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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195节

 于是阿九也移了移。

 这一移不打紧,新娘子的袖口处,一把金色的扇子柄给露出来。

 “这不是?”

 阿九想要推回去已然来不及,有勋眼尖,识得这把扇子,便伸手,将其从阿九的袖子里抽出,“这不是倭国赠予我的嘛,你是从光瑛哪里得来的?”

 说完,有勋啪得声将扇面给打了开,那满目的金色和春色,惹得阿九轻微叫了声,将手盖在自己的脸颊和眼上,吞吞吐吐的,“是,是光瑛忘带走,落在耕岚阁里,我收拾房间时才发现

 的。”

 女人和男人一样,天生也是食色性也的。但不能过问,然而有勋想的是,进了婚房啦,以后都是夫妻咯,二人研讨些闺房之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贻玖,你觉得这扇面上哪格最合你的意思?”高有勋摇了下倭扇,露出眼睛,似笑非笑的。

 阿九的脸顿时更红,不过原本紧张的情绪反倒烟消云散,泼辣的性子上来,就举起葱指,轻轻地戳了下有勋的额头,发了狠:“我叫你把对光瑛和嫣柔做的,都要和我来一通!”

 这把高有勋吓得,忙说就这一晚,实在是力有未逮的。

 下秒钟,阿九就依偎在他的怀中,她没有戴假发,因她对自己的秀发非常有自信的,乌黑发亮,是可以照出人和物的影子的那种,有勋碰到阿九凉凉的发髻,就觉得有股清幽的香气从鼻孔钻到脑袋里来,耳边则传来阿九的话:“今晚来不了一通,那阿九我就跟着小五叔进京去,夜夜都来一格,顺带还能照顾小五叔。”

 有勋抚摸着她耳边的鬓发,事前因开脸而被精心裁剪为月牙儿的形状,叹口气说,我这番进京,怕是还要得一番腾挪,你瞧得我穿着这麒麟补子好不风光,可为官实则如行走于薄冰之上,每步都是危机四伏,不得不战战兢兢。

 “我钟意的并不是小五叔身上的这补子。”阿九有些痴了,她欢喜有勋能当着她面表露出脆弱的一面,她细细的葱指缓缓地触摸着有勋的下巴和微微的胡茬,还在慨叹男子这里的骨头可真的是粗硬呢。

 “那你钟意我甚么?”有勋半开玩笑地问。

 “就喜欢你做事时的那股认真劲。”阿九回答得却很认真,“小五叔,虽然我知你是做官的,可阿九知道,你绝非是为了做官而做官,我小时看院本看戏文,才子佳人啊,才子中了状元,被天子点了官,进了婚房,戏也就散场,散场时我娘拉着我的手,说可以走了,我就指着戏台问我娘,那他们呢?娘就笑着骂我痴,说戏都演完了,你还问,莫不是傻掉了。”

 “天下事,绝不是才子佳人啊!也不是一折戏文啊!”高有勋也颇为感慨。

 “阿九愿意永远跟着你,我想看看,戏文散场后到底是怎样的。”阿九说完,微微抬脸,多情的丹凤眼看着新郎,用手指戳了下有勋的下巴,“不过今晚,就是今晚,你也得拿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劲头来,叫我俩洞房事谐才好。”

 燃烧的一对大红烛前,阿九去除了头上繁复的首饰,又宽衣解带,这下她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小五叔,帮我后面的系带给解开。”她侧过脸来,手搭在雪白的肩上,仅露出的眼角堆满了无意的魅惑。

 而那把倭扇,则打开扇面,就摆在床榻前的镜台上。

 高有勋解开了系带,阿九嘤了声,借着烛光,躺在榻上的有勋能看到阿九玲珑有致的背,还有胸乳的侧写,不大,可却是尖挺的竹笋形,在这个角度望去简直美极了。

 “贻玖,贻玖?”就在有勋忘我欣赏时,阿九却转身扑到他的身上,胸乳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几乎都压扁,还摁住了有勋的双手。然后很笨拙很猛烈地吻着有勋的脸庞和脖子,闹得有勋是啼笑皆非,这个李阿九啊,又不晓得从光瑛那里学来了什么自以为取悦男人的秘术呢,全学废掉了。

 有勋反过来,握住阿九的手,不叫她再乱用蛮力,又翻过来,将她给抱在身下,阿九的凤眼满是清澈的疑惑,看着夫君,还以为是对自己的主动不满,就偷偷地斜着眼,看着那倭扇,想要临时抱佛脚下,可小脸却被有勋给捏住掰了回来,说不用再看那玩意,全都交给我。

 下秒钟,有勋就拿住阿九胸前的那枚黑绿色的吊坠,先是温柔地搁在阿九的额头,沁凉沁凉的,阿九的睫毛不禁抖了两抖,这是个什么戏耍法子?而后那沁凉的吊坠,又滑到了她的耳垂,阿九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双眼,鼻子里哼出了舒服的声息,全身的神经好像都随着那吊坠游走,下面是自己的脖子,锁骨,最可恶的是滑到她胸乳时,还刮了刮,惹得她那里颤晃了好几下,又原路滑了回来,最后点在她的唇上,也许是有勋引导的太好,阿九居然不自觉地张开唇,迷醉地把那吊坠含在里面,还卷动着小舌来舔舐。

 阿九的脑中,自己都对自己惊诧,我为何会对吊坠如此,简直就是亵渎啊。

 这枚玖玉吊坠,原本可是阿九的性命所系。无论是吃着还是睡着,阿九都庄重地佩戴着,在她的潜意识里,玖玉在遇见有勋前是自己的少女守护神,而遇到有勋后它便成了有勋的象征,可现在......原本十几年的某种神圣的矜持,就此崩溃了。

 也就是说,纯洁的情,已化为了狂乱的欲。

 这千刀万杀的小五叔啊,他必定是有意叫我如此的。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吊坠被有勋在阿九的唇舌间拔掉了,阿九叹息声,依旧闭着眼,

 像只猫咪般,还用舌头舔了舔唇,脸颊和脖子已渗出了微红色来,满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又有东西触碰到了阿九的唇,阿九很渴,她的唇舌不知怎地,就渴求着有什么东西来填充来填满,最好让她无法呼吸。于是不及细想,就把这东西也给含住了。

 “唔......”阿九意识到不对,这不是玖玉,而是滚烫的肉玉啊。可这肉玉却有些野蛮地在她的口腔内挤压摩擦着,强迫她的舌头来抵制,不,慢慢地变为迎合。

 等她努力睁开一只眼时,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证实了她的惊恐。

 有勋的动作越来越猛烈,床榻剧烈晃动着,阿九的泪水都要流出来,娇花般的她,怎地能在初经人事时受的这样的行为呢。就在她要拍打推搡时,有勋的动作却舒缓温柔下来,“阿九,对不住。”

 阿九只能靠鼻息呼吸着,胸口起伏着,双手本能地扶住有勋有些毛茸茸的腿,重新把眼睛给合上,她就是这样啊,原本她能把有勋吃得死死的,可今夜她是有勋的新娘子,只能以夫为纲,任由他胡作非为去了。

 “阿九,把它给完全舔润。”果然,耳边听到了极度过分的要求,阿九虽然羞怒,可也只能忍着了。甚至自己的双腿不由夹紧,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会掉下来般,纤细的脚趾也如弓弦般绷紧......

 不过让阿九喜悦的是,今晚接下来的夫妻之礼却很是顺利。

 耕岚阁的清晨,外面摇动作响的竹竿传来了鸟鸣,初春了,羽毛颜色各异的鸟儿都飞来,抓住弯曲的竹竿,叽叽喳喳的,给清冷的晨光更添了份透明感。

 床榻锦被间,裸着背的阿九幸福地翘着嘴唇,半伏在有勋的身上。

 当有勋醒来,就抓住阿九的手摩挲着,用慵懒的语调恳求她:“过段时候,嫣柔会和光瑛自泗州来淮安府,贻玖你是最懂事的,你们仨要好好相处,嫁妆钱我便不带去北京,给你张罗,把宅第、旗杆、匾额还有产业给置办起来。”

 阿九能做什么呢,只能点头。

 半个时辰后,这对新人才梳洗完毕,下了楼阁见了槐树李和泗州高的诸位家长们,也算是进一步简化了流程。

 等高氏父子去牵骡马时,阿九站在廊房窖库旁,把父亲李位给喊来,“爹,三千两银子小五叔便不带了,交给女儿。”

 其后,阿九又张罗了满满当当的一席的饯别宴,酒水饭食无不合宜。尤其是高祖辉,这个儿媳都没上桌坐着,而是站在桌边,左一声爹右一声爹地叫着,又是给高五叔斟酒又是夹菜的,不由得让高祖辉心底满意:“嫣柔好,这个九姑娘也好,更懂得体统——娘的,看看你爹给你找的人儿,你个招炮子的还有甚么不满意的,还说甚么爹把你的锅给烧糊了,简直是颠倒黑白了!”还瞪了有勋两眼。

 酒足饭饱后,高氏父子离开了槐树李。

 阿九立在门口,对有勋挥手时,眼圈也红了。

 “爹,先不去清江浦闸关。”高有勋骑在马上,告诉爹,先去个地方。

 “甚么地儿?”

 “芦庄。”

 “去找江二?”高祖辉明白了。

 江二昨晚派掌家来送贺礼来着,可本人却没有现身,颇为神秘。

 可高有勋却知道,江二始终呆在淮安的芦庄,现在徽商全面占据了淮安的盐政,江二必须呆在这里掌控全局。

 有勋要找江二,为的不单单是在河南那里救那徽商,更是要筹备全新的救灾策略。

 第69章钱庄?荒市

 芦庄的大门前,高祖辉没有随儿子一同进去,而是很低调地把骡马牵住,好似是有勋的仆役般蹲坐着。

 当有勋问起时,爹就神秘兮兮地对他说,我和江二虽然有交情,但尽量不碰头,这是当初在泗州城就定下的规矩,你一个人去吧,不过记住,“勋儿啊,你和江二便只谈买卖和银钱就行,他让你做任何其他事都得留个心眼,别轻易答应。”

 听完爹的这话,高有勋只觉得纳闷,可也没多问,他信爹自有分寸,就点点头,自顾自背着行囊走入芦庄。

 江二依旧和丹炉相伴,在茅草覆盖的精舍内打着坐,听到有勋到来,他才睁开眼,点点头,便算是打招呼。

 高有勋在蒲团处坐下来。

 “到了京城后,你就能处分海印寺的事了,顺水推舟,飞霞真人他们已将局给布好咯,还有啊,郑家也会帮衬的。”江二将手打个结印,缓缓道来。

 高有勋点头。

 “这般说来的话,小五叔啊,你算是又从武清侯那边,跳到郑贵妃这边去咯?”江二这时仿佛想起来,说道。

 因谁都晓得,皇太后、王皇后还有朱常洛算是一派,而万历、郑贵妃和朱常洵是另外一派,这两派搅起了国本立储之争,不可开交,闹得朝野都深陷其中。

 而高有勋最初,就是倚靠给御马监掌印李文进清退牧马场起家的。所以在江二等人的眼中,自然属朱常洛这边的。

 可第二次进京,有勋却暗自同郑家急速接近,于东岳面私见郑贵妃不说,现在又在崂山佛道之争中要帮飞霞真人夺回太清宫,幕后还得到郑家的支持,这不又是跳到朱常洵这边了吗?

 这种人啊,两面人。

 “我不过锦衣卫佥事,在郑国泰郑国贤麾下办差,那是我的本分;而御马监掌印的李文进是我祖爷和干爹,我立在皇太后和武清侯家,这是我的情分。”高有勋的言语中,将「本分」和「情分」也即是工作和人情分得很清楚。

 江二都愣了下,然后仰面大笑,说小五叔果然是个妙人,而且越来越妙咯:“只要你和飞霞联手废掉海印寺和憨山德清,皇太后在海印寺银库里的二万四千两银,你便和飞霞对半分,我来居中督董。”

 “郑家不可不分。”有勋的脑袋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和飞霞真人是没法单独抄没海印寺的,须得锦衣卫指挥使郑国泰背书才可。

 江二唔了声,解开印,用手指略微掐算下,说那就交给你来分,你分的话,大家都会满意。

 谈完这件事后,高有勋想想,就直接对江二说:“先生啊,自打泗州时起,我也替你做了许多事。马廷那里的盐引是我追回来的,廷字店和可字店是我夺还的,淮安的晋商是我帮你驱逐走的......”

 会意的江二竖起手掌,示意高有勋不必再摆下去,“大家互相成就而已,说吧,小五叔有任何念头都能提及,在这里没甚么是不能说的。”

 “我希冀江二先生你们徽商商帮的财力,去河南救灾。”高有勋就直接说了出来。

 江二的眼睛重新睁开,用种不解的神情看着有勋,拍拍腿,自蒲团上站起来,胳膊里横着柄拂尘,绕到继续在蒲团上端坐的有勋旁:“我是参不透,参不透啊。河南的灾,有大明的官家去操切便好,这和你我是毫无干系的,现在江淮盐政已然行纲盐之法,我们商帮每年坐着等收十几二十万两银钱,又何必去犯难冒险呢。说到底,秦人根本不关心越人的胖瘦,河南地界死十万人一百万人,有必要去救嘛,又如何救得呢?官家的银钱投进了灾区,宛若铜块入了熔炉般,瞬间就会消解得无影无踪,我们的也是一样啊。这般毫无回报的事,就算是小五叔你提出来的,我也没法对商帮交代啊。”

 “在商言商,只要商帮助我十万两白银,我就能帮商帮在河南立起大棉庄,往后商帮就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向曲阜孔府或是山东河南的藩府求来棉票,我们能自己种棉织棉,最终的回报会远超十万两的。”高有勋看起来是有备而来的。

 可江二还是将信将疑的:“十万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先生,河南的灾情,只五千两一万两是不可能有任何作为的!只不过危中也有机的,福兮祸之所伏,这十万两就可以化危为机,说能救活整个河南,有勋不敢保证,可要说救活一个府,还能叫淮安商帮得益,有勋倒是有些自信。”

 “那你说说。”江二挥了下拂尘,表现出一定的兴趣来。

 高有勋便说,河南现在是三荒连环。所谓的三荒,先是「灾荒」,指的是自从黄河夺淮入海后,河南、淮扬、山东交界处的府州县几乎是无年不灾,饥荒严重,朝廷和民间救灾乏力;在灾荒频频下,河南大批饥民便会四散逃荒,人口锐减,官府再要救灾,也没了人力和税基,这便是「人荒」;人荒一旦发生,河南灾区的耕地和水利便会大量抛荒湮废,村落萧疏,荒草弥漫,再也生机,而这三荒一旦定局,再想收拾的话,非得数十年乃至百年的呕心沥血不可。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遏住「人荒」,而后再掐住「地荒」的脖子,可要做到这些,靠只会收税的官府是不行的,必须要引入新鲜的商帮血液,这十万两银钱,既要救得河南部分百姓,也要叫他们以棉庄的形式来耕织自救。直到他们恢复生机能够重新聚集精血,缓缓痊愈。

 江二摇摇头,笑笑,又用种悲凉无奈的语气说:“救......呵,数十年乃至百年的呕心沥血......试问又有谁来呕心,又有谁来沥血呢?当今朝廷仰重赋于江南,而河南、辽东却糜烂到不可收拾,一面敲骨吸髓不止,一面却失血丧精不断。说到底,这天下的财都有个恒常的定数,你这代用得越多,留给后代的就越少,一些人占的越多,留给百姓的就越少,你大宴宾客,风光无限,你子孙就得塌楼了。最终会有那么一日,疮痍崩裂,钱财荡尽,再也无力医治,那就真的是回天乏术。即便是扁鹊华佗再世,也只能徒然哀叹,谁来救,又救得了谁呢。”

 “这江山,这黎庶,还是要救一救的。”有勋说。

 “人无论如何长寿,也总是要死的不对吗?这也是通常说的,气数已尽,谁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不如小五叔听我的,往后只顾显达,只寻富贵,只求仙问道,岂不

 快哉。”江二反过来劝起了有勋。

 可高有勋只在蒲团上继续坐着,表情非常倔强,好像在对江二先生的说法持全盘否定的态度似的。

 精舍内,一个放弃了劝说,一个以沉默来表达绝不改变。

 良久,还是江二屈从了,他叹口气,又摆动下拂尘,重新坐回在有勋的对面,语气不再慷慨激昂,而是非常郑重地告诉有勋:“这样吧,十万两白银仓促间难以筹措,我去告诉商帮,先给你五万两好了,其余的用你的家赀,还有废海印寺的所得——如果你能得到的话,现在你具体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做。”

 “我要聚合商帮的财力,办钱庄,办典房,钱庄是富人的钱柜,典房则是穷人的退路。”高有勋很认真地望着江二,道。

 江二便想起高有勋先前所创的「会票」,他不由得咂摸下,有勋所说的钱庄、典房还有会票汇聚起来,会不会开辟这明朝商业的新天下?

 钱庄设立本金,只要旗号竖起来,便能以生息吸引富人的银钱,规模会扩大,而按照高有勋所言,河南现在是人荒和地荒并存,只要钱庄能以赈灾的名义,把富余的银钱投入到那里,再以典房回收荟聚起人力和田土,设立起棉庄,出了棉货,再用我的船队输送到国内外去贩卖,只要几番资金的回笼增殖,便会拿到开设下个钱庄的本金。于是再择选处商贸的要冲城邑,再设处钱庄,钱庄和钱庄统一旗号,旗号内的,可以自由流通会票,有些意思,真的有些意思!

 于是江二先生紫棠色的面皮,蓦然萦绕起春风来:“小五叔啊,你所说的死手要诀,我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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