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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175节

 没多久,环碧庄门前,当银钱清点盘秤入库无误后,沈氏就说勋儿你今晚就住下吧。

 高有勋却急忙说,身上还有干系在身,得回山阳城里去。

 “你来的时候,没去槐树李家吧?”沈氏问。

 高有勋赶紧摇头否认,说过门都不曾入过。

 见到有勋回山阳的态度坚决,沈氏心里想还真的给嫣柔说对了,这对小儿女是怎地啦,别扭怎么也该化解了,可却,唉。

 于是沈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勋上马,和校尉们一并向旧城而去。

 “他回的时候,该不会入槐树李家的门吧,哎呀,嫣柔,你可真的是走了步赌气也赌运的险棋啊。”难得的,沈氏的心被吊了起来。

 此刻,在槐树李的宅院园林内,阿九依旧身素色的袄子,拢起来衣袖,光瑛站在她的旁边,两人同时看着一座崭新的楼阁,正是由原来的「摩月楼」改修的,加了一层不说,还增多增阔了房间,加了窗户,重添了藻井,连匾额也改换掉了,叫「耕岚阁」。

 “你我往后都住在这阁子内,将来你生下小五叔的孩子,也可同住在此。”阿九很诚恳地对光瑛说。

 光瑛回答说,这个自然,我俩就是姐妹啊。

 “当然是姐妹!”阿九牵住光瑛的手。

 槐树李的掌家跑过来,告诉阿九,小五叔回淮安啦。

 “那哥儿现在在哪,我去寻他。”光瑛高兴地问掌家。

 阿九也看着掌家,巴望着他说,小五叔马上便来槐树李这耕岚阁作客。

 心思缜密的阿九在改楼阁名字时就埋下玄机,耕岚阁,耕岚阁,就是想着,小五叔是武官嘛,未来他和我。不,我们的孩子肯定不止一个,可最多只能荫袭一两个孩子,甚至阿九还考虑到了有勋的弟弟有封、有爵,“小五叔是个重家的人,指不定还得把荫袭的名额让给他弟弟家的孩子,到时我得表现大度些。”于是阿九决心联手光瑛,尽快推动高家的转型,转为耕读世家,如此这般,往后的政治地位才有保障。

 “小五叔带着许多人,想必是朝廷派的,押运着些箱子去了环碧庄。”掌家回答说。

 阿九原本欣喜的表情就没了,“那你还回来报甚么呢,再探再报!”将玉指指着掌家,好似戏棚里的穆桂英。

 “那我要不要拦住小五叔,邀他来这?”掌家拱手问。

 “你不会见机行事的嘛。”阿九微微叹口气。

 掌家去后,阿九便同光瑛坐在枕湖堂里喝茶,边喝还边往门处张望,似乎都在等待着。

 一会儿,也不见掌家的身影回来,光瑛放下茶盅,用手指挠挠腮帮,低声对阿九说:“九姑娘啊,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依我看,哥儿要兼祧,你也答应下来。可若是环碧庄的那位路子不通的话,这兼祧就算不得功成。”

 “可这......我不也是没办法的嘛。”阿九语气很委屈,拿起宫扇摇了两下,可想到而今已是隆冬时节,再摇扇子倒显得自己焦躁,便又将扇子给搁下。

 可光瑛看着略略噘起小嘴的阿九,似乎能听到她心中的算盘声。

 阿九精明着呢,她抢在嫣柔前面答应兼祧,做出很高的姿态来,就等着嫣柔那边的反应,现在反应也出来了,高有勋被嫣柔狠狠咬了几口,阿九暂且大胜利领先,最起码阿九心里是这般认为的。

 其实阿九也不想接受兼祧啊,她能忍受有勋纳妾。可要说对和另外位女人平起平坐享受正妻的地位,那对她或者嫣柔都是个挑战。只不过阿九更隐忍更迂回,而嫣柔则更纯真更直接。

 现在阿九满心盘算着,自己以退为进,压力传到嫣柔那边。若是嫣柔始终不接受兼祧,那嫣柔出局便是必然,小五叔往后便只是我一人的了。

 这啪啪啪啪的算盘珠子声音,都让光瑛听得皱起了眉头,就又说:“不如我俩去同那位环碧庄的嫣柔姑娘当面说,让哥儿能成功兼祧罢。”

 “这可怎地说出口哩。”阿九丹凤眼的眼光闪烁,又不由自主地摇起了宫扇来。

 “九姑娘,你不是嫣柔姑娘的闺阁密友的吗?”光瑛很认真地问。

 这下倒把阿九说得脸红,只能支支吾吾,说这种情况下我去环碧庄,怕不是更让嫣柔讨厌生气。

 光瑛叹口气,便直接对阿九说:“九姑娘既是要做哥儿正妻的人,那就该帮忙兼祧功成才好,不然哥儿抱憾终身,

 最终受苦的还是我们。九姑娘是嫣柔的好友,就理应作成。不然九姑娘又说和光瑛是好姐妹,怕遇事时也这般搪塞?”

 这话顿时说得阿九是局促不安,眼睛不断向着枕湖堂的外面瞥着,好像在盼着有勋来到替她解围似的。虽是寒冬天气,却觉得背脊流出了香汗来。

 “吱呀!”

 槐树李的掌家一把推开大门,迈着脚跨进来,又提着横襕,手不断摆动着,小步快速地对着堂内端坐的李阿九,看起来是探到了非常重要的音讯。

 “怎样?”阿九问气喘吁吁的掌家道。

 “小五叔,回,回......”

 阿九嘴角扬动了下,巧目倩兮,似乎下秒钟高有勋便会迈进槐树李的宅第。

 “回环碧庄啦......!”掌家说完,用帕子擦着耳边和脖子的汗珠。

 “不是离开环碧庄,怎地又回去啦?”阿九的语气带着不解、失落和愤懑。

 “也不定然是去环碧庄,可原本确实如姑娘所说,小五叔是骑马离了环碧庄,朝山阳去的,然半路上却又折回去咯,只是不知道去哪。”掌家这才说了出来。

 阿九的面色有些落寞,挥了下扇面,示意掌家退下去,而后坐回到太师椅上。

 “九姑娘......你既不愿去作成兼祧,那便早些睡罢。”光瑛盯住阿九,慢吞吞地建议。

 “光瑛,你!”阿九看着光瑛的眼神幽幽的,心想你怎地不站在我这边呢,我对你那么好。

 “我意思,是光瑛坐在这里等候,要是哥儿来到的话,光瑛立就去耕岚阁去唤你起来。”光瑛还怪好心的。

 “唤我起来做甚?别唤,今晚他该是不得来咯,只有嫣柔应承了他,他才会想到我,还不如就叫我睡个安稳觉吧。”阿九低下蛾眉,不无感伤。

 说完,阿九微微打了个呵欠,便摇动裙摆,自顾自向耕岚阁去了。

 “九姑娘的背影,像一位虽败犹荣的花郎。”光瑛凝目想到。

 清江浦和山阳城间的西湖上,高有勋反复搓着冻到麻木的手,坐在艘临时找来的渔船上,冷的跺着脚,便向渔夫要了盆炭火,摆在面前烤着,船在湖水上晃荡,耳边鸣着的全是风刀子。哪怕有火,也是杯水车薪,压根暖和不起来。

 渔夫在后头摇着橹,细碎的冰块浮在暗色的水面上,哗啦哗啦的,就问:“客官啊,你这时候,是要去哪呢?”

 高有勋干脆把手缩回入袖里,只是将头往前面努,叫船夫别问,直顾划便好。

 慢慢的,船只荡到了环碧庄的水榭处,高有勋嘴唇都好像结了冰,抖抖索索的,可好在,还看到琴楼上亮着灯火,感觉嫣柔就在里面等着他,又想到在北京东岳庙里用黄边钱连掷三位东岳帝妃所挂金钱的情景,便平增了一股热烈的勇气,扯开嗓子,喷出团白雾,“沈-嫣-柔!”

 有些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冰冷彻骨的湖面上。

 瞬间,高有勋喷出的雾气,就被风刀子吹散掉了,无踪无际的。

 划船的渔夫拄着船橹,颇为局促不安,不知道这位客官深夜靠在深宅大院边上,对着闺阁楼宇在鬼叫个什么。

 “沈-嫣-柔,我知道你在楼上,你要是点头,就摇摇烛火,我这便靠岸翻进去找你。”高有勋又喊出这话来。

 你说他声音大吧,他还是害怕环碧庄的其他人听到的。所以让渔夫把船抵得很近,几乎就是靠在水梯上,你说他声音小吧,他又生怕嫣柔睡熟了听不到。总之这声音就在不大不小的区间里,拿捏得倒很是精准。

 “沈-嫣-柔......”看琴楼上烛火依旧没有摇曳,高有勋就又叫起来,颇有些「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的凄清和执拗。

 “客官啊客官,你不会是来拐带良家闺女的罢!这个我可受不起啊,帮你划船来拐带的话,要被县里的父母枷号示众的。不,说不定被这户势要抓住直接就沉湖掉了,我们还是快回去罢。”这几声,将渔夫给吓得够呛,觉得一两银子的佣金虽然很丰厚,但还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值钱。

 第46章儿女情短就是英雄断根

 “嫣柔......?”琴楼的榻上,来陪女儿就寝的沈氏,听到外头的叫声,不由得大吃惊,自枕头上起身,对着旁边嫣柔睡的地方推搡两下。

 借着烛光,沈氏看到嫣柔却也睁着眼,满脸的进退不得的表情。

 看到母亲望着她,嫣柔急忙闭上眼,想要装作睡着。

 沈氏摇摇头,伸出手来,将嫣柔的眼皮给掰开,用种不容置疑的语调:“你别妆听不到呢。”

 “我......我不起来。”嫣柔转身对着墙,不晓得是赌气,还是觉得在母亲前难堪。

 沈氏则起身,披上对襟的袄子,刚准备端起烛火往窗台那头走去,便听到咕咚声,似乎掀起了很大的水浪的样子,不由得吓得一跳。

 “小爷!”嫣柔也听到这声响,一骨碌翻身起床,连袄子都没穿,

 只穿着深衣,光着脚丫,跑到锦葵窗边,她和娘亲的想法一样,莫不是这痴货惷卵在船上落了水吧,这个天气可不得了,真的会死人的。

 推开窗,寒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嫣柔覆在额前的发,她小小的鼻尖很快就冻得红红的,眼光焦灼地在下面黑洞洞的湖面搜寻着,搜寻着有勋可能落水的地点,“娘啊,你快......(叫庄丁们去捞啊)!”

 话还未说出口,嫣柔又惊叫声,看到高有勋跳到临水的石梯上,三下五除二就爬到院墙下,竟然又掏出钥匙,打开了水门,进了庭院。

 原来方才好似落水的咕咚声,是渔夫要把船划走,高有勋不肯,两人发生争执,当然没打起来。因为高有勋抱起石头做的船碇就扔水里去了,等到渔夫趴下来把石碇给拖上来时,还吓了沈氏和嫣柔一跳,以为那青白色的石碇是落水后的高有勋呢。

 “勋儿哪来的钥匙?”沈氏这次想起来问。

 嫣柔也不知道。

 真相是今天搬银子入环碧庄窖库时,高有勋就偷了来。毕竟环碧庄前门后门的备用钥匙藏在哪他门儿清。

 很快,高有勋就跑到琴楼下,一个跳跃,居然把暗藏的胡梯给扯下来,下步就是势不可挡地往上爬了。

 “小爷!”吓得嫣柔不得不喊出来了。

 她想说,你别冲这么厉害,我娘亲还在这儿呢。

 可沈氏却扭身就走,“娘,娘啊!”嫣柔要挽留,可却不能够。

 那边,庄内的男女多少都听到喧哗声音,有的点起灯笼来看。

 “没事,没事,是外头渔船碰到了。”沈氏提着灯,站在院子里稳定了人心。

 那头,惊慌的渔夫收回了石碇,赶紧把船给划远了。

 琴楼处,高有勋已翻过勾栏,一时犹豫便跨坐上头不动了,嫣柔举着根烛火,靠在屏风处,也没敢动,两人仅仅就隔着道门,沉默了会。

 不过这种沉默也没持续几秒钟,嫣柔「砰」下,扑过来,拉开插栓,开了门,可等到高有勋走过来后,她又像是被火燎烧般往后缩了好几步,高有勋是进一步,嫣柔便是退一步。

 “嫣柔,你在害怕甚么。”高有勋关上了门,转身问。

 “我不晓得,我只晓得不该让你再进一步了,小爷。”嫣柔举着的烛火,把她的影子投在所倚靠的屏风上,小小的一团。

 高有勋顿了顿,便对嫣柔说:“我明天便要辞别淮安,回泗州去,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同我回泗州呢?”

 “我......”嫣柔满是纠结。

 “我回泗州除了看源本堂外,就是要给慈圣太后督修佛寺,还有只要你跟着我回去,我就娶你过门,爹和弟弟都在那里做见证。”

 “小爷,我!”高有勋这一句句话,都是毫无回旋的,让嫣柔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充塞在咽喉处打着转,想倾泻又倾泻不出来。

 高有勋叹口气:“督修好佛寺,我往后回淮安的机会怕是会极少极少,明日辰时我就在那边的漂母祠等你,等一个时辰,若你那时到,就是我的新娘子;若你那时不到,我也甚么都明白,自后就把你当做最亲的亲妹子看待,余生我就和你这个冤家,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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