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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海 第26节

“不给,偏不给。”
两个稚嫩的童声传到了道光皇帝的耳朵里,随着声音,他向花丛中望去,正是他要找的两个宝贝儿子。四阿哥今年五岁,六阿哥比他小一岁。道光皇帝并没有惊动两个孩子,他轻手轻脚地绕到他们的后面,只见六阿哥奕沂手里捂着什么,四阿哥奕宁正伸手去抢。两个孩子你争我抢,争执不下。
“这蝴蝶是我发现的。”
奕宁对弟弟挺认真地说着,而奕沂两个小手捂着蝴蝶就是不给。他也在为自己辩解:
“是你看见的,但是我捉住的,我抓到了它,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四阿哥几乎要急哭了,恳求弟弟:
“这花蝴蝶多漂亮呀,放走它吧,你折了它的翅膀,它就飞不起来了,找不到它的阿玛、额娘,多可怜呀。”
“我偏要折断它的翅膀,看看它没了翅膀是怎么个活法,它都这么大了,应该自己找吃的了,光靠它的阿玛、额娘是不行
的。”
这一幕,道光皇帝全看到眼里,他的心中不禁颤了一下:这两个皇儿哟,一个善良而果敢不够,一个果敢而善良不足。这世上的干事万事就是那么令人遗憾,总得不到十全十美。
道光轻轻地咳了一声,两位阿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阿玛。”
“阿玛。”
两个天真的孩子扑到了道光的怀里,他一手牵着一个进了屋,两个孩子有几天没见到疼爱他们的阿玛了,他们依偎在阿玛的怀里显得格外亲热。四阿哥坐在阿玛的左腿上,六阿哥趴在阿玛的背后,用双手勾着道光的脖子。突然,奕沂发现阿玛又添了不少白发,他用小手指着阿玛的白发说:
“你这几根白发呀,长在阿玛的头上多难看,还是我把你们连根拔下吧。”
他刚一动手想摘掉那几根白发,四阿哥奕宁惊叫道:
“别动它,它长在阿玛的头上,拔了它,阿玛的头要疼的。”
道光将两个儿子都揽在怀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取长补短岂不更好。”
岁月如梭,光阴差苒,一晃,奕宁和奕沂到了上学的年龄。
奕宁稍大一点,他便先进了学堂,他的老师是大学士杜受田。这位社先生学识渊博,教导有方,两年下来,奕宁便熟读了四书五经,什么《史记》、《资治通鉴》、《战国策》,他几乎都能讲解得滚瓜烂熟。他的六弟奕沂天资更聪慧,虽然比奕宁启蒙晚半年,但他的接受能力极强,只要老师讲解一遍的文章,他都能倒背如流。道光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忧心,喜的是两个最疼爱的皇子饱读诗书,知情达理,忧的是自己也感到很为难,到底立谁为太子?近年来道光日感体力不支,心力推悴,常常批阅奏折时,伏在案几上就睡着了,他心里明白这是衰老的征兆,该认真考虑立太子之事了。
照理讲,前面三个儿子都死了,这四阿哥奕宁应立为太子,可六皇子奕沂无论是文才、口才、武功都比四皇子要略高一筹,因此道光拿不定主意,多次对四皇子和六皇子进行考察、研究,还是掂不出个轻重来,所以立太子之事只好暂时放一放。
安德海经过康慈贵妃的半年亲自调教,的确长进多了,宫中的礼节、规矩、习惯他都能运用娴熟,而且做得不温不过,恰到好处,颇得贵妃娘娘的赏识。奕泞的年龄越来越大,他曾几次提出想要一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太监留作使唤,于是安德海顺理成章地跟了奕宁。奕宁虽天资不如六弟奕沂聪明,但他遗传了母亲孝淑睿皇后的美德,即宽宏大量,善于接纳别人的意见,不像老六那样有些固执己见,意气用事。
安德海到了四阿哥奕宁身边,自己觉得很值得庆幸,四阿哥有得天独厚的资本,这就是他是在世的大阿哥,将来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极大。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主要职责就是侍奉好奕宁,让他赏识自己,然后一步步帮助奕宁取得皇位,自己也跟着沾光。原来奕宁身边已有一个比安德海大四五岁的太监,名叫陈亮,此人只知道尽职做事,不懂得辅佐幼主取得宝座,比安德海的心计少多了。安德海恰恰利用了陈亮的这一点,一步步占领并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赢得了奕宁的信任。
奕宁虽然对政治斗争略显得迟钝,但他有些爱慕虚荣,安德海抓住了他的这一弱处,大作文章。
一次,奕宁下学回来,躺在软榻上正闭目养神,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令宫女拿出一件淡绿色的夹袄,他把夹袄套在长衫的外面比划着,对着大铜镜左照右照,恰巧安德海与陈亮走了进来。奕宁希望有人能欣赏他一番,便说了句:
“你们看,这件绿夹袄套在我的身上感觉怎么样?”
陈亮是个老实人,他讲话可不会拐弯,便直言相告:
“主子穿的是灰长衫,罩上一个绿夹祆可不怎么好看。”
奕宁听罢,一脸的不高兴,他刚才的兴致全没了。安德海一直在察言观色,他发现了奕宁的脸上情绪变化,马上接了过来:
“本来嘛,灰长衫不怎么佩绿夹袄,但颜色怎么个配法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看穿在谁的身上。这身衣服若是穿在其他阿哥的身上定是不配,但穿在主子您的身上,我反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度。”
奕宁见安德海极力赞同自己的观点,便和颜悦色地说:
“说下去,说下去。”
安德海见自己拍马屁已初步奏效,便壮了胆,发表了一番“演讲”。
“主子您是龙种,自然与常人不同,可不能用看凡人的眼光来看您。主子您生在帝王家,眉宇之间流露出一份轩昂的气度,神情姿态高贵典雅,谈吐风韵让人惊慕,单就您这翩翩的风度足以羞花闭月,让人望而赞叹不已。”
其实,安德海根本就没解释清楚为什么奕宁穿灰长衫配绿夹祆好看,他而是偷换了主题,转到了奉承奕宁之体态上来了。奕宁也不再追问这穿着好不好看,只感到心里乐滋滋的,他希望得到的也无非是别人的奉承,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同时,心里也暗暗地想:
“这个安德海,可不能小瞧他,此人可不那么简单,不过,只要笼络住这个人,他会卖命为你奔走的。”
想到这里,奕宁笑了一下:
“都跪安吧。”
“庶。”
从此以后,奕宁便留意观察安德海,安德海自然更加倍小心、用心、专心地侍奉奕宁,这主仆关系十分融洽。
安德海是腊月初五离开的家,一转眼,是来年的十一月了,算起来他离开汤庄子也快有一年了,安邦太夫妻无时不在想念着儿子,不知儿子在宫中生活得怎么样。这年冬天特别冷,安妻执意要给大儿子做两件棉衣送到京城去,安邦太拗不过她,便由妻子去。安妻用柔柔的新棉花做了一件小夹袄和一条棉裤,央求二叔安邦杰送给安德海。无奈,安邦杰二度进京。他通过安德海的表舅王毅顺找到了黄承恩的家,又央求黄承恩把棉衣送到安德海的手中。
太监入了宫,必须遵守宫规,但历朝历代的皇宫也不是灭绝人性,不让太监认六亲,内务府是允许太监的亲属们来探望的。
在黄承恩宫中的小院内,安德海见到了二叔安邦杰,叔侄相见,自然是一番亲热,拉些家常话,叙叙别后情,之后,安德海拿出自己一年来做太监赚来的银饷,执意让二叔带给爹娘补贴家用。其实,太监的银晌并不多,他们的吃穿用度一律是宫里提供的,内务府按月发给他们一些零用钱,一年也不过是十几两银子,但实际上,安德海这一年的收入远远超过这个数。这些银两从何而来?还不是奕宁赏的!皇子们生在宫里,长在宫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晓得赚钱的艰辛,他们每月都由内务府发给月银,但他们从不出宫,要银子干嘛?所以根本就不懂得银子的重要,有时高兴起来,便抛给宫女太监们一些银子,看着他们得赏时喜滋滋的样子,奕宁感到十分有趣。安德海会拍马奉承,当然得到的赏银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安邦杰推辞不过便收了银子,他把嫂子给侄儿做的棉衣拿了出来,交与安德海。安德海手捧着娘亲手做的棉衣,心里好一阵激动。娘的针线活做得又细又密,小夹袄做得不薄不厚,不短不
长,不胖也不瘦,这全是娘凭着感觉做出来的,竟那么合体,可见,娘是用一颗慈母心凝成了这小夹袄,安德海在心底感激他的母亲。
宫中太监一年四季都是统一着装的,不允许随便穿着,可这是寒冬腊月,在灰棉袄里面加上一件小夹祆,别人又看不见,也无妨。于是娘做的小夹祆便穿在了安德海的身上,穿着它,安德海觉得暖和多了,这是一种从心坎里往外冒的温暖。
和一年前安德海入宫时一样,外面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人们都躺在暖和的屋子里不愿外出。奕宁的老师杜受田见大雪下个不止,便向内务府请示,放了皇子几天假。奕宁自从启蒙以来,几乎天天都在读书中度过,其实,皇家的孩子虽然享受着锦衣玉食,但很少有百姓家孩子的那些乐趣,他们的生活很枯燥。奕宁睡累了便坐一会,坐累了又躺一会,实在无聊。他让安德海给他讲述百姓家的孩子是怎样度过漫长的冬天的,特别是遇到这漫天大雪,不能总在床上躺着吧。安德海被奕宁这一提,倒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他给奕宁讲述了自己记忆中最欢乐的一幕:
“那年我九岁,弟弟安德洋四岁。家里很穷,到了下雪天,还是顿顿吃不饱,天又寒,冻得我俩缩在炕上直抖,爹娘看见了,笑我俩在抖筛子。爹说‘我带你们去抓野兔子’,我俩跟着爹上了后山,雪地里,野兔子找不到吃的,便急得乱窜,很容易逮住它。爹在兔洞边等候,我和弟弟就在雪地里打雪仗。”
“什么是打雪仗,好玩吗?”
奕宁饶有兴致地问道,安德海向他解释了什么叫“打雪仗”,安德海刚解释完,奕宁便建议到外面去打雪仗。这个建议把安德海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成,打雪仗要团起雪团,互相砸去,皇阿哥砸死太监不要紧,可安德海怎么敢砸奕宁,他连忙摆手:
“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
“恕你无罪。”
奕宁太寂寞了,为了排遣寂寞,竟也不顾君臣之礼,执意要去打雪仗。安德海拗不过他,便拉来陈亮做个陪伴,万一上头怪罪下来,也有个陪伴。于是,三个少年跑到了雪地里打起雪仗来。开始,两个太监还有点顾忌,奕宁觉得并不开心,只是他砸向太监,陈亮和安德海并不砸他,他扫兴极了,露出了一脸的不高兴。安德海为了讨主子的欢心,也不顾这么多了,抓起一团子雪用力捏了捏,直冲奕宁砸去,奕宁立刻躲闪过去,反击安德海,三个人在雪地里打呀、笑呀、滚呀的,滚得浑身冒汗,打累了,他们回到了屋里,宫女们连忙为奕宁扑打身上的雪。刚才在外面闹呀,叫呀,浑身发热,这会儿回到屋里,屋里炉火正旺,暖洋洋的,安德海觉得热得难捺,便随手脱去了太监服,露出了那件灰棉袄。
“咦,这件小夹祆可真好看。”
奕宁被安德海的小夹祆吸引住了,安德海发现了自己的鲁莽,马上脱去夹袄,穿上棉袍,尴尬地站着。他知道在公开场合乱穿便装是犯了宫规的,轻则鞭挞,重则被赶出宫门,所以他紧张了起来。细心的奕宁发现了安德海的失态,马上补充道:
“这件小夹袄穿在你的身上可合体了,这不是宫中的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
万般无奈,安德海只好讲述了二叔来宫中看望自己一事,并表示自己并不想乱穿便装,穿上小夹袄主要是表示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奕宁听罢,发出轻轻地叹息声:
“有娘多好啊,有人疼,有人爱,我宁愿不要这皇子之称,也想要个亲娘。”
奕宁是真心话,他的母亲早逝,在他的记忆中,皇额娘很漂
亮,也很年轻,额娘喜欢穿粉红旗袍,笑起来两个笑靥非常好看。每次见到皇额娘,他都要趴在娘的身上闻啊闻,他总觉得额娘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美宁称它为“亲娘香”,他在其他众嫔妃身上再也闻不到这种香味。皇额娘死后,虽然康慈贵妃对自己也很疼爱,但他总觉得他们中间隔了一层什么似的,至少弟弟奕沂躺在贵妃额娘怀里撒娇的时候,自己无动于衷。他生在皇族却羡慕安德海有亲娘疼,人啊,永远有遗憾,人的心里永远得不到满足。
就这样,安德海在奕宁的身边度过了两三个年头,这些共处的日子,与其说安德海是太监,是个奴才,不如比安德海是奕宁的伙伴,是朋友,奕宁在孤独的岁月里,是安德海给了他一丝慰藉。他对这个奴才多少有些高看几眼,这良好的开端奠定了安德海在皇宫里走一条平坦道路的基础。



第三章 初入宫廷崭露头角 六、咸丰登基
主子奕宁以仁慈之举取得了皇位,安德海喜看主子登基。righ
道光皇帝日渐衰老,他深深地感到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早年的那种旺盛精力,爽朗的谈吐,超人的记忆已不复存在了,他常常是一个人独坐在龙榻上陷入沉思,显得忧伤而沉郁。国不可一日无君,自己走向坟墓的日子已不远了,必须当即立断,确立太子。
清代以前,封建帝王制度下,立太子是按长幼次序排队的,大皇子即使是个昏庸无能之人,他也是顺理成章继承王位。可清代略有不同,皇帝在位时并不明确哪一个皇子是太子,而是皇帝长期考察每一位皇子,看哪一个文武双全,德行兼备就立哪一个为太子,这比前人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这叫任人唯贤。皇上确立了太子并不当众宣布,而是他御笔亲书,盖上脚印,装在一个金盒子里,锁好,放在太和殿“正大光明”匾后,等皇上驾崩以后,由御前大臣、军机大臣、总管内务府大臣,共同取下金匣,公启遗诏,遗诏上写着哪个皇子的名字,就由哪一个皇子继承皇位。
这样一来,老皇帝在位一天,立谁为太子就无人知晓。有的时候,他所确立的太子并不是十分令他满意,他还可以改立太子,于是,皇子们都纷纷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尽善尽美,极力掩盖自己的缺点。在道光皇帝看来,这活着的六个皇子之中,四阿哥奕宁温顺有余,果敢不够,五阿哥奕谟粗鲁莽撞,难成大事,六阿哥奕沂颇有心计,但似乎少了点宽宏的气量,其他几个皇子更令他不满意。在百般无奈中,道光只好带皇儿们到南苑围猎,让诸皇子各显身手,再作定夺。
南苑是皇家猎场,清朝先前本是游牧民族,崇尚围猎,建国定都以后仍保留了先人的传统。每年春、秋、冬三季,皇族众人总喜欢到南苑比试身手,以论高低。这回道光皇帝带着几个皇子到南苑,其目的、用意人人皆知,四阿哥奕宁身手远远比不过六阿哥奕沂,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深知硬凭武功地一定要吃亏,于是找来了老师杜受田和宠幸太监安德海。杜老先生足智多谋,可此时也没什么好的计策,他虽然竭力促成奕宁继承王位,但无奈奕宁枪法不准,别说猎一头野猪、野鹿什么的,恐怕连只野鸡他也打不到。这骑术、枪法非一日之功,临时抱佛脚,佛爷也不显灵呀,急得杜受田抓耳挠腮。安德海与杜受田的身份不同,他是奴才,不敢多说话,弄不好要掉脑袋,他把
社受田拉到旁边,贴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杜受田拍了一下安德海的肩膀,说了句:
“不可胆大妄为,说错了话,小心你的脑袋。”
杜受田里接纳了安德海的建议,但这事关重大,不得不叮嘱安德海一声,安德海心里也明白杜受田的苦心,应了一声:
“庶。”
杜受田走到奕宁面前,向四阿哥讲述些什么,安德海知道他在劝四阿哥接纳自己的建议。只见奕宁开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而又略笑了一下,看来,奕宁动中有数了。
这日,春光明媚,丽日晴空,草木繁荣,万物更新,道光皇帝带着六个皇子到了南苑猎场。他下旨开始围猎,众皇子大展身手,都想博得父皇的好评,一时间南苑猎场热闹非凡。表现尤其突出的是六皇子奕沂,他几乎箭无虚发,随身小太监手中拎满了各种各样的猎物,什么野兔呀,羚羊呀,鸽子呀,野鸡呀,居然还有一只大野猪,其他各皇子充其量打一只野兔,四阿哥奕宁的随身太监竟两手空空。道光命侍卫鸣金收围,一时间皇子们纷纷围拢过来,用赞叹的目光望着六阿哥,那奕沂也显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似乎在说:
“我还没使出全部本事呢,今天先让众兄弟开开眼界,以后慢慢再显露也不迟。”
他兴冲冲地骑到父皇的身边,勒紧马头,等待父皇的赞赏,众兄弟也纷纷围拢了过来。就在这时,从山林中跑出了一头小母鹿,它奔跑着,张望着。这只小母鹿的样子很好看,跑起来轻快、敏捷。众皇子顿时屏住了呼吸,纷纷拉开了弓箭向小母鹿射去。奕宁和奕沂并没有动。小母鹿被疾矢追得转头就跑,五阿哥、七阿哥气得直叹气。小母鹿又跑回了林子,眼见就要消失在林子里,说时迟,那时快,奕沂猛地拉开弓,只一箭便将小母鹿射倒,小母鹿躺在林子边蹬了几下腿便不动了。道光皇帝露出了赞赏的神情,六阿哥奕沂更神气了,可四阿哥奕宁却垂下了头。
道光看着身边默不作声的奕宁,不禁有些生气:
“皇儿为何不悦,莫不是未猎一物,嫉妒你六弟吧!”
奕宁因来前早有商议好对策,故不慌不忙地奏启父皇:
“恕儿臣大胆,儿臣与父皇看法略有不同,恳请父皇允许儿臣禀奏儿臣之见解。”
“讲。”
道光见这个皇子武功极差,无一猎物又强辞夺理,有些不高兴,但做爹的理应了解儿子的心思,他也只好耐心听下去。
“父皇恕罪,儿臣以为眼前春回大地,万物萌生之际,正是禽兽生息繁衍之期,儿臣实在是不忍心杀生,恐违上天的好生之德。”
奕宁说得句句在理,道光不由得点头称是,他心想:是呀,春光明媚,万物繁衍,飞禽走兽竞相传宗接代,朕怎么忽略了这一层?还是四阿哥心地善良,用心良苦,这种品德实在是可嘉可庆,若是日后由他继承皇位,他必定以仁慈治天下,天下百姓岂不乐哉。
想到这些,龙颜转怒为喜,大赞四阿哥仁慈之美德,并把奕宁的缰绳也拉到自己的手中,与奕宁并肩而行。奕宁初战告捷,喜滋滋的,那六皇子奕沂心里不是个滋味。
回到宫里,四阿哥奕宁对安德海更加另眼相看了,他想:等日后真的成了大事,一定要重用安德海,虽说这奴才不识几个字,但他鬼点子还真不少,只要笼络住这个奴才,对自己将来是十分有利的。安德海自从南苑围猎献上一计,奕宁对自己更信任了,他不禁洋洋得意,他虽然不是太监总管,但自我感觉比总管太监还有份量,大事小事奕宁总爱找他商量,他简直成为奕宁身
边的一位谋士了,其他太监也敬他三分,他生平第一次被别人捧着,自有一种别样的滋味。他开始对一些新来的小太监发号施令,左右别人的意志确实心理上能得到一种满足。这种心理满足在以往的岁月中是不曾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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