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220节

　　她随即意识到失言，惶恐地低下头。

　　女皇却眼睛一亮：“这正是意义所在！”

　　她回脸示意身边的女官杰西卡替她记录，“我现在需要知道，如果工坊每周能支付两个卢布，对你们改善生活影响有多大呢？”

　　一周支付两个卢布！

　　所有农妇的眼睛都亮了：要知道沙俄的货币体系以银本位卢布为核心，1卢布=100戈比，主要流通银和铜材质的硬币……

　　一周两个卢布，几乎能足够满足一家的伙食费了！

　　再说明白点，那位农妇口中做纤夫的男人，也只有最辛苦的那几个月，才能赚到这个数额。

　　所以这些农妇都显得异常兴奋，纷纷表示自己能做。

　　加文的妻子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殿下，女人从小就会用茜草染布，手艺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

　　贝姬怯生生地举起手，发间的野花随着动作轻颤：“祖母教过我针法……我可以羊毛织得像云朵一样柔软。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玛尔法突然开口：“我丈夫在码头见过法国商船带来的蕾丝。”

　　她比画着手指交错的动作，“那种镂空的花纹，我用亚麻线试验过很多次……”

　　话音未落就被雷米的祖母打断：“这丫头的手艺我作证！她给教堂绣的祭坛布，连莫斯科来的神父都以为是意大利货！”

　　壁炉的火光映照着农妇们涨红的脸庞，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就好像一群在橡树上避雨的麻雀。

　　这些朴实的话语，比任何朝臣的阿谀奉承都更令她愉悦……于是皇后不断微笑点头，允许她们继续她们继续畅所欲言——

　　她很清楚：自己亲爱的沙皇陛下，对于村社改革的思路，绝对不是光动员男性农民……而是要包揽整个社会阶层。

　　记得那天他在天鹅绒被里抱着自己，说了一个“资本积累”的构想，就是要从农业转为工业商业，再从中积累大量的“原始资本”，从而让他的俄罗斯帝国迅速腾飞。

　　而实现这些，除了要干掉那些拦路的贵族，她也要帮着她心爱的沙皇陛下，拉拢一切能拉拢到的人！

　　就在农妇们的高谈阔论越发兴奋时，雨声中突然混入急促的马蹄声。

　　农妇们的交谈声立刻低了下去，不安的目光投向门口——舒瓦洛夫的亲信菲利克斯浑身湿透地闯进来，却在看到满屋子的农妇时僵在原地。

　　叶卡捷琳娜慢条斯理地把目光转向对方：“队长，你吓到我的合伙人们了。”

　　皇后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贝姬支支吾吾地询问是否需要她们退下，皇后却优雅地抬手示意农妇们不必惊慌，示意“先坐下”，自己则是起身提起宽大的裙摆走向对方。

　　“皇后殿下，伯爵让臣下报告：一些贵族女眷们，不顾城内的禁令，前来总督府这边了。”

　　听到菲利克斯的汇报，叶卡捷琳娜顿时一怔，旋即挑起下巴笑了起来：“看来咱们的伯爵，做事也没给别人留足情面啊！”

　　菲利克斯听出皇后颇有些讽刺之意，正打算为主子辩解几句，不想叶卡捷琳娜居然又说道，“特维尔的清洗已经持续十天，据说连十四岁的贵族少女都被关进了地牢……确实，有点过了。”

　　这次行动组的队长转瞬有点慌了：“那，皇后您的意思？”

　　消息不断传到她耳朵里，再加上亚历山大的求情，叶卡捷琳娜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沙皇陛下不仅要我做一把刀，更要为所有人开一扇窗……一扇可以把话语传达至他的窗。”

　　皇后微笑着把目光转去，后者顿时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告诉伯爵，一路放行，我要在这些农妇面前召见她们。”

　　菲利克斯惊愕地抬头，在她冷厉的目光下单膝跪地给她行礼遵命。

　　旋即高傲的皇后转向农妇们，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女士们，你们将亲眼见证，你们的皇后如何对待她的子民——无论贵族还是平民。”

　　不到半小时，大厅里便挤满了人。

　　农妇们局促地站在一侧，而另一侧是七八个衣着华贵却面色惨白的贵族女眷。

　　她们华丽的裙装被雨水打湿，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不堪，与农妇们朴素的衣着形成鲜明对比。

　　叶卡捷琳娜端坐在高背椅上，目光在两拨儿人之间来回扫视。

　　她注意到角落里沉默的玛尔法正偷偷打量着贵族女眷裙摆上的蕾丝花边，而贵族中一位年轻女子则死死盯着农妇们粗糙却干净的双手。

　　“皇后殿下！”一位年长的贵妇人突然扑倒在地，声音哽咽，“求您开恩！我女儿才十五岁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却被关在潮湿的地牢里……”

　　紧接着，其他女眷也纷纷跪下，啜泣声此起彼伏。

　　叶卡捷琳娜看见农妇们交换着困惑的眼神——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夫人小姐，此刻却像最卑微的农奴一样匍匐在地。

　　就在这时，亚历山大也匆匆赶到。

　　他深蓝色的制服上别着闪闪发光的勋章，却掩不住脸上的疲惫。

　　他向叶卡捷琳娜行礼后，立刻转向那些女眷。

　　“诸位夫人，请冷静。”亚历山大声音低沉，“皇后殿下已经知晓情况，正在考虑如何处置。”

　　叶卡捷琳娜挑眉看向亚历山大。

　　年轻的统帅和他父亲向来厌恶这些贪婪的贵族，在改革初期就和安德烈一道，是绝对的激进派——

　　可面对整个特维尔省越大的血腥清洗，连他都多次求情了。

　　很好，算是到了关键时刻了。

　　想到这些，叶卡捷琳娜却还是叹了口气，平静地说着：“苏沃洛夫将军，沙皇陛下的命令很明确——任何涉嫌叛乱的贵族，都必须接受调查。”

　　亚历山大旋即单膝跪地：“殿下，但这些人中确实有许多无辜者！臣下愿意以性命担保，特维尔并非所有贵族都参与了叛乱。”

第355章 纺织业

　　此时，叶卡捷琳娜故作沉思。

　　她注意到农妇们正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而贵族女眷们，则是因为亚历山大的话，眼中则燃起希望的火花。

　　很好。

　　显然这正是彼得想要的效果——仁慈的皇后与严厉的沙皇，一个完美的双簧戏。

　　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叶卡捷琳娜一脸悲悯地环顾诸人，无奈地说着：“苏沃洛夫将军请起……我理解您的担忧。但您也清楚，沙皇陛下为何如此忿怒——”

　　她故意停顿，“这些人虽未直接参与叛乱，却也未曾支持陛下的新政……要知道，连我都听说过，瑞典的那些有心人士，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策反其中的人。”

　　这些贵族女眷个顶个的聪明，一听皇后的话转瞬了然，立刻就骚动起来。

　　刚才那位最先开口的年长贵妇膝行几步，恨不得当场握住她的裙裾：“殿下！我们愿意支持！我丈夫可以立即签署效忠书——当初没能立刻效忠沙皇陛下，是，是，是因为他去年骑马摔伤了脖子，还在休养！”

　　其他女眷也纷纷附和，承诺捐出土地、珠宝，甚至提出让家族子弟加入新式军队。

　　叶卡捷琳娜看着她们绝望中夹杂着希望的眼神，心中冷笑——

　　要是你们这些人知道有今天，当初还会明里暗里地反对新政吗？

　　但她脸上却浮现出同情的表情：“好了好了，诸位的决心和诚意我也明白了，大家先请起。我虽不能保证什么，但一定会向沙皇陛下转达。”

　　她转向亚历山大，“将军，你认为呢？”

　　亚历山大立刻领会了她的暗示：“殿下仁慈！臣建议可以先释放那些确实无辜的年轻人，由他们的家族提供担保。至于其他人……或许可以改为禁足？如此一来，既能让调查更快进行，也不至于让太多无辜者受牵连。”

　　叶卡捷琳娜轻轻点头，目光却转向那些一直沉默围观的农妇们：“你们觉得呢？”

　　农妇们愣住了，没想到皇后会询问她们的意见。

　　加文的妻子最先反应过来，她局促地行了个礼：“殿下，我……我们不懂这些大事。但……但孩子总是无辜的……”

　　贝姬也小声附和：“我弟弟才十三岁……若他要是被关起来，我母亲一样也会心碎的……”

　　叶卡捷琳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些朴实的话语比任何政治演说都更有力量——尤其她看到贵族女眷们震惊地望着农妇们，显然没想到这些“下等人“会为她们说话。

　　“很好。”叶卡捷琳娜站起身，裙摆如瀑布般垂落，“亚历山大，请你拟一份名单——十四岁以下的贵族子弟立即释放，由家族监管；其他人改为禁足，等待进一步调查。”

　　她转向贵族女眷，声音突然转冷，“但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沙皇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贵族女眷们听罢简直又惊又喜，连连叩首着不断感谢圣母，并连连保证着回去之后一定安分守己，而后会尽最大的努力，配合沙皇的改革。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皇后也没什么继续难为他们的必要。

　　一番安抚后，叶卡捷琳娜示意所有人退下，单单留下了那位年长的贵妇人。

　　“我记得，您是伊文娜夫人吧？您丈夫，是特维尔省南部最大的城市科纳科沃的领主。”

　　叶卡捷琳娜请她落座。

　　女人知道，自己的底细肯定会被皇室调查的一清二楚，时下赶忙一口应下。

　　但落座后她异常紧张，甚至连调红茶的银汤匙都拿不稳。

　　“夫人，你很怕我是么？”

　　没等对方的回答，叶卡捷琳娜快速往下说着，“我明白舒瓦洛夫伯爵最近进行血腥清洗，让你们心生恐惧……但有一点我也想让你知道，彼得陛下的利刃，只会挥向他的敌人。”

　　说到这里，她示意自己的女官杰西卡拿出一卷空的卷轴。

　　“夫人，您的家人一定会平安回家的。但我要您帮我带个消息给特维尔的贵族们——沙皇的刀可以落下，也可以收起。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贵妇人浑身颤抖，连连点头。叶卡捷琳娜微笑着把那只卷轴递给她，“对了夫人，我这里有一项关于纺织工坊的合作，我想知道，你是否感兴趣呢？”

　　伊文娜愕然。

　　自打进门以来，她就因为家族不明朗的走势而惴惴不安，但皇后的话语，让她分外疑惑的同时，竟不自觉地发问：“殿下，您的意思是？”

　　“伊文娜夫人，科纳科沃盛产亚麻，却要千里迢迢运到莫斯科才能织成布料。若在您的领地设立纺织工坊，不仅能省去运费，还能让农妇们多份收入。”

　　她看着对方颤抖的嘴唇，继续往下说道，“当然了，身为贵族伊文娜你应该精通法语吧？正好可以和女儿们一道，管理销往巴黎的蕾丝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