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1745：我的老婆是叶皇 第75节

　　大牧首已传下谕令，升艾瑟尔为圣彼得堡都主教，统辖帝国东部十二教区。

　　几乎是同一时刻，女皇下诏彼得入阁摄政，这个原本从荷尔施泰因公国接来的无实权皇储，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116章 信任，也许是危机

　　彼得处理了几项新政后，迅速返回他的封地。

　　今天，有几个重要人物，需要在奥拉宁鲍姆的城堡接待……他不想让这些人出现在冬宫。

　　“新的卫生政策很成功，所有的村庄已陆续建造公厕，并实行垃圾清理和集中清运。对了，修道院的公共沐浴室也在修建，供信徒们使用。”

　　随行的安德烈从刚上马车开始就在汇报，“另外，萨拉农庄翻新工作也已基本完成，照着您的蓝图，那个专门用于加工亚麻的工坊，也正在建设——预计到明年开春就差不多完工……殿下？您，您在听吗？”

　　仿佛是见着自己一直盯在窗外的绿意葱茏，安德烈突然轻声地问道。

　　彼得回过脸微笑：“我听着呢！有你们帮我打理封地，我就能彻底放心了！”

　　安德烈说了几句谦虚的话，转而又道：“不过殿下，您给的蓝图也实在太大——而且，工坊为什么要，通水利系统？我有点看不明白啊！”

　　你要看明白了，那你也成穿越者了。

　　彼得微笑着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心里想着：大英织布工詹姆斯·哈格里夫斯发明了珍妮纺织机。

　　他的核心创新在于将传统单锭纺纱，改为多锭同时纺纱。

　　当然，其本质还是手摇曲柄，尽管对纺纱效率有了一定的提高，但相比后期改良的水力和蒸汽动力的纺纱机，产能还是差老鼻子了。

　　所以彼得看到封地上的人工河，当下想到把珍妮纺织机加上水利系统；

　　如此一来，经过他改良的纺织机不仅比原本大英发明的那个更效率，也增加了亚麻和羊毛的制造工艺。

　　看着主子又陷入沉思，安德烈干脆选择安静，并没有继续汇报。

　　刚踏入奥拉宁鲍姆宫的大理石前厅，便看见汉娜正站在不远处跟自己挤眉弄眼……彼得不禁蹙眉，正打算发问时，他和安德烈同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彼得……我亲爱的！”

　　身穿便装的叶卡捷琳娜提起裙子的下摆，笑得一脸开心向自己跑来。

　　“卡佳？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少女炽热的拥抱差点令他仰面摔倒；彼得干脆用力地搂住她转了个圈，任由对方在自己脸颊吻了又吻：“我怎么不能来？你真是的，婚期将近，礼服也不试，什么也不管，就由我一个人操持吗？”

　　此时安德烈早就拽过汉娜退下，走道里除了站在老远的安东尼，人们早已“识趣”地避开。

　　彼得这才低头深吻她玫瑰般的唇，转而拉着她的手往城堡深处去：“还不是公务太多，实在是忙得很——”

　　婚期确实近了——就在8月21日，他那亲爱的姨妈热衷于“大场面”，繁重复杂的婚礼筹备工作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

　　礼服，婚鞋，各种珠宝饰品……除此之外还有冬宫的翻新整修，圣彼得堡更是栽上了大量从欧洲各国引进的各种花卉。

　　可彼得近来忙于朝政，根本无暇顾忌这些，惹得未婚妻颇有微词。

　　两人边走边聊着一些宫廷趣事，随着彼得的威望越高，她这位未婚妻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而且这位外来的公主年轻貌美，情商也高，在宫廷内的受喜程度也越高。

　　刚开始女皇还是很高兴她受宠，但随着时光推进，作为同样美丽却已开始上年纪的伊丽莎白，对叶卡捷琳娜的态度也稍有了转变：

　　有的时候也说不清楚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心思，女皇时常阴晴不定，还常提出一些令人烦恼的要求。

　　譬如宫廷的女人不准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或者干脆要她们穿男装，甚至近来提出，要所有人剪掉头发，佩戴模样难看的假发等等……

　　“噗，不管怎么样，我的卡佳就算是剪掉头发，也是千万星辰中最美最明亮的那一颗。”

　　彼得故意逗她，“不过嘛——你这顶假发还挺真啊！”

　　叶卡捷琳娜被他气乐了：“哎呀你坏……陛下没有剃掉我的头发呢，她说婚期将近，我若是没了头发，怎么戴王冠和发饰呢？唉，连玛丽都没有幸免呢！”

　　听到她提及女皇安置在她身边的眼线，彼得顿时正色道：“那你这次来，可有与姨妈提么？”

　　叶卡捷琳娜却神秘兮兮地眨眨眼：“那你不妨猜猜看呢？”

　　说完，嗤地笑了出来，“看你紧张的！我要是敢偷偷跑了，陛下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彼得笑了，亲昵地搂住她纤细的腰又转了个圈，刻意凑近她的耳朵：“那你吓我怎么说呢？信不信我也会扒掉你的皮？”

　　谁知，叶卡捷琳娜却踮起脚，反凑近他的脸：“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和她的事？我听说，凯瑟琳为了你，还不顾危险做了一次诱饵。”

　　面对彼得骤然僵硬的脸，她笑容依旧，“她一定很爱你，是不是？”

　　彼得却又温和地笑了起来，捉住她的手腕，将唇印在她掌心：“我的公主吃醋了？她，不过是个礼物——”

　　叶卡捷琳娜第一次对他有了些不依不饶：“那经过这事……她就再也不是个礼物了吧？”

　　这女人——还真是敏锐。

　　彼得不由自主收起了笑容：“卡佳，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敌人，还有可能会利用她？”

　　叶卡捷琳娜点头：“是啊！之前听彼得你说过……她的父母家人还受腓特烈控制——我倒不是担心她的忠诚，我是担心，腓特烈会一招两用。”

　　彼得若有所思。

　　是啊……普鲁士在他封地上的间谍被全歼，就是因为这个曾经作为眼线的女人。

　　腓特烈必然会震怒……但以他的心智，很有可能会把报复转化为尖刀，再递给凯瑟琳。

　　以她上次立的大功，不仅彼得对她态度有所转变，连城堡上下都认同她的勇敢。

　　然而就是这种“转变”和“认同”，一旦被腓特烈以家人要挟去做什么别的事，恐怕……比真正的斥候更危险。

　　彼得不禁眼露赞美，伸手轻抚她柔美光泽的金发：“好卡佳，你为什么这么聪明——你简直让我爱得发狂了。”

　　叶卡捷琳娜投入他的怀抱，轻声说着：“那就好好爱我一个人好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担心你的安全呢！”

第117章 棋子的对弈

　　叶卡捷琳娜推开雕花橡木门时，因为中弹断了两根肋骨的凯瑟琳正躺着由汉娜喂喝蘑菇汤。

　　里面应该是加了鸡肉，香味闻起来浓郁又丰富——

　　见到进门的皇储未婚妻，凯瑟琳艰难地想要从病床起身行礼，却被叶卡捷琳娜摆手示意：“躺着吧，你身子没好，就不必多礼了。”

　　汉娜扶着她再次躺好，女人低声地道了句谢。

　　上午的阳光透过榉木和床头的玻璃，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亚麻睡袍下分明缠着厚实的绷带。

　　“我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是存在些误会。”

　　叶卡捷琳娜从汉娜手中收走了蘑菇汤，轻轻放在床头后与她和安东尼做了个“退下”的手势，才缓步上前坐在汉娜留下的木椅上。

　　“殿下，之前是我冒犯您……若您要罚我，我，咳咳……”

　　善于察言观色的凯瑟琳，看出了叶卡捷琳娜冷傲之下，有不快在酝酿，慌不迭地打算告罪；却在翻身时触动了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用多礼。”

　　叶卡捷琳娜眼里多了些厌恶……她看得出来，对方显然是想用她的怜悯，“彼得和我说过一些你的事，但，我现在想亲口听你说说。”

　　凯瑟琳显然有点吃惊。

　　不过她吃惊的，并不是皇储和未婚妻说自己的事；而是因为……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居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靠着身份压制自己。

　　却选择以这种相对平等的方式，来找自己“谈话”。

　　凯瑟琳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隐藏在这张绝美的脸颊之下。

　　于是略一沉吟后，她将在普鲁士被挑选出来，而后接受间谍训练，被腓特烈安插为眼线等等事一一与对方说了。

　　“殿下，也许您不信，可……可我自打来到殿下身边，他不仅平等待我，还一直善待我和姐妹们。”

　　凯瑟琳避开了对方的眼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不配这样说……可我，似乎已经爱上殿下了。任何可能伤害到殿下的事情，我都不愿去做了。”

　　叶卡捷琳娜一直端坐在她面前，像是那些最好的倾听者一样，静静地听着她口若悬河。

　　可等她说完，美丽的少女好像压根没听到她的这些话，而是轻声说道：“怎么，你还喜欢读这些？”

　　她的眼光落到床头的一本书：《普鲁士王家轻步兵条令》，笑容多了几分玩味，“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喜欢珠宝，衣饰……和各种缝纫刺绣技法呢！”

　　凯瑟琳一愣：“这……只是殿下他说自己并不精通德语，让我帮忙校对军事术语罢了。”

　　看来我的彼得，也并不是完全对她放心的。

　　尽管不知他的用意，但叶卡捷琳娜清楚爱人的德语水平，压根不需要她校对军事术语。

　　“也就是说，你我的身份……有可能对调是吗？”

　　叶卡捷琳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一年多以前，腓特烈陛下为皇储挑选联姻对象，我也是那一百多个适龄少女的其中之一。”

　　凯瑟琳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命运有的时候就这么有趣，几乎同样的经历，也许出身高低也相近……但最终人生的路途大抵南辕北辙。

　　“或许吧。”

　　凯瑟琳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紧且悲哀，“但可以肯定的是，您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大公夫人，而我是个永远见不得光的情妇。”

　　说到这里，她认命似得叹了口气，“殿下，我明白您的心思：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如果我们这些人的存在，是您的障碍，那就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们回普鲁士吧。”

　　叶卡捷琳娜却一笑：“我属我的良人，我的良人也属我……但，司牧普天之下羔羊的鞭子，从来只握在沙皇手里呢。”

　　说完这些话，她拿出一袋银币放在床头：“相比珠宝什么的，这东西俗气了一点……但，它应该是这个世上最可靠的东西之一了吧？”

　　高傲的大公夫人微微提起裙摆转身离去前，悠悠然的声音再次飘来，“好好养伤吧。但，我不希望你再去暖床了。”

　　房门在她身后被安东尼关闭，叶卡捷琳娜突然像是泄了气般，双手托在墙上好一阵粗喘。

　　她得承认，她真的是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