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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154节

 “对,听说还有个主谋逍遥法外,是武定守御千户所的经历官,叫禹定谋。”高有勋问花椿,你对他有无头绪。

 “他必是当飞天夜叉去了。”花椿一说,高有勋就懂了。

 “飞天夜叉?丧家之犬而已。”高有勋决定暂且将禹定谋扔在一边去。

 他把花椿的供状留存好,告诉总兵府经历官田汉英,盖印好后,便火速带去京里,交给刑部、兵部还有大理

 寺会勘。

 走出总兵府后,他望了望天,掐指算算,胡达差不多还要三五天才能到淮安府。

 离入夜还早呢,高有勋便至清江浦的槐树李家,探望沙奶奶。

 沙奶奶的伤情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这心伤却没法痊愈,依旧不下床榻,神情呆痴地日日夜夜望着藻井,一天和别人说不到三句话。

 “她说,答应你,回京师去。”高有勋站在卧室外,请阿九居中传话,阿九进去和沙奶奶低声谈了两句,出来后就对有勋说。

 “那我等慈圣太后圣诞时便携她回京。”

 “利津那边的事办妥了?”阿九问。

 “稳妥咯。”

 两人正说着,外面掌家来报,有个了不得的贵宾来拜谒,说是要来寻沙奶奶的。

 不用猜也晓得这所谓的贵宾是谁个。

 “小五叔?”阿九意思是,要不要我支派掌家把访客给搪塞回去。

 “不,我在枕湖堂等他。”高有勋说。

 待高有勋走进堂内,看那王承勋穿着身素色纱袍,跟在掌家后面东张西望,沿着复廊走进来,见到高有勋后,脸上不免有些羞惭。

 高有勋只是拱拱手,不再像先前那般亲昵地叫爷爷了。

 而李阿九则隐在枕湖堂和后房间的碧纱橱后,静静地旁听。

 “新建伯,但坐。”

 “这槐树李家与有勋你认识?”

 “槐树李家的位翁,是我的老社伯,所以将沙奶奶安置在这里静养。”高有勋的语调比较冷,尤其是「静养」这个词汇说的音很重。

 王承勋尴尬地低头笑笑,就说:“是,我不配你喊我声爷爷,不过我近些日子在参将府里是吃不香睡不好,非得当面见到慧姐安好才能安心。”

 慧姐,是沙氏的名字。

 “见了后,爷爷倒安心了,那沙奶奶又待如何呢?”

 王承勋叹口气,说也只好暂且让慧姐回京,从长计议,总会给慧姐个妥善的安插,说完便看到李家摆在供案上的佛像,指着佛像要赌咒发誓。

 “若早知是这样,上次我也不会带沙奶奶来这淮安。”

 “有勋啊,我早就把你当兄弟的,同产的,亲的,不是,比亲的还要亲,我知道我没男子气概,我惧内,又好色,家有妒妇,不得伸张。我也晓得,你肯定把你沙奶奶照料得妥当,这次便服来,就是拿点心意来,给你沙奶奶权作养伤用的,只求你和沙奶奶别把我真当作狼心狗肺之徒便好。”说着,王承勋便说自己在总兵府窖库里封了五百两银,你拿着这张票号去领,转给沙氏,但千万不要叫那吴氏窥见。

 “爷爷安心,我又不是你,要看那吴奶奶的脸色吃饭。”

 “欸,欸。”王承勋颔首两次,其后才醒转有勋在嘲讽他,就作难道,“唉,有勋你是不知啊,不,怕是你也知道,我这总兵印到底是哪来的。”

 “爷爷说是靠州山吴氏换来的?怕是确有这层,可爷爷这般说不也小觑了自个,小觑了你新建伯家的先代,阳明公可是从祀文庙的,是当朝的圣贤啊,当年朝中还有人作梗横阻,我听闻是全浙的生员举人一起公车上书作成的,足见人心所向,而今王皇后虽乡里在浙江余姚,可人却是在京师长大的,犹且追慕新建伯家,劝皇上下旨重用爷爷,一年为提督操江、南京守备,来年便挂漕运总兵印,岂不是祖上的荫德流化所致?爷爷你不比我高有勋,我一介泗州胥吏出身,是在泥巴里钻的,免不得经营逢迎,自下趋上,可爷爷你本来就居在山巅,凡事都要拿出自个的主张威风来,妻也好妾也好,子嗣也好僚佐也好,全该在爷爷处分。否则不但家内人心不齐,还容易被有歹意的外人拿捏,到时悔之晚矣,别玷污新建伯的字号便是。”

 言毕,高有勋接下票号,表示言尽于此,沙氏的事交给我去办,剿灭坝贼的事我也会跟着,爷爷你的话,还是好自为之罢。

 “有勋......难道你就......”王承勋感伤又惶恐,他倒不是怕有勋看不起自己,而是怕有勋会离开自己。

 “爷爷对有勋的恩情岂能忘掉?只是有勋往后别的方面事务繁多,恐不能尽心在漕帅府中,可只要爷爷遇到事,水里火里,有勋也绝不含糊。”

 “那便好,那便好。”王承勋细声慢气的,对着碧纱橱的方向看了眼,见有个曼妙的身影贴在窗纸上,还当是沙氏的,就唉声叹气,一步三回头,还是低着头,跟着掌家离开咯。

 第25章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小五叔才该是做新建伯的人物,那个王承勋他不配。”待到高有勋推开碧纱橱的扇门,准备将票号给阿九保管时。孰料阿九就立在橱后,对有勋说出这个论断。

 高有勋怔住下,便把票号递给她,接着说道:“九姑娘过誉谬赞......”

 “我有名字,我叫李贻玖,小时我刚出生时,就有算命的告诉我爹,给我挂了这枚墨绿色的翡翠吊坠,还说这琼玖不是我爹买

 的,而是命中注定那个人送的,将来他免不得要领回去,我爹思忖,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可算命的也说,这名字爹知道娘知道可以,其他的便是亲朋好友也不该知。”

 听完阿九这番话,有勋才有些解开先前的疑惑,明明槐树李家上面也没八个哥哥啊,这阿九为甚就行弟第九的呢?原本他以为是中间有几个夭折掉,也不好刨根问底,谁想却有这段因缘,等等......

 高有勋便无言地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可你却告诉了我名字。”

 “我就愿告诉你,不行嘛?”李阿九用种不在乎的语调说到。

 这下,高有勋觉得自己成了阿九那个命中注定的人。

 夹廊中,阿九缓缓地靠近有勋,原本五尺开外的,渐渐地,三尺,二尺,一尺不到。

 有勋对视着她的荡漾秀波,仿佛都要被她给吸进那眼眸中。

 “小五叔,你可以领回去了。”等到有勋能数的清楚阿九长长的睫毛时,阿九颤声说,接着合上了那对惹人怜爱的丹凤眼,只剩下有些紧促的呼吸,若馨若兰。

 有勋的目光随着她的话往下移,阿九的立领衣襟下,洁白的素衣前,挂着的就是那墨绿色的坠子,现在阿九叫有勋把它给领回去。

 “你怕甚么?”几秒钟后,闭着眼的阿九感到高有勋还在犹豫,便把脸面仰起。

 这姿态就是,你不是对新建伯说的还是一套套的嘛,轮到自己就怂了?

 夹廊很安静,和枕湖堂复廊相连的拐角处,夏季还残留的些许花朵,已在秋风中静静掉落。

 高有勋心一横,把手摁在阿九软软的胸前,阿九嘤咛了声,白皙的皮肤顿时涌起了潮红色,有些埋怨地睁开眼看着有勋,心底想:“我叫的是你香我的嘴,你怎地就摸我的胸乳来咯,你惷卵的时候简直想让人骂你才好。”

 “这不是要摘掉九姑娘的吊坠嘛。”高有勋也有些尴尬,问。

 阿九幽幽叹口气,索性又闭上眼睛,抬起秀美的下颔,还有白皙的脖子,任由有勋不撒手,感受着自己澎湃的心跳,只是嘀咕下,“又没让小五叔真的拿回那玉玖。”

 忽然阵响动,两人赶紧分开些,转身却见到光瑛刚从后院来,看到二位,吞吞吐吐地说,“兴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就在高有勋准备脱口而出时,却是李阿九说出这话来,且对着光瑛伸手,“我俩都是姊妹,这里也没外人,怕得甚么来?”

 光瑛便欢欢喜喜地和阿九一道,钻到高有勋的臂弯之中。

 一会儿后,阿九走进沙奶奶的卧房,说新建伯刚才来过,给了小五叔张五百两银子的票单。

 “哦,那叫有勋趁有空闲时去帮我取了来。”沙奶奶的眼神依旧望着藻井,竟然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

 本来阿九还以为她会哭,会伤感。

 可沙奶奶冷笑声,说这本来就是王承勋那厮亏欠我的,我怎地不该拿?不,我拿的还不够罢了。

 次日,淮安府临水校场处,鼓声震彻十里,李承勋和李大年立在高坛之上,四周的哨官标兵正在反复翻弄令旗,以呐喊壮声势,这叫做「磨旗」,位于城南筑好的水寨中,一艘艘载着练好的漕军兵丁的号船鱼贯而出,李承勋在练兵起初就考虑到漕军的特殊性,便以船只代替了营伍,每艘船设立一位把总,把总和其同船的兵丁便组成个独立的作战团体,再往上,一座水寨又专设位都司,将淮安城的驻屯漕军分为淮安卫、大河卫、夹城营还有清江浦四座水寨,各自安置都司负责操练,新建伯、漕运镇守总兵王承勋所在的大船竖起面旗帜曰「中中司」,由李承勋之子李大年担当「中军旗鼓官」,和数十精锐标兵簇拥卫护在新建伯四面,只看新建伯的中中司座舰龙舟,在各把总船只间,宛若鹤立鸡群般。

 船只驶入管家湖时,大河卫、清江浦和夹城营三座水寨的舟船前来会合,整个管家湖是锣鼓喧天、旗帜桅杆如林,三眼铳连发不绝,淮安府百姓都坐着渔舟小船来看,士绅富商们就呆在自家宅邸的阁楼上,比过节赛神还要热闹。

 嫣柔也登上琴楼,挨在母亲沈氏的旁边,一艘一艘战船地望过去,还问:“我小爷呢,不知该在那艘船上?娘啊,你看,新建伯在那艘最大的船上,好不威风!”

 沈氏笑着,用扇子轻轻拍了下女儿的手背,说你又呆痴掉,你小爷不随军出征,而是留守总兵府里,清点钱粮账目,好叫船只运去四柜湖的前线。

 这回答反叫嫣柔更愉悦,她暗自咬着唇,故意套母亲的话道,小爷当真在总兵府里呢,也不来环碧庄温清你。

 “我身体壮健得很,怎需你小爷日日来温清,倒搞得你娘像个残废似的。”沈氏觉得嫣柔又说呆痴话了。

 “我巴不得娘长命百岁才好哩。”嫣柔撒娇地搂住娘的肩膀。

 “我却巴不得你早些离开环碧庄,嫁给小爷,这样我和你祖母在

 这也落得清净,省得一日日地聒噪我,烦得很呢。”沈氏捏了捏嫣柔白嫩的嘴巴。

 嫣柔嘟起嘴,佯装生气,其实心底想,到时候阿母你别惊讶别担心就好。

 总兵府里,高有勋果然如沈氏所言,整天价地忙着检查仓储库存,还有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票号,和群军吏将算盘珠子都要打冒烟了,尽量把后勤花费的银钱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还要考虑怎么把这些花费分流去总河衙门和总漕衙门里去,叫这两衙门承担才算对的,我们漕军出人,你们出钱。尤其是同在淮安府的总漕衙门,高有勋还记着刚来淮安时被他们怠慢的仇怨呢,“七成归总漕的部院,三成由舒司空的总河衙门,合计用银是......”

 可其实在四柜湖的战斗,三天不到就结束了。

 或者与其说是战斗,毋宁说是一场漕军的武装游行。

 实际过程就是,王承勋、李承勋领着战船和兵丁沿漕河漂浮到最南端的昭阳湖,而徐州参将的兵,有一百五十名骑兵,自陆路相向而行。

 等到昭阳湖坝贼们察觉到不对劲时,便企图截住斗门,让漕河干涸掉,然原本注入的水还在,还加上先前日子又下了几场雨。故而漕军船队是畅通无阻,而后船只上安装的神飞炮、虎蹲炮都瞄准了土坝上坝贼们的屋产,要求坝贼们及时认清楚顺逆形势,不要存在着什么反抗到底的侥幸想法。

 乱作一团的坝贼有的要逃,有的则舍不得在坝上的店铺、塌房或牙行,说找德藩来和漕军谈。

 殊不知,德藩早就把这群坝贼给卖掉了,把王府的城门一锁,谁来说情都不搭理。

 另外,通倭的王府长史胡懿,还有王府旗军校尉贺云祎两个倒霉鬼的脑袋也被吊在漕军船桅上示众,遥遥对着土坝,坝贼们这才面临个异常严峻的「事实」:“我们也成通倭的啦?”

 这时他们又要逃走,可已来不及,昭阳湖两边的交通埠头。一个是鲁桥,一个是夏镇,已被徐州的骑兵切断,而河汊小港也被漕军兵丁的快船封锁住。

 “商退坝,民还田!”当总河大臣舒应龙亲自骑马,自济宁府来到昭阳湖边时,提出这个宽大的条件,也即是说坝贼让出土坝、斗门,原本得到德王府庇护而围湖垦田的农民将湖田给退掉,那就既往不咎,务求不杀伤一人。

 可王承勋不干,他对舒应龙坚持说必须要有脑袋报功,兵丁健锐们只有割过脑袋的,才能壮血气。

 被迫无奈,舒应龙又临时改了招降的条件:原本还将对面称作商、民,现在直接改叫「坝贼」、「奸棍」和「恶民」,个个都犯有通倭大罪,要对漕运图谋不轨,必须即刻投降,缴纳武器和赃获,而后关进牢狱里甄别,差次定罪,否则便打破土坝,片瓦不留。

 这般,坝贼内部就发生了极其剧烈的分化,部分主张在官军正式开启杀戮前下坝降服,还有部分则主张拼死抵抗。否则束手就擒就是任人鱼肉的下场,双方聚集在坝上最醒目的建筑——文丞相祠里面,展开激烈的辩论。

 飘扬着「中中司」大旗的龙舟座舰亭子里,王承勋已不耐烦了,就对李大年:“坝贼怎地还不投降?”

 李大年回道,他们还在祠堂内商议降还是不降。

 “甚么,祠堂?”王承勋手搭凉棚,果然看到昭阳湖土坝上矗立着座秀雅的祠堂,就问是谁人的。

 “忠烈公文丞相的。”李大年说。

 文丞相,便是文天祥。

 坝贼为何推崇文天祥?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是被文天祥的气节所感动,大约还是因入明以来,文天祥颇为明朝所敬仰,便也修起文天祥祠来。一来标榜忠义,二来好叫官府投鼠忌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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