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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310节

 釜山城邻靠洛东江的一座平缓的山丘处,小早川隆景远远就看到高有勋的戎栅所在处,方才他们抵达虹色大纛前时,遇到结城弥平次,弥平次就说。若是他人,只管在旗下投降即可,可若是筑前宰相,可去釜山,同缇帅面谈。

 过大纛时,非常聪敏的小早川隆景就察觉到,其后的山丘深林内暗藏着许多伏兵。当即心惊胆战,对蜂须贺家政低声说,只求备前宰相他们无虞便好。

 山丘下,小早川隆景被喝令下马步行,参觐我天官威仪。

 隆景、家政还有安国寺惠琼只得下马,只看到环绕山丘,布满了来自辽阳的雄壮骑兵,洛东江入海口处,则全是下了帆的大小福船,船上也满是旗幡、炮铳还有长枪,耀武扬威,不断对空施放空炮,以扬唐国威风。

 整座山丘都被改造为了营栅,小早川隆景哪敢跋扈,低着头,跟着前面的倭丁拾级而上,两面插满了各色旗帜,每面旗帜下都有相貌、衣甲和器械各不相同的兵丁。有的是前面剃发的假倭,有的则是披着棉甲的明人,还有面容黧黑矮小的吕宋土兵,至缇帅的辕门前,还排列着威风凛凛的铜炮和将军炮,“拜!”一名操炮的,指着将军炮,对隆景等人呵斥说。

 无奈,小早川隆景只能跪下,对着将军炮行礼。

 旋即这几位继续低着头,来到高有勋的面前。

 这下高有勋威风了,身穿锦衣,蒙着披风,玉带粉靴,上设彩棚,下搭三层台,身后张着的是经略府的令旗,还有万历御赐的尚方宝剑,身旁环绕着的。既有倭将岛左近、高山右近,也有明朝水师总兵李应诏参将沈有容,还有反正的郭国安等,更有朝鲜的参赞幕

 僚,甚至还有标准的佛郎机国的伴天连,“再拜!”

 小早川隆景等赶紧跪坐在高有勋的下首,不敢抬眼。

 高有勋说了番话,由安国寺惠琼带着的唐通事翻译给隆景,大概意思是你等怎地甘心为关酋帮凶前驱,犯我大明藩属的,导致三国百姓生灵涂炭,又背信弃义,不听劝告,拒绝册典,再开边衅,该当何罪。

 “死罪......”隆景赶紧说道。

 其实隆景还是未能参透,这次怎地败得如此惨痛,如此蹊跷,如此莫名其妙的。

 而安国寺惠琼则补充了番书面上的套话,洋洋洒洒,总之意思是想要降服。

 换作他人,也许就喜滋滋地答应了,可高有勋可是泗州吏出身,得了势从来不饶人,必须得刻剥得骨肉干净为止。

 再加上情报充足,高有勋便指着隆景发问,你是否已是出家人。

 隆景答曰,是。

 高有勋便将两份度牒扔在地上:“你在俗的话,赐你告身,既出家,便赐你度牒。”

 言下之意,无论你在哪又是甚么身份,都脱不得我大明的管。

 日本人,早该管管了!

 隆景忍受着屈辱,将度牒拾起,捧过头顶,高声赞颂皇明恩德。

 有勋又问,你乃筑前国太守,又是小早川氏的当主,既出家为僧,那家业传于何人。

 隆景吞吞吐吐,眼见高有勋明显不耐烦,惠琼和尚急忙说出事情,说这秀俊乃太阁,不,乃关酋的养子。

 气得高有勋大骂说,你这些倭人,鬼鬼祟祟,这面剃度伪装降我大明,可背地里还将家业传于关酋养子,妄图卷土重来耶?

 吓得隆景、家政还有惠琼和尚连连说岂敢岂敢。

 高有勋怒气未消:“我听闻你家有秀包者,文武双全,又是你的亲九弟,为何不将家业传给他,反予关酋这个草贱人的后裔,真的是辱没你家列祖列宗!”

 一席话,骂得隆景颜面尽失,压根抬不起头来。

 指着惠琼说,你且回宜宁去,叫小早川众家将们阵前反正,格杀那小早川秀俊的首级来献,而后筑前筑后全由秀包来领,便可饶你等。不然刘綎总戎老爷到时来攻,你等无噍类矣!

 “啊?”隆景直接面无人色。

 蜂须贺家政更是趴在地上,暗叫侥幸侥幸,还好我家未有此事。

 安国寺惠琼也是个快脚的,当即就拜收了指令,一溜烟地跑出营栅,上了马,直接朝宜宁奔去。

 午夜后,宜宁城内忽然杀噪大作,非但隆景帐下那些毛利老臣,并且连本跟随小早川秀包来朝鲜的九州土著问注所兄弟的部众,全都接受了安国寺惠琼的「说服」,将隆景剃度的那座土庙围得水泄不通。虽然还饿着肚子,可各个精神抖擞,轮番猛攻庙门,小早川秀俊和自己的家臣则被困在内里,死伤惨重,也突不出去。

 “我这番总算是体验到......”走投无路的秀俊,没想到渡海来到朝鲜的人生初阵,竟一转为自己的死期。在趁着家臣四面格挡时,脱去甲胄,拉开衣衫,将刀刺入自己的腹部,万分剧痛下喊出了这半句来。

 结果后半句还没说出,秀俊带到小早川家来的旧臣山口玄蕃头宗永就暴喝一声「得罪了」自背后挥刀,将秀俊的脑袋整齐无比地和脖子切分开来,秀俊的首级滚落在佛像台座下。旋即山口宗永也回刀自尽,临死前脱下阵羽织,将秀俊年轻的首级给包裹好,又撤下佛像前的帷幕,企图遮盖。

 冲进来的小早川家的兵将,踏着庙内满地的尸骸,搜罗秀俊的首级。

 很快,他们就看到台座处的血痕,明显像是介错人留下的,便掀起了帷幕布幔,很快看到山口的阵羽织,翻出了秀俊的首级,捧在手中,四周人都过来看,宛若看着个十世单传的男婴,接着就爆发了战胜后愉悦的呐喊。

 待到黎明时分,刘綎派出的先锋三手军逼近宜宁城下时,小早川和蜂须贺全部出降,并且献出了秀俊和其家臣的首级。

 这首级open来得太突然,使得刘綎都有些意外之喜了,连说:“给爷爷我备马,我要去釜山见鸡栖。”

 几乎同时,咸安城,立花宗虎、高桥直次在前,宇喜多全军在后,打着旗帜,向三里外的大纛靠来,准备要降服。

 其时天刚放亮,有几名辽镇哨探的骑兵曾跑到宗虎部前方的二箭之地,看了看,就回马跑了。

 立花宗虎不为所动,在马上要求全军继续往前,不要冲犯唐兵,可也不要屈膝投降。

 骑兵回报给在大纛后面设伏的石流龙。

 “乖乖,嚣张得一屄嘛,这群屌倭寇,还敢穿着甲胄拿着武器到这面来?”石流龙大怒,便叫上李直还有芦塚忠右卫门、结城弥平次,来看立花高桥兄弟的阵势。

 一看不打紧,石流龙便望见立花宗茂在马上,和旁边的好多家臣都头戴牛角、鹿角兜盔,身披金色铠甲,戴着鬼面,气势哄哄的,顿时便想起,我在朝鲜的丽女侍

 妾水莲,当年在王京宫中,不正是被这群倭贼给掳走失身的吗?

 于是石流龙就借着晨曦,指着立花、高桥,问李直道,此是不是立花宗虎?

 李直说是,号称镇西无双的勇将。

 “他娘个屄的,他也配叫无双?爷爷我打的就是镇西无双!”石流龙心头,一时间国仇家恨涌上,金陵雅言脱口而出,“就算给勋哥怪责也无所屌谓了,你玩过我的女人,我今天就叫你在倭国的女人守寡!将军炮、佛郎机,还有斑鸠铳,给我打!”

 李直大惊,赶紧跪下牵住石流龙的袖子,说这怕是要违背节度的。

 石流龙根本不顾,说这群倭贼哪里像是来投降的,怕不是来偷袭大纛的,现在就叫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天兵炮火的厉害。

 震天动地,大纛后面的树林内,斑鸠铳、佛郎机打出的霰弹,雨点般射出,高桥直次当即中弹,且身上的倭甲完全挡不住斑鸠铳铅子的威力,被贯穿进去不说,铅子和碎裂的甲片还在创口内狠狠搅动了几番,跌落马下,怕起来后,口鼻都在流血,奄奄待毙。

 “背信弃义的唐人!”立花宗虎见手持旗幡的己方武者成排被射倒丧命,惨叫声迭起,不由得大怒,抓起大身枪,就要冲过来杀石流龙。

 可石流龙坏得流脓,哪里可能同镇西无双肉搏呢。当即就躲在门正在装填公孙弹的佛郎机炮后,对邦板牙土兵叫道,“牙兵助我杀敌。”

 轰,就在立花宗虎策马挺抢冲来的瞬息,这门佛郎机炮将一团公孙弹给打了出去,在宗虎前后一起冲锋的立花氏百战武者瞬间死伤涂地,旗印也被打折,宗虎的坐骑悲鸣声,脑门被击碎,四蹄翻跪倒地,宗虎收不住,顺着坐骑的脖子,重重栽在地上,大身枪脱手甩飞,在空中翻了两圈,扎在距石流龙二十步开外的地方。

 “活该。”看着挣扎拔刀的宗虎,石流龙得意地说道。

 这时,打着如林的「兒」字旗帜的宇喜多军,突然冲出铁炮队来,在背后对着陷于混乱的立花、高桥军轮番齐射起来。

 待到满身是血的宗虎晃晃悠悠站起来后,双手握着刀,回头望见己方后队的武者、足轻纷纷中了宇喜多的枪弹而倒下后,双目圆睁,被额头流下的血印染,骂道,没想到,备前宰相居然是这般卑劣之人。

 铁炮的轰鸣声中,宇喜多秀家在马背上,对着饮弹狂呼惨叫倒下的众多友军士兵,默默流下了眼泪。

 身旁则是家老们的嗥叫:“敌人便是立花、高桥,射击!”

 镇西无双立花宗虎的兜帽掉了,披头散发,举起倭刀,眼睛转向了石流龙还有冒着青烟的佛郎机炮口,最后的念头便是即便死,也要死在对敌冲锋的路上。

 走了几步,一声铳响,石流龙举着簧轮手枪,对宗虎开了发,正中宗虎的额头。

 宗虎的刀也被打断,跪在了草丛中。

 接着石流龙又拔出根簧轮手枪,走近几步,对着宗虎又是一发,总算是击毙了这头猛虎。

 “呸,甚么镇西无双!”石流龙扬了把,身后的小西军轰然从林子内杀出,满地收割立花、高桥麾下的首级。

 第61章日本乱成一锅粥啦!

 “就算甚么镇西无双,血肉之躯也难敌机械之力。”石流龙站在立花宗虎的尸体旁,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先前就中弹坠马的高桥直次,用尽最后力气,将短刀抵住咽喉,趴在地上,刺入进去,自害成功。

 素称高丽之阵最精强善战的立花氏家臣团,在炮火铅子的前后倾泻夹攻下,短短片刻便无一存活,凄惨的遗体铺满了宇喜多军与虹色大纛间的平野间,断折的旗帜依旧在微风中摇晃,沾着血痕。

 而宇喜多军在短暂的沉默后,哗啦啦放下铁炮和长矛,还有军旗,表示彻底的降服。

 “倭贼中金甲将立花、高桥某伪降,企图突袭我军大纛,已被石千户伏兵反杀殆尽,而宇喜多军则尽数乞降。”当捷报飞驰至高有勋的戎栅时,高有勋倏忽立起身来,喜悦万分,说这下宇喜多和小早川都降服了,可以为我所用,下面当做先锋,围攻最后的望津城。如是的话,征朝平倭的战争便能画上个圆满的句号。

 “难道对望津城就不要劝降了吗?”幕僚李再荣询问说。

 高有勋努努嘴,表示——“有的要接受投降,而有的就不能接受投降,否则的话,封爵的首级自何而来?”

 李再荣立刻拱手,明白了,这下福岛正则和生驹亲正可就要死定了(虽然李再荣还不晓得被堵死在望津的倭酋为谁)。

 “全军前进,我要同董军门、麻总戎还有刘总戎会同,开个轰轰烈烈的杀倭大会!”高有勋中气十足,挥手道,系着的披风一剪。

 随着他的命令,栅门前的将军炮轰轰轰,连续不断地对空释放着信炮,震撼着整座山丘,震得一旁的小早川隆景、蜂须贺家政还有安国寺惠琼战栗不安。

 “难道,太阁真的完了?”隆景闭上

 眼,痛苦地承认了这点。

 可除此外,他又能挽救些甚么呢,眼前的这位明军的缇帅还要把他送去北京城,说是要给皇明的皇帝献俘......俘虏生涯结束若是隆景还没死的话,他甘愿回到三原城去,彻彻底底的隐居遁世。

 可安国寺惠琼却还要进步,他看着逶迤而进的浩荡大军,拜在有勋的台前手舞足蹈,努力对有勋说,他可以充当说客,前往唐岛,说动那里的倭军也投降,只要唐岛回归,那么缇帅不但能扫清整个朝鲜的倭贼,还能进一步拿下对马岛乃至太宰府。

 “和尚,你去巨济岛便好,若你能谈下来,那这座岛就是和尚你的。”至于其余地带,高有勋说我自有前驱取之,不用劳烦你了。

 安国寺惠琼自然唯唯诺诺。

 高有勋说的没错,他送去日本本土的棋子们,都纷纷动了起来。

 就在立花宗虎「伪降」被屠灭的前夜还有清晨时分,整个日本几乎同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就在今日的下午时分,差不多二三万岛津士兵自鹿儿岛出发,至高千穗峰中腹所处的东雾岛金刚佛作寺处屯营列阵,待到夜落时分,岛津氏诸多家臣齐聚在古殿内,环绕着雌雄双龙柱席地而坐,全副甲胄,杀气腾腾。

 更里面,坐在正中央的是年轻的岛津当主忠恒,其头顶梨子打乌帽子,坐在马扎上,手持军配,岛津龙伯坐在他身后的右侧,并不言语,而属于被「诓骗」来的萨摩兵库入道岛津义弘。虽也穿戴齐整,可却板着脸,想来有些不悦和不安。

 毕竟岛津忠恒要做的是,攻陷处在萨摩、大隅还有日向三国交界要冲的「都之城」,也即叛逆伊集院全族的巢穴。

 都之城,也叫庄内,因在平安时代,这里曾被太宰府的大监平季基开垦出面积八千七百一十二町的巨大庄园。作为摄关家的田庄,名字就叫「岛津庄」。如此的话,都之城可不就在这个庄园的内部啦?得名「庄内」。

 对比下,日本东面的常陆国最大的庄园八条院领,面积才六百二十町。

 其后,镰仓幕府的初代征夷大将军源赖朝麾下有位叫「惟宗左兵卫尉忠久」的年轻御家人(幕府内侍奉将军的武士,同将军间缔结类似主奴的关系,以奉公来换取御恩),因在追讨平家时立下过战功,最终被源赖朝推举为摄关家岛津庄的下司,其后又当了「惣地头」。

 当时日本的东国,多是精通弓马之术的侍(武士)带领全族人,一代代开垦出来的田庄,有很强的自耕农色彩,他们团结在源赖朝身旁,以充任「御家人」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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