　　彼得从怀中抽出一封染血的信，正是从列昂季密室搜出的普鲁士密函。

　　他慢条斯理地展开，让火漆印上的普鲁士鹰徽在烛光下闪烁：“列昂季，你可真不愧是世袭的奴仆，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为了你的主子，打算拉皇室下水是么？”

　　列昂季发抖：“殿下，您为什么要查这些？安安稳稳的当你的皇储没人想作乱，未来，我们一样支持你做沙皇。呵呵，你要是查下去，一定会被……”

　　话没说完，沉重的厅门突然洞开，女皇手持镶宝石的权杖，正挺立在烛火交织的光晕里。

　　她扫视着众人，目光在彼得伪装的惊惶，与列昂季真实的绝望间游移。

　　“哦，亲爱的外甥！”

　　女皇早已收起了愤怒的神情，竟还对他张开了双臂，华丽的宫廷长裙泛着金丝光泽，“真是没想到，你刚回到封地上，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

　　舒瓦洛夫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而站在另一侧的阿列克谢，则是带着几分怀疑——而这怀疑与其说是面对间谍，不如说是指向彼得。

　　彼得不以为意，徐徐走进翡翠厅单腿跪下，俯首在姨妈面前轻呼对方的尊号。

　　女皇微笑看向彼得，眼中却带着审视的光芒。

　　“好外甥，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彼得的后脑，又示意他起身，“短短几日，就揪出了潜伏多年的普鲁士间谍……看来，朕该好好赏你。”

　　彼得余光掠过厂公舒瓦洛夫，起身后旋即露出往日常见的憨笑：“姨妈，您对我赞美过度了！若不是阿列克谢盯着，我那兵团，大概真的要成马戏团了——”

　　他还故意抓抓后脑，“都是他给了我不少建议，另外，”

　　说着，他将身子微微偏转，指向身后的伊万等人：“还有舒瓦洛夫拨来的士兵们忠心耿耿，在城堡和封地上日夜巡逻守护。”

　　女皇满意地点头：“很好，我当然会记住他们的功劳。”

　　几人对着女皇行礼，但彼得顿了顿，马上补充道：“对了亲爱的姨妈，这次能够抓到列昂季的阴谋，其实列夫是头功！”

　　光头的厂公愕然，但那怨毒的小眼睛掠过一丝阴冷。

　　“什么，列夫？我好像有点印象。”

　　女皇挑眉，随后把身子微微偏转向舒瓦洛夫，露出了饶有意味的笑容，“这个人，你似乎也举荐过。”

　　秘密警察头子低眉颔首：“是的陛下，他的祖父，曾与彼得大帝比肩作战过……确是一名勇士！所以，在您提出拨两个团让皇储殿下练兵，我提了列夫为团长。”

　　听他钻入自己的话术陷阱，彼得立马抓住时机：“正是他冒险向我透露了列昂季的可疑行径，才让我们有机会设下陷阱。”

　　这就有点胡扯了。

　　其实舒瓦洛夫很清楚，列夫能把老列昂季抓了个正着，是因为团长职位被替换心生妒忌，打算潜入皇储身边调查——老混蛋暴露纯属误打误撞。

　　但这误打误撞，也实在……太巧了吧！

　　正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彼得却继续温和笑着：“姨妈，我认为列夫出身贵族，忠诚可靠又熟悉宫廷规矩……我想，不如让他负责保护叶卡捷琳娜。”

　　舒瓦洛夫瞳仁一阵风暴，正要开口却发现阿列克谢表情异样，生生把即将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女皇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毕竟，列昂季的暴露，证明普鲁士间谍已经渗透到宫廷高层。”

　　彼得压低声音，“公主初来乍到，若无人保护，恐怕……”

　　把阴冷的眼光转向一直跪在地上的老东西，女皇沉默片刻，突然轻笑一声：“好，准了！”

第15章 提拔

　　“陛下！既然如此，那……奥拉宁鲍姆呢？”

　　舒瓦洛夫终究是按捺不住，急躁地说着，“种种迹象表明，殿下身边，也同样需要一位，”

　　不等他把话说完，彼得却把伊万往前一推：“姨妈，这是我新提拔的团长——阿列克谢也是认可他能力的。”

　　彼得很清楚，别看伊丽莎白女皇精明且手段狠辣，但她也有女性的通病，就是喜欢精美的衣饰，另外就是中意英俊小伙。

　　阿列克谢就是个例证，他能从一名普通哥萨克爬进冬宫成为近臣，就是因为相貌英俊。

　　他这次挑选伊万一同觐见姨妈，就是因为新提拔的三人中，要数伊万的相貌最为出众。

　　果然，在彼得强烈的引荐下，女皇立刻下令舒瓦洛夫，让列夫先在奥拉宁鲍姆养伤，等伤愈后，他立刻调来冬宫组织卫队，专事叶卡捷琳娜母女的安全。

　　舒瓦洛夫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只能低头领命。

　　可他泛着青光的光头，在烛火下显得刺目；在领命后直起身子时，那阴鸷的目光就像毒蛇般缠绕在彼得身上。

　　怎么，秘密办公厅的首脑，还打算跟皇储过招么？

　　“舒瓦洛夫，那，我就把这条老狗交给你了。”

　　彼得笑容保持着风度，可眼神明显已多了几分挑衅。

　　将列昂季交给光头厂公，彼得向女皇建议，说是应该将三日后的舞会延期。

　　可向来独断专行惯了的伊丽莎白，哪里听得进去这种建议？

　　当下用权杖敲击地面，连连反驳着外甥看似合理的建议。

　　“好了好了……也不要像一具盔甲似得杵在我面前了！叶卡捷琳娜病了有些日子了，你也该过去看看不是吗？”

　　听到女皇下了逐客令，彼得也只有带着他的属下们告退了。

　　离开翡翠厅，几人并行在华丽的回廊时，伊万忍不住低声问道：“殿下，我想您应该是猜出来了吧？列夫……很可能是舒瓦洛夫的眼线，您为什么还要提拔他？”

　　我当然知道是眼线，所以要把他从身边支开。

　　若是他忠诚，叶卡捷琳娜母女的一言一行，都会顺利传到奥拉宁鲍姆来；

　　若是他依旧效忠舒瓦洛夫，或者是憋什么其他的坏，以他未婚妻的手段，正要也能除了这祸害。

　　算来算去，这“提拔”又有什么亏的呢？

　　不过这些话，彼得并没有对他提拔的团长说，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四下确认过安全，才淡然一笑：“怎么，连你也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呢？”

　　眼看自己提拔的团长面露难色，皇储抬手在他肩膀一拍继续前进：“我明白，你是担心自己出身低，向我汇报此事后，反而有可能惹来贵族的报复是不是？”

　　伊万面露惭愧：“殿下，我真佩服您，什么在您面前都无法隐瞒……我们一出生就是底层，能在圣彼得堡的军队里吃饱饭，再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已是万幸。”

　　彼得突然停住步子，几人集体一个哆嗦，连忙屏住呼吸随侍一旁垂下头去。

　　“没人生而高贵，同样……你们也绝不可能一世居于农奴。”

　　他的声音不见得多高，但属于少年的爽朗声线，加上字正腔圆的发音，竟有种莫名的感染力。

　　迎着他们几近失神的目光，彼得走向拱窗边挺立望向窗外，月光透过彩绘玻璃，把他单薄矮小的身影拉得分外颀长。

　　“小伙子们，你们心里得明白：在上帝的眼中，农奴的祷告与沙皇的祈祷并无不同。”

　　说到这里，他缓缓回过头，低沉的声音却像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底，“你们以为，我外祖父彼得大帝的权杖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伊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