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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82节

 可宋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似的,只是告诉佟起凤,天津卫这条路不改,就算要改,也不得

 由我们来做主,等待圣裁方可。

 “他娘的,非要等出事才改是吧!”高有勋顿时懂了,虽生气但也很无奈。

 第97章名护屋

 既然山东和辽东方面都商议妥当,宋应昌就要求即日起,立刻运作不息,新年时必须事事落在实处。

 半月后,淮安府来的新一纲海船队,在管海洋、罗博等的带引下,也顺利抵达了蓬莱水城,带来了制备好的三万顶脑包棉盔。

 “家里捎带来的信。”背着葫芦的罗博,在观音堂前将家书给了迫不及待的高有勋。

 说是家里,可泗州那边却没来得及来信,只有一封没署名的,有勋带回迎宾馆拆开,是块绫布,上面是嫣柔写的小字,密如蝇头,行间里都在担心有勋吃睡好不好,还要不要去朝鲜。

 展开绫布最后那段,竟然是嫣柔以黛描眉后,又将眉黛给印在其上,两道弯弯的深青色,和嫣柔牵挂而微蹙的眉是一模一样,代表着遥远又灼热的思念,活生生展现在高有勋的眼前。

 看到这眉印,高有勋伸出手,触摸着绫面,好像在抚摸着嫣柔的小脸似的。

 然而女儿家的记挂,终究没法牵回在浪涛里奋然东行的海鳅船......

 日本,肥前国,最西端的一处名曰渡户岬的小半岛上,有座高三十丈的丘陵,可以下瞰整片海湾,若向西北,视线越过波涛,在天气晴朗时,即能望见壹岐岛,此地本是著名「松浦党」旗头波多氏经营的贸易据点,然现在全日本版图内,独立的海贼团已不复存在,它们全被统一日本的天下人丰臣秀吉所收编,成为在其麾下效力前驱的海武士。

 一年前的十月份,奉照丰臣秀吉的命令,以浅野长政为总奉行,以黑田孝高为绳张奉行,依托着这座丘陵,历经八个月的浩大工程,将其改修为于日本国内仅次于大阪的第二大城堡,名曰「名护屋城」。

 正是这座名护屋城,此时正为丰臣秀吉「高丽之阵」的总基地,无数船只运载着士兵、粮秣、武器,布满了海湾,前往下一站,壹岐岛北部的风本城下的胜本港,风本城也是为高丽之阵而建造的,筑城者为平户领主松浦隆信,战争爆发后的风本城,成为西进朝鲜最重要的兵站,其城堡四周的土地上修满了阵屋、长屋和帐篷,武士、足轻和服装艳丽的娼妓混杂一起,每当天气放晴后,他们站在港口,就能看到如墨色棋子般整齐排列在海洋这副棋盘上的「对马国」。

 于对马,丰臣秀吉在其南北同样修筑了两座新城,南面的清水山城,北面的击方山城,而后者笔直地正对着的,是朝鲜王国的釜山港。

 名护屋-风本城-清水山城-击方山城,恰好构成高丽之阵的生命线,在秀吉发动侵朝战争后,宛如大动脉血管那般,用船只源源不断地输送了二十万的部队去朝鲜,另外还保持十万人规模的部队常驻在名护屋。作为秀吉的预备队,即便如此,秀吉依旧吹嘘:“征服朝鲜,不过只使用了全日本三分之一的军队罢了。”

 大概也就是这句话,给明朝的情报造成误导,以为日本合计六十六国,每国都被秀吉征发了二万士兵。

 然真相是,前线四十万人里,至少一半都是负责后勤的民夫。

 他们本是普通百姓,全是用刀剑、鞭子,强行被征发来的,给军队搬运各种物资,稍有不顺就会惨遭毒打凌虐。

 名护屋城下,云集着十多万人,简直就是人种和阶层的大杂烩,上到大名,下到普通的足轻小卒,还有民夫、娼妓、僧侣、船夫,还有指导增修城池的来自近江国的「穴太众」,鳞次栉比的房屋都簇拥着那座七阶五重覆盖着灿烂金箔的名护屋城天守阁!

 “在下是加藤主计头(加藤清正)的家臣,饭田角兵卫。”

 名护屋天守的金碧辉煌的广间内,一位刚刚渡海自朝鲜归来的武士,对端坐其上的丰臣秀吉叩首行礼。

 “原来是虎之助的人啦,不必拘礼,带了什么东西来给我看?”被包覆在锦罗绸缎里的秀吉,很容易叫人联想到中国的一个成语,沐猴而冠。

 那饭田角兵卫说了声「失礼」,便将一方匣子推出,又将盖板揭开,排出足足三十枚银大判来,“太阁殿下,这些银判都是用朝鲜的端川银熔炼铸造成的。”

 “噢噢噢!”秀吉看到这个,很是兴奋,不断用倭扇拍着自己的膝盖,“既然连端川银都送来,那虎之助必然平定了咸镜道。”

 “主计头的军势在咸镜道可谓如入无人之境,当地各镇堡的土官土兵都杀死捆缚平日里作恶多端的朝鲜官员来献,主计头分封了多位叛民领袖,自己从容坐镇在安边府,当地的情势,用壶浆箪食以迎王师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啊。”

 秀吉打开倭扇,差点手舞足蹈。

 如果日军进入朝鲜后,短短几个月就打得对方八道瓦解、三都沦丧是辉煌的军事胜利的话,那么咸镜道发生的一切,则告诉他

 ,李氏朝鲜在政治上的抵抗也将土崩瓦解:政权土崩,民心瓦解。

 “唐军动了吗?”当然秀吉最关心的,还是明军的动向。

 按照习惯,日方依旧称明为唐,明军为唐军,明人而唐人。

 饭田回复说,明军之前对平壤的夺还以彻底惨败而告终,他们最得意的骑兵战术同申砬在弹琴台所用的没什么不同,被我方以铁炮伏击的策略轻松粉碎掉。

 现在的明军,正呆在边界的江口,似乎畏惧不前。

 当然在饭田的口中,明朝倒是派遣了一位极有勇气的使者,叫沈惟敬,几乎是单枪匹马进入占领平壤的小西行长所部军营里,晓以利害,喝令日方退军,归还朝鲜国土地。

 可区区一个使者,只会叫秀吉对明更加看轻而已。

 “没想到朝鲜这样弱,更没想到唐人比朝鲜人更弱。”秀吉心满意足。

 高丽之阵结束后,下步便是「唐入之阵」,再下步便是要征服琉球、暹罗还有印度,我征服的步伐直至世界的尽头,日本丰臣的藏入地是没有边界的。

 事实上,秀吉确在几个月前秘密制订了《丰太阁三国处置太早计》,在这个计划里,详细罗列了二十五条进攻明国的步骤,并准备在征服大明后将现任关白丰臣秀次移去北京当「大唐关白」,后阳成天皇也送过去当「大唐天皇」,日本天皇由良仁亲王接任,并许诺将北京周围的「十国」田地都分给众多公卿,还有「朝鲜关白」准备让羽柴秀胜或羽柴秀家(宇喜多秀家)择选一人来当,「日本关白」则是从羽柴秀保(大和中纳言)或羽柴秀家择选一人来当。而另外位羽柴秀俊也即是鼎鼎有名的小早川秀秋被安排的,则是居名护屋城,镇守整个日本的九州地区。

 至于秀吉,他要去宁波港,筹划下一步的大征服。

 三国里还剩朝鲜的处置啦,秀吉给出的方案是招降朝鲜国王李昖,给予其「堪忍分」的待遇,「堪忍分」的意思即日本古代用以维持武士、家臣或战死者遗族生活的俸禄,秀吉想用此条件叫李昖保留能维持贵族体面生活的领土,换来对方的降服。如果拒不降服的话,便出兵活捉他。

 “只捉拿李昖一人,务必要善待朝鲜百姓。”丰臣秀吉这时对饭田角兵卫叮嘱道,叫他定要将自己的善意释放给朝鲜的百姓们。

 饭田便请示具体「善待」的措施。

 “朝鲜百姓生活那么苦,我得将日本的仁政传递过去。这样好啦,你回去对虎之助说,朝鲜此后的赋税标准统一定为四公六民,如此那里的百姓便能由衷感受到我太阁仁惠,如沐春风啊!虎之助可是主计头,这种税务的事情,还用得着我来亲自指导吗?”

 四公六民,已是秀吉所能想象的仁政极限。

 毕竟日本通行的赋税标准,尚是五公五民,极端的还有七公三民的。

 饭田退下后,秀吉目光灼灼,反复观看屏风上的朝鲜八道国割图,他叫画师将八道用五种颜色涂抹以示区分,庆尚道是「白之国」,全罗道是「赤之国」,忠清道和京畿道是「青之国」,江原道和平安道是「黄之国」,咸镜道是「黑之国」,黄海道是「绿之国」。

 以后朝鲜将全面采用日本的国割法,一国一大名,一国一城。

 “待到八道平定结束,我也可以乘坐那艘船威风凛凛地渡海,在朝鲜继续指挥唐入之阵啦。”秀吉走出天守阁的广间,立在巍峨的曲轮上,看着名护屋海湾的人、船、车马,踌躇满志。尤其是看见那艘正在船坞里建造的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日之丸御座船」时,更是喜上眉梢。

 “若有能擒斩倭酋关白平秀吉、妖僧玄苏等,及恢复朝鲜国者,赏银一万两,封伯世袭。其见有侯伯世袭者递,递为公侯,皆世袭之。如在倭中有系中国之人能反邪归正,或擒平秀吉等来降,一体封拜受赏,其率众来归者,皆授以官爵。又有平秀吉子秀次,若能擒斩之,赏格同秀吉,其下平秀嘉(宇喜多秀家)、平秀忠(羽柴秀胜)、平行长(小西行长)、平义智(宗义智)、平镇信(松浦镇信)、宗逸(竹溪宗逸)此六人,赏银五千两,世袭锦衣卫指挥使......”登州府丹崖山的蓬莱阁处,经略朝鲜的宋应昌展开圣旨,对着环绕山麓、楼阁、天桥、海船上的出征将士大声宣读了征朝平倭的赏格,“若战中,冲破冲沉倭船一艘,赏银四十两;斩得真倭首级一颗,赏银五十两!夺得倭贼军器、战马、旗帜者,杀倭先登者,皆有赏银!上悬不次之殊恩,下奋直前之勇敢,大捷可期矣!”

 宋经略的话音刚落,便响起三声炮响。

 在场的经略标兵、锦衣卫官兵、登莱水兵、漕军、沙兵等皆攘臂高呼。

 随后,祭神完毕,高有勋他们是第一拨出海去朝鲜的。

 顺着肃清后的登辽海道去黄城岛倒还没什么,一日间就抵达了。

 不过在岛上过夜时就得到不详的消息:

 一批自大沽口出发的海船,载着两万石粮食。果然在铁山嘴水道触礁遇险,现在还不清楚人员和物资的损失情况。

 次日,黄城岛的墩台处处燃起烽烟,号角绵长凄厉,一艘艘船只如箭般出航向西,希冀能挽救铁山嘴那支船队。

 高有勋这一纲的船队,则一路往东,目的地是朝鲜义州林山岛。

 这趟可远不如从海州至登州那般顺当,秋冬时节,寒风凛冽,乌黑色的海浪狂躁不已。即便是遮洋海鳅船也被搅得是颠簸不已,高有勋、吴有孚、石流龙、罗博、小鼻头、管海洋这几位,直接用麻绳把自己手脚捆在舱里,只觉得各个都躺在片枯叶上,在风中「自由」地打着旋儿,下步将被吹到那里,又在那里落地,压根没任何心理预期。

 天仿佛永远是晴不了,乌云间闪电夹杂而下,天威一至如斯!

 几个人当间,只有高有勋有件沈氏所送的黑貂帽,该帽不愧是神品一级,货真价实。非但不淋雨浸水,且极度保暖,有勋就是戴上它,才始终苟住了半条命。

 “好弟弟,与我戴半个时辰。这天杀的平秀吉,爷爷我到朝鲜,叫他遇见我,一刀斫下他的脑袋!”吴有孚的头发胡须感觉都冰起来。

 “那你准备封个甚么伯爵呢?”高有勋单手摘下帽子,扣在吴千户的头顶上,还问呢。

 “弟弟,这除了朝鲜伯外,还能有甚封号能配得上呢?”吴有孚戴上帽子,缓过命来,就开始白日做梦。

 “关酋平秀吉是倭人,依我看,叫平倭伯比较妥当。”石流龙也来凑热闹。

 “这入朝鲜的倭寇若真的有几十万多,砍掉平秀吉的脑袋,就给个世袭伯爵也太寒碜了罢!”罗博愤愤不平。

 “国公,国公,日本国公,简称日国公。”吴有孚觉得罗博说的是。

 刚说完,一个浪过来,把海鳅船掀起又落下,角落里始终没力气说话的小鼻头,低着头就狂呕起来。

 其余人一听他呕,个个也忍不住,互相呕个不停。

 风浪持续了两三天,海面才算平稳下来,因先前登辽地区的海禁政策,驾船的船工舵手也不敢进入深海里,现在明的水准和日本是卧龙凤雏,属「陆地航海法」,即顺着陆地海岸的标志走,可又不敢靠得太近,害怕触礁......

 惊涛骇浪中,江二先生所主持的淮安清江浦船厂所制造的海鳅船是得到全面的考验,而现在高有勋才知道,为何当初江二心念念地要把华玮给拉来,给海船甲板钉钉子绝对是个看起来最容易可实际上最讲究的活儿:用什么钉子,用多长的钉子,多长多宽距离钉一枚钉子,都关乎到海船在波浪颠簸里会不会解体。

 幸运的是,经华玮之手的海鳅船,每每在高有勋都认为要散架时,奇迹般地又扭了扭拢合回去啦,仿佛有弹性似的神奇。

 好在接下来的天气都算是风平浪静,船队跌跌碰碰,来到了鸭绿江口外的林山岛,和林山岛遥遥相望的,则是椴岛,几乎要把胆汁都吐空的高有勋趴在甲板上,看到江口那开阔雄浑的水面,还是不断从上游冲刷而来的浮冰,岸边那无边无际萧瑟的芦苇间,成群成群的海鸟在盘旋鸣叫着。

 溯着这江口,便是军事和贸易的重镇宽甸、叆阳等所在地,那中江口也在此处,而江口内的水面也逐渐失去流动性,为冰所结,高有勋眯着眼,看着暗黄色的夕阳,在鸭绿江冰封的水面上,他能看到喷涌的白色冰雾间,有黑色的人影踩着冰或滑着雪橇而过,赶着牛马羊,大概率是边境的走私者。

 在江口,有来自宽甸、叆阳的明军船只,押船在岛上等候的便是高有勋见过的佟起凤,他要的是有勋自淮安第一纲带来的一万顶青布棉盔,在接到货物后,佟起凤用船把棉盔运抵岸边,又改换牛马陆续送去中江口高台处囤积备用。

 同时林山岛的朝鲜驳船,将半死不活的高有勋等人,接入了义州地界。

 踏上陆地后,高有勋只觉得无比无比的安逸,他脚一软,扑在雪地上,任由那冰冷的雪刺痛自己的身体神经。当吴有孚喊他时,他翻了个面,眼睛虽然闭着,可依旧能赶到夕阳的透射,把自己大脑射为满溢的金色,张开眼,那金色依旧,他在那刹那看到了最开心的幻境:

 嫣柔坐在琴楼间,正静静地吹着箫管,案上摆放着写给他的信。

 高有勋觉得心脏恢复了跃动的生机,他抬手摁在其上,内里传来璎珞的触感。

 那头,担当通事的石流龙在岸边,与穿着官服的朝鲜官员全力交谈。

 按照石流龙对坐在棵松树下休息的吴有孚的说法,这批朝鲜官员最关心的是这支船队带了多少兵来,又带了多少粮食来。

 高有勋起了身,走到这几位朝鲜官员面前,对石流龙交代:“通告他们,大军军需尚在后头,我等所携的最紧要的,便是兵部枢垣所发的交于沈惟敬沈游击传谕倭方的帖子。”

 第98章兵

 部帖

 所以沈惟敬在何处?

 答曰,正在宣川的林畔馆,与我们的陛下共处一地。

 高有勋便说取马来,带我们去林畔馆,这船另有三万顶棉盔,供沈游击使用。

 明显的,这群朝鲜官员脸上流露出失望和不耐的情绪来,就说整个义州地界。除了陛下的车驾所需外,哪里找得到牛马这类的大型牲畜呢?

 高有勋便问牛马哪里去了。

 “全在几月前,被祖总兵给掳走了。”朝鲜官员叫石流龙翻译道。

 在他们的嘴里,义州何止是牲畜,所有的粮食、钱财,都被祖承训及其部下扫荡一空,而今朝鲜军民是嗷嗷待哺,若天朝不加以赈济,不用等倭贼来杀,我们全都得自灭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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