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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25节

 “啊!?”高有勋简直不敢信自己耳朵。

 据说是万历爷又因太子出阁读书的事和大臣们闹翻了,躲起来不问政事,往年两京乡试、会试,六月份都该由万岁爷点好考官的,然后「南边的考官往北主持顺天府,北边的考官往南来主持应天府」,今年好了,“就算昨个万岁爷爷已经点了差,怕是骑着快马也得到八月十五才能进贡院锁院。”权子静说道。

 徐光启则补充下:“就这,也只是锁院,帘内官锁院后还得在里面出题目,怕不是又起码要两天。”

 辛卯年两京的乡试,就不可能不延迟了。

 “虽说我已付了整一个月的房租,但这般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高有勋望着窗外的秦淮河,说道。

 “二哥你是不是想家了?”坐着的高有封问。

 权子静和徐光启笑道,人出外思乡是天伦常情,可哪有出来这几天就想回去的道理。

 “二位是不知的,我这二哥来送我前就说定了门婚事,对面的是全泗州头等贤惠好看的姑娘,我要是在这空耗一日,二哥的婚期就会拖一天,岂不是急煞了人。”高有封便替哥哥解释了番。

 谁想让高有勋的脸皮直接红了,发烧似的,也反过来解释:“大丈夫何患无妻呢,其实我根本不着急,留在此地无妨,皆因在金陵还有事没毕呢。”

 “小五叔端地是男子汉大丈夫,小五叔未过门的妻子也端地该小五叔在外挂念。”权子静和徐光启是两头讨好。

 权子静走时,高有勋特意独自送他在门外,叫他回龙江那边递个话,让华玮过两天来见他。

 两天后,华玮来了,而上午时驿站就给有勋有封兄弟俩递来封家书。

 家书里面,高祖辉告诉兄弟俩,家里一切安好,泗州天气都好到不得了,大家都后悔没种稻子,另外他已将归仁集那块相中的风水宝地给买下来啦,又花八两银子聘了州学的学正陈德来堪舆,选好了新祖茔和宗祠的位置,现在正买料子雇木匠,准备先起祠堂,而那邵公堤也大功告成,稳当得不得了,我们泗州衙门里大小佐吏合了份子,给汪一右刻了块功德碑,准备不日迁进堤边的「禹思亭」里摆着,让汪公和邵公同享香火。至于你俩,安安心心地呆在南京,有封什么时候放了榜有了个结果,什么时候你俩再一道回来,还有胡家小娘子捎带问勋儿安好,所以有勋你有空回封信来吧。

 “二哥,你有甚话要对爹还有胡家小娘子说,我来

 誊写。”高有封坐好,提起笔。

 “我自己写,我自己写,你和徐公专心读书去。”高有勋尴尬地推掉了,然后抓耳挠腮,自己在书案前胡乱写了些字,也叫爹捎带问胡家安好,就罢了。

 收好信,华玮那厮呆头日脑地来了。

 高有勋掩上河房门,和华玮站在花墙下,说马上带你去见个人。

 “甚人?”

 “女人。”

 “女人有甚好见的?”

 “你不是还没女人呢嘛。”

 “我在船厂、右军卫天天能见女人啊。”

 “你个呆屄养的,你见女人,女人就是你的?你给船钉钉子,那船也是你的?”

 华玮摇头。

 高有勋四下里见没人,就把华玮拉着,叩了女人的门。

 半刻钟后,女人躲在床帷后头,高有勋坐着,华玮则目瞪口呆地蹲在门后角落里。

 “这华玮是个好人,家就在龙江船厂,还是响当当的大明厢户作头,也不算辱没你。”高有勋对女人说,“孩子哪能没爹呢,你要是答应,就点点头。你华大哥的出路不要烦忧,我受了巨商大贾之托,带他出去做紧要的活,待他回来必然缠金带银的。”

 女人在帷幕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女人已别无选择,她只怨自己命苦,本来在家也是三乡八村出了名的贤淑漂亮的,无奈父母贪财,将她嫁与常天坤,婚后过的是何等荒唐的日子。荒唐到丈夫没几年就命丧刑场,荒唐到让老公公借着自己的肚子播了种来续香火,荒唐到自己的婆婆被杀后埋在家中花园里,她觉得自己这一生真的是场噩梦,醒不来的噩梦!

 现在只求这叫华玮的不嫌弃自个才好。

 “孩子?”华玮果然问,他又不傻,傻到替别人养孩子。

 女人叹口气,无奈地垂下头。

 高有勋便又转向华玮:“我这大姐是凤阳府滁州人,人品是最好不过的,家乡遭了灾,男人没了。所以才挺着肚子来南京逃荒,想要投奔个亲戚也不能,好就好在碰到我,这时我们男子汉大丈夫不帮一把还算得是人?我来问你,你家里还有甚么人。”

 “有娘亲,还有个妹妹。”华玮如实回答。

 “你没女人,大姐没男人,自后跟着你,操持日子,红红火火不好吗?”

 “可这孩子......”

 “你这不费力气就得了一男半女的还不好!”

 华玮想一想,这高小五叔说的倒也在理,自己是个下贱的厢户匠籍,还奢求啥呢,又隔着帷帐,看出常天坤老婆也颇有几分姿色,便点下头。

 “你看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嘛,我马上写封信给权提举,准你住凝绿轩来,就和大姐搭一起,这样外人也没法再说甚。几个月后便是一家三口啦,华玮你踏踏实实跟我出去挣银钱,大姐和你妹妹在家养老育小,好日子还在后头赶着呢。”

 这下华玮和女人当即就跪下来,一齐谢过高有勋。

 高有勋连说起来起来,还仗义地掏出几两银子,说给大姐弄些好的来吃。

 “这儿舒坦清净,等孩子出来后,再搬去龙江华玮家不迟,这样即便常惠还活着,也找不到你,何况他应该早死了。”等出门时,高有勋又小声嘱托追上来千恩万谢的女人。

 “就算那老猪狗命大,我也决计不再认他,恨不得离他吊子远,死也不再看到他才好!”女人擦着脸颊上的泪。

 回河房后,高有勋又写了封信给权提举,说给华玮找了房不错的女人,请你也帮衬十两白银安家费。

 今天点了露水鸳鸯谱的高有勋的心情很不错,哼着曲,等高有封和徐光启结伴归来时,得知万历点的考官正在快马加鞭向南京来。至于考试日期则被延迟到八月十九。

 吃完午饭后,三人闲着无事,谈起泗州来。

 高氏兄弟便把泗州这一年来发生的大小奇闻轶事,告诉徐光启消遣。

 “潘司空增修邵公堤?”谁料徐光启听到这个举动,面色变得凝重。

 其后徐便取来纸张,按照高氏兄弟所言的泗州城的布局、城堞、通路、山水、堤坝,拿起笔在上面细细画了出来,高氏兄弟一看,简直没丁点的错差。即便亲自去过怕是都没徐光启画得清楚明白。

 徐光启又算了下城堞和邵公堤的高度,又画出了明祖陵的梗概,便再次摇了摇头,连说三声:“万一......不妙啊。”

 “这?”高有封急忙请教。

 第32章半万贼兵

 徐光启就说:“筑堰蓄水排洪,理应三面环山,那便只要在谷口修一道坝堰即可,可二位兄看这淮泗地形,哪来的山?就祖陵一处靠着山岗,那是动也动不得的,其他便只有龟山、盱眙山这样的矮小孤岭,加上高家堰、归仁堤横亘超百里,将黄淮隔住。一旦倒倾,淮泗方圆千里都没个挡的。”

 听到这话,高有勋原本因家书放松下来的心境开始紧绷,他不安地搓着手,开始流汗。

 高有封则说,这邵公堤可是保护我泗州城

 多年,而今又向上增高许多,足以与皇明祖陵的陵堤持平,再加上我泗州军民齐心守持,理应高枕无忧的。

 “话是这样说的,只是,万一,万一。”徐光启也不敢贸然下判断,只能继续说着「万一」。

 “徐公你有话便直说!”高有勋发了话。

 “你们看,泗州城墙和角楼才多高,现在的邵公堤又是多高?一味增高护堤,虽能挡得住东来的洪水,但一旦城中落雨过多,同样会使城内的积水排泄不出而暴涨,到时内外两水不齐,更加交攻。哪怕是砖石筑的大堤,也耐受不住啊!”徐光启用笔指着图画,说出自己的隐忧。

 “落雨过多,怎地算落雨过多?”高有封急忙问。

 徐光启苦恼地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

 三人不约而同地顺着河窗向外看去,秦淮波平如丝带,天空是万里无云,秋高气爽,街面和楼阁内外游人如织,高氏兄弟又想起父亲寄来的家书,“泗州应当差不多也是这样平和的天气,只要过了秋,哪年冬天也不会落暴雨的,来年朝廷工部银两到位,再开高家堰的大小涧,就安然无虞了。”

 吃晚饭时,高有勋老是想着自己穿越前在B市遭暴雨的景象,他深知大水发威起来是何等可怖,人在天灾面前又是何等渺小无助。

 同时,他时不时停了筷子,又念想总河潘季驯是好官,也是大明河防的栋梁,可他的治河的策略到底对吗?

 “二哥,你不放心的话,明日就启程回吧,我在这里等着贡院开考就是,有玄扈陪着,出不了半点事。”看出哥哥烦躁的高有封,在临睡前轻轻说。

 高有勋坐在床沿,拳头杵在膝上,不吭气。

 “二哥,回吧!我再让权子静来便是,这你总该放心。”高有封直接说。

 “那我明天就回去。”高有勋下定决心。

 “欸。”

 收拾好行李,已是夜里二更天,高有勋让有封去睡,自己在床榻上翘着腿躺了会,就推开门,准备去找对面住下的华玮,叫他也拾掇拾掇,明早跟自己一道回泗州。

 河房和华玮的房间隔着片庭园,其时月明如昼,秋夜清凉,高有勋将质孙服披着,绕过弯曲的花墙,踏着草丛。就在准备抬手叩门时,天上红绡一闪,宛如道鞭子劈下雷电来,高有勋借着闪光,猛地感到华玮房楼板间盘着团红红的东西,像是绳索般,他不禁退后步,定睛一看,顿时就呆住:

 雷电之中,不知从庭园的那块地下钻出条赤红色大蛇,爬上楼板蜷曲着,这会正昂着三角脑袋,瞪着双琥珀金光的眼,吐着信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高有勋呢!

 “这庭园草木深,有条大蛇不稀奇,这马上要起雷雨了。所以爬上来呆着,雷雨停下自然就去了......不是,高有勋!现在是你想这些的时候吗?”高有勋同样一动不动,盯住这条赤红色大蛇。

 蛇「哧」一声,躯干犹自盘在楼板柱子上,头则左右摆着,猛地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信子翻飞,涎水喷溅。

 高有勋闭上眼,大叫声,扬起手臂狠狠对着这条赤红蛇砸去。

 “吔!”满身是汗的高有勋猛地一伸手,从床榻上弹起,烛火幽幽在旁边晃着,他喘着气,环顾四周,才发现刚才遇蛇只是一个噩梦。

 可很快窗外传来的闪雷,使得他即刻踩着靴子奔出门,只看见真的下雨了,好大的雨,刚才南京城还是上好的晴天呢,这时是西北滚雷,一道道鞭子般的闪电劈开乌云,扭曲到东南去,高有勋冒着雨,穿过庭园,还不忘看看楼板,哪还有梦中的赤红蛇呢,“华玮,华玮!”高有勋拍着门。

 华玮擎着灯,披着衣衫开了门。

 “走,立刻与我去泗州。”

 “我这......”

 谁想高有勋不由分说,拽着华玮就进了雨中。

 等到高有封和徐光启听到喊叫跑出来看时,早就没了高有勋的身影,“我二哥呢,怎地好像发了狂?”

 下秒钟,高有封隔着密密麻麻的雨帘,看到了对门同样满脸震惊的女人,“你,你是那......”

 没想到,之前二哥说的竟然是真的。

 女人将门扉立刻合上。

 当高有封还在揉眼睛时,大花园那边又传出喊叫和扭打声,高和徐不知怎么回事,就慌慌张张撑起伞,跑了过去,结果见到凝绿轩主人王绍文被租房子的申皮匠拎着个棍子打,正在泥水里打着滚,“你偷我婆娘,你偷我婆娘!”

 花园的书斋中,申皮匠的老婆只穿件肚兜,坐在床上号哭着,说不如寻短见跳秦淮河死掉算了,屁股却蹲在那里不动。

 老管家王钟也跑来,便求高有封、徐光启将王绍文给挣起身。

 被打得额头冒血的王绍文指着申皮匠:“是你老婆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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