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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海 第33节

奕儇对这位皇嫂的确有些畏惧,懿贵妃生怕七王爷拘谨,该说的话不敢说,坏了大事,便和颜悦色地也向王爷道了个安。安德海见王爷局促不安,便知有门儿,便令几个太监、宫女先退下,自己也见机离去。
“王爷几日未来,大阿哥一直闹着找七皇叔呢。”
懿贵妃很少这样和皇族的人拉家常话,今天非同一般,为了妹妹的终生幸福,更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她今天一定要演好这场戏。
“这几日身体不适,还请娘娘见谅。”
奕儇不便唐突问起那位姑娘,便没话找话说:
“大阿哥哩,我怎么没看见他?”
“正在园子里荡秋千,别人我不放心,我妹妹带他玩耍,我一百个放心。”
奕儇恍然大悟,那日见那位姑娘,总觉得面熟,原来是贵妃娘娘的小妹,不过,妹妹比姐姐长得漂亮多了,在奕儇看来,懿贵妃如果是一枝带刺的玫瑰,那么这位妹妹便是一朵红艳的牡丹,不是一个系列的。其实,也真是这回事,后来事实证明:慈禧凶残专横、冷酷无情,而她的胞妹七福晋却温文尔雅,宽宏大度。一母生九子,个个不一样。
“叶赫姑娘几时进宫的?”
奕儇鼓足勇气,大胆地问了这么一句。懿贵妃正希望他问及妹妹,便抛砖引玉:
“家父早亡,家母带着妹妹和一个年幼的弟弟住在朝阳门芳嘉园,那儿人物杂乱,姑娘家大了,又没婆家,我不放心,便把她接进宫中同住,以便教导她。”
听到皇嫂说这话,七王爷心里乐开了花,皇上纳姐姐为妃,王爷娶妹妹做福晋,天经地义。七王爷一高兴,连蹦带跳地去找叶赫姑娘。望着七王爷远去的背影,懿贵妃哑然失笑:
“瞧那高兴劲儿。”
“小安子。”
“奴才在,娘娘有何吩咐?”
“快去把大阿哥带来,其他公公、宫女一律退下,让王爷和小姐单独相处。”
“庶,奴才早已安排好了,现在只有大阿哥在那里,奴才这便把他带来。”
懿贵妃见小安子这么细心、周到,不禁夸了一句:
“也就你小安子机灵。”



第三章 初入宫廷崭露头角 十、取悦慈禧
咸丰病重,安德海献上一计,让他的“兰姐姐”趁机走上政治舞台。righ
七王爷奕儇与叶赫姑娘产生了感情,不到两个月,感情升华,水到渠成。康慈皇太后并不反对这门亲事,于是,由咸丰皇帝圣谕,完成了七王爷与叶赫姑娘的大婚。七王爷大婚后,移居宫外醇王府居住,生于繁息,他与七福晋始终感情甚浓,一年后生于载恬,即后来的光绪皇帝,以后又生三子。不幸的是,七福晋身体一直欠佳,十几年后撒手而去,醇亲王不胜悲痛,慈禧亲临亲王府哭吊,并横加指责醇王爷对七福晋没有尽到责任,下令王府所有珠宝簪环一律装棺陪葬。这当然是后话。
时光飞驶,日月如梭,一晃到了咸丰十一年,当年顽皮、任性、聪明、机灵的大阿哥已经到了入学教育的年龄。载淳刚过六岁生日,便接受了正规教育,咸丰希望这根独苗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将来以承大业。这几年来,内忧外患,搅得咸丰心烦意乱,南方的清军正与太平军苦苦熬战,败多胜少。北方,捻军起义烽火正炽,攻城占地,十分凶猛。再加上圣体欠安,可以说,咸丰生活在极端的苦恼之中。
这日,咸丰思考如何退捻军之时,小皇于跑来,太监们生怕皇上恼怒,连忙阻拦,可是已经拦不住了,载淳连蹦带跳地跑到了咸丰面前。小皇子向皇上行了个双腿安,并亲亲热热地叫了一
“阿玛。”
沉思中的咸丰不但一点不恼怒,反而龙颜大悦,拉住皇子的手:
“乖,起来吧,可别摔着。”
慈父望着爱子,心潮起伏:
“大阿哥该去学习,虽然谙达张文亮教导孩子有方,但也要人书房读书,学成以承大业。”
首先是让大臣们推荐品学兼优的儒臣做皇子的师傅,其次是让内务府给小皇子准备一个后宫,让他与亲额娘分开。这是宫中的祖制,孩子入学,就不能与后妃们同住了。
经过群臣的一番酝酿,确定李鸿藻大学士做太傅,订于四月初七正式拜师。李鸿藻学识渊博,为人正直,品行兼优,文才横溢,咸丰对这位太傅十分满意。接着又确立御前大臣景寿为书房照料,督促皇子学习。景寿是道光皇帝第六女寿恩固伦公主的附马,人称“六额附”,即咸丰的六姐夫。此人少言寡语,老成持重,在宫中人缘极好。咸丰当即写好一道朱谕,然后召见军机大臣,肃顺高声宣旨:
“大阿哥于四月初七人学读书。着李鸿藻充任大阿哥师傅
钦此!”
小皇子入学的前一天,咸丰又特召李鸿藻,垂询大阿哥入学前的准备情况。听后,他十分满意,赏宁绸两匹。荷包一对、端砚一方、笔十枝。当晚,咸丰叫来皇后、懿贵妃、丽妃及大阿哥、大公主一道用膳,宠妃、佳儿、娇女欢聚一堂,共享天伦之乐。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谙达张文亮便叫起大阿哥,给皇子穿好袍褂靴帽,先领他到皇上、皇后那里请了安,然后和景寿一起把大阿哥带到了书房。
李师傅今天也起了个大早,他今天着意穿戴一番,朝珠补褂,翎领煌煌,很有精神。他早早站在书房门前,躬候小皇子的到来。大阿哥一到,李鸿藻便以宫廷见皇子的礼节请安行礼。小皇子坐西,李师傅坐东,这是书房的礼节。六额附景寿宣读圣旨,李鸿藻等人连忙跪下接旨。
“大阿晋今日初入书房,派定翰林院编修李鸿藻充任师傅。
师道尊严,虽皇子不得例外,应行拜师之礼。着李鸿藻毋得固辞,钦此!”
李鸿藻接旨谢恩,并请免大阿哥拜师之礼。但景寿不肯免此一礼,并要小皇子行跪拜叩头大礼,急得李师傅连忙摆手:
“若行大礼,不敢奉诏!”
景寿见李师傅执意免行大礼,便折衷一下,让小皇子向李师傅行作揖礼。小皇子恭恭敬敬地作个辑,清脆地叫一声:
“李师傅。”
载淳就这么正式入学了。第一天上书房,小皇子觉得特别有趣,开始一个时辰,他规规矩矩地学习。李师傅先教他认四个字:
“天下太平。”
不一会儿,大阿哥便认得了。李师傅又教他学《大学》中的一句话: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
十分拗口的语句,小皇子摇头晃脑背了20多遍才背下来。
李师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早就听说过小皇子聪明伶俐,顽皮天真,今天他只觉得载淳很聪明,尚未领教他的顽皮天真。
小皇子读着读着,他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大声疾呼:
“张文亮。”
“干什么?”
“我要尿尿,快,憋死我了。”
李师傅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回去,坐着不要动。”
小皇子的脸都憋红了,他用双手捂住裆下,李师傅无奈,只好喊太监张文亮。张文亮刚才听见了大阿哥叫他,他正躲在书房门外呢,张文亮不敢怠慢,抱起小皇于便往外跑,边跑还边替小皇子扒裤子,刚走出书房,“哗”的一声,尿喷得到处都是。小皇子让张文亮拎好了裤子,大叫一声:
“我饿了。”
李师傅让他先回到座位上,严肃地说:
“做人要学规矩,越是身份贵重的人,越要有规矩。”
小皇子忽然想起了坤宁宫额娘昨晚给他说的一句话,马上接过师傅的话:
“一定要听师傅的话,师傅教规矩,学生学规矩。”
李师傅一听小皇子这话,不禁笑了笑,心想小皇子果然反应灵敏,天真可爱。他接着教导小皇子:
“比如想尿尿,要先告诉我,我同意你去,你才能去。”
“对,师傅不同意,我一定尿在裤子里。”
李师傅不禁笑出声来:
“孺子可教也!”
下了学,张文亮和几个小太监簇拥着小皇子一个劲地赞扬他,说他聪明、懂规矩,尊重先生,献宝似的把他送到了储秀宫。今天,是载淳在储秀宫生母身边的最后一天,明天一大早,他就要移居弘德宫。生母懿贵妃当然希望儿子在自己身边多逗留一会儿,可小皇于偏偏从小就疏远她,她曾不止一次伤心过、落泪过。因为小皇子接近坤宁宫皇后,她曾设下“陷阱”,把两个宫女的命给送了。小皇子在母亲身边好不自由,正想离开,这时,乾清宫的大太监来传皇上口谕:
“万岁爷口谕,让大阿哥到坤宁宫与皇上、皇后共进晚膳。”
小皇子一听这话,一抽身,跑了。懿贵妃气得两眼迸火,牙咬得吱吱响。皇上只是传儿子去用膳,并没宣儿子的母亲,可见,咸丰的心里已没有了懿贵妃,她越想越气,泪珠直往下滚。
这一切,安德海全看在眼里,他也为懿贵妃鸣不平,他见左右并没有其他太监、宫女,便推心置腹起来了:
“兰姐姐息怒,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安德海在懿贵妃最伤心的时候,守在她的身边,知冷知暖,她十分感动。这个小安子,是除母亲以外,天底下最了解自己最心疼自己的人了。对于懿贵妃来说,安德海是难觅的知音。于是,懿贵妃收起了泪水,叹口气道:
“皇后没生育,但大阿哥并没把她当后娘看待,反而越来越亲近她,她不费任何力气,便有了个儿子,还是个孝子。皇上近几年来也格外看中她,叫我怎咽这口气?”
其实,懿贵妃一半为儿子不孝而哭,一半为自已被冷落而哭。她哭的是几年来好不容易挣得的地位,眼看要动摇。到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德海虽算不上绝对的局外人,但他不存在皇后及嫔妃之间的争风吃醋问题,他毕竟是个男人,看问题到底比懿贵妃清醒多了。
“依奴才之见,娘娘应该把心放宽一点。”
安德海突然停住了,他深知懿贵妃的脾气,她顺心时,天大的错可以容忍,她不顺心时,芝麻粒大的事能掀起冲天之浪。可懿贵妃正想听安德海的高见,突然“卡壳”了,她有些不耐烦:
“什么娘娘、奴才的,这儿又没有外人,快说,我最讨厌吞
吞吐吐的。”
“庶,依我之见,皇后是女流之辈,她有德无才,皇上是敬她不爱她,量她无论如何也掀不起大浪。丽妃妖艳多情,皇上爱她不敬她,她是浅薄之辈,量她也不敢对娘娘怎么样。娘娘你德才兼备,俏丽貌美,皇上之所以近来少来,有些疏远姐姐,弟弟猜想可能是姐姐有点、有点、有点……”
安德海不敢直言,他想说有点“心狠”,因为懿贵妃鞭毙宫女之事,后来被咸丰得知了,他非常不满。咸丰皇帝继承他生母孝淑睿皇后之美德——敦厚、善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爱的贵妃竟如此心狠手辣。
“有点什么?快说。”
安德海开头几句说到贵妃娘娘的心坎里去了,懿贵妃正在沾沾自喜之时,安德海又“卡壳”了,她不免恼了。这一催问,安德海更不敢直言了,他在努力寻觅一个既准确又不使娘娘震怒的词儿,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娘娘再温柔一点就完美无缺了。”
懿妃被安德海这么一点,心里亮了。是呀,自己这些年来,似乎已经忘了温柔的兰儿是怎样嗲声嗲气地躺在皇上怀里撒娇的。生了皇子,被连升三级,从贵人到嫔。妃、贵妃,尊贵的娘娘似乎对所有的人,甚至对皇后都有些摆架子,宫女、太监们最怕自己,皇上也曾流露出不满,自己容貌并没衰,皇上不满一定是由自己的个性脾气变坏所引起的。小安子是心腹,他的话有道理。
“小安子,还是你为姐姐好,我有本事从贵人到贵妃,我也有本事把皇上重新拉回我的身边。”
姐弟俩会心地笑了。
大阿哥入学了却了咸丰的一桩心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于是他殷切地希望儿子早日成材,一统大业。近日来,咸丰的下腹时感疼痛,有时夜里竟疼痛难忍,不到万不得已的程度,他都不惊动侍寝的太监。有时,夜里疼起来,他便辗转反侧,呻吟起来。太医们也把过脉,开过药方,但吃了药以后仍不见疼痛减轻。咸丰刚过而立之年,难道是阳寿将近?他越想越害怕,皇于尚幼,后妃嫔妃年轻无依,他可不愿意撒手而去。
这天,他坐着轿子到前殿召见军机大臣,商讨剿尽捻军之事,坐在轿子里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几个轿夫觉得轿子忽地一斜,便小心翼翼地让随行御前太监问问皇上有何事吩咐。御前太监在轿子外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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