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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215节

 那是真的害怕。

 尤其是高有勋,还害怕新建伯发作起来,会对沙慧姐不利。当即就和田经历作揖赔罪,说:“千错万错,只在我一人......不干田经历的事。”

 “也不干你的事。”此刻沙氏很平静地对有勋说道,“王承勋,是我寒透了心,才要有勋别告诉你我委身在衍圣公府的。”

 下秒钟,营帐的烛光前,王承勋的虎目顿时溢出了泪水。

 吓得另外三人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可王承勋抬起手,用手背揩了下眼,感动非常地说:“我当然知道勋弟是为我好,怪不得任何人,都是我那会儿太软脓咂血,寒了慧姐你的心,丧了勋弟你的气,我王承勋在此发誓。自今日起,慧姐你就是我的正妻,勋弟你不但是我的弟。也是慧姐的弟,也是慧姐儿子的亲叔伯,我们仨就是骨肉至

 亲的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说着,王承勋不由分说地张开双臂,一臂搂住沙氏,一臂抱住有勋,而后三人挨在一起,新建伯感动得浑身都在颤抖,泪止不住地向下流,还不住仰面长啸,而被他紧紧搂抱的有勋和沙氏则两面相觑,无语凝噎。

 田经历则挨在旁边站着,是走也不是,抱过来也不是......

 那头,孔府千文架阁库的火总算是熄灭了,不是被救的,而是烧完了任何东西后自然灭的。

 趴在废墟前面的衍圣公孔尚贤本来年龄便老,经一夜过来,更是如被霜雪摧残过的老朽之树,这番他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即便死了更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

 “啊......”孔尚贤是痛哭流涕,用手不断地捶打着依旧热烫的泥土,连续不断地哀嚎,“圣贤都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我先前听了还不以为然,而今却是刻骨铭心啊,古人诚不我欺也,可叹可笑,悔之晚矣啊!”

 那边孔尚昭跑来,连连喊着衍圣公的名号。

 半晌后,两人坐在那杏树下,孔尚昭原原本本地把有勋的想法转告给衍圣公。

 “我怎地能吞咽下这口腌臜气!?”衍圣公勃然大怒,“我要上告巡抚巡按,这官司要打到朝堂金銮殿去,我要让万岁爷罢废王承勋的爵位,禁锢他,折辱他,我孔家累代簪缨,哪朝哪代坐江山的不要给面子?”

 “唉呀,衍圣公啊,你还是不晓得啊,那宋那金那元到现在的明,确都优免我们孔家,然宋之前呢?曹操杀孔融那也是说杀就杀,眼睛都不眨下,至于优免那是遍寻典籍也无啊。况且朝堂尊的是圣人,我们都是蒙受先祖孔圣的恩泽才能有今日的局面,朝里的那些大头巾们,谁个不是笑面虎,要学儒进学升迁的时候,都要念叨圣人好,可真要是打官司,谁个不来寻趁咱们?也就在曲阜内衍圣公你能做主,可去了朝堂,那水太深太浑,还是少蹚为妙。”孔尚昭啪啪啪说了许多,总之核心意思还是「出气为下下策,保产业才是上上策」。

 “我......!”没头绪的孔尚贤狠狠捶了几下胸口,嗓子眼一甜,差点没呕出血来。

 张居正,你被抄家抄得好啊,王承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别和我扯什么忠恕之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衍圣公和新建伯两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来咯。

 到了次日,山东巡抚孙鑛下属的官员和标兵才姗姗来迟,问曲阜发生了什么情况。

 负责接待的是孔尚昭,这位脸上的伤痕还在,回应说是有群坝贼袭击了孔府。

 问讯的人都吓了跳,便说衍圣公没事吧。

 “没事没事,幸得新建伯的兵马路过,杀退了贼寇,混战中些许烧了些房屋。”孔尚昭小心翼翼地解释说。

 那头刚应付完,孔尚昭压根不敢歇息,就直奔曲阜城郊的大佃户的官庄里,将远近数十里的佃户把式都召集起来,说马上孔府要彻底清丈田土,给你们的贴儿和契约都得收回查验。

 其实就要要照着誊写,再造假,短时间内重建起千文架阁库来。

 可上头的官差好唬,这些孔府的佃户却都是经年修仙的黄皮子,个顶个地刁钻,当下就反问:这都还没到期限呢就要回收查验,是不是架阁库被烧了哇?

 孔尚昭顿时萎了。

 佃户们都互相挤着眼,表情别提多快意了。

 “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尚昭拍拍膝盖,嘴里也蹦出个典来。

 大家乘机问莫非这次和女人有关。

 孔尚昭则抬起脸来,满是「你们懂得」的表情。

 那会儿衍圣公带着新纳的妾室漫山遍野打猎的景象,都被大家看在眼里的。

 看起来这趟火并,就是那美若天仙的娘们招惹来的。

 “他娘的,衍圣公怎么出了孔尚贤这般的软脓角色?”当场就有人口不择言,对衍圣公全无丁点尊重。

 还有的佃户威胁孔尚昭说,既然架阁库不在了,那这些田是我们耕的,理应归我们。

 孔尚昭却不装了,嘿嘿冷笑几声,说你当你们是谁,你们打先祖起就是朝廷御准的孔府的佃奴,佃奴知道嘛。就算这些田不归孔家,可和你们有何关系,你们依旧是孔府的佃奴,除非这天变了。

 “哪怕是朝廷收了这些田,可衍圣公府今天叫你们裹着干粮去黄河淹过的荒土去垦田,你们的眼睛都不能眨一下,死在那就拉倒,也得把田给我垦出来,没别的,就因为你们是孔府的奴才,奴才懂吗。”孔尚昭的威势很足,把那些佃户说得步步后退,顿时不敢造次。

 接着孔尚昭又说,不如这样,我去劝衍圣公,大家各退一步,和合了局,这孔府的田给你们永佃,如何。

 大家情绪高涨起来,互相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法子好。

 永佃的话,实则就是有了对田土的占有权利。哪怕你卖也是能卖的,转手给别人佃种,自己当二地主就行。

 另外,名

 义上田还是孔府的,享有朝廷认可的优免权,只要定期给孔府缴租子,其他的不问,比直接被官府盘剥要强很多的。

 “学录你能在孔府里做得了这个主吗?”有位精明的佃户当即就别有用心地问。

 孔尚昭再次冷笑下,说你们靠过来,我们有话要说。

 于是各位佃户都聚拢到孔尚昭的身旁,头和头几乎都碰到一起。

 “往后这孔府的产业啊,就是你们和我的,我有你们就有,你们有我也就有,孔尚贤那老糊涂,早就不济事咯。”

 正可谓,孔尚昭之心,路人皆知。

 作者的话:  大家中秋快乐!

 第90章新河道

 尼山山脚下的漕军营垒,烛火曳曳,高有勋将装着水鸟翠羽的箱子摆在了新建伯的眼前。

 “你怎地会有这个!”新建伯大吃一惊。

 高有勋便将路遇花椿的事告诉了王承勋。

 “那花椿何在?”

 “他欲要杀我,反吃我一铳击毙。”

 王承勋坐在胡床上,表情局促不安。

 高有勋微微叹气,说新建伯啊,你我都以兄弟相称,还值得隐瞒甚么,“我晓得是你,故意将这翠羽交托给花椿,叫他假扮为坝贼,好引得你杀进孔府阙里。只不过你将花椿自地牢里放出来,端的是危险,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趁乱在阙里夺了匹马,又夹带着翠羽私下逃跑,得亏是遇到我,还有老天开眼,叫我反杀了花椿,这不,完璧归还。”

 王承勋急忙说你做得好哇,便伸出双臂,想把翠羽给接来,就着烛火烧掉毁灭证据。

 可高有勋却将箱子给往后一收。

 当下两人四目对视,气氛就有些微妙。

 “勋弟,你?”

 “勋兄,以我看来,这翠羽烧却不得。”

 “如何说?”当下,王承勋也只能耐下性子问有勋这般做的缘由。

 “新建伯,你说翠羽是被坝贼劫夺,没这个的话,你攻入阙里烧掉孔府千文架阁库即没有能立足的凭依。所以我给你算算账,你烧了阙里而翠羽也被花椿给劫走了,花椿要借机勒你的脖子,说你是监守自盗,勾串匪类,别说新建伯你咯,怕是要连带整个漕帅府上下都要遭殃。可若是你将翠羽给交给万岁爷,哪怕万岁爷不说出来,可心底也明白你办事有功,翠羽确是被坝贼给劫走的,不过给新建伯神勇给夺还回来,怕不是得大功一件啊,所以这翠羽要不要上交?肯定是要交的。”听着高有勋的条分缕析,新建伯频频点头,又问为何万岁爷不能说呢。

 “咳,翠羽丢了,万岁爷只能说,这是横加暴敛祸国殃民的加征,朕原本就是要废掉的,也算是给天下的臣民个垂范表率,可你我都是知道的,万岁爷心里那还是痛啊,这时新建伯若能将翠羽给偷偷交给万岁爷,那足算是意外之喜啊!所有经手的人,那肯定是雨露均沾。”

 这一说,王承勋顿时茅塞顿开,连连说好,那这翠羽便托付给你。

 “我便去济宁,将其交到郑贵妃兄长郑国泰的手中。”

 “行,行,替我在郑国泰那里美言几句。”

 “新建伯?”

 “欸?不是说好的嘛,叫我勋兄,勋兄勋兄!”

 “按理说,勋兄你可是中宫王皇后还有州山吴氏一并举荐出来专阃漕运的,而今你却要亲近那郑家,岂不是?”

 “我新建伯家不算是这山望得那山,我新建伯家自己就是个山头。”王承勋豪情万丈,表情别人是墙头草,我则是座山雕。

 “只是临别前斗胆叮咛句,新建伯收回沙奶奶固然可喜可贺,却不要奢谈同吴氏和离的事,这关头与州山吴氏撕破脸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新建伯对有勋的嘱托,自然是照单全收。

 这下有勋才略觉心安,又进去见了沙氏,说了会话后才离开营垒。

 “有勋啊,我就是无根之木逐浪之萍,这身子和神志有哪个是我的呢?”沙慧姐对有勋说着说着,不禁又哭起来。

 “唉......”骑在马上的高有勋,念起沙氏的话来,也是叹息不已。

 济宁的徽商会馆内,当高有勋将装满翠羽的箱子给打开后,郑国泰都看傻了,“漂亮啊,漂亮啊,这一爿爿地制备出来,得用多少鸟儿的羽毛啊。”

 说着,郑国泰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想要随便拿两三羽,给这些日子和自己打得火热的花魁。

 高有勋却一把将他的手给握住,说郑帅这个可碰不得,这可是赃物,是新建伯和你我的功劳,要全须全尾地交到万岁爷那。

 “是,是!”郑国泰收回了手,表示自己要理智。

 高有勋便说,事不宜迟,现在河南山东的灾区也算是恢复生机了,这番你我是抄检海印寺、赈灾兖州、归德,此番又追回了水鸟翠羽,三件大功并举,可了不得啊。

 “那还是得和聪明人共事爽利!”郑国泰由衷地竖起拇指,这话发自肺腑,“不过有勋你也不差,这番回去少不得要再高升一步

 挑更重的担子呢。”

 有勋很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给万岁爷分忧解难罢了。

 次日,翠羽就被装在个非常坚固的双层箱子里,用绳索绑住套在杠子上,让一匹膘肥体壮的大骡子给驮着,数十锦衣卫骑马护卫,高有勋与郑国泰打头,离了济宁府往北而行,龙虎旗幡开道,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歪心思?

 “阿九,阿九,你那小五叔有东西寄送来。”淮安府槐树李的宅院里,李阿九的某位哥哥忙不迭地将封信递到了耕岚阁中,李阿九欣喜非凡,这狠心的东西自从去了北京后基本算是音讯全无,也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便急不可待地将信给拆开,一拆就见到里面有个精致的锦囊,再开了锦囊,居然是爿璀璨耀眼的翠羽,这么名贵的饰物,就是小五叔给我的心意啊!

 李阿九喜不自胜,对着镜子将翠羽佩在发髻上,瞧了又瞧,别提多美了,心底对有勋的思念却又浓烈了一层,便磨了丸墨,用笔蘸着,将情感全都写在回信里,是尺素传情,“你就不能一到二个月给我来次信吗?”

 环碧庄的琴楼,沈氏也笑吟吟地将翠羽簪在刚从泗州回来的嫣柔的秀发间,又将镜子揽给女儿照,嫣柔看到镜子里的容颜,也是红晕飞颊,嘀咕声,说还算他有些良心。

 “这翠羽可了不得,一爿买下来怕不是要三十两银子呢,也是勋儿做官营商的所得,这钱来的也是堂堂正正的。”沈氏就说。

 不过母亲的这话,倒是叫嫣柔沉吟了下,她轻轻摘下了翠羽,对母亲说:“小爷对我的心思我岂能不知,只是听闻他这俩月也是在河南山东遭灾的地方奔走,不晓得救活多少生灵呢,嫣柔想起来就替小爷自豪,可嫣柔也怕,怕小爷这买翠羽的银钱是?”

 沈氏欣慰地看着女儿,觉得她比起以前成熟了许多,居然还会顾念这天下的苍生,比起来那宫里的慈圣太后更像是九莲菩萨呢,“嫣柔,你若是有顾虑,不妨将翠羽给换作银钱,交商帮带去归德府建义仓和善堂,就这几十两银子怕不是能救十位婴儿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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