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人物传记> 总统笔记

总统笔记 第40节

通货膨胀这个只有从老掉牙的政治经济学课本中才能找到的抽象概念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牵掣到每个人私人利益的尤物。

居民中一个又一个阶层落入贫困的泥潭……

在此情况下社会分化在加剧。一些人的富有与另一些人的贫瘩形成鲜明对照。

整个社会步入一个社会异化的艰难地带。

这便是我们对经济改革作了首次总结之后发现的围绕我们的灰暗景象。

能否避免这一切灾难呢?……我认为不可能。

任何国家都经历过这种困境。这是一个经济隔离带。这是一个通向繁荣的防疫遮断带。

即使是全体富有国家中最富有的国家例如美国,也有过自己的大萧条时期。美国人走向高水平生活的道路是漫长而艰苦的。

……然而,俄罗斯像往常一样走了一条完全特殊的路。在上个世纪末已经有了走向市场关系的开端,但在本世纪即将逝去的今日又一次重踏此径。此时已落后于阿根廷、波兰、智利、巴西,以及匈牙利和新加坡。

此时巨大的世界经济体系业已实实在在地形成,在这个体系中俄罗斯未能给自己找到一席之地。70年来,俄罗斯远离了文明世界,在此期间它造就了巨大的社会主义工业,但失去了重要的可贵的机会:它未能自然而然地进入市场。我们迫不得已地打碎自己,在自己国家的历史进程中再一次地放弃虚无缥渺的稳定,放弃那体现于半兵营式的半贫困生活中的稳定……

需要再一次地急起直追,抓紧去做,拼死奋争,为的是……跻身于世界各国之行列。

伟大的俄罗斯紧张奔突的历史延续到某一时刻会有所停顿。那时我们将和各国一道,加入具有完整经济的、正常的文明国家之长长的序列。但是,尽管我们的经济问题同任何另外一个国家都有共同点,我们却有着另一种命运。而经历了70年社会主义之后,我们的情况则加倍地特殊。

我们的国家拥有大型工厂、大型研究所、大型农场、大型企业(甚至拥有一些整个的企业城),这样的国家不管其本身意愿如何终将产生一种社会关系中的风格,而这风格在农奴制时代业已形成。这便是牢固的、传统的相互依赖的风格。

与这个“旧世界”相对峙的是历时短暂的商业结构。这一结构本身目前尚无法保证自己不遭任何劫掠,更不能对伙伴作出任何担保。不过,这一结构是具有机动灵活的特点的。

这两个世界在相当长的时期内将相互交织,相互渗透。我认为这种局面将持续若干年。在这种交织渗透中,工作人员能够平稳地从一个生活领域转到另一个领域,使自己和自己的家庭在逆境中少受些损失。但请不要在这样敏感的事情中强迫别人接受某种优越感,强使别人接受自己的“规矩”。一个强大的国家应当把贫民的手放到危险的、可怕的地方,使公民有一种危机感……

但是,国家本身也有自己的需要。其中,国家除了需要民主的保障、正常的国际政治环境,还需要公民遵守秩序和纪律。我们这里远远不是美国模式,我们这里所说的市场可能不完全是1992年年初所期望出现的市场。

最近两年当中俄罗斯的特色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我们都应当以敏锐的心灵去感受它。

那样的话,一切都归于正常了。

★★★

时光流逝,眼看着充满焦虑的、带着暗淡预感的冬天又来接替经济改革开始以来的第二个夏天。

……人们能否预见和能否预测事件发展中的转折,能否理解盖达尔改革再次搁浅,即未取得快速的稳定?

当然能。凡成年人,特别是政府中身居要职的领导者应当具有对计划的清醒态度,具有修正计划的勇气,匝当具有对事业的现实主义态度。

但是,经济成了政治的人质。

来自议会方面的疯狂攻击、迎面袭来的“宣传鼓动”浪潮、盖达尔等人为了防卫的答辩——所有这一切妨碍了正常工作。此外,正值通货膨胀尚未达到“沸点”、冻结收入和限制贷款尚能发挥一定影响时,最高苏维埃却拼命地对抗争取稳定的措施。议会明知道还可能进一步推动执行机构加紧工作,却要求更换政府,任命一个新的联合政府。

说实在的,更换内阁这件事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人们的信任,可怕的是执行不连贯的政策,可怕的是开始左右摇摆。

在我们这里很难设想能有一个正常的具有社会主义方向的政府。而在我国这种政治纷争的条件下联合政府是一个具有爆炸危险的、简直是有致命威胁的物品。

那么,专家治国型的厂长经理政府呢?

有一阵我也动摇起来。

我同尤里·斯科科夫进行了一次认真的会晤。他同意在危机的形势下取代盖达尔。第七届人民代表大会迫在眉睫。从议会各党派团体、各派政治运动、各个经济学流派、经济工作者和企业家等方面来的排山倒海的压力令我无法招架。所有各方都要求撤换盖达尔……一次,两次,三次地要求……

由于我们没能信守诺言,反对派在幸灾乐祸,他们在新一届代表大会上还要变本加厉地实行毁谤攻击,破坏我们政策和思想的威信,使国家形势动荡不安。

★★★

1992年6月12日是俄罗斯独立日第一个周年纪念日。就在这天,发生了冲突事件:疯狂的安皮洛夫分子企图用暴力夺取“奥斯坦基诺”电视中心。

维克托·安皮洛夫原是一名记者,国家电视广播系统派往尼加拉瓜的特派记者。正像人们常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在革命浪漫主义情调中有点“忘乎所以”的人。

在社会生活中他选择了一条危险的路,他想成为街头领袖、街垒将军。他的选择一害自己,二害周围的人。在社会上可能会出现俄罗斯第一个有组织恐怖活动团体。

特别恶劣的是,安皮洛夫把一批富有战斗精神的老年斗士集中于自己麾下。我能理解他们的情感以及他们与当前诸事格榴不入的情绪。难道说用警棍驱散之后,还应当给他们增加养老金吗?!这已经不是什么革命浪漫主义,而是公开的无耻行径。

民主派组织的上百万人的群众大会上也没出现过此类行为。没有任何人受伤,到处秩序井然。人民代表保证参加大会的队伍安全,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把到会群众与特种警察分开,因为事先已经同政权当局关于所有问题达成了协议。

而好斗的安皮洛夫分子采取的完全是另一种立场。他们需要制造流血事件,因为流血事件能证明政权无法控制局势,流血是灾难的标志,是无政府状态的标志。因此,他们不择手段地企图酿成流血事件。

最高苏维埃和哈斯布拉托夫把他们称之为“人民运动”,但就在当时,这种运动的基本特点已经昭然若揭了。尽管他们当中有相当多的老年人,他们举着革命的红旗,还有一些别的特色——这纯属法西斯主义的策略。这是新纳粹分子在全世界常用的、为进行野兽般的进攻而采取的策略。当时,在“奥斯坦基诺”电视中心附近,该中心的工作人员遭到狗血琳头的辱骂,一些下了夜班走在回家路上的电视台技术人员遭到殴打。他们痛击被围的年轻民警,大打出手地残害警察。

很明显,这是一群危险人物。更确切地说,有一批危险人物在幕后操纵这些疯狂的闹事者。很可能这些肇事者得到有势力的国家政权中人物的支持。没有铁腕人物的支持,在莫斯科制造如此局面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了10分钟实况录像,我心中产生了令人恐怖的焦虑。我记起了在“奥斯坦基诺”电视中心附近出现的一些面孔。这不是自发的不满情绪的爆炸,而是企图有计划地向政府施加压力。他们打算触动一下“民粹党分子”叶利钦的主要痛点,据说叶利钦非常在乎人民的情绪和他们的社会自觉。有人认为,这种人为的爆炸是精心策划的正确策略。

可我的感觉是,他们打算恫吓我。我感觉到这是一件号称人民运动的、令人恶心的腰品。我感觉到这里有克格勃在插手。

夜间絮语

我的朋友是些什么人?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尽管乍一看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就本性而言我是个相当坦率的人,很喜欢交际,喜欢与亲近的人相聚,开玩笑,娱乐,唱歌但是,我的所有的真正的、年轻时代的我们常说的“经得起考验的”朋友却留在了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现在称之为时卡捷琳堡。例如,米沙·卡拉西克、亚抄·奥尔科夫、安德烈·莫基尔尼科夫等青年时期的伙伴。

我同这些人当时是莫逆之交。在那个时代的伙伴当中如今与我在一起的只剩下我的妻子——我的最亲近的人。我与她是同龄人,个人经历的开始也是非常相似的。她大概是唯一终生了解我的人。

首节 上一节 40/79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铁齿铜牙纪晓岚

下一篇: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