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事历史> 我肩上的大明

我肩上的大明 第159节

 江二说的没错,要是错过,可就无法再得了。

 藏品的市场,在明朝万历年间,再也不像米芾所身处的那个年代啦,什么都是要价钱的,你没有大笔闲置的资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珍爱的东西物归他主,说道理,董其昌最恨的人就该是江二这群商人尤其是徽商,他们是推波助澜的主力。

 万历年间的三品高官,年薪是米四百二十石,折银二百五十两左右,可买得两幅宋元名画......搞外快吧,董其昌又不是地方官,他的外快也就是给人家写些墓志铭赚些润笔而已。

 董其昌要和那些家财万贯的藏家拼,钱到底从何而来呢。之所以他刚才向许光楠借钱,而非是在场最富有的江二,就是不甘心落入商贾的彀中,可而今明显许也是他们一伙的。

 从前为了买元四家的画,董其昌刚搬新家就把二十亩薄田给卖掉了,没了田怎么办,董其昌就鬻书卖画,主要卖自己的作品,来维持对元四家的收购,他就是这般个性,做事前是反复斟酌,可一旦决定,便是驷马难追倾其所有,和着了魔般。

 而这幅秋山图,就是董其昌入魔的根源。

 “小五叔的这份厚谊,我却之不恭!”董其昌自椅子上起来,将手摁在了秋山图上,已然将其当作自己所有。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董其昌本人,都松了口气。

 有勋便恭恭敬敬将画卷好,奉送给董其昌。

 董其昌口头称谢不已,并说盐政改革的策论他回去就写。

 毕竟在翰林院当庶吉士,首要的作业就是写策论文,也就是「馆课」。

 在董其昌将秋山图接过的刹那,高有勋的心理活动是:“董传胪啊,你难道不晓得嘛,我的目标可不单单是兴纲盐法,还有我弟有封的前途呢,马上我去京里,就得保障你顺顺利利当上来年顺天府乡试的考官,到时候可由不得你咯。”

 可怜董其昌并不知,将秋山图揽在怀里,像是亲娘抱着婴儿。

 蒙剽、江二、高有勋,还有许光楠看到这幕,心中又不免有些感动。

 痴人对所爱之人之物的痴,多少都会叫人感动的。

 枉费董其昌素日好佛,还和云栖祩宏这样的高僧往来,却学不会个「舍」字。

 草堂精舍的窗户,透进来的月色下,董其昌仿佛觉察了大家异常的目光,也不羞惭,而是笑起来,用手指着诸位,对江二说:“你痴的是钱。”

 又对蒙剽说:“你痴的是权。”

 当手指指向高有勋时,说:“你痴的是心。”

 最后指向了许光楠,顿了顿,说:“你痴的是义。”

 人人在这世上,都不免个痴字。

 高有勋听到董其昌对自己的这句评价,倒真的有些痴掉了,没能忍住,就问董:“不晓得思白公痴迷元四家的书画,到底是个甚么缘故所在。是为了养心怡情,还是为了斗富争胜,亦或是为了增值赚钱?”

 董其昌正色回答说:“我收藏元四家,无他,全是因元四家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我要胜过他们,就是要顺着他们走通过的道路,继续攀爬,去看看这世上有无更高的高峰。所以我收藏元四家不是为了欣赏他们,而是要拜他们为师,再要和他们血战!”

 怪不得江二那晚在丹炉旁,说了这样一句话:“不恨我见不着古人,只恨古人见不着我。”

 这话叫有勋肃然起敬,便向董其昌作揖,说秋山图到你手中,也算是得逢其主,“某相信,百年之后,人们可能记不得韩世能、项元汴的名字,可却忘记不得思白先生的大名。”

 可起敬归起敬,到时候勒索董其昌,有勋可半点都不会含糊的,这大概才是对思白先生最大的尊重吧。

 “王阁老那里你全然不用担心。”走出精舍,在过芦庄的那座满是芦花的木桥时,许光楠在桥头,叫其他人先过,低声对董其昌说道,意思你回去只管将策论写得漂亮,王锡爵那头交给我们。

 此刻,行至桥尾的蒙剽顿时会意,想起了许光楠的根脚,便不由自主地给有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怪不得你叫我延揽许光楠这个不起眼的举人出身的盐司官呢。”

 而高有勋的眼神则是:“确实,这次上京,我的立场也定下来咯,不过不是常人所言的那种定,而是定下——两头通吃的定。”

 赏画的活动结束后,芦庄对着管家湖的岸口停泊着几艘收了篾片帆的航船,空无一物的桅杆孤兀地一根根刺向夜空,江二派出送客的仆人举着烛火,在夜中的岸边忽闪忽闪的,宾客里有的骑马有的要登船,各自作揖道别。

 董其昌是要去航

 船上的,他婉拒了留宿芦庄的请求。毕竟是直隶天子的词臣,不可和地方商贾过于亲昵,不过笑纳了黄大痴的秋山图后,他对高有勋是客气备至,并一再约定,你马上去京城别忘记找我,由我来款待小五叔。即便只能还恩情的万分之一,那也足慰平生之望。

 “我和你才见面头个晚上,就什么平生之望的,也太幽默了。”高有勋默想着。

 可董其昌方才指着他,对他说:“你痴的是心。”

 今晚,看着湖面上的月,有勋思绪漂浮起来。

 他没有再骑马,而是登上了芦庄的一艘船。

 那边,董其昌的船夫已经开始生火,而高有勋自己摇着橹,顺着湖岸划着。

 划船、骑马,还有传播罗教,高有勋现在都已熟练了。

 拐了几处小港汊的水路,四面的芦花是越来越密了。哪怕在夜晚中也是醒目的星星点点的白,听着橹划破水声,有勋的心反倒慢慢地激动起来,因为环碧庄的琴楼越来越近了。

 锦葵形的窗台,亮着一点灯。

 不知是什么的水鸟宿在岸边,叽叽喳喳地叫着,有的飞走了。

 高有勋在琴楼外的院墙下,头发和衣衫上沾着露水,轻轻地喊着嫣柔的名字。

 其实嫣柔真的没睡,差不多喊到第六七声时,嫣柔的脸露出窗台,带着讶异又兴奋的神情看了看有勋,看到他立在船头,握着橹,虽然面貌看不太清楚,可声音嫣柔是不会听错的,“小爷......”嫣柔也轻轻地回应了下。

 有勋对着她招招手。

 嫣柔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这样晚,你叫我下楼来你的船嘛?

 不过片刻后,嫣柔就悄悄地用钥匙开了环碧庄水关门,沿着石梯下来,搭住高有勋伸过来的手,跳上了船。

 “小爷,这些日子想杀我了。”嫣柔欣喜地搂住有勋的肩膀,将腮贴在他的胸前,能毫无阻碍地听到有勋激荡的心跳。

 有勋则摸着嫣柔柔顺的头发:“你就在琴楼里等啊。”

 “小爷答应的事,总不得反悔的。”

 “是啊,不会反悔。”高有勋稍微松开嫣柔,捧住她嫩嫩的腮帮,捏了两捏,说道。

 嫣柔笑起来,两人吻了会儿,将小船划得离琴楼稍微远了些,在芦花丛间,有勋不再摇橹,而是在小小的舱内,抱住了嫣柔温存。

 “现在我又成了薛嫣柔咯。”嫣柔略微带着些酸楚。

 本来跟着生父,好好地叫着高嫣柔的。孰料先是当了沈嫣柔,现在径自和亲戚家女孩调包。

 “那小爷啊,你觉得是高嫣柔好,还是沈嫣柔好,还是薛嫣柔好呢?”嫣柔倒在有勋的怀里,问。

 “我还是喜欢沈嫣柔。”

 “为甚呢?”

 “高,总觉得太近,而薛呢,又觉得太远,还是沈最好。可也不打紧,以后只叫你的名就好。”

 其实有勋说完这句,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还有位女孩,也径自把别人都不知晓的闺名告诉了自己,这大概全都是托付吧。

 “我也觉得是这样呢。”说完,嫣柔抬起脸,随着高有勋的目光,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裙摆伸向船头的小脚上,不由绯红了雪腮,低声质问小爷道,你这没规矩的眼,又在作弄什么呢。

 第30章谁都来过

 “其实自打我俩初识时就奇怪,嫣柔你是天足啊。”

 “谁叫爹始终不帮我裹足呢。”嫣柔带着微微的嗔怪。

 “别啊,庭柯兄做的太对了。”有勋急忙道。

 “你还真怪,你喜欢天足?”

 “我又不是甚么读书人,要用莲足小鞋舀酒喝。”

 “那你想看嘛。”嫣柔笑出声,又细声问。

 高有勋咬了她的耳朵,说我可不只是想看。

 “......那你就脱掉好好看吧,反正迟早也是任你看的。”嫣柔羞得抓住有勋的肩膀,整个小脸都埋进去了。

 高有勋稍微侧过身躯,伸出手来,捏住嫣柔红缎睡鞋头处那颗可爱的小绒球,便觉得一股股温热从里面嫣柔的玉足内传到掌纹间,然后又捏捏,嫣柔浑身抖了下,有勋便感到她小小的脚趾像是鳅鱼般要溜走,可这哪里能遂她的愿?便捏得更紧了。

 “狗鳅鱼,鳅鱼狗。”嫣柔虽然骂着,可声音几乎是听不到的,还带着某种意义上的怂恿和纵容。

 下步,高有勋就把她的鞋子给拔掉了,还连带着白色的罗袜被拽出去一角,使得嫣柔白皙柔弱的脚踝几乎全露出来,有勋的手对着上面一捏,就把那艺术珍品般的脚踝给包裹在手指里。

 “我偏偏是天足,你说不裹足那就不裹足,这叫命中注定。但叫我嫁都嫁不出去,小爷你又欢喜,那以后就只是你,别人不认我,我倒不稀罕认别人哩。”嫣柔说这话时,气息激动起伏,都快要把有勋的衣衫给扯裂。

 这边,高有勋听到嫣柔的话,又将她的玉足从脚踝捏到脚背,又到脚尖儿,心中总觉得不能再欺瞒嫣柔了,他马上又要入京,他下定决心,这番去后高

 升,就肯定要「三王并封」的,此举只能成功不准失败,与其临时坦白,不如就在今夜。

 “嫣柔啊,这个,你听过当朝圣主三王并封的事嘛?”高有勋吞吞吐吐。

 “听我娘提到过。”

 “嗯,其实圣主之所以闹到现在的局面,也是无心之失,如他那天去给慈圣太后请安时没有碰巧遇见王恭妃的话......”

 “小爷你看今晚夜色这么美,说些宫闱里的话多扫兴啊。”显然嫣柔对三王并封不太感兴趣。

 有勋觉得自己实在是绕不出去,骗又没法继续骗下去,索性说道,其实我在朝鲜也有个「无心之失」。

 瞬间,天地都安静下来,月色和流水的声响都听不见,岸边的宿鸟也都重新睡着了。

 “嫣柔,啊!”

 嫣柔就像头暴怒的小兽,死死地对着高有勋的手腕咬了几口,然后就是肩膀,“我咬死你,我咬死你,权当咬那丽女的心,咬那阿九的肝!”

 高有勋吃着痛,又不敢推开嫣柔,反倒是嫣柔泪流满面,揪住他的衣领,“推你下水,淹死你算了!”

 可说归说,嫣柔却使不上力气。

 高有勋便要抱她,两人撕扯推搡着,“送我回环碧庄,送我回去......我不忍心推小爷下水淹死小爷,索性小爷你推我下水淹死我罢。”

 说完,嫣柔就哭出声,不断捶打有勋的胸膛。

 “你俩这是怎地?”半个时辰后,环碧庄琴楼下的房间内,被惊动起床的沈氏披着件夹袄,举着烛台,只看到女儿在哭,手里提着只鞋子,裸着的脚蒙着的袜子是潮的,还渗着水。

 “勋儿啊,我问你,这兼祧是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啊?”又过会儿,沈氏坐在后堂,叹口气后,就和颜悦色地问有勋道,“这里就你我二人,也没甚不能提的,权作是母子间的知心话,嫣柔是我女儿,脾性我最清楚,起初答应你俩成婚的也是我,这事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全是孩儿的错。”

 “那你到底要不要娶嫣柔呢?”沈氏着急的是这个。

首节 上一节 159/414下一节 尾节 目录txt下载

上一篇:1900:游走在欧洲的物理学霸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