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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322节

 左近忍住气,对有勋说,当初约定好的,治部少辅殿给您一万假倭,待到您事成后再还,怎地现在要坐地起价呢。

 “这也是兵法的一环啊,左近。”有勋这话,差点把左近给噎死。

 总算是还治其身咯。

 有勋便宜话说完,就向左近解释道。你啊,别以为真的能撒豆成兵,这兵啊还真的是田土里长出来的,是用粮食和银子喂出来的,兵无财士不来嘛,我现在替治部少辅给这群假倭打下家业根底,这明明是好事啊,来来去去用得清楚又方便,大阪城现在又落在治部少辅的手中,花些金银出来怕的怎地?

 “是我在替治部少辅殿养兵千日,他要用兵一时,支付些饷银算不得过分的,而且用完就能把兵给送走,不滋事不惹祸,天底下就少有这般的便宜。”高有勋说我们的军事承包政策,主打个「活好不粘人」。

 为今之计,岛左近也只好忍气吞声,问这番得要多少银钱呢。

 高有勋活人活用,当即就把长束正家给唤来,噼噼啪啪打了番算盘,说每位士兵一月所支用度,包括运输、饷银、食用的菜米、酒水、衣服等,每月合计四两五钱,我行都司再额外得一两五钱银的「牙钱」,那便是合计六两银,给你一万兵,三个月共是十八万两银。

 若是治部少辅真的需要长期战的话,我再练出二万假倭兵来,每三个月给你轮番一次,这样治部少辅永远都能保持进攻的烈度啦。

 当然也能这样用,三万假倭一次性出动渡海,帮治部少辅殿拿下决定性胜利。

 总之是要轮着用还是一次性大用

 ,您石田三成是主顾您说了算。

 对此,高有勋还补充道,这已是非常优惠的价钱,主要还是因高丽的假倭没见过银钱满地的世面。故而我还得速速将各营南兵给撤走,起码得撤出全庆行都司的界面,不能让这群满身铜臭的兵丁把假倭的意识给污染了。但凡他们晓得银钱是好东西,贪欲便会急速增长的。

 “左近啊,这群假倭去了日本后,也尽量给他们安插单独封闭的营地才好。”有勋是叮嘱道。

 岛左近无奈,便说马上等杉江勘兵卫来后,我立刻叫他回去让治部少辅送银钱来。

 “不用不用,你我还有治部少辅都是过命的交情,我来传句话,让一万假倭兵跟着左近你立刻上船开拔,军情急如星火啊,可耽误不得,饷银的话,我坚信治部少辅殿不会讹我的。”有勋还非常大气慷慨。

 你还别说,高有勋取出令旗,叫李耕俊手持,跑到釜山倭城外的船泊水关处,对所有列队等待结果的假倭宣布如此如此后,假倭们果然欢声雷动。既然有银钱打完仗可领,战死战伤还有额外的抚恤烧埋银子,又有都司指挥使勋殿背书那还有甚么可说的呢,上船挣银子咯!

 至于岛左近,则心情复杂地上了船,绷着脸,看着仍然高耸的倭城天守,在心里想:这勋殿啊,真的是铁了心要在日本国抽血,还要用血涂满日本的荒原城塞。不过我没资格指责甚么,这是所有人有意无意所作出的共同抉择之后果,就该让普天下来一起承担。

 “岛津家要火炮啊。”而后,高有勋又与惠琼坐定,一个精巧的木制高脚盘上摆着四枚茶果子,惠琼取出怀纸来,包住一枚,边喝茶就着吃,边同有勋谈论京西大仕置的结果,“唉,炮啊炮,加上五百名建州女真骑兵,用船送去萨摩的坊津,只给四万五千两的话,我很吃亏的。”看起来有勋对这个开价不是很满意。毕竟是攻城,还要带炮弹去耗费,炮弹也很值钱的。

 “尽量半个月结束对都之内城的围攻。所以才需要勋殿的大炮一锤定音打破僵局,另外这也是贵都司的初啼,要价低廉些,往后不愁没有更多的利市。”惠琼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看有勋颔首认可,惠琼就又很委婉地说,可四万五千两现银龙伯公也没法一下拿出,能否用其余物资,比如铁炮啊硫磺啊来抵充呢。

 “这真的是穷的淌屎。”高有勋顿有初次来到朝鲜后的感受咯。

 于是有勋思忖了下,就对惠琼说,可以啊,我把炮还有兵给送过去,最多最多只借一个月,和尚你再带个话,说我不单单要铁炮,我还要岛津送三十到五十名技艺娴熟的铸匠来,我要扩充行都司的火器作坊规模。

 惠琼大喜,合掌说,勋殿您真的是能身兼利己和利他两道呢。

 高有勋举手,有些急切到魂不守舍的模样,吃了两口茶果子,就问惠琼,和尚你的唐话说得相当不错,掌故典章也熟练得很。

 “过奖,谬赞。”

 “马上唐土会来一位御史,是来对首级进行检分的,我有要事须回求礼郡,和尚你负责接待罢。”

 “甚么?”安国寺惠琼也只是在典籍中,了解唐国御史的职分,知道这群人位卑权重绝不好惹的。

 可有勋却说无妨,康御史来前就在书信中说好咯,他只管记数上报给朝廷就行,和尚你陪着康大乌台到处走走,吟诗唱和就好,还有位你要接待的,乃我皇明临淮侯之子锦衣卫副千户李宗城李小侯,他不比康大乌台,是要当天子的册封使渡海去太宰府,授予孙七郎秀次日本国王的金印的,和尚依你看,李小侯该怎地安插呢?

 惠琼和尚急忙说,太宰府至博多津乃镇西诸国最繁华的去处,还建有鸿胪馆接待外国贵宾,声色犬马一应俱全,就算不全,贫僧立刻一通书信,让博陆殿把甚么都安排好,贫僧再用船将李小侯给送去。直到册封圆满结束为止,绝无闪失。

 “好,好,不枉我专程将那唐岛封赏给你。”高有勋很满意,说那委屈你在这里顶个几日,而后有勋一溜烟跑到倭城城角的马厩,找到匹骏马,叫刘大增带着队倭丁跟着,便催马急向求礼郡奔去。

 沿路上,高有勋在疾驰的坐骑望见,不少没法回国而被倭军遗弃的夫丸(强拉来的日本民夫),光着脚,露着大腿,蒙着满是洞的衣衫,站在釜山到晋州间抛荒的田地,与朝鲜的平民百姓打着手势尽量交流,大概意思是希望能认领份荒田耕作,并表示会准时足额交纳赋税给行都司衙门。

 “倭人之中,有不能或不愿意回去的,不要为难,肯当兵的叫他当兵,肯耕田的叫他耕田,肯卖手艺活的叫他卖手艺活。”这是高有勋对这群夫丸的处置意见,毕竟现在行都司啥方面都缺人。

 “马上我有了孩子后,怕不是这孩子也要为全庆行都司献青春。”有勋想到这位在朝鲜土地上出生的骨肉,不免有些唏嘘。

 智异山被如画

 风景包围着的华严寺,那座被许筠用火铳打出一个痕印的梵钟动也不动,外面飘着细细的秋雨,觉皇殿内的房间,光瑛发丝浸透了汗水,散落在耳边和脖间,双手死死拽住从房梁上垂下的布条,双腿勉力分开,保持半坐着的姿态,咬着牙呜咽着,“请不要叫唤,这样会空耗体力。”旁边的阿泷刚换好擦洗的热水盆,就取出面丝帕折好,塞入到光瑛的嘴唇内,叫她好好咬住。

 乱纷纷的额发下,光瑛瞪了阿泷眼,可阿泷却用不容置喙的眼神回了她眼。于是光瑛重新在痛楚中闭上眼,只能默默按照阿泷所说的去办。毕竟对方是整座寺庙内唯一的女医师,也是接生的主持者,即便阿泷自己也没生育经验。

 另外边的濑川菊子则显得更为手忙脚乱,不断在给跑来跑去的侍女发布指令,常常前后颠倒,察觉到错误,便很温柔地对侍女道歉,“别忘记给清酒喂食。”她还对一位贴身侍女说。

 那侍女愣了好会儿,才想起清酒是主母养的那只小猫,便赶紧出去。

 在菊子的心目里就要善待遇到的小动物,看着小动物吃食时的祥和满足,她便觉得天主赐福、世界康宁,那么现在这个即将降临的小生命也一样会得到祝福的罢。

 待到高有勋一路沿着山寺的路径,跑到觉皇殿门前时,就听到了声洪亮的婴儿的啼哭,比寺院的梵钟撞击的声音还要响亮呢。

 “唔......”已脱力的光瑛,疲累到麻木的双手依旧抓着布条,仰起了脖子,眼睛都懒得睁开了,好似昏厥过去,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和咽喉,不住地往下面滚落,全然没有气力的唇也张开,连阿泷的丝帕也含不住。

 “就用冷水好了。”阿泷把还带着血的孩子给报出来,举高后,看了看,笑着说是个男孩,惹得濑川夫人也举起袖子遮住嘴唇,不住地喵这娃儿挣扎的双腿间的部位,眉眼也禁不住弯弯的,阿泷将孩子放在面洁净的布上,说着这话,用柄勺舀起沁凉的泉水来,细细地浇在这孩子胖乎乎的胸前,淅淅沥沥里,这孩子被冷水刺激,脸部和双手憋得通红,可把濑川夫人给吓到了,可下秒钟,这孩子就很有力气地蹬蹬腿,嚎出了惊天动地很有精神的一嗓子,哭了起来。

 “勋殿,您回来的时刻刚好。”待到阿泷将襁褓给包好,将孩子送出来给有勋看时,有勋眨巴眼,看着闭着眼的自己的儿子,总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咂摸。哪里像他,哪里又像母亲来着......

 赵光瑛躺在床褥上休息,阿泷边收拾东西边叮嘱说好好静养,光瑛的体格很健硕,差不多一旬日后就能恢复如初咯,“给我配好催乳的食方来。”光瑛轻声地对阿泷请道,而后她皱皱眉,总觉得抱着自己孩子的濑川夫人,这景象有些奇特。

 孩子的父亲是明国人,母亲是丽女,而后又是二位倭女帮忙接生的,难道不够奇特吗?

 更何况,赵光瑛同倭贼还有杀兄之仇。

 然一切都好像又过眼烟云了,连她的侄子赵火也驾船去了倭国的佐渡岛。

 有勋察觉了赵光瑛的心思,就对濑川夫人说,让我抱抱孩子。

 濑川夫人照做,而后小声对阿泷说,是不是要给孩子取个名呢。

 阿泷便对有勋表达了意思,濑川菊子取出怀纸来放在桌案上,阿泷将墨丸给掰开研好,拿起笔来,等着对着孩子若有所思的有勋张口。

 “孩子降临在这世上还没一个时辰内,就要接受父母给他的印记啦?”有勋看着继续闭着眼不知在想甚么的娃。

 “要是没有这场援朝征倭的战事,这孩子也不会出生,就叫他援朝吧......”

 阿泷有些懵,不过待到思绪回复后,还是举起笔,在纸上写下了「高援朝」这个名字。

 濑川夫人问这姓名是甚么意思,阿泷勉强解释明白,夫人就又问,那下个孩子是不是该叫「继丽」呢。

 话没说完,孩子突然涨红了脸,又哭起来,哼哼哧哧的,鼻子好像在嗅着甚么,哭个不停,闹得高有勋手足无措,不知何为。

 “援朝是要喝奶了,嗅不到他母亲的气味,他很害怕的。”阿泷笑起来。

 而后,高有勋在书斋内暂时休息,阿泷走进来,将他带回来的衣服放好,仔细熨帖,带着些许的埋怨告诉有勋,孩子的姓名应该带着家族传承的印记,不该这般泛泛的,我估计瑛姐姐私底下怕是也不太认可「援朝」这个名字。

 有勋想了想,倒也是的,毕竟这会也只是十六世纪末,父母给孩子取名不会有甚么国家民族意识,最大程度也就是如去河南救灾的钟化民那般,得名自「教化万民」之意,这下来个「援朝」,也难免光瑛和阿泷都不太容易接受。

 “行吧,援朝而后便是小名,大名嘛,寄信去济南府德王府,叫我爹按照规矩给取个好听的。”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的......勋殿,看您的样子,这是又想去看孩子

 了罢?”阿泷笑起来,说您尽管去吧,要是疲累的话,我替下就好。

 “对了,濑川夫人的珍岛之事,若是她想去的话也能出发啦。若是她和切支丹们想要再等等,可以待大友光复了丰后国,也能返归故里,那里已被秀次和你父亲废除了伴天连追放令。”

 “啊,那真的是天主和圣母显灵啦!”阿泷很是欣喜,闭眼做了个谢恩的手势。

 “那你是怎地想的呢?”有勋问阿泷。

 阿泷说我已是勋殿的妾室,自然是陪在勋殿的身旁奉公啦。

 有勋便说,要是濑川夫人不肯要珍岛而是要回到丰后国的话,那珍岛就作为你的「化妆料」吧。

 阿泷大喜,赶紧拜谢。

 “清酒,你不是吃饱了嘛。”待到濑川夫人蒙着披肩,在侍女的卫护下走回屋敷时,清酒就扬着尾巴迎出来,不住地绕着夫人的腿蹭圈圈,喵呜喵呜个不停。

 “你可真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啊。”待到夫人坐在廊下,看着又开始吃食物的清酒,就喟叹道。

 说实话,濑川菊子也有些迷惘,那便是到底是回丰州,还是去珍岛。

 丰后的话,现在和往后的局势怕是很长时间都难以平稳,可毕竟是故乡啊。

 而珍岛的话,倒是能作为个一心修为祷告天主的世外桃源所在,可那里已荒芜得和处女地差不多咯,不晓得有多少切支丹肯跟着自己去辛劳,将其建为第二家乡。

 答案仿佛只能从明天的迷雾里去探寻,且当它来临的那刻前,你都不知是好是坏。

 “只能听从主的旨意了。”最后,菊子默默说到。

 第73章组问屋

 有勋整日抱着援朝,还没有享受多少弄璋之乐呢,就有吕宋、长崎、平户还有博多津的商人们前来拜谒他了,带头的还是同吕宋助左卫门一并跑业务的原田孙七郎。

 得知有勋不在釜山,原田就带着这帮人风尘仆仆地向求礼这边跑,每个商人都跟着三四位贴身的「飞脚」,举着根挑物的长棒,棒头悬着箱笼,还有风铃,边跑边吆喝,带着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看来是非要见到全庆行都司的指挥使将军不可。

 在华严寺下面的招贤馆,原田孙七郎对着有勋推来个沉甸甸的箱子,他身后许多身穿精美丝绸吴服的日本商贾纷纷低头拜下,待到箱笼被打开后,毫不意外的,里面全是一排排的银币,“勋殿,这是几座津凑问屋给您的朱印船烙照钱,还有租赁唐军船只的银钱,后者是名护屋各大名驻军为了返乡向您支付的。”

 原来,高有勋代表明廷发放给九州、西国诸大名朱印船贸易的「敕书」,绝不是免费馈赠的。所谓免费,那是朝廷根据东亚朝贡圈的习惯,慷慨赏赐给「藩属」或「友邦」的。但经手这个的有勋哪有如此好心呢,得要钱。

 “我给整个东海带来正常的秩序,那你们这群商人就得支付给我保护费啊。”于是有勋将昔日左水营李舜臣的狼群战术一转,继续要求「船要有烙照,货要有勘合,樯有挂旗号」,胡萝卜加大棒,为此每艘跑贸易针路的商船,不问国籍,以千石为标准,每年都要缴七百枚银币(三千石载重的船,就是二千一百枚银币每年)。不然拿不到烙照和勘合,别说李舜臣的战船会直接袭击捕获你的船,且船只被风暴损坏后得不到修理,迷路也不提供信标指引的服务,其中三百枚给太宰府,四百枚给全庆行都司。

 这个价钱其实还蛮合理的。

 因在太阁政权下,所有跑琵琶湖水运业务的船只也是这般规定的。

 秀吉曾规定,从江北朝妻为起点的话,经海津再到大津,每五十石的船只载货,运费为银十六文五分,这样的话就保证了船主的营收效益,相对应的,你的船想要获得航运资格,每年就要向大阪城支付定额的银钱,并要在战争时轮番接受军队的征用,为军队运输稻米、板材和炭火等物资,且要每艘船上缴每日五条鲤鱼的实物税。

 秀吉就是棒,现在直接把这套标准无缝对接过来,省心省力。

 “你们近来都在锐意制造朱印船啊。”有勋问。

 商人们都阿谀奉承说,缇帅为这片大海带来的安定祥泰,正是做生意的好景气,当然要造船咯,既能扩充我们的利市,也能为缇帅的大业略尽绵薄之力嘛。

 原田孙七郎就又说,造船的话,我们直接向贵明的闽浙船商订制。

 这时日本跑海外的所谓「唐船」,大部分真的是福建和浙江那边的人造出来,然后再通过各种渠道交付日本商人用的,硬帆的唐船虽然应付不了远洋的贸易,可跑成熟针路也游刃有余的,加上造价低廉,节省人力,载货量也算合宜。故而深受欢迎,毕竟商业行为主打个性价比。

 但高有勋却要性价比更上一层楼:“待到名护屋那群大名的军队租用我皇明水师的船只各自归国后,闲下来的福船、广船就直接卖给你们,改修一番,不就是去琉球、吕

 宋贸易的唐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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