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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海 第29节

而每当咸丰与皇后在一起研讨诗文的时候总有一个秀女在暗自垂泪,自叹才不超皇后,德不如皇后,命更不及皇后。这位秀女便是兰儿。兰儿少时在合肥生活时,家境也有一度好时光,她的父亲比较开明,便把女儿送到了私塾学堂读了三年的私塾,后来家境贫困,她便辍学了。在家里父亲也曾教过兰儿一些诗文,年久不沾都忘了,如今人了宫做秀女,没什么大事,她又把早年学过的诗文拾了回来,有时不解时便请教皇后,皇后总是很耐心地讲解给兰儿听。
兰儿一进宫便被派到了坤宁宫陪伴皇后,她是咸丰妃子的候选人,可在兰儿的心目中,咸丰似乎早已是她的丈夫了,所以,每当咸丰与皇后恩爱时,兰儿总会有一阵难过,这一阵难过中还夹杂着强烈的嫉恨,其实,慈禧对皇后的恨是从这时候开始滋生的。
“皇后吉祥。”
兰儿向皇后行了跪安,她要为自己铺条路,而这条通向妃子的路必须从皇后这里奠基。
“兰儿,免礼。这几天读新诗了吗?”
皇后慈祥而关切地问兰儿。兰儿羞涩地一笑,点了点头。
“兰儿读了一首汉乐府民歌《孔雀东南飞》。其中起句不甚解,诗中写兰芝与焦仲卿的悲欢离合,而开头为何写‘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也许兰儿真的不懂,也许她是装不懂,以向皇后请教为由,奉承皇后。皇后拉着兰儿的手走入书房。
“这起句叫‘起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诗三百篇起兴诗很多,如《关雎》、《蒹葭》等诗都以起兴开头,来引起所要吟诵的人和事。”
皇后耐心地讲解着,兰儿仔细地聆听着,看那情形真亲如一对姐妹。正好,咸丰来了。
“瞧你们高兴的样,说什么呢?说给朕听听,让朕也高兴高兴。”
“皇上吉祥。”
兰儿脉脉含情地给咸丰请了个跪安,而咸丰似乎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秀女,随便答了一句。
“跪安吧。”
兰儿委屈地退了下去,皇后望着兰儿远去的背影,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皇上说:
“多好的一个女孩。”
咸丰不禁望了望,但兰儿的身影已消失在回廊的尽头。皇后随便说了句:
“只是个秀女,连个贵人都不是。”
咸丰觉得妻子很偏爱刚才那个女孩,便漫不经心地说:
“封她个贵人吧,既然你那么喜欢她。”
从此兰儿的名字没人叫了,取而代之的是兰贵人。
可惜咸丰随便说了句“封她个贵人”以后,他根本就没想起过后妃中还有个兰贵人,当然更没召幸过她。19岁的兰贵人至今还是个处女。咸丰每次到坤宁宫看皇后,几乎都带着贴身太监安德海。安德海很机灵,他总不拌和在皇上和皇后之间,由他们夫妻亲热去,自己落个清闲自在。皇上与皇后颠鸾倒凤,安德海便在小花园里闭目养神,回想着哪位妃子又该送他安公公银子了,不然晚膳时拿妃子们的头牌时,自己稍使点小聪明,她就不会被宠幸。
“安公公吉祥。”
一声清脆、悦耳的问好把安德海从遐想中唤了回来。安德海定神一看:哦,是兰贵人。兰贵人正倚着花园小亭子的栏杆冲他笑哩,那淡淡的微笑十分迷人。安德海虽是阉人,没有性功能,但他也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对异性的魅力,他也能觉察几分。他觉得兰贵人好漂亮,有江南姑娘的风韵,这又使他想起了咸丰的第一个情人——怡红,可惜怡红姑娘不在了。
“兰贵人吉祥。”
安德海也向这位娇憨媚态的兰贵人问了声好。他真想摸一摸兰贵人姣美的面庞,但他不敢,哪怕皇上终生没宠幸过一次的贵人,只要她有贵人的封号,就永远不能有第二个男子拥有她。再说,自己是无能的阉人,撩拨兰贵人,又不能满足她,不也太残酷了吗?
想到这里,安德海心里舒坦多了。兰贵人款款地飘到安德海的面前,安德海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兰贵人将纤纤玉手搭在安德海的肩上,嗲声嗲气地倾诉着:
“安公公在这里等皇上可真有耐心,这会儿皇上和皇后亲热着哩,看样子一会半会是出不来,安公公到我那里去坐坐。”
安德海还真有点口渴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再说美人相邀,为何不去?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坤宁宫旁边的一座西厢房里,这低矮的厢房便是兰贵人的栖身之处,与高大、宏伟的皇后寝宫比起来,兰贵人的住房显得寒酸多了,屋子又低又小,光线也不好,室内陈设简陋,仅一床、一桌、一箱、一柜而已,甚至连个像样子的梳妆台也没有,那铜镜年代已久,有些斑剥陆离了。兰贵人请安公公坐在床上,她又给安德海送上一杯茶,拿了些点心,安公公低头喝茶,他并没在意兰贵人情绪上的变化。当他喝完茶抬起头时,只见娇媚的兰贵人早已热泪盈眶,一颗晶莹的泪珠滚了下来。安德海还以为自己哪儿做的不好惹兰贵人伤心的,他连忙站起来:
“奴才该死,惹兰贵人不开心。”
“不,是我自己感伤罢了,与安公公无关,安公公若不嫌弃,以后无人处,你称我为姐姐,我叫你兄弟,我俩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分什么主子、什么奴才的。”
被兰贵人这么一说,安德海暗自高兴,自己没有姐姐,现在从天而降一个美人姐姐,乐哉!乐哉!当下,安德海给这位干姐姐磕了个响头:
“兰姐姐在上,受小弟德海一拜,以后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弟一声,小弟愿为姐姐尽心尽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兰贵人破涕为笑,拉起了跪在地下的安德海。这么一拉,安德海觉得兰姐姐的手又柔又嫩,摸到手中舒服极了,安德海胆子大了起来,他紧握着这玉手不放。兰贵人挣脱他的手,在安德海的额头上轻轻一指,两人会心地笑了。
“弟弟,你以后白天里不要来我这里,这坤宁宫人多嘴杂,本来我们没什么,万一被皇上、皇后知道了,你我的头可就保不住了。夜里陪皇上来时,你估摸皇上在皇后那里能呆多长时间,抽空来看看姐姐,也为姐姐排遣个烦闷。”
安德海见兰贵人句句有理,他—一答应了。从此以后,每当皇上到坤宁宫陪皇后时,安德海便徐徐溜到兰贵人的住处,两人叙叙话、谈谈心,倒也十分快活。皇后的寝室与兰贵人的小西厢房仅十米之隔,皇上若夜里起身回乾清宫,皇后卧室的灯必先亮,灯一亮,安德海便轻手轻脚地溜回皇后那里,侍寝的宫女们熬累了,也靠在门框上睡着了,这样一来竟无人知晓安德海与兰贵人的往来。不过,他们俩那时的往来还是很纯洁的,无非有一些心灵、感情上的互慰,并无肮脏之举。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两个多月,咸丰仍眷恋皇后和其他妃
子,他早就忘了皇后身边还有位兰贵人。尽管兰贵人每次见到皇上都含情脉脉,温顺无比,可皇上视而不见,急得兰贵人整日以泪洗面,好不悲伤。一日,兰贵人正孤独地坐在小西厢里苦熬长夜,昏暗的油灯照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她长夜难熬时便把往日的岁月回忆一遍,每次回忆总能想起荣大哥那双温情脉脉的眼,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宽大的双臂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吮去她那孤独、忧伤的涩泪。
“兰姐姐,为何垂泪?”
安德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仔细端详着他的兰姐姐,他发现这位姐姐比刚入宫时憔悴多了,心中不免也有些酸楚楚的。其实,他很清楚兰贵人为何垂泪。兰贵人这么折磨自己可不行,一朵芙蓉花还没开,怎么能让它凋零?安德海正望着兰贵人陷入沉思,兰贵人抹了一把泪水幽幽地说了:
“姐姐命薄,入宫多月不被皇上宠幸,到现在还是个有名无实的贵人,就是能熬到嫔,再熬到妃,最后至贵妃,全仗弟弟你帮助了。”
安德海一听这话心里全明白了,他不是不愿帮兰贵人的忙,而是几次向皇上拿出兰贵人的头牌,咸丰连看也不看,淡淡地说一句:
“去。”
安德海从心底里乐意皇上宠幸兰贵人,他在众妃子里已寻觅多时,终于寻得一位贴心人,日后若真得兰贵人得势,还能忘了当年的“安弟弟”?这姐弟之谊颇笃厚。安德海这次下定决心再试一次,也许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界。
此时,安德海已是咸丰身边最得宠的太监,这日皇上晚上用膳时,安德海试探性地问皇上:
“奴才斗胆,晚上皇上可去坤宁宫?”
咸丰漫不经意地答了句:
“这几天,为太平天国乱贼之事。朕搅得心烦意乱,哪儿都不去,今晚就在乾清宫静养一宿。”
一听皇上不去陪皇后,安德海暗自高兴,终于有机会递上妃子们的头牌了,他用银盘子端来头牌,咸丰看也不看:
“都拿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安德海只好退了出去。晚膳后,咸丰一人在乾清宫的小花园里静坐了一会儿,便回寝宫休息去了。安德海是侍寝太监,他当然要候在卧室的门外准备随时应驾。安德海依在门槛上迷迷糊糊地闭了一会眼睛,不一会儿他被皇上在龙榻上辗转反侧的响声绘.
弄醒了,原来内忧外患使年轻的皇上忧心忡忡,他难以入眠。咸丰咳了两声,安德海以为他需要什么,便在门外小声问:
“皇上,你要奴才做什么?”
咸丰轻轻叹了口气,并未回答,安德海明白了,皇上今晚失眠。一个人长夜失眠十分难以打发时光,安德海壮了壮胆,又小声问:
“皇上既然睡不着,可要唤一个娘娘来伴驾?”
“免了,还要拿头牌,通知敬事房,这三更半夜的,算了吧。”
咸丰平日里对人也很仁厚,他不愿三更半夜打搅别人的休息。安德海体会出咸丰此时很寂寞,正需要一个温柔女人伴他人甜美的梦乡,于是便开了说:
“皇上若是招娘娘伴驾,奴才去通知娘娘就是,明日去敬事房补办一下手续好了。再说寻常百姓家夫妻相会都不受限制,皇上是天子,九五之尊,夜深寂寞招一个娘娘也在情理之中。”
安德海这张能把稻草讲成金条的嘴巴果然在咸丰面前奏效了。皇上望了望安德海,刚想说出宠幸哪一位妃子,安德海连忙
下跪:
“皇上可记得皇后那边有个兰贵人,她如花似玉,天仙一般的美人,人又温柔。”
经安德海这么一提,咸丰想起来了,坤宁宫皇后身边确实有一位兰贵人,好像她的旗袍绣满了兰花,倒也清新脱俗,雅中见趣。既然安公公提到她,让她今晚伴驾也好。
咸丰在招幸兰贵人的时候,他忘了问一声“兰贵人姓什么”,若问了这么一句,一个叶赫那拉氏的后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碰的,高祖努尔哈赤曾留下遗训:
“灭建州者叶赫,爱新觉罗氏不得与叶赫那拉氏通婚。”
安德海乐不可支,径直到了坤宁宫,守夜的宫女还认为安公公来请皇后,没曾想他直奔小西厢房。安德海站在西厢房的窗户下喊道:
“兰贵人听旨:皇上口谕,今晚兰贵人伴驾。”
这一声呼喊似晴天霹雳,兰贵人早也盼,晚也盼,终于盼到了这一时刻,她竟惊呆了,不知如何是好。她连忙跑出来,追问一遍,她不敢相信这天大的喜讯。
安德海在外面催促着,他怕皇上等得不耐烦了。兰贵人又何尝不急,她还是个处女,夫妻私事,她可一点也没经验,万一侍奉不好皇上可怎么办?皇上是喜欢哪类女人,她可一点也不知道。再说,她虽从未接触过皇上,但听其他妃子说,皇上招幸妃子时,妃子要先沐浴更衣,妆扮整理方可取得皇上的欢心,今晚事情发生得这么突然,来不及沐浴,就是旗头梳起来也颇费时间。兰贵人急得团团转。
皇后身边的侍寝宫女见安公公向兰贵人小西厢房走去,忙禀报皇后,皇后微微一笑:
“兰贵人总算熬到头了,前些日子苦了她了。”
皇后知道兰贵人第一次被招幸,一定很急,便派了两个贴身宫女过来替兰贵人装扮一番。兰贵人心里很感动,皇后如此宽厚,也是自己的福份。安德海引着兰贵人去了乾清宫,一路上,他们故意撇开其他宫女,赶紧说了几句重要的话:
“安公公,我紧张极了,怕皇上不喜欢。”
“兰贵人放宽心,皇上不是挑剔之人,只要你大大方方,温柔体贴,皇上会高兴的。今夜你最好能留在乾清宫不走,还要争取下次再来。”
兰贵人娉娉婷婷来到了乾清宫咸丰的卧室,一个宫女先带她去沐浴。这可是天下的罕事,妃子们被皇上招幸时,都是在自己宫中沐浴,而兰贵人却例外在此沐浴,兰贵人受宠若惊。浴毕,她把氅衣紧裹在光滑滑的身上,不由得两颊飞起红霞。咸丰一看,果然如安公公所言,好一个美人:
芙蓉如面柳如眉,眼似秋水肤似云,唇若涂珠,臂若白藕,似笑非笑,似语非语,浑身上下流情溢浪,好不迷人。
咸丰越看越爱,直后悔这位美人来得太迟,错过多少好时光。一夜风情不必细说。第二天,天已大亮,咸丰仍不忍让这位美人离去,强留乾清宫,日日夜夜,纵芳情,吐莺声,恩恩爱爱,好不快活。
兰贵人悟性极高,不消几日,她已对咸丰的秉性了如指掌,她可以最佳程度地发挥自己的特长,温而不过,恰到好处,既温柔百媚,又激情四溢。咸丰暗暗把兰贵人和皇后作了比较,相比之下,皇后雍容华贵,温文尔雅,但热情不够;兰贵人虽学识浅薄,难脱俗气,但情意绵绵,艳丽迷人。于是,咸丰身边自从有了个兰贵人,咸丰去坤宁宫的机会少了,他对皇后由爱转到了敬,而对兰贵人由冷转到了热。
咸丰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激情与荒唐竟把大清江山让到
了一个女人手中。这个女人是继唐武则天以来的又一个专横跋扈、心狠手辣、专制独裁、荒淫无度之人。



第三章 初入宫廷崭露头角 八、喜得龙子
十个月后,兰贵人为咸丰生了载淳小皇子。从此,母凭于贵,小安子乐不可支。righ
自从有了兰贵人,皇上冷落了皇后,皇后独守空房,但她母仪天下,不与嫔妃争风吃醋,表现出宽宏的气度,这使得咸丰更敬她,甚至在皇后身上看出皇额娘的影子。这种尊敬后来演变成了一种疏远,曾经有一度,一连三四个月,皇上都没有和皇后在一块呆过,原来的那种夫妻间的亲密关系笼罩了一层阴影。咸丰也希望皇后生个皇子,以承大业,但随着他们感情上的疏远,夫妻生活很不和谐,皇后始终也没能怀上皇子。其他几个嫔妃,如丽妃、婉嫔、寿贵人、容贵人等更少见皇上,偶而宠幸一次,也是“不留”,即太监将嫔妃从皇上寝宫送回自己的卧室后,敬事房使个花样,她们便怀不上孩子。丽妃幸运怀上龙种,却生了个公主,令丽妃哭了几天几夜,怨恨自己肚皮不争气。
兰贵人得到皇上的新宠,日日夜夜伴驾,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出半年,她发现自己身体有了变化。开始几天厌食,特别怕油腻食品,有时甚至一见到御膳房端来的饭菜就恶心。又过了几天,她开始怕冷,明明是初夏,风和日丽,别的妃子已穿的很单薄,而兰贵人却捂个厚旗袍还冷得打寒噤。她整日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她想也可能是夜夜伴驾太累了,休息几天便会好的。兰贵人不是没想过怀上龙种,可自己的“那个”这个月还有过,她不曾知道有少数妇女怀孕以后依然有一两次的“例假”。这天晚上,皇上仍然是别的嫔妃连考虑都不考虑,唯独要兰贵人到乾清宫。安德海带着一个力气大一点的太监去“抬”兰贵人。(皇上招幸嫔妃,是由太监将沐浴后赤身裸体的嫔妃用红毯子层层裹严抱进乾清宫皇上龙床上的。)
兰贵人早料想到皇上今晚依然要揭她的头牌,吃过晚饭,便早早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以待宣召。刚才沐浴时,兰贵人泡在热水中显得四肢乏力,头晕脑胀,一阵阵恶心,她想可能是水热淌汗所造成的,这会儿她坐在窗下呼吸着新鲜空气,显得好受多了。安德海尽责尽职地为皇上和兰贵人效劳,他看到自己所选中的女人被皇上宠幸,并日益战胜其他嫔妃,甚至大有超过皇后之势,心中不觉十分高兴。他天天都在盼兰贵人早生龙子,母凭子贵,兰贵人若能登上贵妃的宝座,她安公公也必然飞黄腾达,当个太监总管还是有希望的。他与“兰姐姐”是心照不宣,各怀鬼胎,一丘之貉罢了。他巴不得成丰天天宠幸兰贵人,他天天都在祈求上苍赐给兰贵人一个皇子。
小太监裹着兰贵人一路奔至乾清宫,路上,兰贵人一阵阵眩晕,“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胃里似翻江倒海,难受至极,无奈,安德海只好让小太监将兰贵人送至小西厢房,自己回乾清宫如实禀告皇上。
“皇上吉祥,奴才刚才去接兰贵人,途中兰贵人身体不适,无力伴驾,奴才已将她送回,望万岁爷恕罪。”
安德海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兰贵人如何如何的难受,以减轻兰贵人的罪过。咸丰正在焦急地盼心爱的人来欢聚,一听说她不能来,心里不免有些不悦,龙颜微怒。他独自一人入眠,无奈难以入眠,他细细回味这几个月来与兰贵人的柔情蜜意,顿时心潮起伏,越想越觉得兰贵人可爱,她风情万种,娇媚艳丽,比皇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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