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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213节

 “新建伯带五百标兵、家丁,已驻屯到尼山脚下,翻过尼山,可就到了曲阜的孔府啦!”郑国泰说得立刻派遣使者去把王承勋劝回家,堂堂大明伯爵带着几百兵丁在儒学圣山里撒野算怎么回事啊。

 “呵!”高有勋猛觉新建伯是越来越有男人的威风了,之前沙奶奶被吴氏当众掌掴,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自从到四柜湖剿了趟坝贼归来后,是老婆也敢用棍棒打了,爱妾也敢追索了,现在甚至敢提调兵马杀到孔府圣山了。

 这王阳明的在天之灵,也该含笑九泉了吧?

 不对啊,在天之灵怎么含笑九泉啊,除非掉到九泉下面去。

 罢了罢了,虽然先前这种破事把高有勋气的,发誓再也不管新建伯的家事了。可这兖州的西边刚刚遭了大灾还在恢复元气呢,东边曲阜可别再来场厮杀,若震动了朝堂,这事儿闹得不会小:

 一个是衍圣公,一个是心学王门嫡孙,为争个女人,大打出手,岂不是斯文扫地?

 不顾在归德、兖州救灾的疲累,高有勋主动请求说,叫我去劝新建伯吧。

 “好,贤弟正可堪此大任!”郑国泰表示我还得继续坐镇济宁,筹划四方。

 高有勋表示,我先睡一觉。

 “后面有房间,贤弟你即刻去睡,这里全交给愚兄便好。”郑国泰看着有勋累到凹陷下去的脸颊,是肃然起敬,赶忙安排人带他下去歇息,三个时辰该足够咯。

 就在高有勋脱去靴子,往床榻上一仰,酣然入眠前三日,将谷米运去开封府又顺着黄河折返的庄铭,把总着四五艘泗州卫的漕船,迎着黄河初秋的雨水,扬帆猛进,至单县大陵山下的长堤处时,庄铭看到有岸上有旗号对他的船队招摇。

 船只便停在长堤下。

 庄铭看到的,是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我想去死」表情的田汉英田经历。

 他也是骑马一路狂奔到单县来,查验了运米船的「行票」——这是钟化民统一要求的,救灾如救火,所有米船不得停滞逗挠,更不准私自贩卖谷米。故而给各支船队颁发行票,每行一站,把总都得找到岸边河南布政司的官员,勾圈行票,回去勘验,如若对不上,白辛苦不说,还得吃军法,所以该行必须行,该停必须停——得知顺带他信件的泗州卫的船某日会抵达单县,屈指算了算,便在长堤处等了一日,果然等到了庄铭。

 田汉英见面就问,叫你带给小五叔的信带到啦?

 庄铭说带到了。

 “小五叔怎地答?”

 “他要在开封府寻钟大乌台,实在脱不开身。”

 “嗨,能劝回新建伯的就只有小五叔啦!”田汉英绝望了。

 可又有甚么办法呢,高有勋人去了开封。就算他也追去到开封,那边新建伯也憋不住要动手了。

 无奈下,田汉英想起,小五叔有个爹,说是去了济南德王府做长史。既然小五叔能说会道,他爹理应也这样,小五叔现在和新建伯又以......如果新建伯算小五叔的爷爷,那他爹就是新建伯的儿,儿劝父亲总可以的,退一万步说,小五叔真的和新建伯兄弟相称,那他爹就是新建伯的爹,父亲劝儿子那更可以咯。

 这关头,去济南府请高五叔出山也来不及咯,田汉英跳跳脚,索性问庄铭道,你识得高五叔的笔迹是吧。

 庄铭说在泗州见过。

 “那笔给你,你来写。”

 “啊?”

 三天后,田汉英驰到尼山东面。

 高有勋则睡到一半了。

 新建伯王承勋全副盔甲精亮,领着数百精强的标兵、家丁,在山脚下扎营。

 扎营所需的树木,王承勋直接叫麾下在尼山里砍伐,毫无畏惧。

 扎营所需的粮草,先前剿灭坝贼时,漕帅府在四柜湖设下闸关,储备了不少,派上了用场。至于数十匹战马,王承勋直接散它们在尼山

 周围尽情吃草,乱踩乱踏百姓的田。

 “他奶奶的,姓孔的睡了我的女人,我吃他山里几棵草,砍他山里几棵树,踩坏他家几块田,怎么地!”王承勋是理直气壮。

 “报——”正说着,一位头盔上插着认旗的家丁疾驰而来,翻身下马,跪在王承勋的面前,“爷爷,坝贼余党挟着翠羽,正匿藏在曲阜城中。”

 第88章时代变了,花校尉!

 “衍圣公,府,府里进贼啦!”当一位学录仓皇跑到阙里,将这个叫人心惊肉跳的消息报告给衍圣公孔尚贤时,正在吃着沙奶奶亲手下的挂面的衍圣公差点没有从椅子上仰翻过去。

 孔尚贤日怕夜更怕的,一个是佃户暴乱,一个是家中进贼,还有个便是内鬼暗害。

 “朗朗乾坤,哪来的贼?”衍圣公喝问这位学录官道。

 那学录官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阙里外面方向说,前几日有行脚的商贾挑着货物来卖,其中便有翠羽,府中的女眷还花了不少银钱买来,可今日却有官军从尼山那里翻来,说是翠羽是江南织造献给宫中万岁爷和皇贵妃娘娘的贡物,过瓜洲闸时遭凶犯给劫了,现在,现在,“盗翠羽的贼人在阙里乱跑,追翠羽官军在后面乱砍乱杀。还,还大放铳子不止,整个阙里,不,整个曲阜城都乱套啦!”

 孔尚贤平生所能想到的孔府最大危机,也就是那会张居正用「考成法」来惩治自己,不给孔府在入京觐见的途中乱卖土宜骚扰驿站,可谁曾想到,现在又是贼又是官兵的,冲到曲阜圣境里来纵火厮杀呢。

 贼哪来的,兵又是哪来的。

 “尼山上下来的。”这学录官听到衍圣公的疑问,便又说了下地点。

 “孔尚昭呢,他是尼山的学录官,怎地连贼人和官兵翻过尼山了都不晓得也不来报信?养他何用。”孔尚贤破口大骂。

 刚骂完,阙里的那面就传来阵鸟铳的轰鸣,震得孔尚贤头顶的藻井房梁都在摇晃,惊得他喊道。快,快叫府内的兵丁去抵挡,其他人速速守住架阁库,女眷去拾掇金银细软。

 衍圣公在关键时刻反应还是对的,他深知孔家的命根子不在那些金子银子上,而在架阁库的卷宗,那才是要命的东西。

 孔家的架阁库的法度也叫「千文架阁法」,即按照千字文开头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字来分为八大类,其中孔林和孔庙归「天字号」,祀田归「地字号」,承袭、官俸、典例归「元字号」等。如果这里的卷宗有任何的遗失,那孔家将失去对所有屯、官、厂的合法权力,这可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啊。

 没一刻钟,衍圣公在群宗族和兵丁的护卫下,来到架阁库的门前,说你我哪里都不要去,专守固在这里,马上济宁府和济南府的官军都要来救援你我。

 阙里外面的街道上,穿着青黑色短打衣衫的贼人都蒙着面,背着弓箭,举着腰刀和火把,四边乱窜,处处点火。

 而在尼山西南山坡上,新建伯王承勋头顶凤翅盔,精钢铠甲,跨坐在匹乌骓马上,身后八名哨官如雁翅般排开,每人举着面旗帜,上绣龙虎猛兽纹样,挥动调度着山脚下的兵马,前面更是被掘出数门神飞炮、佛郎机的炮位,炮口已被架起,弹药装填完毕,对着不远处的孔府孔庙的建筑「凝视」着。

 其实孔尚贤错怪尼山学录孔尚昭了,这位察觉到王承勋大军的到来,就立即来探问虚实。

 王承勋告诉他,爷爷就是漕运总兵新建伯。

 孔尚昭顿时恍然,反过来问王承勋,先前新建伯多次派田经历来,无理向衍圣公索要什么妾室,又无凭无据的,今日再来,带了如此多的甲兵,莫不是要侵犯圣境?

 王承勋摁住火气,告诉孔尚昭水鸟翠羽失窃的事,还称是有坝贼余党假冒运粮漕军,混入瓜洲渡,爷爷我是得了踪迹,一路追杀到此,现在我要你让开全曲阜县邑的道路,放爷爷我进去搜,这可是杀头的干系,限期内剿不了贼人,万岁爷要我的脑袋,我就先摘下你的脑袋。

 “我明的祖制,任何人不准擅闯衍圣公府,违者立毙杖下。”孔尚昭就属于郑国泰口里那些吃饱了吃撑了的人物。

 “我这也是查案所需,务要衍圣公给个方便。”王承勋的语气却依旧不依不饶。

 孔尚昭还要驳斥,直接被硬起来的新建伯喝令家丁给捆了起来,“爷爷我瞧你就在和坝贼勾串!”

 现在,孔尚昭纱帽被打落,黄鹂补子被撕烂,眼角被大头兵打得血肿——丘八可认不得你孔圣人,更别说孔圣人的多少代子孙咯——还被绑在王承勋身后的一棵扎刺树上,扎得孔尚昭身上鲜血淋漓,惨呼不已。

 可王承勋不晓得是不是把气都撒在他的身上,还特意叫他看:

 几名兵丁对天放了通三眼铳后,旗帜高举,号角和鼓声呜呜叫哐当哐当的,结果非但尼山的珍禽奇兽被吓得漫山奔跑,还突然在林子里钻出

 群人来,王承勋一指,喊那就是盗窃翠羽来销赃的贼人,便是看着孔府阙里外人不能进的好处,要往哪里逃呢,儿郎们,追上杀死他们!留几个活口用作审讯便好!

 淮安府的漕军今非昔比啦,运粮的倒也罢了。可拱卫漕帅府的数百兵马可全是李承勋、李大年父子精心训练调教出来的,一板一眼照着纪效新书练的,而今冲下尼山去,是个个英雄了得,打鸟铳的打鸟铳,射箭的射箭,跟在后面清剿的清剿,贼人倒没杀到一个,倒是干掉了好十几个孔府的农户百姓,还跟着贼人直顾杀入了阙里。

 没几何,孔府的兵丁来阻拦,径自被漕军标兵家丁一阵冲杀,这些个哪里是敌手,当下就稀里哗啦,跑得到处都是,王承勋麾下还有一彪马队,更是精强凶悍,铁盔覆面,环臂盖甲,外面还罩着「漕」字的号衣,强弓硬箭,挥动钢刀,铁蹄咔哒咔哒地就夺入了曲阜城门内。

 好个新建伯王承勋,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虽然提前了好几十年。

 “报!贼人顺着阙里的那边,四散而逃,还有的翻入孔府宅院中藏匿,我步骑兵丁犹豫不前。”又是那家丁飞马来报。

 “他奶奶的,你孔府都能让盗匪贼徒进,却偏偏不叫我官军天兵进!”王承勋大怒,用马鞭指着被绑在树上的孔尚昭。

 “呜呜呜......”孔尚昭摇着脑袋,不晓得是说「我也做不得主」还是「你说对了,孔府就是不让你进」。

 “唉,就这还不叫我们进?要我说,你孔府私藏窃夺贡物的坝贼,你家衍圣公能担得起这天大的干系吗?”

 “呜呜呜......!”孔尚昭再次摇着脑袋,不晓得是说「衍圣公担不起」还是「衍圣公不怕担干系」。

 “你说衍圣公不怕这干系,是吧?来人,点火,放炮!”王承勋已不顾一切了,挥动马鞭。

 孔府内院的房间内,沙氏刚把新买来的翠羽往发髻上别时,屋顶上就一阵炮的轰响穿过,眼前的铜镜剧烈晃了两下,旋即仆翻在桌案上。

 而后沙氏就听到内外满是「炮子杀人啦」的尖叫声,还有争着逃命的脚步声。

 “是谁,是谁个来咯?”沙氏也吓得够呛,赶紧跑出来,看到位丫鬟就抓着问她......

 “啊!喝啊,喝啊!”济宁通往曲阜的大路上,高有勋是纵马狂奔。

 他足足睡了三个时辰,醒来时,就有几个花魁笑吟吟地靠过来,又是给他披新衣衫又是给他穿靴子的,高有勋是在梦里惊觉的,浑身是汗珠。于是花魁还靠在他身上摸着他的心,说爷吃了惊,快烫酒来与他喝。

 在梦里高有勋看到新建伯化身超雄杀神,遇鬼杀鬼与佛杀佛,遇圣杀圣,骑着战马一路在孔府内杀得是人头乱滚,衍圣公拖着沙奶奶。哪怕跑到了杏坛那边的大成殿中也未能幸免,王承勋直接骑马进了殿堂,在圣人像前砍下了衍圣公和沙奶奶的头颅,血飞溅得那到处都是啊。

 于是高有勋哪里还顾得上喝酒呢,一把将花魁给推搡来,骑着马就奔曲阜来。

 距曲阜城不远处,忽地有一人骑马,对着有勋而来。

 高有勋瞧见这人的马上驮着个箱子。虽然蒙着面,可眉目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腰带上还挂着柄雁翎刀。

 二人似乎都没怎地反应过来,便相距着五六尺的距离擦马而过。

 而后二人又有种默契似的,勒住马头,回头望了望。

 高有勋这一回望不打紧,便见到那蒙面的汉子也转马冲自己而来,掣出了秋水般寒冽的雁翎刀,“这是要劈我?我和你甚么仇甚么怨啊!”高有勋心慌,便伏在马鞍上,催动马匹快跑。

 可那汉子的马似乎更快,高有勋只觉得刀光就对着自个的后脑门画着影,只怕再过十秒钟,后脑勺就得被劈开瓤子!

 两匹马两个人,顺着道路同向一前一后地奔驰了一百多丈,那汉子看得正到了劈砍的距离——自己的刀锋和高有勋的脑勺间的距离。

 “高有勋你受死吧!”那汉子将雁翎刀举高。

 「呯」高有勋侧过身躯,手中射出团明亮的烟火。

 那汉子的面门窜出股血来,还保持着举刀要挥劈的姿态,倒着栽下马去,跌在地上,当即殒命,脚却还套在受惊的坐骑上,死尸被拖着颠簸了好几下,才撞在棵树上,马总算是平静下来。

 高有勋则横过坐骑,手里举着柄簧轮手铳,铳口还冒着轻微的余烟呢。

 刚才被追杀的急,差点都忘记还有这杀手锏。

 高有勋又从那边拔出柄没有击发的手铳来,叫坐骑小跑着,来到那杀死自己的死尸前,观察了会,确信对方已死透后,才跳下来,揪住对方发髻,把脸给别了过来。虽然这脸中了手铳子弹,又被受惊的马匹拖曳,都快要稀烂变形了,可高有勋还是能认得:“这不是德王府的旗军校尉花椿嘛,他怎地能离开漕帅府的地牢的?”

 尤其是刚才喊着“

 高有勋你受死吧”的声音,更加错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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