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109节
他们不敢走快,也走不快。只求在天色彻底黑透前,能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避风之所,或者……奇迹般地遇到人迹。
然而,奇迹并未发生。
天色迅速暗沉下来,山林中响起了夜枭的啼叫和不知名野兽的窸窣声。寒意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三人本就冰凉的身体更是瑟瑟发抖。
终于,在夜幕完全降临前,他们发现了一处小小的、被遗弃的猎人窝棚。窝棚极其简陋,四面漏风,但至少有个顶,能稍微遮挡夜露。
三人几乎是爬着进了窝棚,瘫倒在地,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窝棚内一片漆黑,只有三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饥饿、干渴、伤痛、寒冷……种种负面感觉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们的意志。
林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窝棚顶部的破洞中透进来的几颗寒星,意识渐渐有些模煳。他知道,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和食物,他们绝对熬不过这个夜晚。
难道,挣扎着逃出了崤山,最终却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荒山野岭的破窝棚里吗?
不甘心……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太多的谜题没有解开……
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沉沦之际,怀中有个东西,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不是密钥碎片,也不是吉平骨片的粉末。是……那枚玄明道长赠予的、观潮阁客卿长老的青色玉符!
这玉符一直被他贴身收藏,之前经历连番恶战和地气穿梭都未曾有异动。此刻,在这绝境之中,它却自行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温润的青光,同时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指引般的清凉气息!
这气息并非指向某个具体方向,而是……似乎在与他体内那沉寂的、偏向感知的密钥碎片,产生着某种微妙的共鸣!
林墨心中一动,强提起精神,将那玉符取出握在手中。玉符上的青光如同呼吸般明灭,那丝清凉气息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入近乎枯竭的经脉,虽然微弱,却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安抚之感,竟让他剧烈的痛楚都稍稍缓解了一丝。
同时,密钥碎片在这玉符气息的刺激下,似乎也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活性,不再是死寂,而是传递出一种模煳的、对周围环境中“水汽”与“生机”的感应。
水……这附近……有水源?而且,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人气?
这感应太过模煳,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在此刻,这无疑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芒!
“水……附近……可能……有人……”林墨用尽力气,嘶哑地说道。
左慈和赵六闻言,精神都是微微一震。
“玉符……指引……”林墨将玉符递给左慈。左慈接过,仔细感应了片刻,灰败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讶异:“此符……竟能共鸣地脉水汽……确是指向……东南方向……有活水……且……似有……微末人迹……”
希望,如同豆大的灯火,在漆黑的窝棚内重新点燃。
“走……”林墨再次挣扎着起身,尽管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但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三人再次互相搀扶,凭借着玉符那微弱的青光指引和密钥碎片模煳的感应,蹒跚着走出了窝棚,融入了更加浓重的夜色,向着东南方向,艰难前行。
夜路崎岖,荆棘遍布。他们不知摔倒了多少次,又多少次凭借着求生的本能重新爬起。玉符的青光如同指引魂魄的灯笼,虽然微弱,却坚定不移。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就在林墨感觉自己的意志和身体都即将彻底崩溃的极限时刻,前方,终于传来了清晰的、潺潺的流水声!比崤山中的溪流更加平缓!
而密钥碎片的感应也陡然清晰了一丝——在那水声传来的方向,除了浓郁的水汽,确实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人类的烟火气息!
三人精神大振,用尽最后力气,向着水声和那丝人气的方向挪去。
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数丈宽的小河在月光下静静流淌,河对面,依稀可见几点微弱的灯火,以及一片低矮房屋的轮廓!
是一个村庄!
他们……终于找到了人烟!
激动之下,林墨只觉得眼前一黑,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带着左慈和赵六,一起软倒在了河岸边,失去了意识。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那块依旧散发着微光的青色玉符,紧紧攥在手心。
希望,就在河对岸。
第199章 河畔渔火
冰冷。刺骨的冰冷。
意识在黑暗的深渊中浮沉,最终被河畔潮湿的寒意与周身撕裂般的剧痛强行拉扯回来。林墨勐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稀疏的星光,以及不远处河面反射的破碎月影。
他还活着。左慈和赵六也倒在他身旁,气息微弱,但尚存。
他们成功抵达了河边,但最后一丝气力也已耗尽,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夜风吹过,带着河水的湿气,冻得他们瑟瑟发抖,伤口在寒冷中更是传来钻心的疼痛。对岸村庄的灯火看似近在迟尺,却仿佛隔着天堑。
难道要功亏一篑?
林墨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对岸。密钥碎片带来的微弱感知,让他能隐约“听”到村庄里几声犬吠,以及某种规律的、仿佛织布机般的声响。那丝微弱的人气,就源自那里。
他试图挪动身体,哪怕只是制造出一点动静,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再次缓缓淹没上来。
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涣散之际,手中一直紧握的那枚观潮阁玉符,忽然再次亮起了微弱的青光!这一次,光芒不再仅仅是指引,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温和的震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向着河对岸的方向,扩散出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这涟漪并非实质,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特定的频率,与自然的水汽、夜风交融在一起。
片刻的寂静之后——
对岸村庄边缘,一盏原本静止的渔火,忽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略显苍老、带着警惕的声音,隔着河面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谁在那边?”
有人!
林墨心中勐地一颤,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救……命……”
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但他手中玉符的青光,却随着他这声呼救,微微闪烁了一下。
对岸沉默了片刻,那盏渔火开始移动,向着河边靠近。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提着灯笼,站在对岸向这边张望。
“刚才……是有人在喊?”那老者的声音带着疑惑,他举高灯笼,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一小片河面,也隐约映出了林墨三人倒在河岸边的轮廓。
“咦?真有人!还是三个!”老者吃了一惊,随即喊道,“喂!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躺在这里?”
林墨想回答,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努力地,让手中的玉符再次闪烁了一下微光。
这一次,对岸的老者似乎看清了那点奇异的青光。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同:“那光……等等!你们……你们是‘观潮阁’的朋友?”
林墨心中一动,这老者竟然认得观潮阁的信物?难道这看似普通的村庄,与观潮阁有所关联?
他无法回答,只能用尽最后意志,让玉符持续散发着微弱的青光。
对岸的老者见状,不再犹豫,转身朝村里喊道:“根生!二娃!快起来!撑船!河这边有观潮阁的贵人落难了!”
很快,对岸响起了一阵骚动,几处灯火亮起,人声嘈杂。不多时,一条小渔船被推入水中,两个精壮的汉子奋力划桨,向着这边驶来。
小船靠岸,那提灯的老者和两个汉子跳下船,看到林墨三人的惨状,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爷!怎么伤成这样!”那被称为根生的汉子惊呼道。三人皆是衣衫褴褛,浑身血迹和污泥,林墨和赵六更是伤势骇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别愣着了!快!小心点,把人抬上船!”那老者显然颇有威望,立刻指挥道。他仔细看了一眼林墨手中紧握的玉符,确认无误,眼神更加凝重。
两个汉子小心翼翼地将林墨、左慈和赵六搬上小船。过程中难免触及伤口,剧痛让林墨险些再次昏厥,但他死死咬着牙,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回对岸。村民们早已闻讯聚集在岸边,看到抬下来的三个血人,议论纷纷,面露惊惧与同情。
“是山里的邪祟伤的?”
“看着不像普通人啊……”
“王老叔,这……”
那提灯的老者,被称为王老叔,挥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都别吵吵了!人伤得重,赶紧抬回我家去!根生,你去请李郎中!二娃,让你婆娘烧些热水!”
村民们显然很信服王老叔,立刻行动起来。林墨三人被小心地抬进了村庄边缘一处相对宽敞的院落,安置在炕上。
直到感受到身下炕席传来的微弱暖意,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烟火气,林墨紧绷到极致的心神才终于一松,强烈的疲惫与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彻底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他唯一记得的,是王老叔那双虽然苍老却透着精明的眼睛,以及他低声对身边人交代的话语:
“……好生照看……尤其是那个拿着玉符的年轻人……他可是观潮阁的贵人……说不定……能帮我们解决‘那件事’……”
“那件事”?
林墨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但已无力深思,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历经了漫长的轮回。
林墨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渴,以及周身无处不在、但似乎减轻了些许的疼痛。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朴素的土坯房里,身下是温暖的土炕,身上盖着虽然粗糙却干净的棉被。
阳光从糊着桑皮纸的窗户透进来,在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还活着。而且,似乎得到了救治。
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虽然依旧虚弱无力,牵扯着伤口隐隐作痛,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种完全失控的状态。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墨偏过头,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的清瘦老者坐在炕边的凳子上,正含笑看着他。老者身旁放着药箱,显然是郎中。
“李……李郎中?”林墨声音沙哑干涩。
“老夫李仁,是这王家村的郎中。”李郎中点点头,递过一碗温热的汤药,“你伤势极重,内腑震荡,失血过多,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先把这碗药喝了,固本培元。”
林墨在李郎中的帮助下,勉强撑起身子,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药汁入腹,化作一股暖流,缓缓滋养着干涸的经脉。
“我的……两位同伴……”林墨急忙问道。
“那位道长和那位断臂的壮士都在隔壁房间,尚未苏醒,但性命应是无碍了。”李郎中宽慰道,“道长似乎是元气大耗,需要静养。那位壮士失血过多,伤口也处理过了,能否挺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林墨闻言,心中稍安。他看了看自己被重新包扎好的伤口,以及换上的干净布衣,感激道:“多谢李郎中,多谢……王老叔和村民们的救命之恩。”
李郎中摆摆手:“医者本分,乡里乡亲,互相帮衬也是应当。只是……”他顿了顿,看着林墨,欲言又止,“王老哥说,你们是观潮阁的贵人?怎么会流落到我们这偏僻村子,还伤得如此之重?莫非……也是在崤山里,遇到了‘那东西’?”
“那东西?”林墨心中一凛,捕捉到了李郎中话语中的关键,“李郎中,您说的‘那东西’是指?”
李郎中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压低声音道:“就是山里……最近闹得邪乎的玩意儿啊!夜里鬼哭狼嚎,河边有时还会漂下来些……不干净的东西。村里好几个进山打柴采药的,都没再回来……大家都说,是山神发怒了,或者……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