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72节
“元直,我们眼下,要做一个‘病人’,一个需要曹操‘保护’的虚弱病人。”林墨缓缓道,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曹操要名正言顺,我们便给他‘名’,但要拖住他的‘实’。”
“第一,我苏醒的消息,不必再刻意隐瞒,但要将我‘病体沉重’、‘神思恍惚’、‘需长期静养’的消息,加倍散播出去。尤其要让曹操知道,我如今连地宫之事都记不真切,需要慢慢回想。”
“第二,以我名义,起草一份谢表,用词要极尽恭谦,感谢曹公救命之恩,陈述我病体难支,暂无法理事,恳请曹公‘暂摄’河北军政,以御袁谭。并将州牧印信……仿制一份,差的送去,真的留下。” 这是以退为进,主动让出部分名义上的权力,换取实际上的喘息空间,并试探曹操的底线。
徐庶眼中精光一闪:“主公此计大妙!如此,曹操若急于相逼,反倒显得他趁人之危,有失人心!”
“第三,”林墨看向裴元绍,“元绍,你挑选一批绝对忠诚、机灵可靠的旧部,不必多,百人即可。明面上解散,暗中潜伏于邺城内外,收集一切情报,尤其是曹军将领的喜好、矛盾,以及……许都方向的动向。我们要知道,曹操的耐心还有多少,他的后院是否安稳。”
“第四,元直,你要秘密接触张燕,不必劝他立刻表态,只需让他知道,我醒了,而且……‘地宫的秘密,远未结束’。稳住他,就是稳住我们外部唯一可能的助力。”
“第五,工匠坊的研究,转向实用和隐蔽。重点研究两样:一,如何利用地宫残骸或能量特性,制造一些小而精的防身或通讯器物;二,也是最重要的,集中所有资源,研究那‘蓝色晶体’的能量频率,尝试……能否进行微弱的感应或沟通。” 说出最后一句时,林墨的眼神变得异常深邃。他体内的那种空灵连通感,是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变数。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全然不像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徐庶和裴元绍精神大振,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壶口关前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主公。
“末将(属下)领命!”两人齐声应道。
“至于我……”林墨重新躺下,拉高锦被,脸上恢复那种虚弱的疲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是一个需要静养的病人。除了你们几人,外人一概不见。曹操若再派人来,便由元直你出面周旋。”
病榻,从此将成为他的棋盘。
而与此同时,曹军大营内,曹操听着夏侯惇关于林墨“虚弱不堪”的汇报,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对郭嘉笑道:“奉孝,你看这林墨,是真虚?还是装弱?”
郭嘉轻摇羽扇:“真虚恐有其七,装弱必占其三。然,无论真假,他既愿躺在这病榻之上,便是承认了眼下我强他弱的局面。主公可一面示以宽仁,巩固河北;一面……不妨再添一把火,让这‘病’中之人,更清楚地看到,除了依靠主公,他别无选择。”
“哦?如何添火?”
“袁谭的使者,不是正在来邺城的路上么?”郭嘉的笑容,意味深长。
棋盘之上,落子无声,却已杀机四伏。林墨的苏醒,如同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在迅速扩散至整个河北,乃至天下。
第121章 使者临门
林墨“病重静养”的策略初显成效。州牧府整日药香弥漫,名医进出频繁,徐庶对外言谈间忧色重重,裴元绍更是见人就唉声叹气,将一副“主心骨濒危,群龙无首”的惶惑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邺城内外,关于林墨命不久矣的流言甚嚣尘上。
曹操方面,果然并未急于相逼。反而又送来一批珍贵药材,并严令夏侯惇不得怠慢林墨疗养之事,一副仁至义尽的姿态。但暗地里,对邺城政务的渗透、对冀州各郡的掌控,却在有条不紊地加快。这是一种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既维持了表面和气,又不断压缩着林墨实际的影响力空间。
然而,这微妙的平衡,很快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
这一日,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护着一辆马车,径直来到邺城西门。守门的曹军士兵上前盘问,车帘掀开,露出一张倨傲的面孔,手持一枚刻有“袁”字的令牌。
“我乃大将军(袁绍死后,袁谭自称车骑将军,但其部下仍习惯尊称袁绍旧职)麾下参军淳于琼,特来探望旧友林州牧,并有机密大事相商!速速开门!”
守门军校不敢怠慢,一边放行,一边火速通报夏侯惇和州牧府。
消息传来,徐庶眉头紧锁。袁谭此时派使者来,目的不言自明,无非是挑拨离间,试探虚实,甚至可能想拉拢林墨共同对抗曹操。这是一个棘手的麻烦,但处理得好,也未尝不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他立刻前往静室,与林墨商议。
林墨靠坐在榻上,听完徐庶的汇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袁显思终于忍不住了。他这是见曹操势大,想拉我做个挡箭牌。”
“主公见是不见?”徐庶问道,“若见,该如何应对?若不见,又恐袁谭恼羞成怒,转而与曹操妥协,对我更为不利。”
林墨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见,为何不见?不仅要见,还要‘病恹恹’地见。元直,你亲自去迎,姿态放低些,就说我病体支离,无法远迎,请他屈尊来静室一叙。另外,想办法让夏侯惇‘恰好’知道这位使者到来的消息,以及……我们会谈的大致时间。”
徐庶立刻领会了林墨的意图:这是要借袁谭的使者,来刺激曹操的神经,从而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为自己争取更有利的位置。“属下明白!”
不久,身着袁军服饰、趾高气扬的淳于琼在徐庶的引导下,来到了林墨的静室。一进门,浓郁的药味和榻上那个面色蜡黄、气息微弱的年轻人,让他脸上的倨傲收敛了几分,转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林州牧!一别经年,怎会……怎会憔悴至此!”淳于琼快步上前,语气夸张。
林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似无力支撑,又跌坐回去,只能虚弱地拱手:“淳于将军……恕林墨……不能全礼了。染病在身……实在是……”
他话语断续,咳嗽连连,一副随时可能油尽灯枯的模样。
淳于琼心中窃喜,看来外界传言不虚,这林墨果然命不久矣。他坐下后,先是假意关怀了一番,随即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林州牧,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前来,是奉我家将军之命,特为州牧安危而来!”
他故作愤慨:“那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趁州牧昏迷之际,窃据河北,鸠占鹊巢,其心可诛!我家将军闻之,深感义愤,愿与州牧结为盟好,共抗曹贼,恢复河北基业!”
林墨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惶恐与感激交织的复杂神色:“袁将军……高义!林墨……感激不尽!只是……唉,你看我如今这般模样,如何还能……再说,曹公毕竟于我有援手之恩,我若……岂非忘恩负义?”
他表现得既心动又犹豫,既感激袁谭又畏惧曹操,将一个内心矛盾、虚弱无能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淳于琼见状,更是加紧游说,许以种种好处,并暗示若林墨不合作,袁谭可能转而与曹操瓜分河北云云。
就在两人虚与委蛇之际,静室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夏侯惇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林太守正在静养,何人敢在此喧哗?!哦?原来是袁车骑的使者?真是稀客!怎不先知会俺一声,也好让俺略尽地主之谊啊!”
话音未落,夏侯惇已带着几名甲士,不经通报,径直闯了进来!他独眼如电,先扫过榻上“惊恐”的林墨,然后死死盯住脸色微变的淳于琼。
“夏侯将军……”林墨“挣扎”着想要解释。
夏侯惇却大手一摆,皮笑肉不笑地对淳于琼道:“淳于参军,远来是客。不过,林太守病体未愈,需要静养,不宜久谈。不如由俺做东,请参军到军中一叙,也让我家主公知晓袁车骑的‘美意’!”
不由分说,几乎是半强迫地,将淳于琼“请”出了静室。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林墨脸上那副病弱惶恐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他看了一眼徐庶,徐庶微微点头,示意一切按计划进行。
很快,夏侯惇“礼送”淳于琼出城的消息,以及淳于琼与林墨“密谈”的内容(自然是经过徐庶巧妙“泄露”的版本),便摆在了曹操的案头。
郭嘉看着情报,轻笑道:“主公,林墨此子,果然是在装弱。他这是借袁谭的使者,来向我等示警,表明他并非毫无选择,若逼得太甚,他不惜联袁抗曹。”
曹操眼中寒光一闪:“联袁?就凭他和袁谭那两个废物?”
“困兽犹斗,不可不防。”荀攸谨慎道,“况且,地宫之秘未得,若真将林墨逼向袁谭,虽不足惧,却也是麻烦。看来,对林墨,光怀柔不够,还需再施加些压力,让他彻底明白,谁才是他唯一的‘生路’。”
曹操沉吟片刻,下令道:“告诉元让,加强对州牧府的‘保护’,没有我的手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随意进出。再,以商讨抵御袁谭为由,请徐元直过营一叙。朕,要亲自见见这位林墨的‘萧何’。”
压力,开始层层加码。而此刻,静室中的林墨,正闭目感应着体内那丝与地底蓝光若有若无的联系,指尖在锦被上无意识地划动着一个复杂的、类似地宫符文的图案。
棋盘上的棋子已开始碰撞,而他这个看似最弱的“病人”,手中却握着或许能掀翻整个棋盘的……未知变量。
第122章 请君入瓮
曹操“邀请”徐庶过营一叙的消息传到州牧府,如同在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这已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近乎最后通牒的明确信号。
静室内,徐庶面色凝重:“主公,曹操此意再明显不过。名为商议军情,实为挟持人质,逼我就范,更是做给主公你看。我若不去,他便有借口发难;我若去了,恐怕……”
恐怕便是羊入虎口,成为曹操砧板上的鱼肉,用以胁迫林墨。
裴元绍须发戟张,怒道:“不能去!这分明是鸿门宴!军师若去,凶多吉少!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
林墨靠坐在榻上,脸色在烛光下显得愈发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最近几日,他脑海中那点蓝色光团的影像越来越清晰,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注视”,来自地底深处。这种感应让他心悸,却也让他对能量的流动有了一种模糊的直觉。
片刻后,他睁开眼,看向徐庶:“元直,你去。”
“主公!”裴元绍大急。
徐庶却从林墨眼中看到了决断和更深层的意味,他冷静下来,沉声道:“主公已有计较?”
林墨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却清晰:“曹操要你去,一是示威,二是试探我的反应。我们若强硬拒绝,正合他意,给了他动手的借口。我们若示弱顺从,他便认为我们已无牌可打,只会步步紧逼。”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所以,要去,而且要‘高高兴兴’地去。元直,你此去,不是人质,而是使者,是去为‘病重’的我,向曹公表达谢意和……求助的。”
“求助?”徐庶若有所思。
“没错。”林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就对曹操说,我病情反复,邺城名医束手无策,听闻许都太医令吉本医术通神,恳请曹公念在往日情分,奏请天子,派吉太医前来邺城为我诊治。此外,袁谭使者虽被夏侯将军赶走,但其狼子野心,邺城兵力薄弱,我心中惶恐,恳请曹公再拨付一批军械粮草,以安人心。”
裴元绍听得愣住了。这哪是求助?这分明是趁火打劫,还要让曹操帮他们增强实力?
徐庶却瞬间明白了林墨的意图,眼中露出钦佩之色:“主公英明!此乃阳谋!曹操若应允,便是承认仍需倚重主公,自掏腰包资敌;若不应允,则显得他心胸狭窄,见死不救,之前种种‘关怀’便成了虚伪做作,必失河北人心!而且,将焦点引向我的病情和袁谭的威胁,可暂时缓解地宫秘密带来的压力!”
“正是此理。”林墨点头,“此外,你此行,更要仔细观察曹营动向,将领关系,尤其是……曹操对许都后方,对天子,对诸如董承等旧臣的态度。”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他的巢穴,未必就铁板一块。”
徐庶心领神会:“属下明白!定不辱命!”
计议已定,徐庶坦然整理衣冠,准备前往曹营。林墨又对裴元绍低声吩咐了几句,裴元绍先是愕然,随即重重点头,快步离去安排。
当日,徐庶只带了两名随从,从容不迫地前往曹军大营。消息传出,邺城内外各方势力皆屏息关注,想知道这场博弈将走向何方。
曹营中军大帐,曹操端坐主位,郭嘉、荀攸、夏侯惇等文武分立两侧,气氛肃杀。徐庶昂然而入,不卑不亢,依礼参见。
“徐元直,林太守身体可有好转?”曹操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徐庶面露忧色,长叹一声:“承蒙曹公挂念,只是……主公之病,乃心神损耗过度,非寻常药石可医。近日病情反复,邺城医者皆已束手。庶此来,一是代主公拜谢曹公连日来的关怀厚赐,二是……厚颜向曹公乞援。”
“哦?乞援?”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元直但说无妨。”
徐庶便将林墨交代的“请求”一一道出,言辞恳切,情真意切,将一个忠臣为垂危主君求医问药、为危城争取援助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帐内一时寂静。曹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郭嘉。郭嘉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林太守乃国家栋梁,讨逆有功,操岂能坐视不理?吉太医之事,操即刻修表上奏天子!至于军械粮草,元让!”
“末将在!”夏侯惇踏前一步。
“从军中拨付弩箭三千,粮草五千石,送至邺城,以壮声威!”
“末将领命!”夏侯惇虽有些不情愿,但军令如山。
徐庶心中暗凛,曹操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让他觉得更加危险。这背后必然有更深的算计。他连忙躬身谢恩:“曹公高义,庶代主公感激不尽!只是主公病体沉重,时常昏睡,地宫之事,记忆混乱,恐还需些时日静养回想,方能向曹公细禀。”
他再次主动提及地宫,却将“拖延”之意包装得合情合理。
曹操目光深邃地看了徐庶一眼,笑道:“无妨,让林太守好生将养,操……有的是耐心。”
会谈在一种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的氛围中结束。徐庶被“礼送”出营,带着曹操的承诺和沉重的忧虑返回邺城。
而就在徐庶离开曹营不久,一骑快马带着曹操的密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营,方向——许都。信中的内容,并非关于吉太医,而是催促满宠加快对某些“不安分”分子的清查。
同时,郭嘉对荀攸低语:“林墨此子,以退为进,借力打力,愈发棘手了。看来,光靠邺城这边的压力还不够,需得让他在‘病榻’上,听到些更‘有趣’的消息才行。”
病榻之上,林墨听着徐庶的汇报,手指轻轻捻动着。曹操的爽快,在他的预料之中,也是一种更高级的施压:我给你想要的,看你接下来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感受到地底那丝联系似乎波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应着地面的暗流。他低声对侍立在旁的裴元绍吩咐:“让我们派去许都的人,动起来吧。小心些,撒下网,等着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