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上的大明 第177节
“嫣柔啊,你看你,个子更出挑咯,也
更漂亮啦......这?”片刻后,高祖辉坐在中屋摆着的椅子中,问了个「这」,意思是你家里就你一个跟着有勋来泗州啦。
嫣柔咬着嘴唇,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央求五叔给自己单独间屋子住下,我且去换身衣衫。
“去吧,去吧。”高祖辉越看这瓷娃娃般的儿媳越欢喜,挥挥手,一看那有爵还傻不愣登地站在中屋门边呢,就瞪着眼,“有爵你这呆子,还不快去给你二嫂收拾房间去!”
有爵这才恍然梦醒,赶紧说嫂子随我来,我引你去看,你钟意哪间房告诉我便好。
等到有爵和嫣柔走掉,高祖辉就不高兴地说:“你不会是将嫣柔拐带来的吧?”
“怎地爹也这般说。”有勋不很高兴。
“一个还没出阁的女儿家,穿着男人的道袍,梳着男人的发髻。单单一人,跟着你乘船来泗州,还说不是拐带?”高祖辉拍着膝盖,“哎呀呀,现在我高家在泗州那可是有头有脸的,门上悬匾额,门前竖旗杆的,几百亩良田,山中还有源本堂,管着一整个宗族的,你要娶嫣柔爹不梗阻,可总得要将体统不是?不然,怎地为雄长来号令整个泗州的高氏呢。”
“爹,你是不是嫌弃嫣柔没带嫁妆来啊。”
“我......我怎地是这个意思呢,我高家哪里缺这点嫁妆,只是你已过继去环碧庄啦,你那庭柯堂兄留下的银钱、店铺、田产总得有几万两银吧,怎么地?你进京当上锦衣官四品佥事,不会将银钱都花光了罢......咳。就这样,嫣柔还对你不离不弃,背个包袱坐着船就跟你回乡来,你以后得好好待人家,别老是吃碗里的念着锅里的。”
“爹你看看你说的是甚么攮瞎咒的话,环碧庄运载嫁妆的船只怕是比我们晚半日一天到而已,嫁妆丰厚的我都怕你拿不出对等的聘礼来,惹得街坊乡里笑话......现在又揶揄我吃碗里的念锅里的,怎地,那锅里的不还是归我扒拉的,还能倒别人家的碗里不成,再说那锅不还是你去淮安府时乱点鸳鸯谱才烧起来着,你害怕锅烧糊了拍拍屁股走了,还不是儿子我左支右绌到而今?”
高祖辉被二儿子一顿抢白,说得无言以对,就低声问,照你这话头,你兼祧还真的有戏呢。
“就欠爹的一把火啦。”有勋说。
沈嫣柔拣好了房,将包袱里带来的裙衫换好,发髻重新梳就,戴上首饰,掩上锦绣比甲,这下真的像是朵水仙似的,娉娉婷婷地回到中屋,准备再给未来的老公公问礼请安。
谁料刚到中屋门前,就听到「嘭」一声巨响,夹带着声猫叫,那高五叔是目眦尽裂,将桌案上的茶杯砸得粉碎,“爹,孩儿错咯!”小爷则不断作揖求饶,如此喊道。
“你个招炮子的,焦尾巴根的,打小我就看你长相是贼眉鼠眼, 啊,眼带桃花的,相面的告诉我说,这叫桃花鼠眼,长大后专惹孽缘,本我还不信,巴望着好好调教,叫你懂得些书中教的做人道理,能洁身自爱。可不承想到,你到淮安又去京城,又去朝鲜,一溜风地学坏啊,挡都挡不住,在淮安是沾惹了......(高祖辉是说顺嘴了,刚准备抬出李阿九来骂,可一想这不是我烧起来的焦锅嘛,立刻咿咿吖吖,含糊着跳过去咯),啊?到朝鲜还死性不改,找了个丽女搭伴,要再不管束管束你,过几年你不得给爹找个不穿两截裙衫的倭女,或是红毛碧眼的罗刹娘们来啊,我高家丢不起这个人!这高家竖起来的旗杆都要塌了,真的是气杀你爹我了,早知这样,我就该信了相面的,小时就把你阉掉,送进北京宫城里去,干干净净做人!哪怕就半截身子的人,也比淫邪不正要好啊!”高祖辉骂得起劲,还掼碎了茶盅,还不解气,便伸手去摸其他茶盅,看起来就要照着有勋的脸狠狠地砸。
这还了得,要是砸上去的话,小爷就不是眼带桃花了,而是满脸开花咯。
吓得嫣柔赶紧冲过去,说:“五叔切莫如此。”
还没等高祖辉摸到茶盅,嫣柔就抱住有勋的脖子,用自己后脑勺给挡着。
“哎呀,嫣柔啊,你躲开,让我打死这孽畜罢了,省得他再去祸害别人,方才你在那边屋里不知道,我听到他的话,那火是压不不住地往天灵盖腾窜,今天我就替你。不,是替天行道,斩了这畜生的三尸神。”高祖辉挽起袖子,没去抓茶盅砸,而是又转身找寻棍子来。
这做派,连刚走到门口的有爵都吓呆了不敢动弹,心想糟了糟了。要是三哥在就好了,家中也就他能应付爹,靠我,这完全不行啊。
谁料,高有勋直接咕咚声,对着爹跪了下来:“爹你教训的是,我对不起嫣柔,对不起庭柯堂兄,不消你打,那老天都要......”
“小爷你又说甚么疯话?不准你说!”嫣柔径自将有勋的嘴巴给捂住。
那边,经受内穿飞鱼补子的高有勋这一跪,高祖辉
顿觉头晕目眩,脚下都在打转,吓得要命:“哎呦呦,哎呦呦,这四品的锦衣佥事一跪我,怕不是我要被折损了十年的阳寿啊,你爹是个当吏的,你是个做官的,你跪我,那是倒反天罡纲纪凌迟啊,你个招炮子的,不孝顺啊,巴不得你爹早死呢?”刚拿起棍子的手好像是被雷击中般,吃不住力。顿时就撒掉落地,身子本能地前倾,就要对着二儿子跪倒下来。
可被嫣柔抱住的高有勋,眼睛一横,意思是——“你跪甚么跪呢你!”
吓得高祖辉又缩回去站好。
门口的有爵看到爹,好像是错吃了牵机药似的,一伸一缩的没个常态,还想这爹真的是被气坏身子了。
惶急间,本来跳到柜架上的橘猫丁勿用也狠狠地「喵」了声,飞扑到高有勋的背上面,扒拉着他的衣领。
“五叔,五叔啊......爹!”还是嫣柔这一改口,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就只剩丁勿用晃着肉铃铛,还趴在有勋的背上拱个不停。
“爹,你骂也骂过了,就别再打小爷啦。”嫣柔楚楚可怜地看着高祖辉,求到。
高祖辉狠狠地叹口气,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膝盖,面色铁青,不做声。
“先前船厂高那群人来环碧庄要吃绝户行凶打人时,我扑在小爷身上,那时我就觉得这辈子可能要命中注定是小爷的了。”嫣柔低着眼,继续对高祖辉说,“爹,小爷在淮安和朝鲜的事,预先我都晓得,这趟我随他来泗州,也就是不再计较,以后风里雨里只跟着小爷,爹你要是把小爷给打坏了,嫣柔第一个饶不得的就是你。”
“嫣柔你不懂,这不打不成器......”高祖辉在椅子中歪下屁股,可还在犟嘴,不过也没犟太久。当即就伸出手,说我头晕的很,被活生生气的,有爵啊,快拿药膏来给你爹贴。
“爹,我来吧。”嫣柔麻溜地寻到柜子里的药膏所在处,问了有爵后,就利索地贴到高祖辉的后脖上面,“爹啊,你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直管告诉我,我在环碧庄都是侍奉祖母汤药的,我不娇气。”
“你看看你,这是高家修了多少辈才修来的福气,能让嫣柔来高家当媳妇。”高祖辉被儿媳妇一口一个爹叫着,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可转眼一看,有勋还在地上跪着,还顺手将丁勿用给从背上扯下来摁住脑袋,便又觉得头晕起来,药膏都不怎么济事,便指着这逆子吼道,还不起来,也就是嫣柔心善,原谅了你,以后胆敢再作怪,非用棍子打烂你的三尸神不可。
高有勋便答应了。
最可怜的还是那冒然出手的丁勿用,胖脑袋被有勋给摁到地上,揪起来花头皮,眼珠都被扯上去,“这才多久没见?就忘恩负义啦,你这狸皮畜生,不打是不行咯!”有勋心里骂道,当即就抬起铁拳,对着丁勿用的裆下肉铃铛狠狠弹了两下,丁勿用惨嚎好几声,被松了开,夹着尾巴翻窗而逃。
然后有勋给爹端茶赔罪,高祖辉哼了声,喝了茶,算是揭篇。
“嫣柔啊,你和有爵去厨房转转,准备午饭罢。既然你也算过了门,那家里人就不必客套虚应。”高祖辉接着便吩咐说。
随后,父子俩在中屋隔着张四仙桌坐下,高有勋就问起最关心的事:“泗州新城到底筹备如何?”
高祖辉捻了下胡须:“现在最大的阻碍不在凤阳巡抚衙门,也不在盱眙县,而在泗州本身啊。”
“难道是乡绅抗拒?”
“那倒不是,泗州乡绅抵多是对每年洪灾后变动的河道田土有争执。但都不反对迁城,唉,谁都知道这城再不迁,迟早得没在水下,只是......泗州卫最为发难。”
“原来是泗州卫。”高有勋的眉毛拧起来,这好像在他的意料外,但也仿佛是意料中事。
第48章迁城之争
万历十九年因为特大洪灾和矿贼犯界而临时缔结起来的,泗州城和泗州卫的同盟,而今又因新城的筹划而荡然无存。
与许多卫所相同,最早的泗州卫的「卫城」就是州城。无论是卫署还有营房都位于州城内,并且按照明代的军制,泗州卫大部分旗军兵丁肩负守卫城池、墩台、烽堠的职务,而又有部分在泗州的州县内屯田,原本卫所屯田的目的就是能让军卫系统能够自给自足,也即是达到朱元璋所自夸的「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故而屯田的要求是,由官府给耕牛、农具和种籽,待到屯田开垦好后再来课征籽粒粮,收来的籽粒粮又分正粮和余粮,正粮贮藏在屯所的仓库之中,供本军征战时支用;而余粮则上交,供本卫本所的官兵俸粮。
可这种靠卫所屯田的体系,在洪武时代即有崩坏的迹象,至宣德之后更是沦为一纸具文,很简单,出外屯田的兵丁往往不堪忍受盘剥凌虐而逃亡,所屯的田又往往被军官侵吞。于是各地的屯军很快就被抽调回城戍守,屯田变得有名无实,其后更是索性把屯仓改归州县
有司管理,就泗州卫来说,屯田所收的籽粒粮便是放在州城的广济仓内的。
既然屯田和民田所征收的粮一体管理。于是明代中叶后,朱元璋所谓「不费百姓一粒米」的神话也就此彻底破灭,泗州卫旗军兵丁每月的口粮全都负担在州县的头上,甚至募兵所需的粮食也要由泗州城来承担,这种双重负担要让泗州付出几万石粮的高额代价,泗州历任知州对此无不愤慨扼腕:
一边是泗州卫的屯田年年都拖欠籽粒粮,可州县衙门又没权力去督催,因明朝的体制就是这样神奇——要你州县承担月粮时,似乎从来都不存在「泗州卫」这个组织似的,可你要收取屯田籽粒粮时,泗州卫立刻又以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出现,不允许你插手这事,可自己又从来督催不力(欠赖的籽粒粮都去哪了,不言而喻);
另外一边则是虽然泗州卫的旗军这百年来大批逃亡断绝,可领取月粮的人却依旧「济济然,称繁盛」,足见月粮的数量和实际在册的旗军数目无关,而是任由泗州卫那群中高级军官任意盈缩的。
这两三年来,泗州年年洪灾,虽然朝廷也救灾了也蠲免了,可泗州州城的财政却阻挡不住地「穷下来」,洪灾冲毁了良田,淹死了人畜,逼迫交税的人家逃荒在外,而雪上加霜的是,泗州下辖的县看到州城年年都要在洪水里泡着几个月之久,便都有些势利眼,就以灾害断了交通等借口,公然抗拒财政上缴。
“正因为这样才必须要修筑新城啊。”高有勋说到。
但这时泗州卫又作妖不干了。
若泗州新城到了淮水对岸,和盱眙县城合并的话,那样势必带来对田地和赋税的重新丈量。而泗州卫最为倚重的屯田却依旧在老州城附近。一旦被知州汪一右踢出新的「赤历」(州县将户口、钱粮登记造册留作案底以备稽核的红色封皮的簿子),那别说月粮往后吃不到,自己该负担的籽粒粮也没借口再拖欠。更惨的是,老州城的屯田更会因州城堤坝的废弃,被淹没在浩浩洪水底下。
怎么看,这迁徙州城,都是对泗州卫利益赤裸裸的侵害啊!
“这些日子,王卫帅带着群卫所官兵,整天价堵着州衙闹腾呢。”
“那汪侯那头怎地应付的呢?”
“汪一右纠集了群乡绅,支持迁城,可泗州卫的卫学历年来也是出了不少举人和进士的,王畿便也纠集了批卫里的乡宦士绅,大家是分庭抗礼,谁也不让谁。”高祖辉说着,拢起衣袖,说这迁城、丈田、造赤历,有哪件事不得三摇而后定,这合在一起就是九摇,九摇啊就是把淮泗摇动九次,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听到爹的话,高有勋沉吟着,背着手,在中屋里来回踱了会儿,就告诉爹,其实我这次来是带了工部和兵部的牌票的,牌票里写得清清楚楚,要泗州卫兵丁承担修造新城的劳役。
高祖辉摸着下巴,便又把自己反复测算的筑城工食银给默算了遍,才忧心忡忡对有勋说,泗州卫旗军在册的就四千来人,还摊分到漕运、厂局、捕拿等军内,哪来的富余人手帮你筑城呢。
“爹,这就是症结所在咯,泗州卫如果改为营兵军制,那就变为「军兵」,此后粮饷就都是朝廷来负担,泗州城哪怕用不到这些兵丁来筑城,可却能节省下月粮来,多出的月粮,别说四千了,就连四万民夫我都能给泗州新城的工地招来。”
明代中叶以来,卫所制是既要州县和百姓负担月粮,又难以发挥安民御侮的本职作用,朝廷便自觉或不自觉地推行「营兵制」的改革,以求军队里上下相维、兵将相识,在战争里发挥战斗力,可操蛋的地方在于,营兵制和原来的卫所制并非是前后继承、取代的关系,而是长久处在平行交错的状态,卫所制度是以旗、军、舍、余来记数,营兵制则是省镇下的各路、城、堡的实际战斗人员来计军额,两者互相重叠,以辽东都司为典型的「九边」,都是两种制度并存着的,比如吴有孚,而今在镇江城里当参将,就是营兵制改革的结果。
高有勋想把泗州卫踢回到朝廷去,改卫所为营兵,这样他们的屯田就能归泗州,而粮饷则不用泗州来负担。
“不可不可,这也太难了。”高祖辉连连否定儿子的想法。
“爹,我这是治本之策。”
“你还治本哩,别最后把自个给治没了。”高祖辉嘲讽道,“在你之前,从嘉靖到隆庆再到现在的万历爷爷,哪任泗州知州不巴着把泗州卫给裁撤踢走?也别说泗州,凤阳那边也是一样,民弱而军强,凤阳那里最肥沃的田土全被凤阳卫给占了,齐民编户啊就只能耕作些从卫所牙缝里露出来的硗薄之田,这几百年都是这般凄惨过来的,时到今日,那些卫啊那些所啊,早就是根深蒂固摇动不得,你还真以为单单是军营这么简单哩?可这群知州们也只能想,哪个敢真的去做,这可是兴革的大事,非五年
十年不得成功,可州县的父母都是流官,二三年就要调走的,不比卫官还有我这样的胥吏,都是世代深耕在泗州的,任你是暴风是骤雨,也左不得一阵子就消歇了,可那些参天大树,哪个能被吹倒呢?”
“汪一右之前去京外察,不是又被留在泗州任上了嘛,百姓想脱他的靴子都没法呢。”高有勋想到,反正汪一右也不追求进步了,不如索性豁出去,替泗州本地作成这件兴革的大事罢。
“你啊,暂且别理会这些吵闹了,这些日子我是算了又算啊,心底新的泗州城图式是想了又想,可有甚么用呢?我明白,最后多半还是一场空,纠纠缠缠,得一直缠到泗州城沉底不可。”高祖辉对未来满是悲观,“勋儿啊,你还是专心操劳和嫣柔的婚事得了,这才是根本。”
那头,嫣柔已经烙好了饼,热好了菜,烫好了酒,一件件端到中屋边的石桌上,有爵则点了灯,高祖辉和高有勋父子走出来坐下,“嫣柔,你......”高祖辉见嫣柔也很坦然地坐着墩子,拿起碗筷,不禁纳罕,心想这小娘必是在环碧庄里娇生惯养惯了,不晓得家里男人吃饭,女人得去厨房回避嘛,那时萍叶都是坐厨房门槛上吃饭的。唉,不能想,一想这高祖辉心里就痛啊,多好的孩子,懂规矩,手脚勤快。不过和现如今的儿媳比起来也有缺点——沈嫣柔毕竟能带来万贯的嫁妆啊。
“爹,你问我呢?不劳烦您出手,我来递给您。”嫣柔却浑然不觉白衣巷高家的体统,当着有爵惊诧的眼,将烙印推过石桌桌面,推给了高祖辉,又将热气腾腾的汤水也推了过去。
还没等高祖辉说什么,嫣柔又将另外块烙饼给当中掰开。一半给有勋,一半给有爵,说你兄弟俩敞开肚皮吃。
“爹,我们家好久没这般热闹了啊。”有勋用饼蘸着汤汁吃着,对高祖辉说到。
“啊,啊。”高祖辉答得漫不经心,只觉得之前香喷喷的烙饼有点噎嗓子、堵心口。
“爹,来的路上呢,有小爷都和我商量好的,娘向德王府捐了一千两银子,给爹您捐了个王府长史的官,其实说真的,也不是银子的功劳,还是德王素来服膺敬佩小爷,到时爹带有爵一块儿赴任,都说济南府那里漂亮又阔气,住得肯定开心,到时我和小爷去探望您。”嫣柔这番话,不由得让高祖辉又来了个大大的「啊」字。
这般说的话,那我以后也不再是吏,而是成了官啦,虽然是王府官。
“嫣柔啊,你也别光顾着我们,你也吃。”高五叔顿时是嗓子也不噎,心口也不堵了,看着娇滴滴的儿媳妇,是怎地看怎地顺眼,心想人家孩子打小就是这般养的,倒是我们高家考虑欠周全了。
“你今晚不和嫣柔睡一间房?”晚饭散了后,中屋里高祖辉一句话,差点又把有勋给噎住了。
“爹,这不是没正式过门的嘛”
“也对,门外面人怎地看管不着,关起门来体统不能乱才对。”高祖辉表示了对儿子坚贞的赞许。
“咱们高家的源本堂修得如何啦,看你这些日子就呆在泗州城。”有勋则表达了对爹整日游手好闲的担忧。
高祖辉翻了儿子眼,说都修好了,没见白衣巷你看不到许多的高家叔伯辈?都已经迁去住啦。
说着,高祖辉从柜子中取出「高家庄」的山水图式来,给有勋过目。
“爹啊,这块地还真的是临淮侯家的祖源啊!”高有勋看到图式上配的地名文字,惊呼不已。
“你现在装个屁呢你装,这不都是你一手筹划?”高祖辉抱胸,骂儿子道。
有勋皱眉,嘴里啧啧两声,有些为难地说,我离京时,李临淮还特意让人给我捎信,说修筑泗州新城时注意些,别占了他家的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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