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22节
那昏迷的降兵被紧急抬上来救治。王胥快速检查了他咳出的黑血,脸色大变:“仙师!他……他中了毒!和之前粮仓投毒的迹象类似!”
内奸不止芸娘一个!还有人潜伏在谷中,甚至可能就在刚才,趁机给这个回来报信的降兵下了毒手,想彻底灭口!
内外交困,杀机四伏!
林墨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那极致的压力反而催生出一股冰冷的疯狂。
他不能再犹豫了!
“王胥!”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你立刻带人,控制住芸娘!但先不要杀她!严加审讯,问出她知道的一切!尤其是关于‘山鬼’和赵黑石的布置!”
“孙老,李郎中!组织所有妇孺和老弱,立刻转移到后山那个最隐蔽的洞穴!带上所有能带的粮食和物资!”
“其余所有能拿动武器的人,全部上隘口!准备死战!”
一道道命令发出,混乱的黄天谷如同被鞭子抽打,再次疯狂运转起来。
林墨最后看了一眼西边王五他们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痛苦,随即化为彻底的冰寒。
兄弟,对不住。我必须先守住这个家。
他转身,望向东面那越来越近的烟尘,握紧了手中那柄冰冷的长剑。
“敲响警钟!最高戒备!”
“黄天谷——” “——死战!”
第30章 绝地血钟鸣
最高戒备的警钟声,不再是竹哨,而是用缴获的半截断矛奋力敲击一块悬吊起来的锈铁片发出的声音!嘶哑、刺耳、急促,如同垂死之兽的哀嚎,瞬间撕裂了黄天谷压抑的寂静!
“敌袭——东面——” “所有人——上隘口——”
王胥声嘶力竭的吼声伴随着钟声在山谷中回荡。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
妇孺的哭喊声,男人的怒吼声,兵器碰撞声,杂乱的脚步声……整个山谷像被捅了的马蜂窝。孙老汉和李郎中带着几个还能动的老人,拼命组织妇孺向后方那个隐秘洞穴转移,人群惊慌失措,不断有人摔倒,物资撒了一地。
而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男人——无论是原黄天谷民,还是那些面色惶惑的新降者——都被王胥和几名残余的力士连吼带踢地驱赶着,涌向隘口工事。
林墨已经站在了隘口最前方,脸色苍白如纸,但握剑的手稳如磐石。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西边的王五,不再去想内部的奸细,将全部精神集中在东面那越来越近的烟尘上。
烟尘渐近,已经能看清来者的轮廓。
不是官兵的制式衣甲,也不是黄巾的杂乱旗帜。而是一群穿着五花八门、却统一绑着某种红色布条、手持各种兵刃的武装队伍!人数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多,大约百人左右,但行动迅捷,队形散而不乱,带着一股彪悍的戾气。
为首的几人骑着骡马,其中一人,赫然是肩膀上依旧裹着渗血绷带的——赵黑石!
而他身旁,是一个穿着绸布短褂、头戴员外帽、却一脸精明狠厉之色的中年胖子,正指着黄天谷的方向,对赵黑石说着什么。
“是黑石寨的人!还有……像是附近‘红巾帮’的土匪!”有认得的人惊骇地叫出声!
红巾帮?林墨有印象,王胥曾提过,是活跃在黑石寨周边另一股势力不小的土匪,与赵黑石时而勾结,时而争斗。没想到赵黑石竟然说动了他们一起来攻!
显然,上次渡厄真人失败,赵黑石并未死心,反而勾结了更多的地头蛇,誓要踏平黄天谷!
“弓弩准备!”林墨嘶声下令,声音压过了谷内的混乱。
隘口上仅有的七八把缴获的弓和自制的弩被抬起,箭头稀疏地对准了下方的敌人。更多的人则握紧了手中的刀枪棍棒,呼吸粗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拼死的决绝。
赵黑石和那红巾帮头领在隘口一箭之地外勒住马匹。
赵黑石仰起头,脸上带着怨毒和得意的狞笑,用刀指向林墨:“里面的妖道听着!上次算你走运!今日我请来了红巾帮的刘当家!识相的,立刻打开寨门,跪地投降,交出妖道和所有粮食女人,爷爷或可大发慈悲,留你们全尸!”
那刘当家也嘿嘿笑道:“赵寨主说得不错!这穷山沟有什么好守的?乖乖出来,跟爷爷们去吃香喝辣,岂不快活?”
回应他们的,是隘口上一片死寂的沉默和无数道仇恨的目光。
赵黑石脸色一沉:“给脸不要脸!刘当家,看来得费点手脚了!”
刘当家挥挥手,满不在乎:“一群泥腿子,能有多大能耐?兄弟们!给我……”
他的“上”字还没出口!
异变再生!
黄天谷内部,靠近溪流的方向,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喧哗和打斗声!甚至还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
“怎么回事?!”林墨心头猛地一沉,骇然回头!
只见谷内,那些正在被组织转移的妇孺人群中,竟然有十几个新降兵突然发难!他们抽出暗藏的短刃(不知从何而来),疯狂地砍杀向周围毫无防备的妇孺和老人!同时口中发出疯狂的呐喊:“地公将军万岁!杀光这些叛徒!”
是内应!他们竟然还有内应潜伏在降兵之中,甚至可能就在刚才的混乱中拿到了武器!他们选择在这个外部攻击的最关键时刻,里应外合!
内部瞬间大乱!惨叫声、哭喊声、怒骂声响成一片!孙老汉惊怒的吼声和李郎中试图救护的呼喊被彻底淹没!
“不好!”王胥脸色剧变,带着几名力士就想回身去镇压内乱!
但就在隘口守军因内部变故而心神剧震、阵型动摇的这一刻——
“就是现在!杀上去!”赵黑石发出了兴奋的狂吼!
山下等待已久的土匪们发出震天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隘口猛冲过来!
完了!
林墨脑中一片空白。
内外夹击!阵脚已乱!隘口……守不住了!
“王胥!带你的人去镇乱!这里我顶着!”林墨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吼道,声音扭曲变形!
王胥看了一眼汹涌而上的敌军,又看了一眼谷内惨烈的混乱,眼中闪过无比的痛苦和挣扎,最终一跺脚:“仙师保重!”带着几名力士疯了一般冲向谷内。
隘口上,只剩下林墨、不到十名原力士,以及几十个惊惶失措、不知所措的普通谷民和新降者(并非全部叛乱)!
而山下,是近百名疯狂冲来的土匪!
“放箭!”林墨赤红着眼睛,挥剑怒吼!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下,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土匪,但根本无法阻挡洪流!
几乎瞬息之间,土匪的先头已经冲到了隘口工事之下,开始疯狂地攀爬、撞击简陋的栅栏和拒马!
血腥的短兵相接瞬间爆发!
“杀!”林墨狂吼一声,一剑劈翻一个刚刚冒头的土匪!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他身边残存的力士们也发出了绝望的怒吼,用身体堵在缺口,用刀砍,用矛刺,用石头砸!不断有人被拉下去,瞬间被乱刀分尸!惨烈程度远超上次!
新降者们大多吓傻了,有的胡乱挥舞着武器,有的则抱头蹲下,甚至有人试图向爬上来的土匪投降,却被毫不留情地一刀砍倒!
隘口,摇摇欲坠!
谷内,王胥带人拼命镇压叛乱,但叛徒极其凶悍,且混在妇孺之中,投鼠忌器,一时难以清除,混乱仍在持续!
东面隘口即将被突破,内部叛乱未平,西面王五生死未卜……
黄天谷,已然陷入了彻彻底底的绝境!
林墨机械地挥剑,格挡,劈砍。手臂早已酸麻,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视野里只有不断涌上的敌人和飞溅的鲜血。
要结束了吗?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最终还是逃不过覆灭的命运?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那一刻——
呜——呜——呜——
一阵低沉、苍凉、却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突然从西面的山脊后隆隆响起!
那号角声不同于任何已知的声响,古朴、蛮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正在疯狂攻城的土匪们动作一滞,惊疑不定地望向西面。
赵黑石和劉当家也勒住马,皱眉望去。
只见西面那道山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沉默的身影!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人,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穿着简陋的兽皮衣物,手持粗糙却巨大的石斧、木棒,脸上涂抹着诡异的油彩。
为首一人,格外雄壮,如同铁塔般屹立,手中握着一支巨大的、弯曲的白色号角——那似乎是某种巨型野兽的角!
是——“山鬼”?!
不!林墨猛地看清,在那群“山鬼”般的身影旁边,挣扎站着的,竟然是王五!他浑身是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但还活着!他身边,是同样伤痕累累、却相互搀扶着站立的五名队员!
他们还活着!而且……似乎和“山鬼”站在了一起?!
王五用尽力气,朝着隘口方向,发出嘶哑的呼喊:“仙师——!坚持住——!援兵……援兵到了——!”
援兵?山鬼是援兵?!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赵黑石和劉当家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那为首的巨大“山鬼”再次举起了号角。
呜——!
号角声落下的瞬间,那二三十名“山鬼”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咆哮,如同真正的洪荒巨兽,从山脊上猛冲而下!他们的目标,直指赵黑石和紅巾幫土匪的后阵!
速度之快,气势之凶悍,竟让那些土匪们产生了面对天敌般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