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上的大明 第360节
张幺真的是小乱帮大忙,成功在归德府散播恐慌和内讧,这效果比专门的间谍还要好。
不出意外的,归德府那头送来信件,求高有勋拨给他们粮食,而今府城守备需要米谷,剿洗桃园塞圩寨也需要米谷。
那么,汤希韩对圩寨的攻打,是否真的如流言所云,全军覆灭呢。
倒不止于此,但显然也是满嘴牙咬到了核桃上,崩碎了好几颗,鲜血淋漓。
之前汤以为圩寨就是个土围子,带两三门佛郎机炮就能轻松解决,其余人负责摇旗呐喊便行,攻之即碎。
但到了桃园塞,汤希韩和四个儿子才看得,十八座圩寨互相勾连,还环绕着极深的水池壕沟,道路如鱼脊般曲折复杂,寨墙还非常高,甚至还有土制的敌台,上面密密麻麻凿着枪眼,上面站着的寨民严整有序,旗号严明,手中武器虽五花八门,可却是守城有余的,镗耙、长枪、草叉一应俱全,还有大杀器:打麦子用的连枷。
壕沟和寨墙相连的地方,还排出了数重鹿角,互相缠连,叫人拖动不得。
汤希韩倒吸口凉气,始知非得一场恶战不可。
结果头次冲锋,汤希韩的儿子汤敬的脑门就被飞石砸得鲜血淋漓。
第112章汤家五虎
打圩寨前,汤希韩同四子,还有苗、范、张、叶等几家豪绅的家丁家将聚在一起会议,长子汤敬说,我刚才带着人去觇侯,看得桃园塞的正东面圩子最为坚固,然东南角的一座圩子,瓦墙低矮,圩壁淡薄,这趟来我们带着云梯的,父亲负责正面攻打,吸引土贼的注意,儿领一军,携云梯出其不意先登东南角,一鼓作气打开缺口,土贼说到底乌合之众,作战全凭一腔蛮勇,岂知兵法玄妙。一旦一环崩溃失守,就会满盘皆输。
汤希韩大喜,说你武举中魁,确是得了我汤家的真传啊。
很快,城外「睢阳卫」的攻击部队以三眼铳为号,汤希韩挥动令旗,那群豪绅家奴个个手持刀枪,面目狰狞,叫嚣着如潮水般冲向东面圩寨。
黑复生手持黑枪,和几位寨主立在其上,看到下面这群家奴开始冲锋,便也叫施放三眼铳。顿时圩寨墙头上叫声如沸水般,男女在垛口处,举着石头暴风骤雨般地往下砸,不少家奴被砸中,跌落壕沟的水里,惨叫连连,原来他们挣扎想要爬上来时,手足都被藏在水里的陶罐碎片、竹签还有土蒺藜给扎伤割伤,浑浊的水中泛起一团团血红,触目惊心。
冲过壕沟的家奴,开始拖曳搬走沉重的鹿角。
“给我冲,先登者有赏,后退者杀了祭旗!”汤希韩骑着马,擎着剑,冲到壕沟边亲自督战。
汤希韩,五十二岁,是睢阳卫前所世袭千户、大明骠骑将军、河南都指挥佥事掌卫印,此刻先祖的血脉已觉醒已沸腾。
“佛郎机,给我轰!”喊杀阵阵里,汤希韩拨转马头,又扬动手中的剑,叫己方木栅后的两门小佛郎机炮开火。
这两门佛郎机是汤家往年以备倭的名义(虽然倭贼很难流窜到河南来),从南方订购的,本来是装在睢阳卫军城城头的,而今也被卸载下来,装在骡车上,运到桃园塞里来,以它三四十年的高龄,继续为主人家发光发热。
“嘿嘿嘿!”操炮的兵丁先是用铲子将火桶内混配好的火药给铲好,顺着洞眼簌簌地对着子铳内装填。旋即前头的将炮子给塞稳,后头的再提着把手,吃力地把子铳按在母铳腹内,用螺杆扭合稳当,点火发射,「轰,轰」两声,激得炮位附近的兵丁和家奴们都不禁捂着耳朵,蹲伏在地上,背着脸。
炮子呼啸掠过,汤希韩胯下的马驹也吃了惊,原地打着转嘶鸣不已。
当即佛郎机的炮子就轰伤了几名在城垛上驻守的寨民,被抬了下去,换人来补,
而墙下面的家奴们则被己方炮击所鼓舞,各个如打了鸡血般嗥叫着,将云梯竖起,往圩墙上靠,「靠恁娘!」这时他们才发现云梯短了截,事前汤希韩过分托大,再加上仓促出兵,竟不知黑复生提前将圩墙增高了半丈,就这半丈,云梯便就是靠不稳当。
“给我打!”黑复生将黑枪的枪头举高,中气充沛地喊道。
此刻圩寨两侧凸起的敌台,也出现许多寨民,连着东墙的一道,三面交叉,对着歪七扭八扛着云梯拥堵做一团的家奴密密麻麻的头顶,将石块纷纷往下砸。当即就听到惨嚎声冲天而起,更有霹雳般的炮击声炸开——桃园塞寨民不知也从何处搞来更小的佛郎机,二三人直接抬着,至垛口处,将炮身后面抬高,炮口对下,打了波公孙弹,战果可想而知——汤希韩只看得圩墙下顿时一片狼藉,被石头砸伤的,被公孙弹给射伤的,满地都是,衣服碎片还有血迹都混杂不已,以凶悍著称的豪绅家奴们,不是翻来滚去,就是往后败退。
“不准退,不准退,给我顶上去。”汤希韩觉得丢了面子,大吼大叫,用剑作势要劈刺,喝阻住往后逃的家奴们,威逼他们转过脸去,“后面的掘土入囊,给我到城下来给堆!”
那头,汤敬带着一队兵丁家奴,也携云梯,猛地冲到东南角的圩子下,汤敬袒露着右臂,举着雪亮的腰刀,亲自打头阵,叫道,打下了桃园塞,你们诸位不封刀三日!
刚喊完,汤敬的面门就被砸中块石头,疼得他当即丧失知觉,从云梯上滚落下来,待到家奴七手八脚将他给扶起,汤敬摸了摸,只觉得手中热乎乎的,一看满是血,牙齿也被打落三颗,气得他怒气更甚,继续握刀督战,誓要将全桃园塞的屠洗得干干净净,方解这一石之恨。
很快五六架云梯都架稳了,家奴们都噔噔噔地往上爬,冒着飞石,踩得梯子吱呀吱呀的,还有人边爬边叫嚣,你们完蛋啦,马上打进去,男的杀掉,女的就抓回去供我们享乐。
谁料垛口后,真的站起一队寨民来,有男有女,个个怒目圆睁,跟着声号子,齐齐抡起连枷,噼里啪啦地七起八落,就好似打谷子般,照着露脸冒头爬上来的家奴们就打,瞬间连枷所击打到的地方,灰尘和血肉一起飞溅,爬在最上面的家奴连叫都叫不出声,就后仰跌落,这队寨民抡完连枷后便退后,又换一队又抡了一轮,把后继爬上来的也给打落下去,顺带着将云梯给推倒掉了。
好家伙,汤敬不但自己挂了彩,还被连枷干掉了十多位家奴的性命,攻圩也惨败了。
而他父亲汤希韩在正面也是损兵折将,毫无进展。
到夜里,黑复生下令寨民轮番登圩,又将火炬吊在城头垛口外,叫下面的人看不得上头,可上头的看下面却如明昼般,叫汤希韩根本没法夜袭。
汤希韩想要绕过去,然四周的树木都被桃园塞给砍伐殆尽,他们的一举一动毫无遮蔽,被看得清清楚楚。
无奈,只能暂且休整,等待再战的时机。
可到了后日,自黄河那边运粮的船变少了。
“归德府乱作一团?”汤希韩闻讯大怒,又看到周恺和蒋忠俊的使者,对方那眼神好像就是在确认自己死了没,气得汤的胡子都翘起来,大骂地方官无能,累死三军。
使者明确告诉他,府城是没有粮食增援的,周兵道说准备向高缇帅那头筹借来着,其余的还请归德府城还有各县的缙绅们共同负担。
虽然汤希韩在脑海里已瞬间将知府蒋忠俊的生母操办了不晓得多少次,可他也晓得,蒋知府是不可能把府中的粮食再送来给他的,知府的眼界就是府城,下面的村邑他不会怎地过问的。就像各位知县,职责所在也就是县城,说穿了我是来替朝廷收税的,其余的我不问。
“这蒋忠俊,多半还在写诬蔑嘲讽我的题本!”
可事到如今,退是压根不能退的,灰溜溜回去的话,汤家累代的名声可就完了,别以为其他的甚么苗、张、范、叶是真心实意的,他们派僮仆家奴来参战助拳,其实也多是出工不出力的心态,关键时刻一个都靠不住。若汤家损了元气,他们多半还要借机寻趁。
“父亲,再冲一次罢!”重整旗鼓后的汤敬,用布条裹了半边脑袋,可依旧斗志旺盛。
汤希韩说,你们四个全一起给我冲,老子我也亲自搬土,不把这圩子给打破,汤家以后在归德府也做不成人了。
两门佛朗机炮又怒吼起来,这下汤家父子五人都亲自持剑持刀,裸着半边胸脯,同数百家奴并肩,冲到圩墙下,把装好土的布囊冒死堆填成了个斜坡,汤希韩咬着牙,亲自把云梯抬来,汤征、汤文和大哥汤敬一起攀登,汤政还有随军来的汤敏则驱动其他家的家奴,一起上,谁要是今天不上,那往后在归德府就是我汤家的死敌对头!
这群家奴家将们,看到汤老爷都亲自裸衣恶战搏杀了,又是
敬佩又是畏惧,便也争先恐后地从各处登圩。
最中央的高顶处,黑复生将马廷挥动各色军旗,示意不必死守,寨民们退去第二道防线。
激战至午后,汤希韩总算把东面几个圩寨给打破了,寨民们大部分都退却了,却有几十位被汤军给抓捕到,汤希韩把怒火全都发泄上去,先是叱骂他们,可这些寨民被摁住跪在地上,却都用桀骜的眼神看着汤希韩,骂他说:“全归德谁个不知你是水旱蝗汤里的汤?平日你们妆得好大,今日打起来,才晓得全是群不济事的孬种。”
汤希韩怒从心头起,当即拔剑杀害了三位寨民,又叫家奴把其余的俘虏,也就是他嘴里的「逆民」用刀劈砍,用砖活活砸,统统残害了,还把尸体扒光衣衫,扔在被攻陷的圩寨墙下,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个巷子,越过这巷子,贼酋黑复生的本寨就在眼前,胜利的曙光也快能看到咯。
可等到汤希韩的手下冲进巷子里,却遭遇了巷战,而且这种巷战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黑复生早就将一队精壮的长枪手,各个都是中年寨民。虽不是青年人的那腔胆烈,可却更为沉稳,出手也更狠辣,埋伏在巷子内,可却列成一长纵列,都挨在后半段左侧的巷墙,等到汤军冲入巷子口,一声锣响,齐齐摆抢就扎,头里的两位专刺自左边冲进来的,后面的就刺右边冲进来的,当场就扎穿了十多名冲进来的汤家家奴,其余的想要退走,全被爬到屋顶的其他寨民用瓦片砖头猛砸,纷纷被砸倒在地,被跟着冲过来的寨民长枪手给了结了性命。
汤希韩的小儿子汤文,冲在最前面,先是肚子被扎了一枪,当时虽然剧痛难忍,可还是凭靠浑身上下瞬息涌起的激素,捂着伤口朝外面跑,可又不想被自己人给撞倒在地,躲闪不及,头上连中了几块飞石,被打得面目都认不出来咯,倒在地上,被一位长枪手给踏住胸膛,听了句:“今日教你知晓桃园塞爷爷的厉害!”而后被一枪扎进了咽喉。
巷战中,汤希韩又是大败亏输,小儿子汤文也死在乱尸堆里,此刻汤希韩虽未见到汤文的尸体,可也晓得是凶多吉少,不由得掩面,又抱着其余三子痛哭,他侄子汤敏也跪在一旁号哭,可却哭得不够真诚,因他想到了睢阳卫前所千户的继承问题。
主帅自己的小儿子生死未卜,在那里哭成泪人,打桃园塞圩寨又打成这般伤亡惨重的模样,原本骄横的各家家奴家将们不由得丧气,纷纷主张呆在圩寨里太危险,还是将打下来的寨子给烧掉,再退到阵地里,恢复元气后重整再来。
无奈,汤希韩也只能听从。
谁想到了夜里,其余几家都开始溜号。
待到汤希韩巡夜时,别人跑也就算了,连亲侄子汤敏也不知所踪,只留下爿字条,说自己回归德府去搬救兵求粮秣。
“父亲,还是退吧。”长子汤敬带着伤,主动说道。
“败退的话,我们汤家往后在整个归德府都要抬不起头来的!”汤希韩怒骂不已。
汤敬便跪下来陈述道,此战不是我们汤家的错,都是那狗官蒋忠俊,还有各家心怀鬼胎,父亲啊,小弟只怕已是罹难不幸了。若你我都交代在这里的话,汤家的家业可就成了别人的咯,回归德府后,我们要报仇。若汤家被折辱了,其余各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思来想去,汤希韩这才感到无比的悔恨,看来先前是自己太刚愎自用咯。
其他的那群狗贼士绅,表面上吹捧自己,怎么肉麻怎么来,个个把胸膛拍的震天响,说甚么唯汤帅马首是瞻,要人有人要粮有粮,可不过就是骗汤家为他们火中取栗罢了。
“这把剑,杀不尽桃园塞的土贼,杀那群负我的狗贼还是绰绰有余的。”汤希韩看着血迹犹未全干的宝剑,在心底恨恨地想到。
不能再犹豫,这般下去,得不到粮食,其余各家的人也都跑光了,赔上我们父子的性命那就真的得不偿失咯。
就在清晨时分,汤希韩准备偷偷溜走时,就这么巧,被黑复生邀来的矿贼们到了。
这群矿贼的阵势看起来就吓人,前列的全是光着脑袋的,只有个别的裹着烂布头巾,他们不是有意留这种头发的,在南阳嵩阳天天下不见天日的坑洞里,被里面的毒气给搞得皮肤黄肿毛发掉光,漏出对睫毛都烂光的红眼睛,看起来哪里还像人,简直就是怪物,他们的武器就是握在手中的铁镐,还有麻牌藤牌,后排的全是自己锻造出来的火器,仿正规军的,别说三眼铳、神枪、快枪了,鸟铳和百出铳都有。
七百多矿贼,布满了汤希韩侧面的低矮山丘,看到汤的营帐,七百多颗头脑里盘算的,就是杀人越货,抢不到平民的,抢抢汤老爷的营地也不错的嘛。
“快跑啊!”待到桃园塞再响起阵出击的三眼铳声时,就连汤希韩的家奴们也轰然溃散,扔掉了卫所的军旗,没命地沿着黄河干涸的河
床,向着宁陵县城所在跑去,卫所兵丁们则换条路,向睢阳卫逃去。
汤希韩和三个儿子骑马混杂在败兵中,连声喝止,可这时谁还顾得上这个,个个都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是一个快似一个,漫山遍野的,矿贼和寨民们也都冲过来,在后面举着铁镐、连枷还有长枪穷追不舍,整个桃园塞南面和东面的野地里,满是壮观的围猎图景。
留后的两门佛郎机炮,没开炮就被遗弃了,被寨民们笑纳。
兵丁、家奴们脑袋灵光的,就抢过运粮运货的骡子驴子骑着跑,脑袋不灵光的跑了段距离,疲累欲死。有的跳到土坑里,有的则看见个草堆就往里面钻,等到被追上后,哪里还敢格斗抵抗,各个把手里的器械一扔,磕头求饶。
黑复生虽然下令别杀生口,但那群矿贼哪里管得了这些,下手最为狠绝,抓一个就杀一个,直接叫家奴或兵丁跪着,而后对着后脑勺一镐下去,再一撬,整个天灵盖就没了。
待到黑复生赶来收拾局面时,矿贼已杀了百多位俘虏。
那边,骡子和马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铛铛铛响个不停,汤希韩还有三个儿子各自伏在马鞍上往后看,竟是桃园塞的一队骑马骑骡子的,扬起漫天尘烟,正在后面死死咬着,当先的便是马廷,马廷看到汤家父子,是分外眼红,“是你!”汤希韩大惊失色,这不是那日在黄鹄楼高有勋身后的长随嘛,莫非高有勋私通贼寇,怪不得。
“今日便再也留不得你们!”马廷在心底更是如此想的。
汤希韩袭职之后久不操练,马术已然生疏,又被马廷追得慌,几次都差点在马鞍上掉下来,眼看就要被追及,还是长子汤敬孝顺,转过去,和马廷的战马对撞。在交手瞬间,被马廷一下子给扑过来抱住,两人同时跌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又坐起来厮打,后面的一位骑马的年轻寨民赶到,挥刀就一下,把汤敬的半边脑袋给削飞了!
第113章我来接生杀神太岁
眼看长子在后面被杀,汤希韩肝胆俱裂,然也顾不得去救,只能悲痛欲死,策马继续向宁陵县城奔逃,桃园塞寨军和矿贼尾随不舍,可宁陵县城的城门却早就被关了,知县登上城头,对来求助的汤希韩言辞严厉,说你虽是河南都指挥佥事,可这大河南北自我明治平以来,忘战久矣,论起打仗,你们这群豫人比浙江的矿农差远了,也不知道哪来的疯魔性子,要去打桃园塞的,现如今这局面,“你汤希韩自为之!”
总之,不放汤老爷进城。
汤希韩急火攻心,对宁陵县令大骂,说如不放我等入城,宁陵也得瓦碎。
县令则答复说,我自为之,你也好自为之。
无奈,汤希韩连睢阳卫都不敢回,他心目里真正的故里,那还得是归德府城。
出征时三千余人,被杀的,逃散的,待到汤希韩跑到府城门外时,只剩下三百不到的孤魂野鬼,还是三三两两自己回来的。
整个归德府大骇,本来还以那日清晨花衣骑马来喊的,只是散布恐慌,可谁想二三日间,汤希韩果然大败,留在田庄里的家奴们来接时,汤丧魂落魄地说了句:“全折损在桃园塞中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归德知府蒋忠俊更是吓得要死,把府城关得如上锁的铁桶般,务求水泄不通,并且下令说,四周豪绅若要进城,一概不允,同时又找到归德的兵备道副使周恺,商议这该怎地办。
周恺说,只能调兵来弹压。
蒋忠俊绝望地冷笑声,反问周恺,丘倒是有,兵却还差两点,哪两点?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周恺顿时面皮被刺痛,说实在的,蒋知府这话说的没错,朝廷真的不在河南设兵的。虽说环绕这片地域设了颍州、汝宁、归德等好几个兵备道,名义是防范流民和矿贼,然手下却是半点兵都没有,现在真的大民变起来咯,如何弹压,难道叫你我赤手空拳前去搏杀?
“那,抚呢?”周恺只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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