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71节
“是!”裴元绍领命,匆匆而去。
徐庶独自留在书房,目光再次投向林墨静养的方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系于那个昏迷之人的苏醒,以及他醒来后,能否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找到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曹军大营。
曹操听着夏侯惇的汇报,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元让(夏侯惇字),邺城便交给你了,稳扎稳打,勿要急躁。”
“主公放心!有某在,邺城稳如泰山!”夏侯惇拍着胸脯保证。
郭嘉在一旁缓缓道:“夏侯将军威震河北,坐镇邺城,自然无人敢犯。只是,对那徐元直和林墨旧部,还需以怀柔为主,稍加安抚,以免狗急跳墙。”
“奉孝所言极是。”曹操表示同意,“传令下去,犒赏三军,对邺城百姓秋毫无犯。再以我的名义,送一批药材补品去州牧府,给林太守调养身体。”
软硬兼施,方是王道。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入帐:“报!主公,袁谭前锋焦触部五千人马,已抵达邺城以北八十里的滏水,安营扎寨!”
“来得好快!”荀攸皱眉。
曹操却笑了:“正好!正愁没有立威的对象。元让,你的首功来了。”
夏侯惇独眼放光:“主公,某请令率本部兵马,迎头痛击焦触,叫袁谭小儿知道厉害!”
“不。”曹操摆手,“你只需紧守邺城。我另派曹子孝(曹仁)率军前往滏水对峙。先挫其锐气,不必急于决战。袁谭此人,志大才疏,见硬骨头,自然会犹豫。我们要的,是时间和态势。”
曹操的目光再次投向邺城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昏迷的年轻人。
“等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再收拾袁谭不迟。”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边的事情”,指的就是林墨和他的地宫秘密。
静室之内,林墨的指尖再次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眉头也微微蹙起,仿佛在梦中遇到了极大的困扰。他脑海中,那点蓝光的影像越来越清晰,甚至……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微的、如同冰层碎裂般的——
“咔嗒。”
地宫深处,那枚蓝色晶体上,一道细微的裂痕,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然弥合。核心能量光团的休眠波动,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紊乱。
惊蛰已过,地下的潜流,开始悄然涌动。而地上的风暴,也已在酝酿之中。林墨的苏醒,即将成为点燃一切的引信。
第119章 苏醒
那一声极轻微的“咔嗒”,并非来自现实,而是回响在林墨意识深处最后的壁垒。仿佛一把钥匙,终于插入了锈蚀的锁孔,转动了停滞的时间。
静室内,烛火摇曳。
林墨的眼皮剧烈颤动了几下,最终,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映入眼帘的是模糊的床幔顶棚,以及空气中浓郁的、令人安心的药香。短暂的茫然过后,地底深处的恐怖景象、能量对撞的毁灭光芒、还有那点顽强闪烁的蓝光,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瞬间窒息,下意识地想要坐起。
“呃……”一声沙哑破碎的呻吟从他喉间挤出,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尤其是头颅,仿佛有无数钢针在穿刺。
这微小的动静,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守候已久的贴身侍从耳中。那年轻侍从猛地从打盹中惊醒,看到榻上睁开双眼的林墨,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连滚爬爬地冲出静室,声音带着哭腔:“醒了!大人醒了!徐先生!裴将军!大人醒了!”
消息像野火般迅速蔓延过州牧府沉寂的庭院。
徐庶正在书房与几个心腹属官低声商议如何应对曹军日益明显的渗透,闻声手中的笔“啪嗒”掉在案上,墨迹污了竹简也浑然不觉。他霍然起身,甚至来不及整理衣冠,便踉跄着冲向静室。
裴元绍正在校场督促残存的讨逆军老兵操练,听到喊声,虎目圆睁,丢下手中兵器,如同一阵狂风般卷向府内。
静室门口,两人几乎同时赶到,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激动与凝重。徐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轻轻推开房门。
榻上,林墨正由侍从扶着,勉强喝下几口温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眶深陷,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显得有些涣散和疲惫,但那双眸子深处,终究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光。
“主公!”裴元绍扑到榻前,声音哽咽,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元直……元绍……”林墨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嘴角努力想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吃力,“我……睡了多久?”
“三个月,主公,您昏迷了整整三个月!”裴元绍抢着回答。
徐庶走到榻边,仔细端详着林墨的状态,心中稍安,但忧虑更甚。他挥手让闲杂人等候在门外,只留下裴元绍和端药进来的李郎中。
“主公,感觉如何?可有哪里特别不适?”徐庶轻声问道。
林墨缓缓摇头,闭目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眉头微蹙:“浑身无力,头很痛……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原本圆盘所在的位置,似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与连通感,仿佛与某个极其遥远而庞大的存在,建立起了一丝微弱的、若有若无的联系。是那块蓝色晶体?还是……地宫核心本身?
他没敢细说,转而问道:“外面……现在情形如何?魔物……?”
徐庶和裴元绍对视一眼,知道无法隐瞒,便简要将这三个月来的剧变一一道来:魔物因核心休眠而瓦解、曹操大军进驻河北、夏侯惇接管邺城防务、袁谭陈兵边境……
每听一句,林墨的脸色便沉下一分。他没想到,自己在地底搏命换来的喘息之机,竟让曹操如此迅速地摘取了胜利的果实。如今的邺城,竟已是在曹军的“保护”之下?他这位名义上的州牧,俨然已成瓮中之鳖。
“曹操……现在何处?”林墨的声音带着冷意。
“就在城外大营。他多次派人探问主公病情,送来名贵药材。”徐庶答道,语气平淡,却点出了曹操看似关怀实则施压的姿态。
林墨沉默了片刻,地底深处那场能量对撞的终极恐怖再次浮现脑海。与那毁天灭地的“净化协议”相比,眼前的权力倾轧,似乎都显得渺小了些。但渺小,并不意味着不致命。
他知道,曹操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河北之地。
“我醒来的消息,能瞒多久?”林墨看向徐庶。
徐庶苦笑:“恐怕……瞒不住。夏侯惇的人就在府外,府内人多眼杂,消息此刻恐怕已经传出去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静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一个洪亮而略带倨傲的声音:“听闻林太守苏醒,夏侯惇特来探视!”
来了!曹操的反应如此之快!
裴元绍立刻按剑而立,面露凶光。徐庶则对林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敛锋芒。
林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对徐庶点了点头。
徐庶整理了一下衣冠,沉声道:“有请夏侯将军。”
房门被推开,身材魁梧、独眼精光四射的夏侯惇大步走入,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瞬间就落在了榻上的林墨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
“林太守!你可算是醒了!”夏侯惇声若洪钟,走到榻前,抱了抱拳,“这三个月,可真是急煞我等了!主公在许都亦是日夜牵挂!”
林墨在侍从的搀扶下,勉强靠坐起来,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声音依旧沙哑:“有劳……曹公和夏侯将军挂念。林墨……贱命一条,侥幸……捡回一条性命。还未谢过……曹公……救援之恩。”
他刻意表现得气若游丝,言语断续,将自己置于一个虚弱不堪、需要仰人鼻息的弱者位置。
夏侯惇独眼微眯,仔细打量着林墨,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林墨的虚弱并非完全假装,三个月的昏迷和精神的巨大损耗是实打实的。
“林太守客气了!讨逆诛魔,乃是天下大义,我家主公义不容辞!”夏侯惇摆了摆手,语气放缓了些,“你且好生静养,邺城防务有某在,尽管放心!待你身体康复,我家主公还想与你把酒言欢,共商河北未来呢!”
话语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一定……一定……”林墨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冷光,虚弱地应承着。
又虚与委蛇了几句,夏侯惇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显然是要第一时间向曹操汇报林墨“虚弱不堪”的状况。
待夏侯惇走后,静室内再次陷入沉寂。
裴元绍急道:“主公,您也看到了!曹军嚣张至此!我们……”
林墨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已彻底恢复了清明,甚至比昏迷前更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沉静。
“元绍,稍安勿躁。”林墨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老虎在打量猎物的时候,不会立刻扑上来。我们……还有时间。”
他转头看向徐庶:“元直,这三个月,辛苦你了。现在,把我们所处的局面,我们所剩的筹码,一五一十,详细告诉我。”
他又看向李郎中:“李先生,我的身体,究竟如何?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行动?”
最后,他的目光似乎穿透屋顶,望向那遥远的地底深处,喃喃自语:
“还有……‘它’们……现在到底怎样了?”
苏醒,只是开始。真正的博弈,此刻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林墨手中,除了残破的基业和忠诚的部下,似乎还多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来自地底深处的“礼物”与“羁绊”。
第120章 病榻上的棋盘
夏侯惇离去后,静室内的空气并未轻松,反而更加凝重。林墨屏退了侍从,只留徐庶、裴元绍与李郎中在侧。烛火将几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壁上,摇曳不定,如同此刻的局势。
“元直,说吧,我们现在还剩多少家底?”林墨靠在软枕上,声音虽弱,目光却锐利地看向徐庶。
徐庶深吸一口气,如同禀报军情般清晰道来:
“军力方面 :壶口关一战,讨逆军主力折损七成以上,现存可战之兵不足三千,且多带伤,分散在邺城及周边几个重要据点,但装备补给短缺。黑山张燕部损失亦惨重,现存兵力约四千,驻扎在黑山一带,态度暧昧,虽表面遵从主公,但经此大变,其心难测。”
“地盘方面 :冀州各郡县,在魔物之乱后,曹军以‘援助’、‘安抚’之名,已派官员接管大半政务、税赋。名义上仍尊主公为州牧,但政令出邺城已难通行。邺城本身……如主公所见,城防已由夏侯惇接管。”
“人才物资 :文官体系尚算完整,但多有摇摆观望者。工匠坊在李郎中和乌金翁主持下,对地宫残骸技术有些许研究,但进展缓慢。府库钱粮,大半用于抚恤和维持,所剩无几。”
一番话,将严峻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面前。如今的林墨,空有州牧之名,实则困守孤城,兵微将寡,财政拮据,外部强敌环伺。
裴元绍拳头攥得咯咯响,满脸不甘。
林墨听完,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只是沉默了片刻,又问:“曹操……除了军事掌控,还有何动作?”
“软硬兼施。”徐庶道,“一方面,夏侯惇军纪尚可,并未过分扰民,曹操还时常送来钱粮药材,示以恩惠。另一方面,不断以‘共商大计’为名,催促主公……呃,催促主公身体康复后,前往许都觐见天子,并‘详叙’地宫之事。士族之中,亦有不少人收到曹营暗示,频频向庶施压。”
前往许都?那无异于羊入虎口。地宫之事,更是曹操志在必得的禁脔。
“袁谭那边呢?”林墨再问。
“焦触五千先锋已抵滏水,与曹仁部对峙。袁谭主力仍在黎阳观望。此人优柔寡断,既想趁火打劫,又惧曹操兵威,更怕地宫再生变故,故举棋不定。”
林墨微微颔首,对局面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看向李郎中:“李先生,我的身体,究竟如何?”
李郎中忙上前细察脉象,沉吟道:“大人身体亏损极重,尤其是心神损耗,非寻常药石能速补。需长期静养,循序渐进,切忌劳神动怒,更不可妄动……呃,妄动那‘异力’。若要恢复如常,至少需半年光景。若要……恢复某些能力,则要看机缘了。”
半年?外界风云变幻,曹操岂会给他半年时间?
林墨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在锦被上轻轻划动,仿佛在推演着什么。静室内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
许久,他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