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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54节

  他声音嘶哑如锈铁摩擦,“目前的他,就是一条蛰伏的毒蛇,等待着复仇的机会——他一定会在见到大牧首的时候,咬死您封地上的渎神!这是他报复您的唯一机会,也是他活命的机会!”

  彼得猛地顿住步子,令紧跟他身侧的阿列克谢徒然抬头。

  “《马太福音》第十章第十六节——”

  彼得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像是冰层下的暗流,“我差你们去,如同羊进入狼群;所以你们要灵巧像蛇,驯良像鸽子。”

  阿列克谢迟疑,此时即将落幕的阳光,让他的脸熠熠生辉。

  “查尔斯不是毒蛇,他是被逼入绝境的羊。”

  彼得转过身,“而羊的弱点,从来不在它自己身上——在于牧羊人手里的鞭子。”

  他缓缓走近,指尖轻轻点在阿列克谢的胸口,力道不重,却像是要刺穿他的肋骨:“舒瓦洛夫。”

  阿列克谢的呼吸一滞。

  “帝国上下,唯一有可能掌握查尔斯把柄的,就是咱们的秘密警察头子了。”

  彼得的声音近乎耳语,“可这混蛋这次居然选择中立……他在怕什么?怕站错队?还是在等待最后的机会,给失败者致命一击?”

  阿列克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您的意思是……他手里有什么不得了的讯息?”

  “他一定有。”彼得冷笑,“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跳出来咬死我了,何必装模作样地观望?”

  阿列克谢沉默片刻,终于点头:“我去试试。”

  彼得微微挑眉:“如果连他也没有把柄呢?”

  阿列克谢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苦笑:“那就只能……看上帝的意思了。”

  彼得忽然笑了,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不,我的老朋友。上帝的意思,也是由人解读的。”

  远处,钟声敲响,像是审判的前奏。

  …………

  与叶卡捷琳娜共进晚餐后,彼得半躺在壁炉正对的软椅中,翻看封地的各种奏报。

  “听起来,安德烈的身体明显好转了。”

  刻意在有关挚友的词句停留眼光,彼得满意地敲敲信笺。

  安德烈这一次能够转危为安,倒也不是彼得有什么特效药;

  除了给他用了些赤脚医生手册里的中药外,还得益于他并不是在军中染病,在城堡得到了悉心照料,和足够营养的食物补充。

  “按照您的命令,矿洞军营已经开始陆续开始牛痘的播种——”

  站在身侧的瓦西里一脸佩服地说着,“我从来没听说过,牛痘居然能抵抗天花的侵袭,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彼得笑笑:“在我的家乡荷尔施泰因公国,有很多感染了牛痘的挤奶女工不怕天花的侵袭;父亲生前身边有个医生,曾经在城堡里试验过……当然我也没想过真的有效。”

  瓦西里也是笑了:“是真的有效!可见上帝一定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听到“上帝”这个词,彼得收起了笑容:“之前我交代你给艾瑟尔种上牛痘,你都做好了吧?”

  瓦西里连忙回答做得妥妥当当的,请殿下放心。

  彼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这几日,在大牧首面前就有神迹上演了。”

  他托了尤里询问舒瓦洛夫安排在地牢的检察官,查尔斯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身体不适。

  而种了牛痘的艾瑟尔目前毫无反应,吃喝如常不说,还在为两个天花病人祈祷。

  “接下来,就看阿列克谢能否完成任务了。”

  把玩着女皇的孔雀石纹章,彼得凝视着壁炉里的火焰陷入沉思;

  而此刻伊万急匆匆地小跑进门,躬身在主子耳边说了句话。

  “大牧首居然提前到了?”

  短暂的震惊,彼得旋即冷笑道,“看来,我们的圣父大人,比想象中更急着审判他的羔羊。”

  从莫斯科到这里路程可不短,阿喀琉斯能够提前到达,必然在路上是星夜兼程——

  他这么急着过来,又对外隐瞒了行程时效,显然要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可不是好消息。

  彼得把文件放至身侧:这足以说明,阿喀琉斯对所有人都起了戒心……包括女皇。

  “殿下,我担心阿列克谢大人有点来不及了:他和陛下共进晚餐,才刚刚得到这个消息;此时,他才出宫往舒瓦洛夫的官邸去。”

  听完他的汇报,彼得咬紧后牙。

  这个不靠谱的老好人,在如此紧急的时候还拖拖拉拉。

  “备马!我们也去拜访这个虔诚的中立者!”

  皇储话音刚落,远处大圣堂的钟声敲响了第十下,那每一声都像绞索收紧的节奏。

  …………

  昏暗的地牢内,查尔斯感觉眼皮像灌了铅。

  从入夜开始的高热,让他的视线里爬满血色蛛网:黑色的石墙在扭曲,铁栅化作嗜血荆棘,连自己的闷哼都像是来自地狱的回响。

  “水……”

  他奋力抬手,却连近在咫尺的木碗也够不到;他想喊,却只吐出半口带血的泡沫。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时,一只陶罐抵住他干裂的嘴唇。

  浑浊的水此刻却如甘霖涌入喉管,稍稍恢复意识的他看见艾瑟尔模糊的脸:那张本该布满脓疮的面容,此刻竟在昏暗的火把下光洁如圣像。

  “你!”

  查尔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开始泛出脓包的手抓住对方袖口,“为什么没……”

第82章 地牢幻灭,审判!

  “很吃惊吗?谁会被瘟疫侵蚀,本就是上帝的意思。”

  艾瑟尔掰开他痉挛的指节,将浸过水的湿布敷在他额头。

  冰凉的触感让查尔斯打了个寒颤,却听见更刺骨的低语:“就像祂让该隐活着承受永罚。”

  此时的执事,越发坚信自己得到了来自基辅圣地的庇护;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神迹”在他身上发生了……所以,彼得殿下一定是上帝钦定的沙皇!

  可他却不知道,在天花病毒的重重包围中,给予他庇护的,只是后颈那几颗不起眼的牛痘。

  “你撒谎!”查尔斯几乎破音,“你这种叛徒……怎,怎配?!”

  剧痛截断了他的咆哮。

  艾瑟尔正按着他起疹的肩头,力道恰好压烂疮口:“您说,当大牧首看见我完好无损地跪在祭坛前……而您像条癞皮狗般腐烂在这里,会相信谁在渎神?”

  查尔斯颓然躺倒。

  病痛让他无法思考……可让他撑着意志直至现在的念头,是在大牧首面前上告皇储封地上的渎神。

  “我,绝不,我要……”

  在他咬牙切齿时,地牢的铁门开启的轰鸣。

  查尔斯浑浊的视线里,周身被黑布包覆的检察官,把戴着手套的右手伸过牢笼,对他扔出一支卷轴。

  借着唯一的光源看清上面的文字,查尔斯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他忽然明白彼得为何敢赌这场“神迹”——

  当绝望碾碎信仰,连上帝都能成为权谋的注脚。

  “忏悔吧,主教大人。”

  艾瑟尔举起十字架,铁窗透入的月光将阴影烙在查尔斯脸上,“为了您,也为了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

  地牢深处,新染天花囚徒的惨叫骤然拔高,像极了末日审判的号角。

  …………

  涅瓦河畔的晨雾尚未散尽,十二匹纯白骏马牵引的“阿瓦隆之舟”,已进入圣彼得堡地界。

  传说中的“阿瓦隆岛”象征永生与神圣,被赋名给历代大牧首的座驾,象征其“神之使者”的身份。

  通体雪白的马车周身缠绕着镀金纹饰,在阳光下放射出刺目的光芒。

  车窗镶嵌着七彩琉璃,每一片都刻有圣经故事的微缩场景;从外望去如神迹显影,而车内之人却能透过琉璃将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当这架马车驶过街道时,所有百姓都屏住呼吸。

  它美得不像凡俗的交通工具,倒像从《启示录》中驶出的神谕之舟,连投下的阴影都鎏上了金辉。

  上百名随行修士和唱诗班童子捧着熏香,整条街道都是乳香与没药的气息。

  “圣父驾临——”

  随着教士们波浪般的宣告,大牧首阿喀琉斯的身影出现在悬梯顶端。

  他身披镶嵌无数珍珠的圣袍,权杖顶端那颗来自君士坦丁堡的紫水晶,在朝阳下泛着妖异又不真实的光。

  汹涌的街道瞬间跪倒一片,百姓们争先恐后去吻他投在地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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